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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瑾天满意的看着周围人的神情变化,随即朗声道:“昀孝帝,此画画技超然,若是能配上绝妙的题词,便是再好不过了!本宫听闻,紫启国才子佳人辈出,这才不远千里都要将画带至此处,只为能找到于画卷中题字词的人。倒不如,趁着今日这大好的机会,寻觅到此人!昀孝帝以为如何?”
“那自是最好不过了!”昀孝帝眸光幽深,继而看向在场的人,威严的声音缓缓响起,“今日既是宫宴,也是尔等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可有人愿意出来一试的么?”
话落,却见一些人收回伸长的脖子,安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言不语。他们还算是有自知之明的,只觉这样的画作,已经超过了自己腹中诗词所能掌控的范围,遂也不必费尽心思的做些什么。
若是到最后,落了个里外不是人,那便是最大的笑话了。
见状,梁瑾天顿时毫不留情面的讥讽道:“怎么?在场的公子小姐,都没有人敢出来一试的么?看来传闻也不尽然啊…”
“本宫来!”不想,他话音未落,一道傲然而清脆的声音响在了流芳阁上空。
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一时间面色各异。
☆、卷三 谁主沉浮 第九章 唯她不可
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昀孝帝最为宠爱的女儿,心怡公主。
只见她缓缓站起身,华裙水袖,环佩叮当,端的好姿态好风雅。只是,那不经意间扫过在场众人的目光里,却都隐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鄙夷之色。
题词都不敢的人,还真是污了流芳阁这块圣洁的宝地。
见状,梁瑾天精明的双眼不着痕迹的将玉心怡打量了一番,随即才缓缓说道:“这位想必便是心怡公主了吧?如此高雅风姿,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梁太子谬赞了!”玉心怡走出自己的座位,朝着上首的昀孝帝和皇后福了福身,随即转首看向梁瑾天,温婉一笑道,“梁太子方才所言,是要在画卷上题字词,对吧?可还有其他的要求呢?”
“没有了。”梁瑾天眼里快速的划过一丝什么,待玉心怡想要追寻那道视线而去时,却遍寻不到任何踪迹。
不过,她倒也没有放在心上,而是径自走到那副画面前,仔细端详了一番,就从一旁的桌子上执起笔,便要往画卷上落笔。
“慢着!”这时,流芳阁内忽然响起一道慈和中带着丝丝严厉的声音。
玉心怡手一顿,连忙转首看过去,却见一向温和待人的元亲王妃满面严肃的看着自己,不,应该是看着自己手里蘸墨的笔尖,似是极为不甘愿。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待调整出一个自认为完美无缺的笑容时,才笑着问道:“王妃阻止本宫,是何意思?莫不是觉得本宫的笔墨匹配不上这画中的绝世女子?”
说到最后,声音竟有些尖锐起来,更是隐含着丝丝莫名的恨意,就像别人强抢了即将到手的糖果一样。
元宇倾担忧的看了元亲王妃一眼,手中的酒杯被他紧紧捏着,似乎只要稍微用点力,精致华美的杯子瞬间便会化作灰烬。
他隐约知道自己祖母这么做的原因,更知道此事与郡主府里呼呼大睡的某人有关。毕竟,能够让他这个祖母如此上心维护的人,除了那个人,怕是再无其他。想来,此画对于她二人,还是有着很大的意义的!
看来,宫宴结束后,还是要将那只小狐狸从床上揪起来,好好问一下。
而元亲王同样也是满脸担忧的模样。只是,这担忧却不是为元亲王妃大庭广众之下阻止玉心怡而可能造成的后果,而是为那个占据她整个生命的沐晚歌!
若是此刻,他还没有看出点什么,这辈子也算是白活了。他的王妃温婉慈目,却不代表分不清是非对错,好管闲事。能够让她这般摒弃贯持的原则的人,除了那个自私自利的商人,还有谁?
思及此,他心里对沐晚歌的成见却是越来越大,心想着日后一定要时刻跟随在这老太婆身旁,省得哪天赔了夫人都不知道。
而元亲王妃只是低笑一声,低缓而沉稳的声音却不让人忽视,“公主多想了。本妃只是觉得,如此唯美的画卷,当配得上最美的题字。方才梁太子也说到,拿出此画意在求得最相配的字词。在场的公子小姐众多,若是每个人想到一句字词,都往画卷上题去,岂不是毁了这么好的画?是以,本妃觉得,不如在场的各公子小姐都先在纸上题好,待经过皇上、皇后以及梁太子等人的认可后,再将字词题至画卷上,既可给予题中者最大的殊荣,又为梁太子寻得最好的结果。不知梁太子意下如何?”
语毕,便见所有人的目光灼灼的望向梁瑾天,就连玉心怡也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等待着他的答案。
梁瑾天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微眯起双眼直直看向元亲王妃,片刻后才缓缓说道:“王妃说得不错。”
只是末了,那探究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往元亲王妃身上扫过,虽有些愤恨,却还是碍于现在的场面而不得发作。
果然,与元宇倾有关的人,一个个都不是好惹的主儿。本来,以玉心怡尊贵的公主身份,即便是在画上题字,也无关大雅。可他原先的计划却是借由玉心怡的手狠狠的打击紫启国皇室女子一番,只因那样的画卷,他自认还无人能够题出完美的字词。
只是,元亲王妃这一出口,便瞬间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虽然他也极为钟爱那幅画,可比起原先的计划来,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思及此,梁瑾天眼里顿时划过一丝阴鹜,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道:“元亲王妃说得不无道理,只是,心怡公主的才情,本宫还是很欣赏的。重备纸张,便不需要了吧!”
话落,便见他看向昀孝帝,甚是谦虚道:“昀孝帝以为如何?”
“皇上,臣以为甚是不妥。”元亲王却突然开口,不经意的一眼却让梁瑾天心神一凛,随即又听他继续说道,“梁太子乃我朝使节,携带之物定是极其珍贵的。虽心怡公主的才情不该值得怀疑,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损坏了梁太子的心爱之物,岂不是我们的过错了?还请皇上三思啊!”
梁瑾天周身温度骤降,满面冰霜的看着元亲王。若是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元亲王怕是早已倒地不起。
可惜,元啸天纵横沙场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怕小他这么多岁的小子?再兼之,爱妻如命的他看不得梁瑾天刚才阴狠的视线,此刻更是狠狠的回瞪了回去,直把梁瑾天瞪得后颈一凉,不甘心的收回了视线。
“既然是梁太子的心爱之物,那怎么能够随意在其上题字呢?便按照元亲王所说的做吧!”昀孝帝微眯起双眼看着梁瑾天,经元啸天这么一提醒,显然也发现了梁瑾天的不良意图,随即淡淡吩咐道,“在场的若是有哪位题好了,可将其先写在纸上,待经过梁太子的认可后,便能够亲自题字其上。梁太子以为如何?”
“既如此,本宫先多谢昀孝帝了。”说着,便见梁瑾天举杯,与昀孝帝遥相对饮起来。
有昀孝帝的话,其他有心思却碍于身份的官家女子,立即将执起笔,写下自己的答案。而玉淑梨则是看了看神色淡淡的元宇倾,抿唇不动,似乎眼前这热闹的场景与她毫无关系。
玉心怡眸光复杂的望了元亲王妃一眼,这才缓缓走回自己的座位上,脸色晦暗不明,让人无法揣测她心中的深意。只是相较于之前的傲气与嚣张,她倒是显得安静了不少。
不一会儿,在场的公子小姐们均已停下笔,直勾勾的看着被太监们抽走的纸张,年轻公子们无所谓的瞟了一眼后,便将视线都放在了对面女子的身上。而那些千金小姐们则是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既期待着自己的纸张能被皇上、皇后等人看中,得以扬眉吐气题于画上,又担忧着自己会被梁太子看中,走上和亲的道路。
只是,在一番翻阅查看后,昀孝帝和梁瑾天等类似于评委的人均是神色淡淡的模样,其他人根本就无法从他们的脸色中窥得分毫异样。
半晌,梁瑾天才放下手中的纸张,面色平静的看着昀孝帝,朗声笑道:“这些纸张,昀孝帝也都看过了。可觉得有哪张纸配得上这幅画呢?”
他话音一落,大部分女子面色微变,似是已经窥见了所有的结果。
而昀孝帝则是淡淡扫了一圈,将众人的神色变化都看在眼底,不答反问道:“梁太子以为如何?你是那幅画卷的主人,自然能看出点一二来的。”
“不敢,”梁瑾天眼里快速的划过一丝亮光,似是不经意的往元宇倾的方向瞟了瞟,这才淡淡说道,“只是,看来看去,本宫却觉得这些字词,好则好矣,却与整幅画的气质感觉并不相合。是以,如今还是…”
话虽没说完,可在场的众人都已猜测出其中的意思。只是,对于少部分人的沮丧而言,大部分人则是显得不屑了许多。看来,这梁太子也不是单纯为着寻求题字而来,若说找茬和欺辱,估计没有人敢与之叫板了。
只是,昀孝帝的脸色却不是很好,满面寒霜道:“梁太子是觉得朕的子民都不足以想出完美的字词,来匹配你这幅画么?你未免自视过高了吧?”
“本宫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现场所题的字词,虽无法与这幅画的气质感觉想匹配,却也能够从中窥得紫启国的公子小姐们才情是如何出众的。本宫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昀孝帝不要多想!”梁瑾天高举酒杯,甚是谦逊道。
众人闻言,尤其是年轻一代的公子们,更是对梁瑾天愈发不满起来。让皇上不多想,却当场说出如此狂妄的话,这摆明了就是不将他们放入眼中。
看来,这梁太子也不是善类,竟然以如此冠冕堂皇的方式来欺辱他们。
而昀孝帝则是面色冷淡的朝梁瑾天举杯,却没有多说什么,这也向众人表明了他此刻不愉悦的心情。
不想,这时却突然响起一道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昀孝帝过谦了。本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