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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眼,他就知道绝对出了很严重的状况。
他从没见白凤隐那样慌张过,原本红润的脸颊惨白如纸,眼眸里的惶恐没有半点掩饰,整个人几乎呆愣。
“凤隐,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容定尘心一疼,连忙把她抱住,竭尽全力安慰,“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现在,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
过了许久,白凤隐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缓缓抬起手臂,死死抱住他宽厚肩背。
她的手,一直在颤抖。
“冰魄蛊……是冰魄蛊,但我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蛊虫。”
容定尘听得出,她再竭力保持镇定,却还是流露出几许慌乱。
“蛊虫吗……那么,又是左靖楼的杰作吧?”松口气握紧手掌,容定尘问着她眉心,试图让她放松下来,“你可是巫族圣女,之前不是也轻而易举就除掉了他施放的蛊虫吗?没什么好怕的,我相信你。”
他的语气温柔如水,带着不可思议的力量。
白凤隐渐渐冷静下来,摊开他手掌仔细端详,却是什么都瞧不出。
“无形无色,又没有立即发作,最可怕的莫过于这种难以捉摸的蛊。那层冰衣看起来奇怪,但并没有任何毒性,唯一奇妙的地方就在于它可以千年不化,却会在与皮肤接触后迅速溶解渗透。”
放开容定尘的手后,白凤隐发疯一样在马车里翻来翻去,怀着最后希望想要找到相同的冰魄蛊。
结果,自然是失望。
又几个时辰后,马车赶在天黑之前驶入长芸郡。早就在此等候的舟不渡、裴少卿等人准备了一桌子饭菜打算为二人接风洗尘,却没想到,盼来的两个人面色凝重,忧心忡忡。
容定尘还算镇静,把帝都对峙的来龙去脉和冰魄蛊的事简单叙述一遍,裴少卿在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事情十分严重。
因为极其难得地,舟不渡也露出了严肃神情。
“我对蛊之一类了解不多,但看过很多医术上的疑难杂症,不少都与冰魄蛊有关。据说冰魄蛊只是一个统称,冰衣内的蛊是什么、效果如何、怎么解除千变万化,并无规律,可对?”
白凤隐有些恍惚,慢慢点了下头。
在不知道中的是什么蛊毒的情况下,就算巫族长老也束手无策,她真怕容定尘有个三长两短……
“既然没有立刻毒发,就说明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不是吗?”容定尘突然开口,看着白凤隐的眼眸里平静温柔,“不过是我和你在一起的又一场考验罢了。”
白凤隐垂着头没有说话,仍是打不起精神。
裴少卿向舟不渡使了个眼色,突然笑着拍了拍容定尘肩膀:“好了好了,吉人自有天相。上天不让你活太久,你还能活到今天吗?赶紧,吃饭吃饭,我还等着听你们俩报喜呢!”
“已经成完亲,还报什么喜?这种事情又不能补。”
“怎么不能?喜酒贺礼照常,你们俩再多一次洞房花烛不就行了?”裴少卿故作轻松道,“白姑娘不会拒绝吧?我看这家伙都快忍不住了呢!”
白凤隐抬头看看容定尘,四目交对,柔情无尽,却带着几许闪躲。
勉强笑笑,白凤隐低道:“我吃不下,先回去休息。走了这么多天车马劳顿,你也别多喝。”
“嗯。”仿佛忘记周围有人一般,容定尘肆无忌惮在她眉心一吻,柔若春风,“在房里等我,很快我就回去。”
三个人目送白凤隐失魂落魄离开,而后不约而同收起轻松表情,齐齐叹口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裴少卿皱着眉率先开口,一派长者威严。
舟不渡淡道:“巫族蛊术神秘难测,再怎么提防总有预料不到的情况,不能全怪他。倒是身为巫族圣女没能及时提醒,有些说不过去。”
“这一路奔波她累坏了,哪有那么多精力?”容定尘立刻反驳道,“没能除掉容萧夙,对她来说本就是个打击,她心情一直有些低落。这种话,别再提起,对她太不公平。”
裴少卿胳膊一拱:“老妖怪,你就别多话了,哪有你这样当面说人家媳妇的?来来来,定尘,先喝几杯,咱们慢慢聊。”
容定尘和裴少卿等三人喝酒时,白凤隐一个人呆呆坐在屋子里,复杂心绪让她感到有些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从帝都逃了出来,终于能摆脱容萧夙的控制,为什么偏要在自由近在眼前时,让最恶毒的算计再一次落到容定尘头上?
她有些恨,恨自己一个疏忽大意,又一次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三声规矩叩门后,沈珏握着一封信走进:“帝都急信。明将军写来的。”
白凤隐匆匆拆开信,无端苦笑。
容萧夙满脑子都是要如何对付容定尘和她的事,并没有猜疑明御,这是好事一件;但在他们二人离开帝都的第二天一早,容萧夙就下了圣旨,罢黜容定尘殒王封号,并称他为“意图谋权篡位不惜勾结巫族妖女的反贼”,悬赏万两对他们夫妻二人进行追缉。
此外,明御还对她做出提醒,一定要小心马车,仔细检查是否有什么东西。
如果这个提醒早到一天,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棘手。
可是,又能怪谁呢?
怪不得明御,他已经尽力。
怪不得容定尘,毕竟他不懂蛊术,不知道什么东西危险致命。
长长叹息,白凤隐仰头看沈珏,表情古怪,语气微凉:“你说,我是不是很晦气?好像你们主子认识我之后,就再没有好事降临到他身上了,有的,只是不幸。”
第三卷 乱兮·展风华 第278章 为谁死,为谁生
沈珏眉头一皱:“夫人何必妄自菲薄?虽说主子近来生活有些不太平,但主子从未归罪于夫人。而且……这句话或许不该说,但我想,还是说出来好些……正因为有了夫人,主子才变得更像一个人,否则他就只是戴着面具的鬼帝。”
遇到她之前,他是个什么样子呢?
白凤隐回想与他初遇时的场景,有些暖,有些酸,更多的则是怅然。
倘若天命如此,相遇就是劫难,那么她也只有一个选择了。
“沈珏,帮我多留心你们主子,一旦发现有什么奇怪症状,务必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突然恢复平日飒爽的白凤隐,唇边漫上一抹坚强,“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蛊毒是解不了的,我一定会救他!”
天命如此,那么……
她便逆天!
看着那样坚定决绝的眼眸,沈珏一时愣怔,而后长吁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对了,沈珏,长芸郡这边,九幽之后有什么安排吗?路上我问过定尘,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最近都是你在和裴宗主联系。”打起精神后,白凤隐问道。
“宗主从九幽总部调来一部分人手驻守长芸郡,总数约有七千左右……夫人别嫌宗主小气,这数字已经是九幽子弟总数的一半了。另一半人还在东奔西跑处理各门派事件,宗主抽时间跑来这里,也的确很不容易。”
“这我明白。九幽开始扩大势力范围,少不得要动员所有人马,而一个江湖组织再多又能有多少人呢?总不可能像朝廷那样,花着真金白银去养几十万兵力。”
白凤隐凝眉沉思,语气有些犹疑。
“不过,七千人马驻守长芸郡,的确是有些少……不行,我得想个办法,不然就算这七千子弟全都上阵,想要长时间驻守岐山黑水两关也是相当困难的。”
桌上沙漏又转了一圈,发出沙沙细响。
沈珏看看沙漏,又看看快要燃尽的烛灯,低道:“夫人早些休息吧。主子与宗主和舟神医许久未见,大概有很多话要说,少不得喝到半夜去。”
“喝到明早我也要等他回来。”白凤隐固执摇头,“他身中蛊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作,我哪里睡得安稳?你该休息就去休息,这里还有我呢。”
罕见地,从来都是木着脸的沈珏露出淡淡笑容,感慨又带着几分敬意。
“有夫人在主子身边,我就放心了。”
白凤隐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微微点头送他离开。
有且奇妙,不是吗?
当初她和容定尘相识,夏班对她很是嫌恶,后来却对她唯命是从;鬼帝出现后,沈珏屡次表现出对她的不满,甚至希望她能远离容定尘和鬼帝,可现在……
他的笑容不是很熟练,却很真诚。
那一刻他的目光,与他看着容定尘时一模一样,满满都是忠诚尊敬。
不管容定尘背负多少骂名,不管世间有多少人惧怕她的身份,那些眼看着他们走到一起的人,总是怀着最诚挚的心给予祝福。
这是他和她,永恒并且最宝贵的财富。
带着半喜半忧的复杂心情,白凤隐在房中一等就是大半夜,直至万籁俱寂、辰星四起,容定尘才披着一身醉意酒气归来。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疼,痒,或者不舒服,只要是异样的感觉都要立刻告诉我。”白凤隐起身迎去,不等他开口便喋喋不休一大通话。
容定尘关上门,借着就快燃尽的烛光看着她,忽而嗤笑,嗓音微哑:“还是你最疼我。”
“滚!”白凤隐一颗心都快担心碎了,听到他还没心没肺地开玩笑,咬牙骂了一句,转身坐回桌边,赌气不肯与他说话。
“生气了?”容定尘问了一声,自然而然,没人回答。
脱下满是浓郁酒味儿的外衫,容定尘走到白凤隐身后,轻轻将她拥住。
浅吻她耳垂时,烛灯终于燃尽,扑地一声熄灭。
“我知道你担心我安危,宗主他们也一样。这几个月,宗主为了我提出的要求四处征杀,接连平定三门七派。我在帝都帮不上忙,至少该仔仔细细询问下其间状况。你说对不对?”
白凤隐闷哼一声,算是表示谅解。
九幽突然从行事低调转而大杀四方,完全是因为容定尘对裴少卿提出的要求,而容定尘提出那些要求的根源,是为了防止天命榜曝光后江湖门派再次联盟对她出手。
说到底,这些奔波劳累的人们,都是为了她。
见她不再生气,容定尘笑笑,黑暗中伸手去解她衣襟。
“干什么?别乱动。”白凤隐试图推开他,无奈容定尘像是黏在她身上一般,怎么甩都甩不掉,倒是那双手灵活得很,几下就把她衣衫弄乱。
想着他正在受蛊毒威胁,白凤隐怎么也提不起行乐的兴趣,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别。我没那心情。”
“好吧。”容定尘稍作沉吟,而后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