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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什么?”
“她表示惊奇,说‘原来日本女人也会相扑’。”贵子说。
“早!”
仓崎拉开窗帘,阳光照进房间,夕里子睁开眼睛坐起来。
“睡得很熟。”她擦擦眼睛,叹一口气,“现在是什么时候?”
“快10点了。”
“这么晚了!”
“绫子和你到哪里都能睡好。”仓崎笑着说。“已准备好早餐。不妨冲个淋浴,清爽清爽。”
“谢谢!就这么办!”
仓崎走出房间。
夕里子甩甩头,打个呵欠。
仓崎说他有房子,夕里子还以为是公寓,实际上是单门独户的堂皇别墅。
夕里子在特大号的床上美美睡了一觉。她想到国友一定在担心。但目前总不能从仓崎身边离开。
姐姐是否真的“杀了”那个叫加山的人?还有,为何仓崎和绫子一起踏上旅程?总之。现在“清爽清爽”再说!
“晤——”夕里子舒服得伸着懒腰。
30分钟后,夕里子在气氛凝重的饭厅里喝咖啡。啃着美味的法国面包。
“今天天气晴朗。”仓崎望着外面说,“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带你去。”
夕里子笑笑,说道:“我不是来观光的。”
“是吗?不过。不在这里也可以交谈。对吗?”
“说的也是。”
“今天很暖和。若是刮风便冷了。这种天气没理由不出去。”仓崎愉快地说。“要不要去中央坟场看看?”
夕里子看着仓崎。
“地下坟墓、中央坟场。你很喜欢墓地。”
“也不是。”仓崎笑了。“夏天时游客如过江之卿,全都拥到贝多芬或舒伯特的墓前留影。不过。冬天时游人稀少又甯静。你看过叫《第三个男人》的电影吗?”
“嗯!电视上看过。”
“最后一幕的林荫大道,就是在中央坟场里面拍的。”
仓崎突然像在注视远厅似的。“等待的男人,以及不看他一眼便过去的女人——恋爱中的人总是在等待。”
夕里子从仓崎的话中,听出一种苦涩的味道。
“你在等待什么人?”
听见夕里子的问话,仓崎的目光回到她身上——不可思议的眼神。
“可能是你。”仓崎说,“怎样?去不去?”
夕里子举起咖啡杯回答:“喝了这杯就去。”
中央坟场大得几乎叫人惊叹。
坟场里树木茂盛,墓石整齐的并排列在树林间。
每一座墓碑都有雕刻,精致、小巧、传神,完全可以作为艺术品来欣赏。
枯叶在脚下沙沙作响,偶尔有令人缩起脖子的冷风吹过。每当枯叶悉寨响起时,便有小如胸坠的松鼠走过。
“的确是很好的地方。”夕里子说。
“倘若可以埋葬在这个地方,便可以安息了。”
“仓崎先生——你为何跟姐姐一起来这儿?”夕里子说。
“晤——”仓崎和夕里子并肩走着,“一言以蔽之——殉情吧!”
“殉情?”
“你听你姐姐说过吗?是说她杀了一个姓加山的男子。”
“嗯!但是——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仓崎有点痛苦似地闭上眼睛。
“是我不好。假如不是我趁着醉酒提出那个荒唐的建议的话……”
“啊?”
“大约一个月前的事。天一亮,我就到一家会员制的俱乐部喝酒。是的,对于不需要工作的人而言,是没有白昼或夜晚之分的。”仓崎耸耸肩,“那时——那里 有个董事模样的男人,带着三名年轻人来了。但其中一个比我大。那个董事模样的男人,看起来是他们三个的重要客户似的。三人仿佛极其虔诚地倾听‘董事’的侃 大山……”
“只要拼命地追呀追的,没有女人不上钩的!”
已经醉了的“董事”,发出给周围的人添麻烦的刺耳声音。
仓崎瞄了那个令人烦躁的客人一眼。然而对方完全没有觉察。
通常能在意别人眼光的人,从一开始便不会做出给人添麻烦的事。
那个董事说的全是对女人可以“随心所欲”的风流史——这些“风流史”早已说明他的斤两有多少了。当听众的那三个人似乎感兴趣地点头附和。其实仓崎一看便知,他们都不胜其烦了。
侃大山大约持续了30分钟。其间他们喝得更多,没多久,那名董事已鼾声阵阵地睡着了。
“真受不了!”三人中年龄最大的男子说。“陪这家伙喝酒,每次都谈这个。”
“已经听腻了。”
“你才听几遍?最多七八次吧?我已听了二十几遍了。”
“但是——”另一个年轻点的看看睡着了的男人,“他真的这么有魅力吗?”
“听一半或十分之一好了。何况他用的是银弹政策,有钱能使鬼推磨,女人都是爱钱的。”
那年龄大的又叫了一杯威士卡。
“没钱能做什么?”
“怎么啦?加山,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嗯!但一想到结婚,就令人心灰意冷。”
“晤!她是朴素了些。有谁看上她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还不至于像永野兄那样婚外恋就是了。”
“胡说!没结婚的人搞什么婚外恋?”叫永野的年长男人说,“阿东,你怎么样?”
那个稍微瘦削的男人似乎有点神经质,一直沉默寡言。他耸一耸肩。
“初枝嘛,很爱吃醋……而且,结婚前已那么胖,以后变成怎样就不敢想像了。”
“原来如此。彼此都有各自的烦恼。”永野拿起酒杯笑了,“拿出自信来。只要自信,女人便会投怀送抱。”
看样子,永野对女人相当自信。刚才他嘲笑睡着了的董事,其实他自己也向其他两个说些相似的东西。
“是那样吗?”加山叹气,“我不了解。”
“女人就是女人。”
出语惊人的是叫阿东的瘦削男人。
那时候——连仓崎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拿起酒杯站起来,走到那三个人的桌边。
“什么事?”永野抬起头来。
“哦!我就坐在那边,你们的谈话,即使我不想听,也钻进我耳朵去了。”
“啊!打搅你了。抱歉!”
“不是的。这位仁兄的声音有点刺耳倒是真的。”仓崎瞄了一眼睡着了的男人,咧嘴一笑,“可以坐下吗?”
“请!”
永野早已从这人的服装和态度得出结论,应对这个人尊敬。
“失礼。我是——”他想拿出名片来。
“啊!我没有名片,因为没有必要。”仓崎拒绝了,“你们好像认为女人个个都一样,我却不赞成。”
“哟!”
“你们是在同一家公司上班?”
“是的。”
仓崎点点头。“怎样?想不想赌一赌?对你们而言,其实没有任何危险。”
“怎么回事?”
“即使我赢了,你们也没有任何损失。我只是要你们对女人的看法改变而已。假如你们赢了的话——”
“可以得到什么?”永野似乎很喜欢赌博,他不知不觉地向前探着身子。
“一亿元。”仓崎说,“如果三个都成功的话,我付每位一亿元。”
永野、加山和阿东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永野脸上浮起鄙夷的笑容。
“开什么玩笑!”
“真的。不信吧!”
仓崎叫女招待把电话簿拿过来,当场打电话给与他交易的银行的分行经理。
“对。现金一亿。马上替我拿到‘××俱乐部’来。30分钟可以送到吗?拜托了!”
永野等人半信半疑地听着仓崎打电话。
“假如——真的要赌的话,你要我们做些什么?”
“说服一位女士。”仓崎说。他注视着他们三个人茫然的面孔,“而那位女士由我指定。如果你们能在一个月内征服那位女士成为自己的人,一亿元就是你们的。”
“寻开心吗?”加山说,“是不是叫我们说服一位80岁的老太婆?”
“我是认真的。”仓崎说,“我还没决定是哪一位,不过我会挑一个又年轻又可爱,以一般标准来看是有魅力的女人。”
永野的眼睛在闪闪发亮,似乎他的内心已作出决定来。
“只要把那女士占为己有便行了?”
“为避免误会,让我把话说在前头。”仓崎竖起指头,“假如使用暴力侵犯对方的话,这场赌博便无效。必须是那位女士爱你们并心甘情愿地委托终身才行。”
“这种事有个人喜好问题。”阿东咧咧嘴笑了。
看来他并没有当真。
“那你们就多留意对方的喜好吧!”
阿东听了仓崎的话,悻悻地皱起眉头。
当然。他们并没有立刻作出决定。
20分钟后,一名银行经理在部下的随同下来到俱乐部。
“久等啦!”经理擦擦汗水,“在这里,方便吗?”
“嗯!”仓崎点点头,“在他们面前,替我把一亿元拿出。”
“是——喂,帮帮忙!”
经理吩咐部下,打开他拿来的箱子。
票面都是一万元的钞票,总共一亿元,堆起来会像小山一样。
见到眼前逐渐加高的钞票,永野、加山、阿东三个人的表情逐渐变化。
每个都决定干了,似乎不需要任何劝告。
钞票全部堆放好后,仓崎逐个地在永野等人脸上扫视一遍。三个人都用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仓崎。
“可以吧!”银行经理提醒一句,仓崎点点头,对他说:
“辛苦你了。这些钱拿回去,再替我存入我的户头。”
“是!”
那人似乎已习惯了顾客的怪异要求。
“于是,你挑选了姐姐?”夕里子说。
中央坟场不见人影的林荫大道。确实就是《第三个男人》内的场景。
“对。若是很简单地决出胜负的话,赌博便没趣了。我在想,有哪个合适的女子呢?就告诉那些家伙,一星朗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