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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一直坚持到现在。
这三个月里,他没吃过一顿饱饭,没睡过一个好觉,这对自打出生起就是锦衣玉食、仆从环绕的容萧寂来说不亚于地狱。
但是他挺了过来。
“有些很重要的话还没能对你说,我怎么能提前死掉呢?”面对心疼得笑都笑不出来的白凤隐,容萧寂给她的仍是玩世不恭的笑容,以及那双再明亮干净不过的眼眸。
容萧寂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无数,白凤隐本想让他吃饱饭再好好睡上一觉,然而他执意要先把话说完。
这一说,就是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原来在左靖楼利用僧人篡改整个帝都百姓记忆之前,容萧寂就已经觉察到危险。当他敏锐发觉宫中有人暗暗监视他时,他便让身边最忠诚的守卫们做好迎敌准备,直至敌人在某天深夜突然出现。
左靖楼掌握的一批杀手都是江湖中杀人不眨眼的穷凶极恶之徒,那些几乎没怎么经历过厮杀的守卫们根本无力抵挡,转眼间就被杀个片甲不留。容萧寂见情势不妙,立刻从密道逃至城外,这才免遭毒手。
之后容萧寂辗转多地,不停试着联系白凤隐等人,始终没能成功。这次还是在他赶来求助九幽的路上碰巧看到白凤隐骑马飞驰而过,这才匆匆追来的。
除此之外,容萧寂还带来许多白凤隐等人不知道的,更加详细的消息。
“傅温娘我没见过,不过按照你的说法,她应该和容定川一样,都是已经死了的人。”提及目前作为一国之君坐在皇位上的容定川,容萧寂终于有了几分正色,“宫变当晚,我听到左靖楼在殿外说话,大概意思是要找一个和容定川身材差不多的人,以便伪装起来不容易露出马脚。”
白凤隐倒吸口凉气。
容定川的死不需要丝毫质疑,而据卓然的调查,如今每天上朝打理朝政的人就是容定川,无论从样貌还是声音又或是行事风格、记忆来看,都不可能是其他人伪装的。
本该早就病死且枯骨尚在,而今却又一次出现的傅温娘,与容定川的情况简直如出一辙。
“我不相信左靖楼能让人起死回生,萧季听到的话就是最好证明。至于为什么假扮的傅温娘和容定川没有被识破,甚至还有旁人不可能知晓的记忆,大概要‘归功’于左靖楼千奇百怪的禁术了。”白凤隐揉了揉隐隐发痛的额角,轻叹一声,“不过这样一来,倒是让我有了新的想法。”
裴少卿稍作沉吟,刚想开口,却被容萧寂抢了先:“呐,凤隐,你是想拆穿假的傅温娘?”
白凤隐点头:“对,我打算想办法拆穿她的真面目。只要能证明现在的傅温娘不是真正的傅温娘,定尘应该就会有所觉悟,这是比任何说辞都要有力的铁证。”
“这……不太好证明吧?”裴少卿转头看向舟不渡,期盼他能给出个明确答案。
舟不渡冷冷一瞥:“你当我是未卜先知的神棍么?”
“这都怎么了?一个个都朝我发脾气……”裴少卿苦笑,目光仿若不经意掠过蒹葭,虽然没有丝毫停留,却还是让某些敏感的人觉察到什么。
这样混乱的关系与见面,如果不是事关白凤隐和容定尘,将会是永远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白凤隐微微失神,忽然觉得自己掀起这一番风浪后还要这么多人陪着她煎熬,实在是有些自私……如蒹葭,她是最厌恶纷争烦扰的一个,避世多年只为求个清静,却还是被她这不合格的姐妹再度拉入滚滚红尘,历经重重风雨。
在场哪一个人,不是被她牵连的呢?
“牵连也好,麻烦也好,这种事都是应该的。”温和言辞忽然在耳边响起,温柔平和,精准地贯穿她的烦恼。
容萧寂就是这样的人。
随时随地,无时无刻,他都能做到像针一样刺进人心最深处,仿佛没有他看不穿的心事。
“别人怎么样我就不管了,反正我不是早就说过嘛?只要是凤隐你的事情,我都会无条件全力以赴帮忙,不计任何代价。谁让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呢?”容萧寂的笑容就像月夜里悄然绽放的昙花,明亮皎洁美不胜收。
只是他那些模棱两可又微妙的话,总让白凤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为了避免尴尬持续下去,白凤隐赶紧岔开话题:“蒹葭,我记得江湖上好像有个传闻,说是凶山上有一面天机镜,能够让任何妖魔鬼怪现出原形。这传闻是确有其事,还是谁编造出来哄小孩子玩儿的?”
蒹葭道:“听起来似天方夜谭。但这种传言既然能流传多年,又说得有鼻子有眼,想来不会是空穴来风,应当有一定玄机在其中。”
舟不渡补充道:“凶山最是超凡莫测,说那里有什么我都相信。”
裴少卿等人也赞同点头。
天机镜是什么,他们不清楚,可是江湖中人谁不知道凶山十榜?凶山那些不出山却能知晓天下风雷涌动的怪老头们,是最能够说服人们相信凶山与天道相连的证明。
“既然都相信,那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反对我要做的事了。”
白凤隐淡淡一笑,眸中掠过一抹决然锋芒。
“我要带傅温娘去凶山一趟。她是人是鬼,是真是假,天机镜前一照便知。”
第五卷 祸兮·世难平 第433章 宣战
在裴少卿等人看来,白凤隐的任何想法都是不可思议的。
傅温娘是左靖楼手下,现在又是受到容定尘保护、身为他明媒正娶妻子的人。不管怎么想,也不管是来软的还是来硬的,傅温娘都不可能跟白凤隐走,更别说去凶山,去可能暴露她真正身份的天机镜前。
然而白凤隐偏偏对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
当裴少卿问起计划具体内容时,白凤隐却不肯说,只是神神秘秘提了一个要求。
“我需要一些人手……听话的,不捣乱的人手。定尘那些手下应该都还在吧?借我用用如何?”
裴少卿没直接发表意见,转头看向沈珏。
在和白凤隐归隐仙洲之前,容定尘就已经推卸掉所有琐事,就连鬼帝麾下子弟也都交给沈珏这个副堂主打点。
沈珏倒没什么意见:“夫人需要我们做什么,只管说便是,沈珏万死不辞。”
“你?你不行,你名气太大,走到哪里都有可能被认出来。”白凤隐摇头摆手,“我需要几个生面孔混入帝都,你继续坐阵老家就好。”
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谁都猜测不出来。忙忙碌碌三天的准备过后,在她就要离开长芸郡开始自己的计划前,方才把打算悄悄告诉给几个人。
她要做的,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
有容定尘保护,她想伤害傅温娘或者用强硬手段是不可能的,因此她绕了个弯子,稍稍设了个小圈套……她让几个九幽子弟潜入帝都,伪装成杀手,先后三次作势欲刺杀傅温娘,使容定尘提高警觉,生出“有人想对傅温娘不利”的想法。
之后,她亲自上手,炼制一种有毒症显现但不会立刻要命的蛊虫,同样借由那几个九幽子弟偷放入傅温娘房中。
很快地,殒王重金求神医救治王妃怪病的消息传遍帝都。
皇宫内的太医一拨拨踌躇满志而来,又一拨拨灰头土脸而去,偌大帝都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清楚傅温娘究竟得了什么病。容定尘自然不甘心放弃,甚至提出要带傅温娘离开帝都外出求医。
左靖楼要隐瞒真相,当然不会让他走出外面去。因此作为傀儡皇帝的容定川被迫放松消息管制,把殒王重金求医的消息散布到中州各个角落。
此时,舟不渡和蒹葭的妙用就显现出来了。
蒹葭扮成归隐山间的绝世神医,自称为积德行善而来,开口几句舟不渡教的医理药理就把一群太医唬住,被容定尘八抬大轿请入王府为傅温娘诊病。
按照事先安排,蒹葭故意一语道破傅温娘是中了毒,并把后果吹嘘得相当严重。容定尘询问解毒之法,蒹葭便告诉他可向某郡某地某家某位精通解毒之道的高人求助,并告诉容定尘,这位高人脾气大、性子差,须得带着病人亲自去请,方能得到一星半点救治机会。
容定尘向来是一不做二不休的性格,连向皇帝请辞的过程都没有,留下一封书信后便连夜带傅温娘离开,前往神医所说的某郡某地某家,去寻找某位高人。
然而当他到达目的地时,看到的人却是白凤隐。
“要骗王爷出来还真不容易,浪费了我不少时间和人情。”白凤隐平静与他对视,丝毫不隐瞒设下圈套的事实。
容定尘皱眉:“温娘的毒症,是你搞的鬼?”
白凤隐淡淡一笑,算是默认。
在回应的那一刹,她就已经预料到接下来要放生的事情……容定尘二话不说,佩剑瞬息出鞘,稳稳落在她肩头,抵住纤长白皙的颈项。
他一向奉行的原则,和她别无二样。
不说,只做。
因为了解,所以无所畏惧。白凤隐迎着他的剑与他眸中冰冷一片霜雪,稳如泰山,岿然不动。
傅温娘知道是白凤隐下的毒,心里顿时安稳许多……白凤隐会的,左靖楼基本都会。她下的蛊毒不一定非要她来借,去找左靖楼一样能够根除。
“定尘哥哥,我们走吧,总会有其他办法的。这个女人疯疯癫癫的,她说的话哪里能信?”傅温娘不停哀求容定尘,努力想要让他离开。
白凤隐在眼前,这是什么都比不了的巨大危机。
容定尘没动,依稀有几分犹豫……毕竟,他不知道左靖楼的存在,不能确定傅温娘的毒症是不是只有白凤隐才能解除。
“王爷可以不信我,可以转身牵着你的小娇妻离开,也可以现在就杀了我图个清静。”白凤隐挑唇浅笑,风轻云淡道,“前提是王爷有信心找到解除她蛊毒的办法。如果没有,我建议王爷还是顺着我为好。”
如此熟悉的人,白凤隐要捏住他的软肋简直易如反掌。
他对傅温娘的疼惜,与昔日他对她的珍视没什么不同。他会为她不惜付出一切代价,同样也会为傅温娘忍耐妥协。
故人已忘,相见不识。明明还记着他的体贴温存,可他只把她当成疯子、敌人,紧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对她刀兵相向。
她看着难受,却不得不装作满不在乎。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容定尘冷冷质问。
“目的吗?有人觉得王爷在帝都太碍眼,希望王爷离开,仅此而已。”白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