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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下西装:“无论商量于否,结果都是一样的。”
“为什么?”舅母问道。
“因为这是我决定好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我的决定。”
“即使是我?”
“即使是你!”他转身进了洗手间。
舅母惊愕在那里。
我也愣在了原地。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反应。
02
我懒懒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感到烦乱至极。就仿佛是身上缠满了蜘蛛丝,粘乎乎又扯不断的那种烦燥。俯身拾起一个石子投到对面的人工湖中,看水面溅起了晶莹的水花,继而晕出一层层涟漪。水纹撞击着池边的石栏。晃晃悠悠的。晃的眼晕,恍惚中,昨夜的情景仿佛还历历在目……
当时我正在房间里学习。
忽然就听到隔壁传来摔东西的噼啪声……
我皱起眉。
又开始了吗?
从去年年初开始,这种情况就像带有周期性质的,每隔一段时间就重复上演,并且变本加利地发展到愈演愈烈的地步。
我站起身轻轻打开门,听着对门的动静……
“为什么,彦,为什么你就不能体谅我呢?”是舅母在哭泣的声音:“你在外面,和那些女人们的风流韵事,我就不追究了,你也不用瞒着我,我现在也无所谓了,你还想让我怎样呢?”
回答她的是沉默。
“为什么?我们生一个孩子就不行吗?我已经30岁了,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年龄不要孩子,再过几年就晚了。我不想后悔终生啊!”听来是苦口婆心的劝导。
“我说过了,我现在不想要。”
“可是我想啊!你不能那么自私啊,彦!”舅母已经声嘶力竭:“彦,你将晓书接来,现在已经三年了。我没有意见。我把她就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可是,我也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啊!我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
“我知道你是为晓书考虑,怕她会难过,可是就算有了孩子我也一样会对她好的,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我讨厌孩子!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
“晓书也是孩子,你就不讨厌她?”
“这和她没关系!”
“胡说!我看你是被外面的女学生弄坏了脑袋,你不是不想要孩子,你只不过是不想和我要孩子!”
“不可理喻!”
对面的门忽然被打开,我来不及回避,看到他一脸不耐烦地走出来。他没理会我,就径直走进客厅去了。
从对面敞开的房门看去,他房间的地上全是东西的碎片。
我轻轻地走进去,舅母正在哭泣,她负气地将桌上剩余的东西全部摔到了地上。
我蹲下身,开始拾起地上的碎片。
听到身后舅母叹了口气:“晓书,我收拾吧,你回屋学习去。”
我摇摇头,继续捡拾着碎片,然后起身,离开。有些东西,还是可以修补的。
三年前我刚来时,舅舅正在一所大学任助教,身高1米86的他,长相英俊,脸色严竣,绝对的大男子主义性格使他周身弥漫着一股淡漠的气息,因此十分受到女大学生们的欢迎。而他也是有名的潇洒风流,所以舅母偶尔和他发生冲突,便是为这些事。也并没有认真过。如今,已经三年过去,舅舅则离开了原来的学校,转而和他的一个大学导师办起了民营学校。他加了股份进去,做起了副院长。33岁的他风光无限,浑身上下充满了让女生受不了的成熟男人的魅力,但是此时他本身的性格上的冷淡,漠然,他的大男子主义也开始变本加利到了极致。他在学校几乎就是独断独行,说一不二了,除了正院长外,任何人都要服从他。而他对学生们的严格要求和严厉的态度,却反而使女生们更着迷。他已然成了学院中的白马王子。而舅母随着年龄的增长,近一年来才真正开始出现了不安。她反复提出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但舅舅不答应,他不想要,理由是不喜欢。舅母是传统的女人,接受不了他前卫的观念,又因为担心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女人才导致出现这样的原因。因此疑心病重,平均每三天就要这样吵闹一回。夫妻感情从此渐渐破裂。
这种情况出现得太过于频繁,每一次的反复都让我深感难过。
我总是在想,这也许是我造成的。如果没有我,这种情况是不是就会好了呢?
几年前,我还曾十分向往,这两个人的幸福。当时是真的想获得这样的幸福的。可是,我当时并未想到,由于我的到来,会给这个原本完好的家庭带来麻烦。而且这麻烦正逐渐的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怎么会这样呢?才短短的三年时间,那两个人已经水火不容了。
母亲的话总没有错,她深切的了解自己的弟弟。
她早就告诉过我说他讨厌孩子。而恰恰就是这一点,是舅母所无法接受的。再就是,我的到来打破了这个小家庭原本的秩序。如果舅舅他真是把我当成他自己的孩子来看待而不想要孩子的话,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想必舅母也是这样想的吧。
如果站在她的角度考虑,我的出现必定是个麻烦的事。如果换作是我,又能容忍多久呢?
我叹口气,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应该想办法调节这件事。
总会有办法的。
我的离开,就是最好的办法。
也是最实际的办法。
想到这里,我向门口走去,走到门边,我的脚步却迟疑了。
我想起了我和他的约定。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可以离开!”
如今,我也许就要打破这个约定了,他能允许发生这样的事吗?最主要的是,当时,他对母亲说的话仍然清晰贯耳。
“从今天开始,我养育她,她的一切由我负责!”
母亲冷笑:“好啊,那么,她的一切我都不再过问,看到她那张脸,就不由得使我想起那个死人!你这个人呢,还真是有意思呢!不过我警告你,当一个人突然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莫名其妙的决定时,就表示这个人某处已经有了毛病,我已经是一个有了毛病的人,你,也要步姐姐的后尘吗?”
想着她无情的话语和她当时决绝的表情,我站在那里,我的手在颤抖。
此时的我,如果回到家中,她是不会照顾我的。她是说到做到的人。
并且,她一定会嘲笑舅舅的食言。这还是次要的,如果那两个人因此而谁都不再管我,到那时我又该怎么办呢?此时的我,正在读重点高中,一旦发生那样的事,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想到这里,我的脚开始向后移动,慢慢的,不断的向后退,再向后退……退到墙边,再无可退之时,我闭上眼睛,低下头。
我知道,黑暗正在一点点侵蚀着我的心。
我不想放弃这舒适,优裕的生活。更不想放弃这个人对我的照顾。我不想放弃。我甚至想到,如果舅母不在的话,我就理所当然的待在这个家里了。她,才是我前进路途中的障碍和绊脚石……
突然“砰”的一声门响,将我从沉思中惊醒,我在想什么呢?我被自己的想法惊呆了。我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方晓书,你是疯了吗??!!!!
……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舅母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我怎么了?”他的声音淡淡的。
“你怎么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不必拐弯抹角,有什么话就说。”
“你和那些女学生们……”
“你多心了。”他说着走进了房间,舅母也随即跟了进去。
我听不清楚他们说了些什么。
又来了。如同病症发作一样,隔上个一两天,或三四天,就要上演一次,就会发作一回。直到最后冷场,大家不欢而散。然后又再次恢复到平静的状态。
舅舅始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而舅母在我面前,为了维持点尊言,又总是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可是,当几年的时间过去,他们也就当我是空气一样了。舅母的脾气越来越坏,脸色也越来越憔悴,往日的温柔早已一去无踪。同做为女人,我知道她是有心里话,或心事想向我倾诉的,可是我高二的学习生活已经十分繁重,为了迎接即将来临的高考,我不能耽误片刻,而她也不想耽误我的学习。
她的难处,她的委屈,在我随着年龄的增长中。我是可以理解的。我同情她,甚至为她感到不平。也想给她一些安慰和关怀。可是,我自私而卑劣的那一面却在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在冷眼旁观。我和舅舅就这样无声地折磨着这个善良而宽容的女人。看着她不断的消瘦,不断的憔悴,看着她正以极快的速度衰弱下去……直到彻底的崩溃……
夜已深了,我望着对面的房间,门缝中透出一丝光线,虽然他们还没有睡,也许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我坐在桌前,却无心于书本,思绪无边的飘动,早已飞到门对面的房间去了。无奈地。扔下书本,我倒在床上,还是睡觉吧。
连日来的疲倦和学习的紧张使我睡得很沉。
第二天,我起早上学,那两个人却都不在。奇怪的同时,我看到舅母的手机还在客厅里,他们房间床上竟有一个已经空了的安定片药瓶。我开始感到事态的严重。给他打电话问情况。方才得知,昨夜凌晨2点,舅母竟服下了一整瓶的安定片。我惊呆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来不及多想,我匆忙赶到医院。见那可怜的女人正躺在病床上,虽已无碍,但脸色却像一张白纸般毫无血色。那一刻,我才深刻的体会到,生死只是一线之隔。死,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
我回身望着站在窗边的他,他正盯着她,他的眼神中除了轻视,别无他物,再无其他。
我强忍住对他的愤怒,走到舅母身边,拉起舅母的手:“舅母,我来看你了。”
舅母紧闭着双眼,不予回应,但是她的手却已握住我的手。
我望着她:“舅母,你真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