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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定尘是不是真的活了下来?
左靖楼有没有对他做什么?
傅温娘究竟想怎么样?
与容定尘有关的一切,她都急迫地想要知道。
“对了,窦公子怎么办?也要和我一起回去吗?”白凤隐问道。
卓然摇头:“他留下。这里最安全。”
“那……要不要我帮你们带话给窦老板?”
“我们?谁和谁?”卓然冷然一眼瞥过,“我不留下,送你去帝都。”
白凤隐眨眨眼,发愣:“那怎么好意思?我也不习惯。”
卓然的冷带着几分孤傲,能冷到人骨髓里。即便是习惯了与容定尘相处的她,一样应付不好卓然这种冰冷淡漠又我行我素的人。
“这是天斌的要求。他说,答应过某人尽全力保护你。”
说这话时,卓然的眼神十分认真。
白凤隐不置可否……有卓然护送,显然她是赚到了。
“说起来,当初你突然失踪,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既然你好好的,为什么不回来看看窦公子?哪怕托人给他一个消息也好,总好过他天天捧着你那块破玉,嘟嘟囔囔失魂落魄的。”
卓然抬头,面无表情:“左靖楼知道我在追踪他,他也几次派人想要杀我。”
在这种情况下,与窦天斌冒然联系很可能把他也拖下水,所以卓然才让自己从人间蒸发,以一己之力不停追踪左靖楼,直至腾凰山。
似乎卓然所做的一切,全部都以窦天斌为重。
白凤隐不太理解他们二人之间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但她名表,就如同自己和容定尘的情分一样,那些都是不可断绝的关系。
“卓然。”白凤隐突然开口,难得严肃,“送我到帝都后你就走吧。杀左靖楼的事情交给我,你别再参与了,窦公子禁不起再一次受伤。”
“那是我的事情。”
卓然晃了晃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坛,起身走到门口,稍稍停住脚步。
“你还是不要勉强为好。你与我不同,如果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会有很多人难过。”
卓然离开,只给白凤隐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白凤隐很想告诉他,其实他与她并没有什么不同,受了伤、出了事,一样会有许多人为他心疼……从卓然毅然挺身而出保护夏班和林慕染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成为他们的朋友。
定下计划的之后,白凤隐努力配合舟不渡的要求,以最快速度调养恢复自己的体力。又半月后,她终于能骑上马,畅快地朝帝都方向疾驰。
如今她已是怀胎近五月之身,小腹隆起清楚可见,本不该如此奔波。只是她实在放不下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帝都,总觉得容定尘必定是出了什么事……卓然所说的“有些奇怪”,后来她才有所了解。
不光是卓然,就连她写去帝都的信也全部石沉大海,无论是容定尘还是夏班,又或者是风南岸、容萧寂,谁都没有给她半点回复。
好在洗尘宫位置虽偏僻,距离帝都凤落城却不算远,白凤隐和卓然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十天的功夫就已经接近凤落城。
与记忆中不同,以前只有三五个士兵守卫的郭城城门,如今竟然驻扎着一整队的禁军在把守,数量足是过去的几十倍,皇城城门只怕会更多。
当然,这对白凤隐和卓然来说丝毫构不成障碍。
卓然的轻功好到让白凤隐恨不得拜他为师,不过在卓然抱着身怀六甲的她越过城墙、穿过一条条僻静小巷,面不改色把她放在殒王府门口时,来自他身上那种比容定尘冷硬百倍的气息让她乖乖放弃。
卓然很冷,很冷,冷到她都不好意思厚着脸皮多跟他说话……
殒王府一如既往没什么人,空空荡荡的门口干净却冷清。白凤隐推开大门,绕过影壁又穿过前堂,直奔容定尘书房走去,卓然沉默地跟在她身后。
快到书房时,夏班突然从拱门外迎面走来。
“夏班,定尘呢?”白凤隐快步上前,用力拍了下夏班肩头,感慨道,“看你生龙活虎的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和南岸会受伤呢。”
夏班似乎受了什么惊吓,嗖地往后一跳,看怪物似的大量白凤隐,眼神满是警戒提防:“你是什么人?王爷今天应该没有约人见面才对。”
“你脑子进水了是不是?”白凤隐哧地一笑,抬脚就要往书房走,“去去去,没工夫跟你闹。定尘在书房吧?”
她把夏班的反应当成是个玩笑,可夏班的举动,显然不是这么回事。
眼看白凤隐要往书房闯,夏班竟然沉下脸色,二话不说提刀一横拦住去路。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423章 被忘却的人
在白凤隐和容定尘确定关系后,夏班就再没有拔刀相向过,这还第一次。
在夏班的眼中,白凤隐看不到任何开玩笑的神色,他的警惕认真,丝毫不掺假。
夏班……不认识她了?
该不会是在腾凰山时脑子撞坏了吧?
白凤隐尽量避其锋芒,摆摆手道:“好好好,我不和天天犯蠢的人吵。等下见到定尘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夏班固执不肯让路,反而将佩刀拔出一寸,瞪大眼睛试图恫吓:“打算浑水摸鱼蒙过去吗?想得美!王爷没说要见的人,谁也别想靠近半步!”
雪亮刀光映在卓然眼中泛起一片霜雪。
卓然忽而一抬手,将夏班的刀推开,仿佛亘古不变霜雪一般的脸上冷若寒冰:“没大没小。”
夏班功夫再好,终归不是卓然的对手,被他一下推开登时愣住:“你……你不是卓公公吗?你跑我们王府里来做什么?”
白凤隐回头和卓然对视一眼,各有不解。
如果夏班认识卓然,那么就说明他没有失忆,怎么可能不认识白凤隐呢?按理说她是比卓然更加熟悉、更难忘记的人才对吧?
见二人表情复杂,夏班蹙起眉头:“就算是卓公公想见王爷,那也该等我通传一声才对,擅闯叫什么道理?这里是殒王府,可不是卓公公一手遮天的长门司!再说了,长门司已经被解散,卓公公现在应该什么权力都没有才对吧?”
长门司被解散?
卓然什么时候又跟长门司扯上关系了?
白凤隐觉得和夏班的交流不亚于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索性放弃继续沟通,绕过夏班就要往书房里闯。
夏班不肯,逼急了竟然拔出刀直指白凤隐和卓然,一副不死不休的表情。
忽地,书房门被打开。
“我不是说过吗?不许在书房前吵闹。”
容定尘颀长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
那一刹,白凤隐的心都要酥了。
容定尘还是那样清冷孤傲、眉宇藏锋,一身素色长衫淡雅清新,却遮不住他与生俱来的贵气;一双云淡风轻的精致凤眸微斜,剑眉轻挑,正是她与他初见时那般神色。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俊朗锐气从没有变过,只是在经历过那么多生死磨难后,对她更多了十二分温柔而已。
夏班退后,愤愤不平抱怨道:“王爷,卓公公带着这女人非要硬闯,实在太无礼了!”
“定尘,你究竟把夏班怎么了?他刚才居然想跟我动手。”见容定尘面色红润毫无病色,白凤隐放下心,不由开起夏班的玩笑来。
逗夏班玩,这是他们夫妻俩的恶趣味之一,屡试不爽,容定尘从来都是配合得很。
然而不知为什么,这一次容定尘非但没有接话,反而还以一种古怪目光打量她,而后微微蹙起剑眉看向卓然。
“卓公公带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我王府是何意图?”他开口,依旧是那道熟悉的清雅嗓音,却再没有暖意,只余冷漠。
白凤隐愣住,难以置信地盯着他。
只有夏班说不记得她,她可以当成夏班是在开玩笑;如果连容定尘说不认识她,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到什么时候,容定尘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
卓然与容定尘面对面,相较之下他的声音更冷:“你说不认识她?”
“从未见过。”容定尘对卓然十分冷淡,“如果卓公公是来验证这女子身份的,那么可以请回了,这人我并不认识。”
夏班有了底气,朝门口一指:“卓公公虽不再是朝中之人,自知之明应该还有,应该不用在下‘请’二位出去吧?”
卓然微微眯起眼,周身气息骤然变冷。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开玩笑的应该是卓公公才对。”容定尘冷道,“半年前卓公公就已经辞官归乡,如今突然跑来一番奇怪质问,究竟有什么阴谋?随便拉来一个女人就想往本王身上推?”
“随便拉来的女人……容定尘,你在说我?”白凤隐哑然失笑,忽地扯住他衣袖,咬牙切齿道,“你眼睛上蒙屎了么?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敢说不认识我我杀了你!”
“放肆!”
以夏班的忠心,自然不会允许任何人威胁容定尘。手中佩刀一扬,毫无怜惜之情指向白凤隐心口。
“夏班,放下刀。”容定尘脸上一抹不悦流过,目光掠过白凤隐隆起的小腹,低道,“毕竟是个身怀六甲的女人,收敛些。”
那一霎,白凤隐面色惨白。
在洗尘宫时,她无数次幻想容定尘看到她肚子时的表情。
惊讶,错愕,欢喜,激动……
那么多那么多揣测,却没有一个应验。他看待陌生人的目光,让她的心一瞬冻结。
他的记忆呢?
他对她的温柔呢?
他与她一起走过的那些岁月呢?
为什么他都记不得了?
“定尘哥哥在与谁说话?新研的墨都要干了。”书房内忽而一声娇嗔传来,打算白凤隐的失神。
听到那声音,白凤隐陡然明白了什么。
容定尘仿佛被风霜凝结的表情里,霎时多了三分温柔,回身向书房内走来的少女摇摇头:“回去,温娘。外面风大,小心吹到。”
从书房内走出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傅温娘。
傅温娘身穿暗红色窄袖胡服长裙,与白凤隐过去喜欢穿的款式一模一样,简单绾起的长发也如出一辙,似乎在刻意模仿白凤隐。
不过就算傅温娘模仿得再怎么相似,那也不可能让人认错,更不可能让夏班和容定尘都忘记白凤隐的存在啊!
“傅温娘,你对定尘做了什么?”白凤隐沉下脸色厉喝。
傅温娘像是受惊的小鹿,一下扑进容定尘怀里,怯生生看着她:“定尘哥哥,她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我从没见过这个人……”
嘴上说着不认识,傅温娘与白凤隐对视时,眼中却飞快掠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