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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命令语气,展靖闻言却是眉心一皱,随即淡淡道:“阁下若是想要展某的命,如今大可拿去。只是,风云卫既能名动天下,很大原因是对其主忠诚。如今,展某便是他们的主子,对展某的命令更是不能不遵从。若是你还想以命要挟,怕是不管用了。”
顿了顿,他看了看依旧环在脖颈的大手,径自冷静分析道:“还是说,阁下想等自己的最后一个下属也倒下后,才想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看看仍在厮杀的那些人,且不说风云卫以一当百的能力,阁下是否会丧失数十名得力的属下,单是最后你自己能否安然逃脱,还是一个未知数。你说得对,我不过是个已入棺材之人,对生死早就无所谓了。可我看你也不是寻常之人,若因此丢了性命,这人世间的繁华富贵、权势地位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确定还要与我硬碰硬?”
即便是脖子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依旧不见他出现过惊慌甚至恐惧的神色,仿佛生死如家常便饭,不足为惧;又或是性命如水上浮萍,沉浮影灭不过一瞬间,不足为惜。
多少年了,他一个进了棺材的人从来都没想过要利用这一项特权,只是,这次却因自己而牵连到了无辜的人,怎么都不能置他人生死于不顾,就当作自己又活了一回吧!
而那黑衣人闻言,狰狞中带着嗜血的面色忽然有些松动起来。
这边沉默与谈判同时进行,那边杀戮与鲜血肆意横行。
“好,我放过你!”须臾,那黑衣人似乎也被他那样绝望中透着死寂的神色吓怕了,连忙放开了自己的手,随即看着还在顽强抵抗的一名下属,冷冷叱道,“快让他们住手!”
“风云卫听令,即刻隐退!”展靖身形踉跄了一下,待稳住了自己的身子,才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这些年都活在生死的边缘,本以为会对生死习惯,甚至是麻木,可此次却难得的有了波动,如黑暗中干涸许久的河流终于流入了一汪清泉,清凉中带着一丝丝亮光,那一份近乎虚幻的触觉视觉却让他有了欣喜的勇气!
原来,生命也离他并不远!
一抬头一举手一感受,生命的跳动脉搏清晰可察。
刹那间,他隐约有些明白此次的波动异样,或许是缘于麻木僵硬的求生里有了眼前这小公子的闯入!
“展先生…”慕晚歌也顾不上其他,连忙甩开少女冲到展靖面前,不想,展靖只是回她一个别扭而明澈通透的微笑。这样的微笑,她却看得有些眼痛,多年前经历的一幕幕瞬间又回到了脑子里,手下忽然颤抖起来,连忙别过头,不忍再看到他这般神色。
而风云卫得了展靖的命令,杀人的动作瞬间停止,一个纵身便消失在众人面前。再看看那尸体堆中的独枝一秀,众人眼中只有无尽的悲凉,就是连哀伤都没有了心情。
“展靖,你还真是不怕死!”那黑衣人拳头紧了又紧,强自压制着喉咙里的血腥。他忽然很想看看,展靖真正面临着死亡时,是否还是这般云淡风轻的神色。他出其不意的又将展靖控制在手中,龇牙的面孔瞬间狰狞。
“给我住手!”慕晚歌虽反应快速,可终究还是不及黑衣人的身手,忽然猛地紧紧的盯着黑衣人,也从旁边拉过仍在喘气的少女,一反之前冷硬的态度,冷静的分析着眼前的局势,“阁下只剩下一名下属,还想要负隅顽抗吗?你最根本的目的,不过是要得到展先生手中的东西而已。要以命相搏似乎不是你预想中的事情。”
若展靖是为了不牵连到她而对风云卫下了那样的命令,那她宁肯不接受。此刻,在慕晚歌的眼中,展靖就是她过去的影子。还有什么能比拯救昔日的影子更重要的事情?
黑衣人眼里满是阴鹜的暗芒,但却是沉默了下来。
看到黑衣人的沉默不语,慕晚歌知道自己的话起了效果,随即素手一指那边仅剩下的一人,继续再接再厉道:“阁下可看清楚风云卫的实力了?你若是再犹豫不决下去,剩下的一人也会将性命留在这里。下属因你的面子而丢了性命,你确定这是笔划算的买卖?我知道你不想死,若是你就此放过展先生一命,或许好言好说之下,你要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若还想要什么东西,就此断了这个念头吧!”
“臭小子,你是展靖的什么人?为何要替展靖说话?”那黑衣人猛地眯起双眼,凌厉如剑的目光几乎要将慕晚歌剥下一层皮来。若不是此人出来搅局,自己何至于如此狼狈?
谁想,慕晚歌却是冷冷一笑,“我只是个路人。谁规定路人就不能有发言的权利?”
闻言,展靖却是有些恍惚起来,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色,可真是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场景啊!
只是,一切,再不复当年。
“展靖,一个路人都能替你决定你的性命,你活得可真是窝囊。”那黑衣人看着神思恍惚的展靖冷冷嘲讽着,顿了顿,又继续嚷道,“我可以就此放了你,不过你手中的东西必须要给我。”
“呵呵呵…”不想,展靖只是无奈一笑,笑意里满含沧桑与冰凉,“那东西已经被我毁了。毁了的东西,又怎么拿给你?”
那黑衣人陡然变色,厉声喝道:“你不是把那东西看得比命还重要吗?怎么这会儿就说毁了?你休想骗我!说!东西到底在哪里?”
“毁了。谁曾想,戏言成谶言,一切均已不复当年。要那东西,又有何用?倒不如毁了干净利落,也免得徒增伤感!”话落,展靖忽然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色慢慢的呈现出疲惫之色,似乎说这句话就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掐在展靖脖子上的手终于放了下来,展靖闭着的眼睛忽然睁开,平静无波的眼里少有的划过一丝诧异,待看到黑衣人眼中的嗜血时,不由得嗤笑自己的自欺欺人。原来,还是渴望着一份生机的。
“这次,算你命大!下一次,就没有那么幸运了。”那黑衣人冷冷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慕晚歌,“臭小子,你还不放开手里的人?”
“放,为何不放?这姑娘如此彪悍,我可不想沾染了如此气息,扰了我修身养性的本心。”说着,慕晚歌就猛地松开自己的手,一把将少女往前面一推,末了还不忘抖抖自己的衣袖,拍拍身上的衣裳,一副嫌弃的模样。
少女一个不察就跌倒在了地上,双目怒瞪着慕晚歌,指着她的鼻子吼道:“臭小子,你居然敢动本…”
不想,她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黑衣人呵斥了一句:“够了!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
少女似乎很是畏惧黑衣人,本来要冲上前揍慕晚歌一番的冲动也在听到那句话后猛地停了下来,虽心有不甘,却还是乖乖的停在原地,丝毫不敢乱动。
黑衣人冷冷瞥了少女一眼,眼里划过一丝不悦,但随即看向慕晚歌,冷冷问道:“阁下好胆识,不知尊姓大名?”
“我想着咱们以后还是不要见的好。所以名不名姓不姓的,也没有必要知道了。不送。”慕晚歌朝他看了一眼,痞痞笑道。
黑衣人冷哼了一声,随即甩袖大步离开。
少女猛地走到慕晚歌面前,怒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好说!”慕晚歌笑吟吟道。
少女心中顿时窝起火,腿伸出想要突袭,不想竟被慕晚歌躲了过去。
前头黑衣人又停了下来,冷而恐惧的目光顿时直直射向她,她心下一凛,狠狠的瞪了慕晚歌一眼后,再不敢多作停留。
很快,空地上只剩下慕晚歌和展靖。
慕晚歌微上前一步,恭敬行了一礼,笑吟吟道:“展先生可还好?”
“一切都好,多谢小公子出手相救。”展靖微微颔首,也恭敬行礼道。
闻言,慕晚歌却是有些拘束起来,甚至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放了,只恭敬的置于身前,淡淡道:“展先生莫要打趣在下了。若不是在下,说不定您还不至于遭受如此突变,是在下鲁莽了。还请展先生见谅。”
“呵呵呵…”展靖轻笑一声,眸光里透着一股了然,“小公子侠义心肠,足以让展某佩服。又岂敢谈见不见谅呢?虚礼就免了吧,还未曾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慕歌。”慕晚歌拱了拱手,继续道,“不知先生要去往何处?那些人又为何要追杀先生?”
“不过是一些前尘旧事罢了。不值一提。”展靖眸光幽幽,声音淡淡,仿佛风一吹就整个人都飞走了。
慕晚歌见状,也不好再打听什么,只得干干笑了几声:“在下要赶去胥城,不知先生将要去往何处?”
“展某仍有些事儿,未曾处理。小公子若是要去胥城,不妨先行离去。给小公子惹了些祸端,甚是抱歉。今日便罢了,他日若有机会,天涯海角定会重逢。展某告辞。”说着,展某捡起地上的长剑,转身离去。
慕晚歌神色幽深的看着他的背影,虽衣衫破烂却难掩周身如芝兰玉树般的优雅清华。也是一个君子啊!
转过身,往杀戮之地走去,慕晚歌蹲下身仔细查看了一番,待发现地上的一抹淡红色痕迹时,眸光忽然一紧,心中却已了然。她就说,以风云卫以一当百的能力,怎么在他们你来我往的谈判了那么久后,连数十名黑衣人都无法快速解决掉呢!
原来这些黑衣人随身带着毒药的!
从袖中掏出一方锦帕,慕晚歌拿起一片树叶将红色药粉轻轻挑入锦帕中,包好后就往河边走去。
彼时,天色微亮,浑浊的河水泛着点点星光,衣袂飒飒,长发翩然。
☆、卷二 我命由我 第十七章 不再放弃
辞别展靖后,慕晚歌骑着小黄,一路哒哒哒的往胥城方向赶去。
行了三四里地后,慕晚歌猛地勒住马缰,看着眼前矗立的“胥城”石碑,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她的目光在石碑上停留了片刻,便看向前方,只见前面唯一的一条道路被两侧山脉滚落的巨石阻隔,有石有泥沙,典型的山体滑坡。
小心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