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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事情只能是暗地里偷偷摸摸的去做。前世的刀光剑影,不过是手起刀落就可以解决;可今生那些阴谋诡计,你能一把刀就解决的掉么?即便你肯,别人也不肯!那是比枪林弹雨还要可怕的东西,有多少人到最后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卢朝轩忽然低下了头,袖中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这一刻,他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无力感。若是臭小子还在,是不是小歌儿就不用操心这么多了?若是自己能够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用自己的力量为她撑起一片晴朗的天空?在那片天空里,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没有诡计;而她能够随心所欲的活着,不必像现在这般操心劳累,战战兢兢?
他不知道。
可是,若只有变强才能为她挡去狂风暴雨,明枪暗箭,那他不介意成为那些阴谋家中的一个!挡他者,伤她者,一概不留!
觉察到他周身萦绕的异样气息,慕晚歌刚放下些许的心又提了起来,连忙担忧道:“你不要有什么其他极端的想法,也不要以为自己有能力了又怎样!小子,我实话告诉你吧,你这样子就很好,不需要做什么改变。若是需要改变,早在千百年前我和王弘文就按照自己的方式将你改变成另一个人了。因此,你不要想不开,背着我做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情来,知道么?”
卢朝轩缓缓抬起头,红着眼睛哽咽道:“那你不说我糊涂鲁莽了?”
慕晚歌面色一怔,随即摇了摇头,“不说了!”
唉,他终究还是小破孩儿啊…
“那你不说我不够安分规矩了?”卢朝轩瘪着嘴,神情委屈。
慕晚歌嘴角抽了抽,又摇了摇头,“也不说了!”
说啥呢,哄小孩儿的。
“那你也不对我大吼大叫,动不动就让我回去闭门思过了?”某人继续得寸进尺,大有将方才慕晚歌所列的队形对齐的决心。
“嗯。都不说了。”慕晚歌深深吸了一口气,展颜一笑。
她忽然觉得,这个姐姐,任重而道远。
得到了慕晚歌的三大保证,卢朝轩满意的点了点头,快速的背过身去,仰头望天,努力平复着自己起伏的情绪。
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来,摸了摸慕晚歌的头,有模有样的劝道:“那左相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你自己小心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他就没安什么好心。哎,你可别对我翻白眼,男人的直觉可准得很。别哪一天吃了苦头,来这里寻找我的肩膀安慰啊!我的肩膀可是金贵的很,容不得你这般糟蹋…哎,疼啊…”
“知道疼就好,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下次我就该狠狠的一批到底,省得你得瑟起来,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记了!”慕晚歌狠狠的拍下头顶上的那只重如石头的猪手,想着自己可真是白操心了,就不应该打了一巴掌再加一颗枣。
这人,还真是白担心了!
卢朝轩捂着手背委屈的看着她,用眼神控诉她的罪行。
谁想,慕晚歌已经不打算再给他阳光,一记清冷的目光扫了过去,语气甚是严厉道:“近来事情可能会比较多,你自己多注意点,尤其是木材运输那块儿,事无巨细,必须要亲自过问。”
卢朝轩忽然整个身子黏了上去,讨好道:“小歌儿,那些事儿,我自是会注意的。要是我这次做好了,能不能…”
“不能!”慕晚歌举手打断了他的话,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你若是闲得慌,我那里还有很多账本册子案本,我不介意都让你处理完。”
卢朝轩从鼻孔中哼出了响亮的一声,没好气道:“小爷不闲,小爷忙得很。不说了,小爷忙去了,不要想小爷啊…”
说着,某人大摇大摆的背着手离去,背后交叠的手还冲慕晚歌摆了摆,颇是得意。
慕晚歌轻笑了一声,忽然想起还在房内的某个人,额头青筋忽然跳了几跳。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啊!
转过身,推开门,缓步走至屋中,待看到窗边的情景时,脚步却停在了一步之外。
只见元宇倾正背身倚在窗框上,青丝如墨,紫金冠散发着淡淡金色光辉,他一手随意的搭在窗棂上,手指轻轻敲打着;一手微微抬着,手中执了一杯茶,正慢慢品着。一个背影便姿态尊贵,这才是属于一国左相的威仪。只是不知为何,慕晚歌却觉得有些陌生和碍眼。
“他是你那个时代的人?”觉察到身后的异样,元宇倾转过身来,一脸平静的看着她。
揉了揉额头,慕晚歌慢慢的走了过去,挪过椅子坐在他的对面,淡淡道:“他与我,生死同心!”
“生死同心?”元宇倾神色黯淡了些,“这样的人,留在你身边,始终都不妥当。”
慕晚歌面色一怔,微抬眸看向他,随即干笑了几声,语气有些飘忽:“他还只是个孩子。”
“不小了。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上阵杀敌了!歌儿,这不足以成为你为他开脱的借口。”元宇倾站直了身子,少有的认真与郑重。
谁想,慕晚歌却不看他,而是盯着地面,思绪仿佛穿过窗户透过天空飘回到了那些同甘共苦的日子,“你是你,他是他,根本就不具有可比性。你有亲人的疼爱,有万民的尊敬崇拜。年少时,有人教你兵法、礼数、温情;在你第一次上阵杀敌之前,或许还有人告诉你抬起手时,一定要先握紧了刀,免得后悔不及。你成长的路上,有这么多人的陪伴相助,年少轻狂,意气风发,该是没有遗憾的吧!”
元宇倾抬头看着他,眸光微闪,沉默不语。
慕晚歌却没有留意他的神情,继续道:“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正和一群乞丐抢着发馊了的黄馒头,即便被打趴了也不肯服输,最后还是我将他从乞丐堆里揪出来的。那些斑驳的年岁里,我们三个人像三只流浪猫一样,窜走在各大街小巷、深山丛林、城市国度里,经历过逃亡、追杀、血战,吃过草根、树皮、蛆虫,历尽千辛万苦后才在那个世界里有了一席之地。经历这么多事情,我和另一个人早已是面容沧桑、心境悲凉,可唯有他,还能够在雨后初晴的时候,拉着我们两人朝着彩虹奔去,大声的告诉我们生活也可以是很美好的。在你享受着亲人温情的时候,三个孤儿甚至连童年的滋味都不曾尝过。可他却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保持着对自由、光明的向往。若不是他,我怕是早已堕入黑暗里无法自拔了。这样的美好心境,一直持续下去,又有什么不可以?”
抬起头,望进元宇倾黑亮有神的眼睛里,慕晚歌面色坚定而决然:“你没有在黑暗与光明之间徘徊过,根本就不知道与鲜血尸体为伴的人有多渴望光明。他是我生命中最不能割舍的牵挂之一,若是有人想要毁掉他的这份纯净与美好,我定会不惜代价毁了那个人。他就这样活下去,没有什么不好!天塌下来,我用双手替他撑着;地陷下去,我用身子替他挡着。前世今生,我就这么护着他了。谁都不能从我手里抢走这么纯净的他。”
元宇倾眸光一紧,心中好像凿成了一个无底洞,刹那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往黑暗不见底的下方掉落了下去。不是不知道卢朝轩对她的重要性,却没想到这份重要已经渗入了她的骨血、精髓,如此割不掉,舍不得。
这一刻,站在权势巅峰的他,从不知道羡慕是为何物的他,头一次羡慕起能在她生命中占据着极大分量的卢朝轩来。
而此时,门角处正蹲趴着一团缩影,却是去而复返的卢朝轩。
他本来就觉得慕晚歌和元宇倾之间的关系不简单,自己虽查到了很多东西,心中却也清楚,那些资料不过是元宇倾故意露出来给他们看的表象而已。
可谁想,却听到了慕晚歌这段追忆极深的话语。
一时间,回忆如潮水般扑打了过来,他慢慢转过身,整个后背都贴在了门上,嘴角溢出一抹满足的笑意。
仰着头,望天,如许多年前黑夜里仰望星空的姿势。
因为,小歌儿曾经说过,唯有这样,眼泪才不会落下。
说好的,他要笑着活下去。
☆、卷二 我命由我 第二十一章 京都出事
屋内,沉默。
此刻,慕晚歌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了很多不该说的事情。
那些年里的奔走逃亡,这些日子的由衷安慰,似乎全都展现在了元宇倾面前。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却好像说了两辈子的话语。
慕晚歌缓过神来,双手交叠着置于膝上,神情间有些不自然,“这些事儿,也都过去了。如今说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好意思,倒是让你见笑了。”
元宇倾却是嘴角一勾,走到慕晚歌跟前,双手撑在椅子把手上,俯下身柔声道:“歌儿,‘不好意思’是对陌生人讲的。于你而言,到现在我还是个陌生人么?”
“呃…”慕晚歌神色有些错愕,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转,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度,但这明显的话题转换却是将她有些悲凉的心情冲淡了不少,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不解道,“你之前跟我说,京都城传来消息了。直到现在,都没说是什么消息呢!”
这回轮到元宇倾愕然了。他心中哀叹一声,颇是哭笑不得道:“歌儿,我能不能迟点再说啊?”
“不能,”慕晚歌很没有商量的摇了摇头,面呈忧色,“这里的事情,不用多久便会结束。而我离开京都城已有半月有余,此刻若再不尽快了解在这段时日内所发生的事情,回京后定会受到百般束缚。想必你也不乐意见到我在毫不知根知底的情况下独自面对群狼环伺的,对吧?”
元宇倾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乐意?”
“出动风云卫,千辛万苦要保住我的命,若是就这么被狼咬了吃了,岂不是有违你的初衷?元相向来聪明过人,算盘更是敲得噼里啪啦响,又岂肯做如此亏本的买卖?”慕晚歌嘴角一勾,如水明眸中溢满坚定与自信。
元宇倾眸光闪了闪,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良久才直起身子,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