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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凤隐耸耸肩:“退兵这种事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做到的。事实上我的计划也只是个猜测而已,还不能完全确定可以成功,但终归要感谢左靖楼给了我这个机会。”
恨不得碎尸万段的敌人,怎么又表示起感谢来了?裴少卿被他们二人弄得摸不着头脑,偏偏容定尘摆明要吊胃口,说什么也不肯明明白白告诉他。
无可奈何的裴少卿只能揣着一肚子纠结,按照二人提出的要求命人进行准备。
白凤隐在城中休息了三天,待洗去一身疲惫重新蓄满精力后,披上一身戎装,于阳光晴好的早晨跨上战马,在数百九幽子弟护送下来到岐山口。
岐山高而险峻,想要通过岐山进入长芸郡境内,必须过一处山口才行。一直以来,九幽就是凭借这处险要关隘聚兵死守,这才能以薄弱的七千人之力抵挡十万九天军进攻。
白凤隐骑马走到此处山口,所有坚持戍守的九幽子弟纷纷回头。
东起阳光斜照下,白凤隐一身朱衣银甲,两手空空,肩背挺直驾马而来,飒爽英姿令众多九幽弟子忍不住惊叹。
她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势,仿若翱翔于九天的凤凰,高贵傲然,不怒自威。
驻守岐山外的九天军很快也发现异动,前军派出三百箭手横拉一排,纷纷将上弦利箭瞄准独自走来的身影。
“怎么就一个人?”
“谁啊,不怕死吗?”
“该不会是派来投降求和的吧?”
九天军内众说纷纭,主将徐霖和左右副将面面相觑,也摸不准对方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徐将军,要不要下令放箭?”左将军谨慎道。
“不,先看看情况再说。如果敌人是来求降的,我们没理由下手杀人,这是军中大忌。”徐霖一挥手,示意弓箭兵撤下,换上一队重盾护在大军前面。
白凤隐不急不缓骑马慢行,在距离九天军大军还有百丈远的时候勒马停下,朝身后挥了挥手臂……在她身后,除了数百严阵以待的九幽人马,还有由沈珏、夏班、容定尘亲自组成的护卫队伍,一旦情况有变,随时准备冲上来把她从敌军包围中救走。
徐霖见来人面相清秀、身材瘦削,怎么也不像是个战士的样子,不由倒吸口气,提马往前走了几步:“你是什么人?逆贼派来求降的吗?”
白凤隐动动嘴角,笑容清淡:“姓白,名凤隐。来找徐将军说几句话。”
“白凤隐?你是白凤隐!”徐霖大惊失色,眉头一沉,怒喝道,“你这女匪,竟有胆量亲自前来求降,就不怕本将军直接将你擒于马下吗?对逆贼乱党,便是来求降的一样不可饶恕!”
“徐将军哪来这么大火气?我又没偷你的抢你的,也没抱着你儿子跳井。”白凤隐撇嘴,慢道,“投降这种事,要做的话我们早就做了,不必等到今天。我特地亲自走这一趟是想说几句话,让徐将军和九天军将士们好好考虑考虑。”
九天军左右副将距离徐霖约有几十步,二人谈话听得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朝廷重金悬赏缉拿的乱党,殒王的妻子白凤隐。
“要不要……”左副将朝右副将做了个砍头的手势。
右副将皱皱眉头,再看徐霖正与白凤隐交谈,思索后摇摇头:“等等的,看徐将军与那女人说了什么再做决定不迟。”
左副将发出不屑哧声,满目嘲讽地继续向前看去。
“徐将军是土生土长的凤落城人,一家三代都是杰出将领,到了徐将军这一代,更是同门六兄弟全部身兼要职,可谓是风越国的砥柱名门。”白凤隐没有开门见山,而是绕到徐霖身份上,“如果我没记错,二十年前徐老将军曾在容萧夙麾下效力,还是容萧夙逼宫篡权时三大猛将之一。我说的可对?”
徐霖脸色一变:“放肆!乱臣贼子竟敢直呼圣上名讳!”
“有何不可?徐将军应该已经知道了吧?如今帝都尽在左靖楼掌握之中,太子、二皇子和三皇子相继殒命,容萧夙也是许久不曾露面,所有事情都交给左靖楼安排。难道徐将军就没想过吗?派兵攻打长芸郡也好,让二皇子和三皇子兄弟自相残杀也好,这些真的都是容萧夙本意?”
“逆贼!你到底想说什么?本将军岂能容你愚弄?”徐霖按耐不出拔出佩刀,一副凶神恶煞模样。
白凤隐却只是回以漠然一笑。
“只是想让徐将军擦亮眼,看清楚这大好河山究竟毁在了谁的手里,你究竟是相当愚忠之臣?还是相当天下之良将?醒醒吧,徐霖,再这么下去,风越国就要亡国了!”
第四卷 情兮·两心悦 第352章 良将之忠
白凤隐的话铿锵有力,亡国二字狠狠地砸在徐霖心头,同时也引起后面九天军士兵的骚动。
其实,谁不知道如今风越国之乱呢?
自打皇帝容萧夙病倒开始,左靖楼就一步步掌控了风越国朝政大权,就连历代皇帝从不交给外人的九天军统兵权与调兵权也都被左靖楼一手掌握。如今左靖楼的权势达到什么地步,没有人敢想象。
徐霖脸色越发难看,态度上却有了几分动摇:“你以为本将军会听你的蛊惑之言吗?江山社稷,那是圣上考虑的事情,我只管听从圣上命令,剿灭一切乱臣贼子!白凤隐,还不速速跪下受降?”
跪,当然是不可能的。
白凤隐看出徐霖的动摇,不徐不缓,好整以暇道:“我知道徐家三代良将,对皇帝忠心耿耿。特别是徐老将军,大半辈子都在为风越国的安定奔波操劳,是你们徐家用鲜血为风越国打下半壁江山。徐将军,你忍心看你父亲、你祖父誓死守卫的家国陷入混乱吗?你忍心看风越国百姓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吗?你的忠骨,容得下奸佞祸乱我风越国大好河山吗?”
徐霖的脸色从铁青转为青白,握着马缰的手紧紧攥起,骨节支楞。
“果然是父子,徐将军现在的神情,和徐老将军很像。”白凤隐忽而一笑,眸子里泛起追忆之色。
徐霖倒吸口气:“你……你怎么会认识我爹?逆贼,又在蛊惑人心吗?”
“我与徐老将军岂止认识?当年九天军奉先帝之命,为抵抗北方戎狄于平凉关血战,当时我身边两位副将之一,就是徐老将军。我还记得他时常提起,说自己的长子如何心怀抱负,弱冠之年就敢喊出要成为徐家第一猛将的口号。”
白凤隐的话让徐霖一瞬呆住。
徐老将军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很少对外人提起自己的事情,而他说要成为徐家第一猛将的话,不过是成年时一句玩笑而已,那个少言寡语的父亲大概只对交情极深的朋友说过。
更让他震惊的是,白凤隐居然提起了十六年前最为惨烈的平凉关血战,还说他父亲是她的副将之一……
徐霖记得很清楚,当时父亲的确作为副将参加了那次战役。而平凉关血战风越国方面的主将,是那位他曾有一面之缘,却因褒贬不一的身份,被某些人刻意从史书中抹消的传奇女子,凤隐。
凤隐。
白凤隐。
一切证据都表明,这两个足以撼动风越国的女人,是同一个人。
徐霖的脸色瞬息变得煞白,声音颤抖不止:“你是……这不可能!当年我是亲眼看你从九幽塔上跳进冥河的!你不可能是凤隐!”
白凤隐并不解释,只是深深望着他……与不动一兵一卒劝退九天军相比,短暂等待算得了什么?
她知道,徐霖心中已经有数,他需要短暂时间来说服自己,接受这个在常人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的事实。
徐霖心中矛盾互相较力之时,身后军中左右副将开始着急。
“徐将军到底在想什么啊?还不趁着机会拿下乱贼!”左副将焦躁抱怨。
右副将淡淡瞥他一眼:“你急什么,徐将军自有打算。”
“不急能行吗?我们都包围长芸郡几个月了,到现在也没半点进展。好不容易那妖女主动出现,不趁这机会将她拿下,回去怎么向左大人交代?”
左副将一时心急脱口而出,右副将眉峰一沉,眼神变得锐利,冷冷道:“妖女?左大人?呵,我还以为你是为皇上在尽忠,没想到你想的却是如何讨好左靖楼那阴阳怪气的奸臣。”
“你怎么说话呢?我对左大人本就一片忠心,什么叫讨好?”左副将满面正色反驳,“你也不看看,如今风越国是靠谁在支撑。如果没有左大人,这天下还不乱了套?你们啊,就是目光短浅,还是趁这机会好好证明能力给左大人看吧,以后至少还有条活路!”
右副将眼神愈发冰冷,沉默半晌,忽然提马窜出,一直跑到徐霖身旁。
右副将在徐霖耳边耳语几句,徐霖面色一沉,冷冷回头瞪了左副将一眼。
“散播谣言,扰乱军心,把他给我拿下!”徐霖朝九天军将士高喝。
一群士兵愣了半天,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直到徐霖和右副将再次催促,方才行动起来把拼命挣扎的左副将拉下马五花大绑。
“徐霖!你疯了是不是?居然听妖女的话,你是要造反吗?我告诉你,我可是左大人派来的,我是左大人的人!你敢动我一根寒毛,左大人绝对跟你没完……”
不等左副将叫嚣结束,一大团破布就着沙土塞进他嘴里。
右副将拍了拍手上灰尘,返回徐霖身边,意味深长目光斜斜打量白凤隐:“徐将军,接下来……”
徐霖一扬手,右副将立刻安静。
“如果你真是凤隐,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当年辅佐圣上打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的你,如今却要颠覆圣上的江山社稷?”
“因为我后悔了。”白凤隐淡道,“曾经我年少无知,以为容萧夙当真是个好皇帝,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为他去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后来我慢慢明白,他想要的只是权势,是君临天下的身份,他根本不在乎江山如何,百姓如何,天下又如何。这些,徐将军难道不清楚吗?”
从容萧夙发动宫变逼死兄长容萧宇,到继位之后排除异己大肆杀戮,再到穷兵黩武四处征战,最后到偏听偏信将整个风越国交给异族奸佞……
容萧夙究竟是个好皇帝还是个昏君、暴君,眼睛明亮不瞎的人,谁会看不清楚?
徐霖也是人,而且是个铁骨铮铮,一门三代都为风越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忠臣。他比任何人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