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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第一百三十七章 一碗梨花酪
“再不能习武练剑?悲伤过度么?”央月喃喃重复出声,纵是之前已经听过一遍,此番再次听来,却仍旧扯的他心口剧痛。 如果他一步不离地守着她,如果他可以早点找到她,如果……
越想,心便越疼的厉害,仿佛生生地被人撕扯成片,他可以杀了所有曾经伤害过她的人,又该怎么去惩罚这样无能的自己?
她就那样静静地抱膝蜷坐在塌边的角落里,不吵不闹,不哭不笑,安静的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她自己。他侧身坐于塌边,一手将她颊畔的鬓发拂至耳后,轻声问道“可有哪里还痛?”话才出口,他便自嘲一笑,那么重的伤,那样满身的伤口,又怎么可能会不痛?她那么痛的时候,他又在哪儿?
紧了紧攥紧的双拳,压下那满腔的苦涩,他复又问道“饿了吗?想吃些什么?我让人做好送来。”
她沉默不言,就在他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却倏然偏头看来,轻声说道“梨花酪”双眸中带着些许的茫然和一丝淡淡的渴盼,饶是这短短的几个字,却让他激动不已,招手便唤来殿外的高祥。
高公公一阵郁卒,这寒冬腊月的,哪来的梨花呢?虽是这么想着,却也不敢真的说出来,这几日娘娘昏迷不醒,皇上是日夜守在塌边,寸步不离,事事亲力亲为。这好不容易醒了过来,甭说这梨花酪了,便是娘娘要这天上的月亮,皇上恐怕也得想着法子的摘下来双手送上。
果然到了御膳房,一听这“梨花酪”三个字,众人是一阵束手无策。还是掌事的徐公公脑子转的快些,赶紧打发了人去专门饲养花草的合馨斋和专供皇宫各类茶品的司茶房找找看,整个御膳房是忙了个人仰马翻,最后好不容易凑齐了原料,做出了那碗弥足珍贵的“梨花酪”。
将梨花酪小心翼翼地递于央月的手上,高公公方才一抹额上密布的汗渍,轻轻吁出了一口气。
见姬姒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手中的碗盏,央月轻勾薄唇一手执起碗边的瓷勺舀了一勺置于唇边轻轻吹凉,那乳白嫩滑的梨花酪在他的唇畔轻盈颤动,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梨花味,清香醉人。
他喂,她便吃,乖顺安静的让人心疼。一手抚过她黏贴唇角的发丝,他含笑说道“过去的事,想不起来便不想。你只要知道,你是我西璃王央月的妻,是这整个天下身份最尊贵的人,以后,我会保护你,再不让任何人欺负你!”
她定定朝他看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眸中空落落的一片,让人既惊且疼。身上的伤口已经悉数结了痂,连御医也说无碍了,可他偏偏不放心,只让她再好好休养几天。夜里,有急报传来,他嘱咐她早些休息便去了前殿。
一缕轻风拂动,殿内的烛火盈盈晃动,整个内殿的温度都似瞬间冷却了下来,塌上的姬姒紧了紧身上的锦被,更深的蜷缩了身子。
139。第一百三十八章 这般脆弱
“你答应过我,会好好保护自己,我信你了。 而今,你来告诉我,这些伤是什么?”那声音冷若寒冰,忽然靠近的身体惊得塌上的人儿一个瑟缩,浑身亦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宫主!”身后朱雀单膝跪地急切出声“是朱雀无能,没有保护好小姐!朱雀罪该万死,求宫主责罚!”
楼寐一步回身,那双眸如淬冰霜,让人不寒而栗“你来告诉本宫,你所犯何错?又该当何罪?”他每问一句,周遭的温度便冷上一分,直到最后,朱雀一个激灵,整个人如坠冰窖。
“属下……属下无能,未曾保护好小姐!”朱雀呼吸渐重,身体僵硬。
似是对这个答案极不满意,楼寐眸色幽暗,一袭墨色衣袍与黑夜融为一体,带着隔绝一切的孤冷与死寂“还有?”
朱雀眸光急转,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沉声开口“属下该死,未能及时将消息告知宫主!”当时情况危急,且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带着白狐去寻人,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既是如此,去刑宫,断只左臂!再有下次,自己提头来见!”这是对她的警告,亦是对塌上之人的警示,今天她尚可忘了答应过他的事,再也下次……
他步步逼近,带着几欲毁灭一切的凌厉“我说过,不要逼我!为什么不听?”一手握在她的腕间,力道之大,指节处咯吱作响。
她说过,会好好保护自己!她说过,事成之后,会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再有下次,她忘的又是什么?
“啊……”一声凄厉惨叫响彻整个西璃皇宫,一抹如火剪影破门而入,闪身来至塌前,一把将塌上的人搂至怀中,柔声安慰道“别怕,孤在!”一手紧紧捏在楼寐的腕间,语意森冷“放开她!”
楼寐眸光微眯,像极了一只被逼至极端的野兽“放开?央月,是你亲手将她送到本宫的身边,而今,你竟然让本宫放开?”他说时,目光却死死盯在那蜷缩角落的姬姒身上。
“是吗?孤只知道,她现在……是孤明媒正娶的妻子,是这西璃载入史册的王后!”央月毅然反击,只一句,便刺断了他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一把松开握在姬姒腕间的右手,反道向上,央月攥指成拳与他双臂交缠,势均力敌。
“她既已入了葬宫,这辈子,莫说婚姻嫁娶,便是死,没有本宫的允许,她也休想踏进阎罗殿半步!”他双眸冷若冰霜,步步紧逼。他眸光妖冶似火,半步不让。
“可惜……”央月轻勾薄唇,妖魅一笑“不管是葬宫,还是你楼寐,她都已经忘了个干干净净。宫规也好,契书也罢,她既然全不记得,从此便也与葬宫再无半分干系!”
楼寐身躯一震,蓦然看向蜷缩角落的人儿,那身体似因着害怕微微地抖动不停。自她再生以来,不管是再难的挑战,再大的苦痛,也从不见她怕过半分。印象之中,她倔强坚强的不似常人。
又曾几何时,这般脆弱过?
140。第一百三十九章 送以天下给她陪葬
不记得了?他竟然告诉他,她全不记得了?那些她答应过他的,又算什么?她说过,会陪在他的身边一辈子的,她怎么能忘?怎么能忘?瞳孔一阵紧缩,楼寐倏然撤了手中的力道,一步靠近姬姒的身前。
央月一展双臂,艳红如火的衣袍将她遮挡在后。却挡不住他的声音森冷如冰,如魔音灌耳般响在她的耳畔“姒儿,告诉我,我是谁?”他问她,一字一字,似是极尽隐忍。
“啊!……”又一声尖叫声起,凄厉惨绝,塌上的人儿双手捂在耳畔,整个人都似陷入了极大的惊恐之中,浑身颤抖不停。
央月面色惊变,倏然转身一把将塌上的人儿搂入怀中,一手抚在她摇晃不止的头上,急声安慰道“别怕,孤在,孤不会让任何人带你走!绝对不会!”他如此保证,一颗心都随着那声声惊叫窒息绞痛。恨不能倾其所有,只为换得她这一刻的心安。
楼寐眸色渐暗,如深谷寒潭般冷冽幽深,因着极力克制,那一双手青筋尽现“我说过,不要逼我!你忘了,我给你时间去想,别让我等,否则,连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他怕,怕他一个忍不住,那双手掐上的便是她的脖子!他怕,怕再多待一刻,他会忍不住撕了眼前的一切!
“央月,若你敢动她,我保证,便是毁了她,我也定要你付出千倍于此的代价!”一掌横劈身侧,所过之处,椅木尽折,杯盏尽碎,一片狼藉。
他退让,却绝不妥协!他只是怕自己真的会做出连自己也会后悔一辈子的事来。
那一句“便是毁了她”似是触到了央月心底最深处的那根逆鳞,他双眸妖冶似火,灼灼燃烧“楼寐,你敢伤她一分,我便让这整个西璃天下给她陪葬!”
他最清楚明白他在乎的是什么,他最不敢直面的事不过是当年为了一己之私舍了这所谓的天下苍生舍了那个女人,到最后害她被自己折磨致疯,凄惨至死!而今,他既然敢拿她来威胁自己,就该做好再一次承受这般苦痛的代价!
两厢对持间,却见塌上的人儿忽然失声,软软地瘫倒在床侧。天地间一片静默无声,无边无际的黑暗席卷而来时,她却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和释然。
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在看什么?”央月一推矮榻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凑过脸去。空气中满是她磬香好闻的气息,他在她耳畔吐气如兰,见她脖颈微缩,他呵呵直笑,像只偷腥的猫儿。
伸手拿过她手中的诗集,央月一挑眉梢“这些子之乎者也有什么好看的?孤带你去看一样好看的东西。”说罢一甩手中物什,拉了姬姒的手便往殿外行去。几步之后,却似突然想起什么,一眼瞥过她的双脚,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忽然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疾步而去。
141。第一百四十章 如梦似幻
薄暮冥冥,新月如钩。
奉天殿屋檐顶端,央月一手护在姬姒的身后,脚下是万里皇城,灯火未央。他偏头朝她看来“这里是整个皇城最高的地方,我幼时几乎泰半的时光都是躲在的这里。这里没有黑屋里狰狞嘶咬的野兽,也没有冰池里冻入骨髓的寒冷,对我来说,这里便是整个世界最安全的存在。”
他说时,虽是在笑着,却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苦涩与悲凉。一手抚上她细若凝脂的颊畔,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在她的眼角处。那曾经的泪水弥漫此刻已经干涸不再,却是他永远也不愿忆及的痛。
她静静地望进他的眼中,那里面满是她的影子,满到再也没有多余的空隙去承接一丝别样的风景。有声音忽然炸响在她的耳畔,她偏头看时,天空绚烂一片,如千树万树繁花骤放,大朵大朵的烟花五彩斑斓,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