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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亲王瞥了他一眼,“慕相考虑得如何了?相信大家对你的结果会是很期待的!”
早在慕世明沉默下来思量的那一刻,慕晚歌就已经知道了最后的结果。不过,她还是悠悠然的喝着自己的酒,直让人以为她是不是知道没有希望而放弃了挣扎。唯有几道略带焦急的灼热目光和身侧林静然的拉扯让自己的身子不那么冰凉彻骨,而是一点点的暖意在慢慢的流淌。
慕晚歌微抬起头,给了元宇倾一记安抚的眼神,随即放下手中的杯子,拍了拍林静然的手背,淡淡道:“不必担心,我自有主张!”
林静然对这个表妹很有好感,要让她看着慕晚歌被赐婚给玉琉清这花花公子,心里又哪里甘愿?这才少有的焦急形于色,如今看到她这般平静的模样,心里却是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而元宇倾接到她处变不惊的眼神,知道她心中已有了应对的办法,随即将更多的精力放到肃亲王身上,精明的脑子快速转动着,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肃亲王有此举的目的梳理出来。虽然他很担心很焦急,可终究是个外人,于此事上没有太多说话的权利。如今见她如此淡然从容,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下来。
而这边,慕世明完全没有想到要去问慕晚歌的意见,当心中思量已经定下成行后,他狠了狠心,沉声道:“回皇上,臣同意!”
这话一出,此事已拍板下来。众人仿佛已经可以预见慕晚歌今后的生活,对她的同情越发的浓重起来。一些年老却正直的臣子止不住叹息,对慕世明此举的成见也越发深重起来。
玉琉清早已是笑了起来,看向慕晚歌的眼神里有着不加掩饰的占有欲,色迷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圈,不由得点了点头,似是对慕晚歌窈窕的身姿和绝色的面容十分的满意。
元宇倾满面的笑意已经丢到爪哇国里去了,此刻看玉琉清这般肆无忌惮的打量,握杯的手青筋突起,顾寻眼尖的看到杯子上已裂出了几道裂缝,只怕元宇倾一松手,这杯子将会不复存在。
而昀孝帝嘴角的笑意似是凉了几分,但一国之君的话总不能不算数,他淡淡的看了慕晚歌一眼,这才缓缓开口:“慕五小姐…”
“几位商量了这么久,是不是忘记问我的意见了?”这时,一道清冷微寒的声音响在了不算很小的墨芳亭上空。慕晚歌放下手中的杯子,缓缓站起身,负手向前走去。
这一刻,众人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异样的慕晚歌。无关容貌,无关身份。她负手而来,丝绦缕缕,衣袂翩翩,浅笑盈盈,却让人感觉到由内而外散发出的不容忽视的威严与气势。仿佛她天生就该这样,而这个负手而行的姿势本就是最适合她的姿势,即便看起来有些凌厉冰冷有些居高临下,即便这是在一国之君面前,却丝毫不能摧毁她身体中隐藏的力量。
肃亲王袖中的手握成拳,看着毫无惧意的女子,沉声问道:“慕五小姐这是何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想不遵么?”
“呵呵…”慕晚歌轻笑一声,声音轻淡如亭外微风,一拂便断,可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笑声中渗出的丝丝冷意,她淡淡看了慕世明一眼,轻吐出声,“何为父,何为母?我母已长辞于世,我父视我如货物。若真要念及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里又有谁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胡闹,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不赶快坐回去!”慕世明眸光一紧,看着慕晚歌淡如微风的神情,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试图以大声的呵斥来掩盖心中的慌乱。事情,好像就要脱离他的掌控了!
“呵呵…”慕晚歌又是一笑,“我走回去,不言不语,好等着你将我卖出去?抱歉,我还没有这么廉价!”
慕世明脸色大变,恨不得上前撕烂她那张嘴,可他如此神情落在众人眼里,倒是显得欲盖弥彰,仿佛真是被慕晚歌说中了心中所想。已有不少朝廷大臣对此唏嘘不已,更甚至林国公府的侯爷和华老太君已经面色涨红起来,若不是身旁有人拦着,怕是早已冲上去狠狠的扇上几巴掌。
皇后眉头微皱了皱,颇是语重心长:“歌儿,不许胡闹!此事自有我们这些大人为你作主,你一个女儿家如此失礼,成何体统?还不赶紧坐好?”
“皇后娘娘打算如何为我作主?”慕晚歌挑眉,并没有依她的话乖乖坐回去。
皇后面色一怔,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慕晚歌,“如何作主,不是由你父亲说了算了…”
只是到了最后,皇后的声音却是越来越低,直到尾音湮没在微风里,慕晚歌才冷冷一笑,“说到底,皇后娘娘还是不想为我作主了!既如此,娘娘为何还要阻止我为自己讨个公道呢?”
“本宫何时阻止了…本宫…”皇后看着她明澈冷冽的眸子,不由得心虚起来,连忙别开脸,略有些语无伦次道。
“没有阻止,最好,”慕晚歌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即看向昀孝帝,却发现他一脸平静,甚至在她看过去时还微微挑了挑眉,她迎上他的目光,不跪拜不屈膝,只这么挺直腰板静静的站在距离昀孝帝一尺之外的地方,漫不经心道,“皇上,慕晚歌不同意此事,还请您成全!”
众人大惊,纷纷猜测慕晚歌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居然敢用这种语气来对一国之君说话。她可知道坐在她面前的人是谁?竟然不自称“臣女”,而是自称“慕晚歌”!若真要追究起来,慕晚歌这大逆不道的罪名,可就要成立了。
谁想,昀孝帝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却是不自觉的蜷了蜷,竟然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股久违的熟悉感。他眸光微闪,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慕五小姐希望朕如何成全?”
慕晚歌半垂下眼帘,轻笑一声,“慕晚歌别无他求,惟愿皇上能考虑下我的建议,而不是听从他人意见,武断作出决断!”
墨芳亭内顿时响起一阵阵抽气声,几乎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各色各样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四个字“不敢置信”!他们想自己一定是听错了,肯定是,必须是!可是脑海里还是该死的回荡着那句“惟愿皇上能考虑下我的建议”,一遍又一遍,均不停息。
即便尊贵如太子、冰冷如洛王、睿智如左相,都无一例外的诧异了一把,为慕晚歌的不怕死,也为她无人能比的勇气。
只是,震惊过后,众人纷纷猜测着昀孝帝会如何处置慕晚歌。可结果却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昀孝帝没有立即大吼着将她押入天牢,而是眸光幽深的看着慕晚歌,不发一语。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昀孝帝才终于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酒杯,缓缓转动着,“你可知,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朕就可以将你立即处死!”
他这话,让很多人的心提了起来。
谁想,慕晚歌却只是淡淡一笑,笑中带着浓浓的苍凉,却是对昀孝帝的话语仿若未闻,径自说道:“若皇上真这么做了,慕晚歌或许还会感激您!活得这么辛苦,死了反倒是一种解脱!”
若是死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背负这么沉重的罪孽了?是不是每晚都能够睡得安稳一些?不,死了还怎么睡觉呢!既然不能睡,那是不是在走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后,所有的恩怨罪孽都一笔勾销?她虽依旧不甘心,可若用死可以换得一个解脱,那又有何不可?
众人心中一沉,透过眼前这挺直的脊梁和瘦削的身板,好像窥见了她内心的千里荒野、万里荒漠,那寸草不生的土地早已裂开了一道道或粗或细的缝痕,如猩红的鞭痕嵌入肌肤成为其中的一部分一般,触目惊心,惨不忍睹。
元宇倾忽觉心如刀割,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让她有这种弃生的极端想法?究竟是怎样的背负,让她穿越前世今生后仍旧绝望如置深渊!他忽然心疼起来,为这副小身子里苦苦挣扎的灵魂,为她徘徊在生与死之间的矛盾悲观!
皇后死死的看着她,不敢相信这种话竟然从她口中说出来。她猛地站起身,很想冲上前去好好质问一番,可理智回笼、脚步声停,她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她,好像,已经没有机会回头了!
清凉如水的目光洒在墨芳亭中,慕晚歌双眼微眯,将这些人的神情一一记住,他们作何感想,她均不在乎!无惧于昀孝帝的威严,无视数百人异样的眼光,慕晚歌继续开口:“我没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妥。您乃一国之君,胸襟宽广,广纳忠言,自不是心胸狭隘的小人所能比的!我只不过是说了真实的话语,如果这都有错,只怕有很多人要失望了!我倒是不怕死,就怕皇上朕处决了我,得不偿失!”
昀孝帝双眼微眯,两道危险的视线齐齐射向慕晚歌,任谁都看出了他强自压制的怒意。近乎威胁的话语告诉他,她似乎在挑动自己的怒意,可脸上那淡淡的神情,却让人看不出她心中所想。这女子,有非凡的胆色,有不惧权威的傲骨,有敏锐巧妙的心思,还有一股让他人望尘莫及的赌性和隐于瘦削身板后的威严!敢在他面前自称“我”的人,她是第二个!
若是她是个男子,那就与那个人不相上下了;只是,可惜了…
也就在那一瞬间,昀孝帝心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为了这个想法的实施,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广纳忠言,只见他瞬间坐直了身子,沉声道:“你确实很有胆色,一个女儿家能有如此风骨,倒是朕之前从未遇过的,朕颇为欣赏!只是,死罪可免,活罪未必就能逃得了!朕现在给你一个机会,若是你能劝服肃亲王和你父亲各自收回自己的意思,朕这道圣旨就不下了!但是,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一切就不由得你自己作主了!”
“皇上,万万不可…”肃亲王和慕世明齐齐震惊,怎么都想不到一言九鼎的昀孝帝竟会给慕晚歌这样的“特权”,还给她翻身抉择的机会!
只是,两人的震惊缘由却不一样,肃亲王是不想节外生枝,而慕世明则是担忧慕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