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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
坐于书桌之后,高顺帝看着宋文倾低头安静的摆菜上桌,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看着那摆桌之人的模样,就似看到了年轻的自己。心里头虽说仍旧不喜他的存在,可他的存在,确实对自己有利无害。
宋文倾医术过人,性子温和,不骄不躁。不似京中那几个逆子为了皇位,胆大妄为取他性命。宋文倾一心只想得到他的认同,只想得到他的怜惜,这么一个处处自省,不敢犯错的人,哪怕是出身不高,到底没有害他之心。
起身,坐到主位,高顺帝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肴,难得语气温和,“这些年,都是自己做菜?”
这几日吃着宋文倾做的菜,竟是不输于宫中御厨。且宋文倾善于用药,这药膳竟令他胃口大开,连着精气也好了许多。
宋文倾忙垂首回道,“因着喜欢医术,平日里没事便琢磨药膳,不知可合父皇口味?”
“不错。”
宋文倾不提被乔锦骞打压之事,高顺帝倒是对他的隐忍高看了一分。扬了扬下巴,说道:“既然来了,一起用膳,刚好说说话。”
宋文倾面上神色微变,却是应声坐下。
池顾添了碗筷,试了菜之后,便给高顺帝乘了一碗汤。
虽说宋文倾自小离京,可他的优雅气度却是半分不唯诺;除了偶尔说话之时的微显紧张,其他一切都令高顺帝很是满意。
一顿饭下来,父子二人也只是闲聊了几句。待二人吃过,宋文倾领旨离去,高顺帝的目光这才落到宋文倾握过的竹筷之上。
池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是弯眸一笑,“五皇子心性不错,能与圣上一同用膳,如此殊荣分明是紧张激动,却还能表现的那般镇定。瞧瞧那掌心都出了汗,湿了这竹筷,也不知他回去之后当多欢喜!”
一顿饭,就能把宋文倾给激动成这模样,高顺帝显然是满意的。
起身,弹了弹衣袖,高顺帝问道:“他服药多久了?”
池顾想了想,回道,“再过小半年便足有两年了。”
“两年。”
负手而立,高顺帝口中呢喃着这二字;想了想,说道:“算起来,也差不多了。”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
池顾转动眼珠,又是想了想,才不确定的问道:“圣上,可要奴才去试探试探?”
“试探么?”高顺帝似有犹豫,可这犹豫也没过多久便是化作了点头,“仔细些。”
宋文倾回到营帐之时,心中确实是欢喜的。这么多年了,虽是恨那个所谓的父亲,可是,他却无时无刻不想得到他的认同。
这是一种憎恨与奢求的矛盾。恨那人是他的父亲,又想得到他的认同。这种矛盾的心理让他心中说不出的复杂,以至于回到营帐之时,也顾不得楚慈刚给伤兵换药,便握着她的手,神情之中有些激动的说道:“小慈,我,我……”
他去送膳食久久不回,楚慈便猜测他是与高顺帝一起吃饭了。此时瞧他这复杂的神情,不由一笑,轻声说道:“等等,我洗个手。”
手上尽是血,有话也得洗了手出去再说。
刚洗了手,连擦干都来不及,便被他握着了手,急步出了营帐。
瞧着二人这情形,伤兵均是挤眉弄眼,说不出的暧昧。
“以前觉得五皇子就是窝囊废,如今看来,那是明珠蒙尘。五皇子生得惊艳,还有一手的好医术,性子亦是温和,对咱们也好,这样的人,真不该被那三个字玷污了。”
“可不是吗!”另一人接口道,“这夫妻二人的传闻,听着之时只能摇头,真正瞧着了,才知道何为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若非夫妻二人随军而来,咱们还不知道,五皇妃是如此英勇之人;更不会知道,一直挂着‘窝囊废’这三字的五皇子,竟是谦谦君子。”
帐中众人议论着,宋文倾却是拉着楚慈走到了河边,仍旧有些激动的说道:“我以为,我是恨他的。可是,可是与他交谈,听得他算不得真心的关怀之时,我,我竟然,我……”
楚慈明白他的心。
他看似恨着高顺帝,看似被仇恨蒙蔽了眼睛。可是,他又何尝不想得到高顺帝的认同?何尝不想有正常的生活?
反握着他的手,楚慈含笑说道:“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我们都是优秀的,我们都做得很好。总有一日父皇能明白我们是优秀的儿女,不会再用那仇恨的目光看向我们。”
宋文倾恨高顺帝,高顺帝又何尝不恨宋文倾。对于宋文倾的存在,高顺帝兴许是从最初的报复到最后的厌恶。不然,也不会把宋文倾弄成那副模样。
见他神情之中的挣扎,楚慈松开他的手,捧着他的脸说道:“小伍,不要给自己压力,顺其自然。”
爱也好,恨也罢,顺其自然就好。不要刻意压制心中的欢喜,也不要怨恨自己对高顺帝这份父爱的期待。
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宋文倾沉沉一个呼吸,展开双臂将她轻拥入怀。
“小慈。”
“我在。”
“小慈。”
“我在。”
他抱着她,一声声的喊着。似只有抱着她,听着她那一声声轻软却令人心安的‘我在’才能平复心中的情绪。
以前,他的心中只有恨,只有复仇。如今,他看到了阳光,有了更美好的念想。
有一个一生相伴的妻子,有一群活泼可爱的孩子。不必再担心父皇会对他痛下杀手,更不必担心被人从后捅一刀,万劫不复……
夜里,楚慈与宋文倾都有到河边散步的习惯。这一夜,二人检查了伤兵情况之后,手牵手在河边林中缓缓而行。看着萤火虫在林中飞舞,看着河中随波而舞的月色。
“再过几日,淮阳应当能拿下了。”牵着她漫步于河边,宋文倾轻声说道:“听闻父皇拿下淮阳便准备回京,想来我们也当回东曲才是。”
卷二:二嫁欲断魂 0395:攻下淮阳
楚慈微偏了头,笑着说道:“说起来,咱们成亲也快两年了。”
这两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有太多的纠葛。二人能走到现在,着实不易。
许是想到了那些日子的爱与愤怒,宋文倾摇头一笑,似在笑自己的无知,似在笑自己的愚蠢。
拉着她停了步子,宋文倾说道:“小慈,你知道吗,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让你去找白诚过日子。”
不敢想象,若他算计出错,若她真的被穆诚感动,那他就不可能得以她如今的爱,
想到那日情形,楚慈抬手捏着他俊逸的面容,咬牙说道:“那次是真想揍你一顿!”
“那小慈现在揍我?”他低头,将脸凑近,炙热的呼吸打在面上,二人睫毛似乎在缠绕。
楚慈被他给撩得心里头发痒,手臂霸道的勾着他的脖子,毫不留情的朝他唇上咬了过去,引来他吃痛的一记闷哼。
她咬着他的下唇轻轻的拉着,宋文倾一脸委屈的轻哼一声,接下来楚慈便是温和的舔了舔。
她的动作,让他喉头一滑。也顾不得此时该不该了,一把将她拥住,便是深深的吻了下去。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他也没再对自己用禁。欲的药。每次与她这般单独在一起,心中那份躁动便是难以克制。
二十来岁的青年正值血气方刚,面对心爱之人,哪儿真能毫无反应?
那炙热之物顶着她,宋文倾有些难耐的磨了磨。可这般隔靴搔痒,却是令他越发难受。
楚慈见他眸中充斥的情。欲之色,不由轻声一笑,搂着他的脖子问道:“怎么着?想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怡人之处,倒是不无不可。”
他的声音之中,有些难掩情欲的沙哑。
楚慈捏着他的耳垂,轻声说道:“想都别想!”
这个时候,他还真别想这事儿!好歹也得等一切都过去了才行。
他自然明白是不行的,也不可能在此时胡来。只能紧紧的抱着他,轻轻的磨着,以求缓解那份躁动……
直到二人回了营帐,远处的草丛之中,一人才闪身而去。
那种事儿,池顾也不能说得太清楚,只能与高顺帝说道,“圣上,五殿下与五皇妃,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该圆房了。”
高顺帝闻言,眉头不可查觉一挑。手中的笔放下又拿起之时,缓声说道:“怕只怕,文倾办不到。”
这个儿子,性子过于温和,只怕根本就压制不住楚慈那烈性。
池顾想了想,说道:“这些日子看来,五皇妃对五皇子也是情深。奴才在想,五皇子如此顺从,邰正源莫不是想挑拨圣上与五皇子的父子之情?”
邰正源郑重其事的告诉高顺帝,楚慈迟早有一天会跟他走。如此一来,高顺帝自然防着楚慈。可若是楚慈对宋文倾根本没有二心,高顺帝还一心打压,岂不是令宋文倾这唯一顺从的儿子恨意更深?
池顾这怀疑也不无道理,高顺帝执笔批阅奏折,不喜不怒的说道:“看他二人的造化。”
言下之意,楚慈无二心,他也不会拆这姻缘。
次日,宋文倾到点便提着食盒往主帐而去,却不知里头正在搬东西,竟是不小心踩着了一物,眼见食盒要落地,左手慌张一转,将那倾斜的食盒平稳接住。
高顺帝与池顾相视一眼,池顾忙上前说道:“瞧奴才这糊涂的,奴才正在收拾着回京的东西,却没想到险些摔着了五殿下。”
宋文倾微笑摇头,“是我不小心,好在父皇所赐之药效果极佳,恢复些许功夫,倒不至于将这饭菜给撒了。”
他这说得坦然,高顺帝便没有多言,又是一同用饭之时,便听得远处传来欢呼声。
相视一眼,宋文倾跟着高顺帝放下筷子起身出帐。
亦在此时,探子来报,淮阳城已攻破!
一个多月的时候,终于是将这四面环水的淮阳城攻破了。
高顺帝眸中闪着别样光彩,一声令下,带兵进城。
这一次,高顺帝带上了宋文倾。楚慈在原地继续给伤兵诊治,却没看到远处那女子看向她的视线之中,满满的怨恨……
淮阳与江州临近,若只拿下江州,少不得被淮阳之兵夺回。如今将这两城攻破,高顺帝便能安心回京。
夜里升起了篝火,士兵们喝着烈酒,唱着战歌,庆祝着胜利。
高顺帝坐于上方,威严的面容被火光映得竟是有些柔和,在将士们的欢呼之中,高顺帝论功行赏。
攻下江州,岑子悠破城有功。拿下淮阳,穆诚献计之功。高顺帝顺应军心,封穆诚为东明修名下千夫长,岑子悠为穆言名下千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