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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后低头看着腿边的孙女,眼底闪过厌恶,冷哼道:“你倒是说说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敢闯入这守卫森严的后宫,然后把我堂堂大历皇朝的长公主给玷污了?”
皇太后的声音太过于森冷,慕容彩蝶再次打了个战栗,“皇祖母……”
孙梦梅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在怨她这么紧要关头给她弄出这么大纰漏的同时,也那拿她没办法,她是她的亲娘,在这只看到荣华富贵,不见人情的后宫里,唯有她们母女相依为命。
她对着慕容彩蝶又挥去一巴掌的同时,也接上慕容彩蝶的话,“回母后,这后宫是森严,除了皇上,还真有其他的人是可以自由出入。”
“比如……”皇太后眯起眼,冷冷地打量着孙梦梅,语带警告,仿佛她一语错,就会陷入万劫不复。
事到这个地步,孙梦梅还有什么可怕的,皇长子又如何,本就是给她女儿准备的垫脚石,现在更是被当成了挡箭牌。
“回母后的话,比如……”她犹豫了一下,嗓音猛然拔高,“皇长子,慕容兴衡!”
☆、第四十一章:一对母女
“孙梦梅!”皇太后拍案而起,毫无任何皱纹的眉宇渲染上滔天的怒意,“你好大的胆子,身为一国之母,一国之后,居然敢说出这样有违常伦的话!”
“禀母后,臣妾并非空口无凭的瞎说,您要不相信可以问一下蔡医女,彩蝶的……”对女儿身怀有孕几个月,孙梦蝶没好意思说出口,直接跳过,“再去翻看一下慕容兴衡的入宫时间,或许您就知道臣妾并非是空穴来风。”
“慕容兴衡,你好大的胆子!”皇太后眉宇间的愤怒,又重了几分,“当真以为皇帝子嗣稀少,哀家就拿你无可奈何了吗?!”
“来人!”皇太后暴怒中夹着着威慑的声音在内殿响起,不一会儿就有侍卫跑了进来,“奴才参见太后。”
“去……”皇太后真是气到了极点,胸口猛烈地起伏,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去把兰贵人和大皇子带到这里来!”
侍卫领命很快退下去。
孙梦梅心思转的飞快,她心里很清楚,老太婆这是要当面对质。
慕容兴衡看着不受宠,对老太婆的意义却是非常的,皇帝虽非她嫡亲,这个皇孙却是她应允下出生的第一个皇嗣。
她对慕容兴衡虽说不如亲自带到五岁的訾容枫,却也是偏爱的。
如果慕容兴衡一口咬定是慕容彩蝶勾引的他,在皇子和公主间,毫无任何疑问,她只会保皇子,所以她必须在慕容兴衡和兰贵人来之间就扭转乾坤。
什么是真相?
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皇子失徳,害公主蒙羞。
皇室又不是没出过这样的丑闻,早在先先帝时,先先帝就喜欢上了自己的亲姑姑,为霸占亲姑姑,硬是把只会执笔挥墨的亲姑父送上了战场。
皇太后不再说话,皇后心思转的飞快,暂时也没再开口,剩下的蔡医女继续扮演着她的不存在,至于慕容彩蝶早吓的脸色惨白,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香炉里的余香袅袅,在殿内幽幽回转,沁入每个人的鼻尖,气氛却诡异到了极点。
“母后,臣妾以为……”孙梦梅打量了下皇太后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开口,“这件事不宜闹大。”
实在是摸不清老太婆对慕容兴衡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怕聪明反被聪明误,她没有冒然的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到慕容兴衡身上。
她采用了迂回的柔术。
皇太后满脸倦怠,斜斜的睨了孙梦梅一眼,“依你之见,这件事怎么处理才最好。”
孙梦梅壮着胆,靠到皇太后身边,轻轻揉捏起她的肩膀,“母后,既然您关起房门说这件事,就是想把它当成一桩家事处理,既然是家事,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皇太后并没后立刻说话,也没动怒,更没把拍掉落在她肩上的手,这让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孙梦梅在心里暗暗的舒了口气。
老太婆没有生气,就说明她听进去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火上再添一把柴。
“母后,彩蝶今年已经十八了,皇上却还没为她指婚,一来是因为实在舍不得这个女儿;另外一点,其实您心里也应该知道,自古以来公主都是要嫁给能帮助到社稷江山的朝廷忠臣,或者用于是安邦定国的和亲,更不要说彩蝶是名扬在外的大历嫡出长公主。”
这一番话,的的确确是说到皇太后的心坎里去了,她眯起眼睛朝紧闭的殿门看去,想当年,她的命运何尝不就是这样。
“母后,与其把事情弄大,既毁了皇长子,又毁了长公主,不如……”孙梦梅抹了抹眼角,声音已然哽咽,“就当只是一场误会。”
“皇后啊,你好生糊涂,真以为这件事还能瞒得住吗?”皇太后头疼地捏了捏眼角,“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个小太监俯在哀家耳边说的是什么?”
孙梦梅睁大眼睛看着皇太后,却没开口,这个时候,唯有保持沉默,以弱者示人方为上上之策。
皇太后看着她的眼睛,把小太监告诉她的话,一字不落都说给了她听,“贴身伺候长公主的宫女冬梅,被人从御花园的荷花池里发现了,胸口插着把匕首,已经死了。”
“啊!”
“啊”
孙梦梅和慕容彩蝶异口同声尖叫。
“当真是一对母女,不过死了个奴才,你们就惊成这样,如果哀家没猜错的话,那个奴婢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这才被人灭了口。”皇太后朝慕容彩蝶看去,目光笃定,似乎已经肯定幕后的指使者就是世人口中以温柔贤淑著称的长公主慕容彩蝶。
慕容彩蝶也不是笨蛋,从皇太后凌厉的目光就看出她在怀疑她,深知大难当头,不能再多任何一项欲加之罪,忙磕头解释,“皇祖母请明察,孙女绝对没有杀人性命!”
皇太后用研判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有几分可信。
孙梦梅还是很了解自己的女儿,看她这个时候胆敢解释,就知道她肯定是没做过,语速飞快地插上话,“母后,人肯定是周愉儿杀的!”
那肯定的口气,就像她亲眼所见似的。
皇太后冷冷笑了,斜眼打量着孙梦梅,“你说愉儿杀了冬梅,理由呢?”
☆、第四十二章:当面对质
孙梦梅听出皇太后对周愉儿的袒护,怨恨地牙根直痒痒,生生压住心头愤意,曲膝跪下,“禀母后,臣妾并非空穴来风,您如果不相信可以召愉贵妃宫中的小太监小六子过来问一下。”
“哼!”等着她的不是皇太后的求证,却是一声带着怒意的冷哼,“哀家最不喜欢的就是宫妃之间互相猜忌,为了博取圣宠,互在对方宫中安插眼线,皇后,你身为后宫之首,这是明知故犯,你想让哀家怎么罚你!”
这个时候,孙梦梅也不顾上那些不痛不痒的禁足或者是罚抄经书,俯首用力朝地上磕去,“母后,等听臣妾说完后,您想怎么惩罚臣妾,臣妾都心服口服。”
她把自己为什么会来慕容彩蝶宫里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都说了,末了,加上了自己的猜测,“如果不是母后及时把所有的人都遣下去,只怕愉贵妃是要拿冬梅来说事,皇上中毒昏迷,愉贵妃为了儿子能被立为储君,真是好狠毒的心肠,不仅要毁了皇长子,更是连累了我无辜的女儿!”
眼眶再次红了,黄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翻滚出来,怎么样都止不住。
皇太后经历了三朝,在皇权争夺的倾碾中,她早就没了寻常女人的同情心,对宫里女人的手段更是一清二楚。
她淡淡地看着孙梦梅,眼底无波亦无澜,良久才轻轻启动唇角,“既然你已经明白当中要害,估计这次愉贵妃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她的哥哥是镇国大将军。”
“母后!”孙梦梅忽然一把抱住皇太后的大腿,“您是皇上的母亲,是大历皇朝的太后,您一定有办法救您的孙女!”
皇太后犹豫了片刻,正想喊她起来,殿门外传来太监尖锐的声音,“启禀太后,兰贵人和大皇子求见。”
皇太后把脚朝边上偏过去的同时,也对着殿门说了一个字,“宣。”
很快,一袭素雅宫装打扮的兰贵人就和慕容行衡走了进来。
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有数,慕容兴衡到底是心虚的,目光只和皇太后有了短暂的接触就飞快收回,垂眸看地。
慕容兴衡惶惶心虚的模样落在皇太后眼里,她大概已经肯定慕容彩蝶腹中的孽种到底是谁的。
对这慕容氏的皇家,她真的已经快无话可说了。
孙梦梅又恢复了一贯的高傲,冷眼看着兰贵人,心里鄙夷,终究是奴婢出身,再怎么打扮,骨子里散发出的依然是卑贱。
兰贵人看慕容兴衡神情恍惚,忙拉着他一起下跪行礼。
对皇太后,兰贵人始终抱着知遇之恩,当年如果不是她出面,她腹中的孩子断然是不可能会生下的,也不会有她这么多年的锦衣玉食。
皇太后没说让她起来,她心里越发的忐忑,这么多年宫中生活,说的好听一点,她那样不争不抢,是生性淡泊,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懦弱自卑。
和那些有显赫身家背景,既年轻又貌美的嫔妃相比,除了生育了皇长子,她毫无任何的过人之处。
皇太后没开口,倒是孙梦梅开始先发制人了,她已经理的很清楚,既然老太婆什么都知道,也知道周愉儿要咬着这次不放,索性,她就和一开始打算的那样,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卸到慕容兴衡身上。
她在赌,赌皇帝子嗣稀少,统共三个,再怎么不争气,干了见不得人的事,老太婆也断然是不会要了皇嗣的性命。
手高高扬起,重重落到茶案上,“兰贵人,你纵子干出大逆不道,有为常伦的事,你可知罪!”
慕容兴衡抬头朝她看去,眼底迸出毒芒,好个狠毒的女人,居然直接逼问她懦弱的母亲,愤怒之余,又有些自我安慰,幸亏,在来的路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