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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了三天,最后还是走了。
丧礼上,秦夫人把她们轻搂在怀里,说道:“别怕,孩子。以后,秦家就是你们的归宿。”
秦坷甄推门进来的时候,顾贞然还坐在床上发呆,因为刚睡醒的关系,头发还是乱的,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件里衣,她似乎听到声响往他这边看来。
从以前秦坷甄就觉得她的头发很好看,比起京都那些高额调养发质的名门闺秀来还要乌黑顺直,少女的头发往往是散着的,顺着她的背一路到她的腰间,紧贴着她身体的曲线,偶尔会让他产生一种,这个女人很美的错觉。
现在也有这样一种错觉。
秦坷甄再一次怀疑自己该去看看眼睛了。
他有些不自然的扭过头,将从街上带来的小玩意儿放在桌上,语气有些生硬地:“既然醒了就出来,都等着你吃饭呢。”
顾贞然因为刚睡醒的缘故,脑子还有些迷瞪,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没有焦点,听到声音下意识地像秦坷甄望去,“哦,好,我这就起。”
顾贞然嘴上答应,眼睛却注意着他扭头的动作,心想:奇怪?他又在别扭什么?
她当然无法理解秦坷甄现在的心情,是说,虽然他在外表现得挺亲和的,待人处事也比之前温和多了,但顾贞然在他心里总是像一个疙瘩,怎么解也解不开。如果说小时候还是有一点好奇,并且轻蔑。
那么现在秦坷甄自己也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她对他来说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存在呢?
是他家救命恩人的女儿,他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甚至是他未婚妻的姐姐。
但同时也是他不想接近的人。
越是不能解释这种感觉,越是无法面对张芸这个人,有着九年的相处时光,却从来没有亲近过。
当年在张大夫的病床前,他无法拒绝对方的要求,他也知道自己受了人家多大的恩惠,如果在这种时候拒绝了,那就是忘恩负义,和京都那群人一样混账!
可是!
如果单单只是让他照顾牡丹的下半辈子还好说,张大夫居然想让自己娶她!只有这一点他无法接受。
镇上的人都将他与牡丹扯在一起,他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别扭,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会想起张芸,在那个人面前,无论是良好的修养还是最擅长的伪装,到口中的话语最后都成了带着刺的不良态度。
真是奇怪。
顾贞然自然不知道秦坷甄在想些什么,她只知道对方又在盯着自己,这种即刺背又让人莫名心惊的感觉,真是过了多久都熟悉不了。
而且顾贞然注意到了,虽然他常常这么看着她,但多数都是无意识的,因为只要等他回过神来,本人又会立马露出一种懊恼又疑惑的神情来。
要不是知道不可能,她几乎要生出一种,对方暗恋自己的错觉来。
晚餐过后,顾贞然要去给菜园子浇水,九年过去,张家的环境也有了一些变化。
菜园子不全是她们的,还有隔壁范家一份,范家有个儿子和她差不多年龄,生日先她一两个月,所以顾贞然暂且喊对方大哥。
才十四岁的年纪,却长得十分高大壮实,许是常年下地的原因,对方的皮肤黝黑,光是看着就很有力量的身体,每每让顾贞然惊叹不已。
她前世见过力士的比赛,只觉得这十四岁、将近十五的少年发育的太过良好,都可以与那些练家子比划比划了,小伙子人高马大,取得一个与他相衬的名儿,叫范大牛。
在这镇子上,没有几个人没受过张大夫的恩惠的,所以没有几个人对顾贞然不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亲近她,范大牛作为她的邻居,是少有的她的同龄伙伴。
往常他们交流感情的地方,就是这片菜园。
张家这半边地归顾贞然管,范家那半边地归范大牛管,两人闲着没事就聊了起来,聊着聊着,就成了难得的好朋友,平日里谁得了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也会与彼此分享,所以,顾贞然也没有想太多的,把秦坷甄带来的那个蛐蛐罐儿给拿了出来。
范大牛的眼睛顿时亮了:“这是什么?!你还玩这个?”
顾贞然拿着手中的东西转了转,随后摇摇头道:“蛐蛐儿,上次你不是念叨来着吗?反正我也不喜欢玩,诺,借你玩。”
范大牛两眼笔直地接过她手里的玩意儿,仔细看了看,接着忍不住大叫:“哇!还是极品!你从哪来的?”
“……嗯?”顾贞然看他兴奋的样子,忍不住凑过去学着他的样子,左看看、右看看,也没看出门道来,跟着抬头问道:“怎么了?很厉害吗?”
“厉害!当然厉害!”果然女人就是不识货,“你过来看啊,看它的头是不是很大,头型长得像寿星的脑门儿一样凸出,这颜色属青金色,是十分罕见的!我看它气宇非凡,光是趴着就有一种强烈的斗意,瞧!瞧这眼神!上可破天下可撼地!这绝对是人中之龙,蛐中之霸啊!我以为这种霸王只有老头子有了!没想到你这也有一只!对了!你还没告诉我,这好货究竟是从哪得来的!”
☆、09无颜女九
顾贞然是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兴奋,因为她再怎么看也觉得这和普通的蛐蛐儿没什么两样啊,眼神她没看出来,精神病她倒看出一个。
范大牛其实也不在意这到底从拿来的,看顾贞然沉默地盯着自己,以为她要反悔了,立马把蛐蛐儿往怀里一搂,作出一副良家妇女宁死不屈的模样来,大声道:“你、你自己说借我玩儿的!不到一个礼拜我绝对不还!”
已经做好与人求饶的大牛没想到对方轻描淡写的回道:“恩,你拿去玩吧。”
别说一个礼拜了,就是直接送给他也没什么问题,本来她就没想要蛐蛐儿。
也不知秦坷甄发什么疯,她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谁知道他还真的给自己找来这么一个小东西,以往范大牛把蛐蛐儿说的天花乱坠的,自己难免有些好奇,真正拿到手了才发现这只小虫子实在长得丑,于是连看第二眼的兴趣都没有了,干脆丢给大牛。
范大牛说了什么她也不懂,反正秦坷甄不可能特意为她去找什么极品蛐蛐儿,别说她根本不玩,就算她真的很想要,秦坷甄为什么帮她去找这么个稀罕玩意儿来?
这么想着,只能归于范大牛懂装不懂,把次货儿看成了极品货儿,于是淡定地扯了扯嘴角,把注意力放到了菜地上,来时拉的半桶水现下也没剩多少,顾贞然看着都弄得差不多了,收拾起家伙往里屋走。
一旁范大牛依旧蹲在原地,心想这回可好,让他拿了这么一个小霸王,让狗蛋儿再嘚瑟他那只烽火将军,这次就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范大牛喜滋滋地一个转身,也不知秦坷甄是何时在这菜园里的,吓得他连连倒退了两步。
“哇!你、你怎么在这?”
力量差距悬殊的两人,光看体格就知道谁比较厉害,但是范大牛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每每当他看见这小白脸,他这脆弱的小心脏就跟碎玻璃做得似的,人家一个眼神,就好像能把他杀个上千百次的,太可怕了!
下意识的抓紧手中的东西,反而引来对方多看一眼。
秦坷甄的声音像是从冰谷里出来的一样,几乎完全没有要与范大牛交谈的意思,只说道:“她人呢?”
“干、干完活儿,回里屋去了。”
话还没说完,对方看也不看他的直走了过去,就在范大牛忍不住松口气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力道,直接朝他小腿踢去,范大牛不加提防,噗通一下整个人趴在地上,手里的蛐蛐罐儿也跟着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本就是虚掩着的盖头侧翻在泥土上。
范大牛情急之下想站起来,然而一动作,小腿处传来的疼痛立马让他嗷着缩了回去,他这么一停一喊间,那只新得到的小霸王已经从罐中探出脑袋,接着用力一蹦,蹦到了野草堆里!
小霸王!
秦坷甄最终在后院找到了顾贞然,而对方正拿着一盆脏衣服出来,看样子是要去河边洗衣,虽然已是春日,气温却还没有完全回升,河里的水想也知道还是冰的,他下意识地一皱眉,开口道:“你倒是能窜,就这么一会儿工夫,找三个地方都找不着你。”
顾贞然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的不正常。
只是低着头,继续晾着衣服,道:“是,毕竟开春了,事儿也比较多。你呢?怎么不去与先生讨论学问?”
“废话真多,我没事情会站在这里跟你唠叨?还有,婚约的事都是长辈们的意思,你别真的做出一副小姨子的架势来!”
“……我知道了。”
“……”
顾贞然觉得话不投机,低头理了理往外掉的衣服,切入主题道:“你还没说,到底找我什么事?”
见她垂眸,秦坷甄不由得心头一紧。
自他某一年突长个头以来,对方的身高就像是滞住了一般,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起初只是一点点,再后来是半个额头,随着他的个子不断在长,她在他面前越来越孱弱娇小。
到如今,她与他已经相差半个头不止,她的手掌很小,这么小的身子,抱在怀里根本没有多少重量,柔软轻盈得让他都不敢用力。
人在面对比自己弱的小动物的时候天生有种怜悯,秦坷甄现在就有这样一种感觉,他突然意识到,顾贞然其实是个比他要弱小得多的生物。
可是怎么办呢?
小小的年纪想不出让人满意的方法来。
他尴尬地扭头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知道科举考试吧?老先生向上面推举了几位学生,没想到真有两位通过了初试,被特许进京赴考。老先生底下已有十年没有出过一个秀才,之前进京的,不是落榜就是半路遭匪,他实在没有办法,只好找我替他护送两个学生上京。”
顾贞然听完他的解释,点点头。
剧情上是有这么一出,不过真正的原因当然不是为了护送两个穷酸书生,河东那位傅老先生是隐世高人,一生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