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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明修把她监禁在这里,是想引邰正源前来?
“皇妃最好少坐,多到床上休息。肩头的伤颇重,若养得不好,这条手臂将来也会废了。”
楚慈明白,大夫真不是危言耸听。肩膀的伤砍进了骨中,若是养不好,还真有可能废了。
道了谢,目送大夫离开了,楚慈也算有些放心。
若没猜错,这大夫和林大娘,都是东明修信得过的人。不然,也不会这么放心的让这些人照顾她。
为了自个儿的伤着想,楚慈麻利的回到了床上趴着。这一趴下去,听得外头的雨声,竟是迷迷糊糊的打着盹儿。
陈科拿着方子去药铺抓药,目光再次落向抓药那男子,心中再次感叹: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谁说五大三粗的就一定是匪子了?瞧瞧这抓药的汉子,长得这般高大威猛,却是一个学医的。
只见那人生得一张国字脸,身形魁梧。虽说那双抓药的手生得好看,可就是太黑了些。
“这场雨少不得下个三五几日的,这儿一下雨就是满天蛾子乱飞,军爷可要拿些熏香回去?给皇妃屋中点着,省得到时让蛾子飞得到处都是,对皇妃的伤不好。”
陈科本想拒绝,可一听对楚慈好,也就点了头。
反正这些银子都是王爷付的。
“皇妃失血过多,如今烧退了,也当补血了。这次的药腥味儿会重些,若是皇妃喝了不舒服,含个蜜枣也就好了。”
年轻大夫的交待,陈科点头应着。
药买回去,陈科将药和熏香都给了林大娘,十分客气的说道:“林大娘,这是药,这是熏香。大夫说下雨蛾子多,您先试试看头儿喜不喜欢这味道?若是喜欢,就一直给头儿点着就成。”
林大娘点头应下,正准备拿进屋,却听陈科小声求道,“林大娘,您让我进去瞧瞧头儿可好?我都没好好瞧瞧头儿。”
转首看向陈科,林大娘浅浅一笑,“知道你担心皇妃的身子,可修儿再三交待过,你们不能打扰皇妃休息。”
陈科只得唉声叹气的离开了。
林大娘进了屋,先是将香燃了,这才去煎药。
楚慈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一股香味将她包围着,这味道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何处闻过?本想起来瞧瞧,可看诊之前喝那碗药有安神的作用,她这一睡下,就显得晕晕乎乎的。
楚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嘀咕了两句什么,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直到林大娘煎了药,她才被唤醒。
“怎么这么重的腥味儿?”楚慈眉头微蹙,闻着那碗药。
林大娘将陈科的话说了一遍,楚慈这才点头说道:“是了,也该补补血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药又腥又苦的原因?楚慈喝了两口竟是有些恶心。好不容易将药喝下了,忙含着一粒蜜枣,说道:“就像人血混着苦瓜汁似的。”
方子是她看着大夫开的,那些药都没问题,可药煎出来,简直不是人喝的。
林大娘失笑,“哪儿能是人血?就是作引子的鸭血。好在皇妃不矫情,捏着鼻子喝下了。”
卷二:二嫁欲断魂 0290:再无退路
楚慈心道:我哪儿是不矫情啊?我这是做给东明修看的!若非他叫你们来看着我,我还不喝你这药呢。
真是的,还兴什么血引子,真是无语,腥死人了!
林大娘拿着空碗出去了,楚慈又往床上趴着了。一直到中午叫她起床吃午饭时,楚慈才想起来问道,“大娘,这屋子怎么忽然这么香了?点了什么了?”
“哦,是军爷去拿药时,大夫说最近下雨要起蛾子,所以给了军爷一些熏香。”林大娘指着香炉说道:“听说这里一下雨蛾子便多,有闲钱的,就去药铺买些熏香来燃着。手头紧的,就尽量少燃烛火,紧闭门窗倒也无事。”
听说?看来,林大娘真不是本地人。
楚慈趴在床上半眯着眼打量着收拾药碗,弄着香炉的林大娘。只见林大娘眼下的青色甚重,显然是这些日子没休息好造成的。又瞧了瞧林大娘保养得不错的肌肤,就连那双手也比一般妇人要细腻许多。
这样的妇人,平日里怕都是被人伺候着的吧?
眸光一转,楚慈说道:“我这一天到晚软绵绵的尽想睡,大娘不必管我,到时候喝药叫我就好。”
林大娘转首看来,见楚慈打个哈欠又闭眼了,便点头说道:“也好,我就在隔壁,门口也有人守着,若是皇妃有事,喊一声便好。”
也在此时,外头有人叩响房门。
林大娘开门一瞧,便见陈科扬着一张笑脸小声说道:“林大娘,这是方才我亲自去买的枇杷,给您放了一些到房里,这些我能给头儿送去不?”
“给我就好。”林大娘接过装枇杷的篮子,却是接不了陈科勾在手臂上的茶壶,知道陈科是真想见楚慈的,只得叹了口气,说道:“行了,你进来吧。”
“哎,谢林大娘!”陈科提着茶壶欢喜的进了屋子。
楚慈只见陈科将水壶往桌上一放,就大大咧咧的走到床前。
“怎么着?有事与我说?”楚慈不由发笑。
陈科抓了抓头,说道:“兄弟们都问头儿的情况,我总得见过才能让他们放心不是?”
“我没事,过些日子肩头的伤好了,又能打人了。”
陈科也没说几句话,林大娘便是一声轻咳。陈科只得抓了抓头,说道:“头儿好生休息,我与兄弟们说,头儿好得很,不用担心。”
陈科走了,楚慈也让林大娘去休息了。直到房门关上了,楚慈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听着外头的动静。
之前是没注意过,这次贴门一听,便听得外头一女子轻声说道:“夫人,您小心些。”
夫人?
楚慈脑子里转了许多圈,却依旧想不明白这个林大娘会是什么身份?也想不明白,东明修又在玩什么把戏?
那些事想不明白,楚慈当下也没功夫去想。折回身去瞧香炉,眸中尽是疑惑。
这个香味,感觉熟悉,却又不知何时闻过?
虽是想不起来,却觉得怪异得很。在楚慈的概念里,一切不能掌握的事物,最好还是不要让其继续的好。
是以,楚慈端起桌上的水壶,将温水倒了一些进香炉中。
看着那些香灭去,楚慈这才放心的打开窗户通风。呼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这才回到床上去休息。
街上,一老汉挑着一担枇杷沿街叫卖。不少人瞧着枇杷个头大,色泽好,便都买了一些。
老汉叫卖声融入到小贩的吆喝之中,渐行渐远。
经过不打眼的巷子时,老汉挑着担子进了一间简陋的茶绷。此时下雨,茶棚中不少人避雨喝茶。
老汉将担子挪到桌下,这才抹了把头上的汗,坐到凳上,对茶棚的老板说道:“掌柜的,我这儿还有一篮子枇杷,想拿到对面的茶楼去卖卖,这担子先放你这儿可成?”
“我这就是一个茶绷,哪儿是什么‘掌柜的’,大兄弟你去就成,担子放着没人拿。”茶棚老板笑着回道。
老汉乐呵呵的提起篮子,先是给了老板一捧,这才在老板的‘使不得’客气之中提着篮子跑去对面茶楼。
来茶楼这种地儿的,少不得有俩闲钱。平日里也不少人拿了东西来卖。
老汉提着篮子到了门口,却是被门口的小二给拦下了。不为别的,旁人来都是有孝敬,可这人面生的紧,平日里也没给银子,小二如何能让他进?老汉正愁眉苦脸准备离开,却听二楼一人喊道,“哎,那个,卖枇杷的,拿上来我瞧瞧。”
小二一听,再不敢拦,只能引着老汉上了二楼的包间。
老汉上那包间卖了一些,又在二楼的大堂卖了一些。这时一人挑了枇杷,却是没有银子,便与老汉说道:“你随我去包间拿,我忘带出来了。”
茶楼中说书的此时正说到高。潮之处,老汉耳中便听得说书先生说到:“只见五皇妃手拿一柄长剑,犹如九天玄女,杀得匪子们片甲不留……”
包间门关上,也将众人的喝彩关到了门外。老汉随着少年进了包间,又往里走,进了里室。
里室拉着厚重的帘子,昏暗的烛火中,只见一人立于桌前;桌上是几个不同颜色的罐子,屋中弥漫着一阵血腥之味。
瞧着那人,老汉跪下行礼,“殿下,属下已按吩咐引得陈科将枇杷送到了楚月慈屋中。”
那人抬首,赫然就是东明修布了埋伏欲捉,却始终不现身的邰正源。
只见那昔日俊朗的容颜此时透着疲惫,下巴处更是长出一层青色的胡须,毫无血色的面容之上,透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听得老汉之言,邰正源揉了揉发花的眼,那名少年忙上前扶着邰正源坐到一旁的榻上。
“殿下,您失血过多,当注意自己的身子。此时东西都送过去了,您也不必再养那东西了。”少年说话间,看了一眼桌上的罐子。
也在此时,外头有人敲门。少年看向邰正源,得他点头同意,这才出去开门。
没消片刻,便引得一名青衣少年进来。
青衣少年朝邰正源行了一礼,这才说道:“果不如殿下所料,她灭了香炉。”
“这几日最是关键,你们且仔细些,莫让她查觉异样,这三日内服外敷切不可断,衙门那边你们尽量拖着,让东明修这三日无法顾及于她。”
邰正源之言,三人点头应是。
待得三人出了屋子,邰正源面向客栈的方向勾了嘴角。
走到这一步,已是没了退路,所有人都没了退路!而楚慈的地位,再无人可换!
楚慈睡得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屋子里似有什么东西在飞着。想睁眼瞧,可眼皮甚重,就似鬼压床似的,实在是难以睁眼。
那放到桌上的枇杷中,犹如绒毛一般的透明虫子往香炉爬去,那些东西爬进香炉时,透明的身子瞬间染成了血红色,好似吞食了某些染色的药物一般。
当那虫子爬出香炉之时,就似一条红色的丝带缓缓往大床飘去。那红色的东西顺着床角爬上了床,寻着那一抹血味儿中透着的药味而去。
楚慈只觉得身上的伤有些发麻有些发痒,可这感觉却并未持续多久。甚至她还没睁眼,那感觉便消失了。
林大娘在后厨煎着药,瞧着药差不多了,便将一旁的鸭血缓缓的倒了进去。
小二在不远处的井边打着水,瞧着林大娘将药倒进碗中,便是讨好的说道:“要说这鸭血作引子补血,那可真是最实在,不管是贫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