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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空间很大,装潢风格却不大像前世段迟的淡雅口味。现在的屋子冷色调为主看起来显然厚重了不少,精雕细琢间还隐隐透着凌厉。
“……段……迟?”她尝试用前世一样的语气态度面对段迟,可总有些说不出来的别扭。
那些错位的时空与世界……
她该向他从何问起?
“绿茶?云雾香片?”段迟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
纪文心蓦地抬眼看他。段迟正站在她面前自上至下地俯视她,她微微感到有些压迫。
云雾香片的绿茶是她前世最经常喝的一种茶。倒也不是多喜爱,而是在前世父亲一直爱喝,久而久之她也养成了习惯。
纪文心动了动唇还未说话段迟便先一步走向了吧台后方,过了片刻回来时手上多了两杯茶水。他拿杯子的样子透着股温馨沉静,纪文心总觉得这与他现在的气质不太协调。
他将清透的玻璃杯置于她眼前,动作像做过千百遍般流畅娴熟。
纪文心目光落向杯盏中浮于水面缓慢舒展叶片的青绿茶叶,一瞬间几乎想把此时此景与前世生活重叠。
她想用前世面对段迟时的随意语调与他对话,然后临到开口时又不由自主地胆怯起来:“……什么时候记起我来的?”她问段迟想起他们之间关系的时间。问话时细声慢语得连她自己都有些奇怪——明明她已经知道段迟有了前世的记忆,她没必要再对他太有戒心。
段迟挨着她坐到她身边拿起自己那杯咖啡抿了一口,然后才淡笑着看向她。
“你——”他刚要说话,急促的手机振动声便不合时宜地响起。他看了眼来电,起身走到露台上去接听。
纪文心在他接电话期间小心地碰碰玻璃杯壁试探了下温度,然后尝了口绿茶。微涩的茶水涌入舌尖而后泛起一阵清甜,果然同前世一般没有变的味道。
如果她没有重生现在也该是能继续享用这一切的吧?如果她没有死的话……
对了,她是怎么死的?现在段迟会知道吗?要不要也问问他?
没等纪文心想明白段迟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这回他却没有落座,而是隔着一张茶几站着问纪文心:
“你和程千很熟?”
纪文心闻言仰头看他,见他正挑着眉嘴角牵起个微笑的弧度,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算是和他认识。”她缓慢地眨了下眼,看着他说,“那你也和——?”段迟也与程千相识?在她的印象中这两个人是没有交集的。
段迟笑开来:“程千居然叫人来接你回去。他的车就在楼下。”
然而说完这一句他却没有放纪文心走人的打算。
他逼近纪文心,整个人俯下身来:“你要跟他走吗?”他把双手搭上纪文心的肩膀,轻轻柔柔笑得有些残酷,“跟那个——无能的失败者一起走吗?”
而骤然而至的近距离也让纪文心措不及防。她向后仰着脑袋躲避段迟过于接近的鼻息,目光落在他菱形的薄唇上。
她不太适应同段迟如此近的距离。在她记忆中的上一辈子,即使她与段迟已经有了结婚的打算,她与他之间也相敬如宾,连接吻都没有发生过。
纪文心侧过头肩膀用了下力甩开段迟搭着的双手:“你应该已经清楚我也是重生过的人了!你也是重生的吧?!”她干脆地把她心中的问题抛出来,“那么你还记得我多少事情?你知道重生的缘由么为什么这个世界变得这么奇怪我总是会碰到莫名其妙的破事你有没有也碰到过?!”
段迟却不理会这些问题。他直接绕过来坐到纪文心身边,弯下腰一把卷起她右腿的裤管。
纪文心话一出口情绪便有些止不住,毫无营养的问题如洪流一般倾泻而出,积压在心里几个月想要倾诉的话语源源不绝:
“我重生后待的环境怎么会变得与从前天差地别?身份证号码识别不了?我的家呢我的父母亲呢我的朋友们呢怎么都在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了?我是不是重生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了是不是直接死了不要重生比较好?!”
“你还活着。”段迟把她裤管挽起后刚要碰到她的绷带,听到最后一句话,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你还好好地活着啊。”声音中居然带了点笑意。
接着他开始拆卸她腿上的绷带纱布。
段迟并不柔和的触碰让纪文心的腿反射性弹动了下,痛觉越来越清晰地传输到她的头脑。
纪文心一通话发泄完毕从自己刚刚的情绪里走出,这时候才意识到段迟对她伤腿的动作。她挪动着身躯回收腿诧异问道:“你要做什么?!”
段迟强硬地用力拉回她的伤腿扯开最后一层包扎,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用手重重按压上伤口!
钝痛一下子变得尖锐,疼痛如一把利刃刺入神经脊髓,已经有些裂开的伤口更加大面积地撕裂开来。纪文心忍不住惊呼,眼里充盈起泪水。她痛得暂时连躲避都顾不上了。
“疼吗?”段迟温温柔柔地笑问,伤口裂开的血液渐渐沾满了他的掌心。
第31章
纪文心被段迟的笑容震得心头发颤,猛地收回自己的腿。然而段迟的手却依然死死地按住她的腿,紧抓着不放开,并且手下的力道越来越重。
刺心的尖锐痛楚从腿部发散,越来越深入到身体每个细胞。
段迟想要毁掉她的右腿吗!!
纪文心又痛又恨,身体痛得有些发软却依旧挣扎着想要站起。
她伸手想去拉开段迟握住她右腿的手指却无济于事,最后只得凌厉地叫喊起来:“你疯了!!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段迟!!”
一边高声喊话一边从沙发上踉跄立起身,意图借着整个身体的力量摆脱段迟手掌的禁锢。
“哦?那你认识的段迟该是怎么一个样子?”段迟闲闲地回她,眼睛微微眯起。
等纪文心挣扎着直起身子的时候,段迟却突然松了手,撤去所有力道。
骤然失去钳制的纪文心毫无防备,重心无法保持平稳一下子身躯歪斜着向一旁跌去。
“不疼吗?”段迟的眉头都没皱一下,看着跌落在沙发上的纪文心,“不疼的吧?我可是受过比这还要铜鼓百倍千倍的痛苦。”
纪文心意识到尽管段迟看似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但是对此刻的境况来说毫无用处。她现在都无法与他正常对话,甚至连他的思维方式都无法理清。
段迟的表情正常得毫无破绽,甚至从头至尾都带了些笑意,可是就是这过于正常的平静才是真正的不正常。
“你找别人陪你玩去吧!!”跌在沙发上的纪文心哑着声音朝他道,然后调整姿势准备再次起身。
段迟却忽然倾过身俯下身子将纪文心圈在他与沙发间,沾血的手掌撑在纪文心的脑袋旁边。
骤然变得狭小的空间与逼仄带着血腥气的空气搅得纪文心神经紧绷。
“你说说看,你好好的干嘛要死呢?”段迟的话语说得轻飘飘的,像是在叙述一个简单寻常的事实。他的炙热呼吸喷吐在纪文心脸面上,让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纪文心撇过头用手重重推开压迫她的段迟,没想到再一次轻轻一推便将他推开了。
重获自由的她单腿支撑身体跳起来,不顾腿上崩裂的伤口与排山倒海般袭来的阵阵疼痛,拖动着尚未痊愈的身躯,用尽最快速度艰难地夺门而出。
段迟再也没有追上来也没说话,只温柔看着她踉踉跄跄一瘸一拐地跑出门外,眼眶有些发红。
“不乖的姑娘,你还想跑到哪里去?再让你玩一段时间吧。”他似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
接着他又看了看自己带血的手指掌心,将手放到鼻间轻轻嗅上血液的味道,又眷恋地伸出舌尖舔上犹未干涸的血迹。
血液的铁锈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让他一下舒展了眉头。
纪文心受了惊吓般飞速地跑到楼下,出了建筑还惊魂未定地朝段迟所住的那一户望了一眼。再转头便看见一个规规矩矩的年轻人站在她的面前,她认出来这是曾经跟随在程千身边的一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看到纪文心狼狈的样子以及血肉模糊的右腿面露惊讶,随即便被他迅速地隐藏下去。
他朝纪文心说:“纪小姐,程先生来让我接您回去。”
纪文心还未从方才的事件中缓过神来,稍作思考也就同意了。
这里的路距离她的住所很有些远,高档社区远离市区,打车公交也不够方便,让程千的车带她离开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车子果不其然将纪文心一路送回了程千的那幢别墅,纪文心在路上提出对目的地的异议也被驾驶者给无视了。
程千此时已经回到了家中,纪文心进门便看到他正在与屋子里那位叫林嫂的中年阿姨交代吩咐。
在过来的路上纪文心想了许多关于段迟的事,从前的和现在的,渐渐地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她想她此时待的终究是一个不同的世界,而段迟也终究不会是前世她所认识熟悉的那一个段迟。
在现在这个世界上,有更多她重新认识结交过的人,他们同样也活生生地生活在目前这个世界上。
纪文心腿脚受伤,心中又被大大小小的杂事占满,因此无心与程千多打交道。
然而她此时还是有一件事不得不问他:
“我听我们娱乐会所的店面经理说,我以后不在娱乐|城里做工了?而且还是你安排的?!”
程千回过头看向她:“是。”他鼻梁上还是架着先前纪文心看到过的那副黑框眼镜,此时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右腿上。
而这头纪文心提起娱乐会所的店面经理就想起了毛毛,想起毛毛便想起了毛毛在车祸事故中间接被她撞断的腿脚……
纪文心的眉头越皱越深,心中的挫折与泄气也越积越多。
如果由于她的过失真的对毛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