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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清脆的钟鼓鸣声缓缓响起,有曼妙女子,面戴白纱,身着白衫,青丝墨染,流袖飘扬,若仙若灵,仿佛自梦中云端漫步而来,她抬腕低眉,脚尖轻点间,飞跃而上,轻盈地立在大鼓之上。
乐声清泠于耳畔,她时而轻舒云手,柔软的腰肢随着跳跃,长袖飞扬而起,而随着她的飞跃动作,有两个宫人架着一张以白绸铺开的锦布,迅速奔来,在离女子尚有几米之远处停下。
女子脚踏大鼓,流袖挥舞沾染上墨汁,玉袖生风,典雅矫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一般,沾满墨汁的流袖竟是在白绸之上描绘水墨之画。
皇帝看得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目睹着女子在一张白绸上,只以自己的长袖,完成了一副寿比南山的宏伟大图。
画毕,曲终,收袖,跪首,美人儿娇喘微微,话音却细吐如珠,“恭祝皇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好好好!”随着皇帝的连声好,原本一片岑静的现场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来,皇帝目光一眨不眨,十分明确地落在美人儿的身上,就差没将眼珠子给扣下来贴上去了,“过来,到朕的身边来,朕重重有赏。”
一听这话,只要是带了脑袋的人都知晓,有皇后与太子作为铺路人,这女子可算是一舞成名,这荣华富贵,便近在眼前了。
听到皇帝这般言语,台上的女子自然不会有半分的犹豫,领旨间,身形轻盈地就来到了皇帝的身边,柔声唤道:“参见陛下。”
“小美人儿这身段可真是妖娆,朕后宫三千佳丽,也算是看尽了各色舞姿,却没一个能敌得上你的。”说话间,便将女子的柔夷,轻轻一带便拉入了怀中,简直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娘娘们身份最贵,民女不敢攀比,只要陛下看着喜欢,民女便心满意足了。”这话说得,当真是要多谦虚有多多谦虚,立马便让皇帝心悦不已,觉得此女子真是相当地懂事温婉,恨不得现下便将其吞入腹中。
贴着她的耳畔,皇帝深深地嗅了下,有些惊愕地抬起了眼眸,“小美人儿,你身上这是什么味儿,竟如此之香?”
“回禀陛下,民女一出生,便自带体香,民女也不知是为何,陛下是……不喜欢这味道吗?”
“喜欢,朕喜欢得很!”知晓自个儿怀中的女人,不仅会跳得常人无法睥睨的舞曲,竟还身带着体香,这可真是块活宝中的活宝呀!
见到皇帝如此爱不释手,纳兰婧眸中的笑意愈深,“不知陛下对于这份生辰礼物,可还满意?”
“想来太子定是耗费了众多心力,不然如何能为朕寻得如此绝代佳人,好,真是个好孩子,朕必定重赏!”
皇帝此人便是如此,一高兴就会大赏特赏,恩宠不断,一时羡煞众人。
“只要能让父皇开心,儿臣不论做什么都愿意。”姬弘宇站起身来,朝着皇帝作揖,说出口的话惹得皇帝满意地大笑。
同时,在落座回去之际,他还不忘朝对面的端王姬桦泽抛去一个挑衅的目光,但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姬桦泽非但不曾露出半分的恼怒,反而是笑吟吟地对上了他的眼神。
那双眼睛里,笑意不明,似乎隐藏着什么深意,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在他屁股才着了坐垫,姬桦泽便立马站了起来,对皇帝笑道:“父皇,儿臣不才,没有二哥这般大的本事,能够挖得如斯美人,不过……儿臣近来爱上了个新鲜的玩儿法,特意想在父皇圣宴上献丑一番。”
皇帝知晓自己这个三儿子最擅长的便是鼓弄些稀奇玩意儿,而且很多都是他不曾看过的,比如说前段时间来的魔术表演,今日听他这般说,皇帝自然是兴致不错,“快快呈现上来让朕瞧瞧。”
姬桦泽笑了笑,一击掌心,便见一干的宫人拉着一块长方形的帷幕上来,幕后一群人在那儿鼓弄了好一会儿,众人无法看到后头的人到底在干什么,只能瞧见其影子倒映在帷幕之上,颇有几分神秘之感。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那些宫人便都退了下去,随之上来一个人,单看其身影,长身如玉,叫人忍不住想要瞧瞧那人的真实面目,但很快,众人的目光便都被吸引到帷幕之上。
只因帷幕上忽而蹦出了个缩小版的人儿,吱吱呀呀地竟唱起大戏来,没有任何的伴奏,只有那男子一人的口技,带动着手中的小人儿舞动,随之,又出现了另一个小人儿,俨然是个女子装扮,与那男子装扮的小人儿情深对视,脉脉不得语。
这出戏,以别样的手法,将影子倒映在帷幕之上,勾勒出一个别开生面的爱情故事,看到最后的大团圆之际,饶是皇帝都不由拍起掌来,“好,精彩,真是精彩!”
众人这才恍然自故事中惊醒,连忙应和着皇帝鼓掌,一时场面热闹非但,竟然生生压过了方才那美人惊鸿一舞。
可想而知,太子姬弘宇的面色相当不好,他可没什么兴致看那人偶做戏,只是看到皇帝明显被这玩意儿给吸引了住,他恨不得将对面的姬桦泽给捅个底朝天,怨不得他方才笑得那么开心,原来是准备了比他更胜一筹的表演!
“表演者是何人,露出真面目来让朕瞧瞧,能够这般精巧的本事,定是个能人。”皇帝已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这幕后之人的样貌了。
帷幕撤去,露出一张绝代风华的面容,即便是皇帝怀中那个刚刚得宠的舞姬,比之此男子也要稍稍逊色那么几分。
众人立马露出了惊艳般的表情,但这并不包括两人,其一,便是姬弘宇,他在看到帷幕之后露出的那张熟悉到让他刻骨铭心般的面容时,顿时觉得血液凝固,竟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而一直保持着微笑,看不出息怒哀乐的皇后纳兰婧在看到那张脸时,素手倏然握紧金樽,若是她力气再大些,定然能将这金樽给捏得粉碎,即便是想要控制住怒火,但那股子恼意已如火山一般,只差一步便喷射而出。
安九卿,竟然是那个被太子一剑贯穿的安九卿!
凤眸如毒蛇般地转向了同样呆愣住的太子,纳兰婧咬紧朱唇,好你个姬弘宇,从来没有人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与她,她若是还难念情爱,她纳兰婧的名字便倒过来写!
☆、第111章 姬弘宇,你敢威胁我
正兴致盎然的皇帝又如何知晓坐在自己不远处的皇后与儿子之间,此时此刻正处于一触即发的状态。
在皇帝赏赐给安九卿许多金银珠宝之际,皇后纳兰婧终于坐不住了,向皇帝随便找了个借口便去了后台,见势头不对,太子姬弘宇哪还能管得上安九卿为何会出现在宴席之上,赶忙也寻借口追随纳兰婧而去。
毕竟不论他心中有多么地厌恶这个小肚鸡肠又蛮不讲理的女人,他日后的依仗还得要全靠着她,以及她背后雄厚的家族势力。
迅速闪进一间屋子,纳兰婧虽然气恼不已,但她也不会真的气昏了头,知晓姬弘宇定然会跟过来,她便早已遣了身旁服侍的宫女,等着他来向她解释清楚。
有些蹑手蹑脚地推门而进,讪笑道:“母后怎么到后台了,是表演不够吸引母后吗?”
“吸引?哼,真是有够吸引的!”话出口的同时,纳兰婧捏起一只杯几,瞬间就向姬弘宇砸了过去偿。
从前纳兰婧也因为他在外头拈花惹草而动怒,但她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之后,端的贤淑的作风,从未像今日这般,气得脸都青了,而且还动手向他砸杯几,这是姬弘宇始料未及的。
一时不曾反应过来,姬弘宇没来得及跳开,杯几碰撞在地面之上,眨眼间碎开如花般,溅向四面八方,而有那么几片,顺势便刮到了他的面颊之上,拉开一道血口子,算是毁了张俊脸。
纳兰婧显然是不曾料到自己这么一失手,竟然会让对方受了伤,身子便想要站起来去看看,但继而又想到他欺瞒她,又硬生生地坐了回去,冷冷说道:“怎么,想在本宫的面前表演苦情戏,以期本宫能够就此原谅你?”
“此事……儿臣确然是不知晓,当时儿臣可是当着母后的面刺下的那一剑,母后当是知晓,儿臣对母后的忠心。”一把抹去脸上的血渍,姬弘宇毫不在意,夺步上前辩解。
冷哼,纳兰婧直接打断他的话:“你那一剑,到底有没有真正要了他的命,本宫不知晓,但本宫却不是个傻子,你真以为这段日子来,你三更半夜地往外跑本宫会不知道?
姬弘宇,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我纳兰婧没了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世上男人何其之多,你真当我会吊死在你这一棵歪脖子树上吗?!”
这话,便相当于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姬弘宇的脸上,将他所有的男人尊严都践踏在了脚下。
滔天的怒火几乎就要冲出口腔了,姬弘宇气得面目狰狞,一步上前便拽住了纳兰婧的手腕,她下意识地便想要反抗,却在抬手间便被他压制住了另一只手,她原本盛气凌人的眼底闪过慌乱之色:“姬弘宇你要对本宫做什么,本宫是你的母后!”
“母后?呵,在床笫之上翻云覆雨的时候,你怎么便不说是我的母后了?怎么,现下便想要将曾经发生的所有给抛却在了脑后,要重新开始了?我告诉你纳兰婧,从你与我私通之时,你便再也没有机会反悔了,我若死,你以为你逃得了吗?
不要以为你的背后有整个纳兰家族作为支撑你便可以在前朝后宫横着走,父皇是如何性子的人你这么多年来在他身边伺候难道还会不了解?若是让他知晓你我之事,看他会将你如何处置,而整个纳兰家族又会不会被同诛!”
一句话,瞬间就让纳兰婧恼怒到极致的面容变了色,一黑一白,倒是相当地诡异又好笑,“姬弘宇,你敢威胁我!”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在告诉母后,一根绳上的蚂蚱,还望母后莫要跳得太高,不然绳子若是一不小心断了,淹死的,不仅仅只有儿臣一人。”
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