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身体策马狂奔。
她的身体就像一个废弃的麻袋,被马一路拖着,鲜血带出一道凄厉的轨迹,她的绣花鞋掉落下来,被风吹着血泊滚,瞬间变了颜色。
此刻鹰宇国的刺客见救赫连千昊无望,调转目标统统去营救艾幼幼,却被凤傲国的高手围剿,完全败下阵来。
大局已定。南宫绝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浅绿色的长逆风狂舞,痛快地大笑着,依旧策马拖着奄奄一息的艾幼幼一路狂奔。
“幼幼!”凤烈邪起身追了出去,却被大臣们拖住,只见一抹白影翻飞,骑着白马一阵疾风驰来。
凤靳羽一踢马腹,手凝冰剑一舞,唰地切断绳子,他轻巧躬身就将滚落的女子抱入怀,他拉了拉缰绳,抱着她下马。
拾起她掉落的绣花鞋,替那双破皮见骨的小脚穿上。
她雪白的衣袍早已被血浸透,远远望去就像披了一件血红的嫁衣。
他静静的抱着她,踏着一地鲜血,夕阳穿透雾气照射下来,他们周身镀了一层淡淡金黄,安静祥和如同世上圣洁美好的画卷。
“幼幼!你看,夕阳多美。”凤靳羽温柔地为她擦去唇角的血迹,抬起头望向那片金黄的夕阳,平静地微笑。
本以奄奄一息的她,却奇迹般睁开眼,黯淡的眸光倏然亮了一份,他还是那样风情万种又冰冷邪魅,他的笑还是那样温暖,她终于等来他。
她就知道她会来。
“你,瘦了。”她朝他伸出手,他淡金色的丝被风吹起一缕缠绕住她的手指,这样的笑,从来没有这般美、那般温暖、那般真切。
“你,也瘦了。”悲伤过大,反成麻木,凤靳羽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捂住她的手腕,一瞬间,眼泪无声地流下,分崩离析成冰冷的碎片,一片一片刺进心里,鲜血淋漓。
她的手腕本就细瘦得不像话,如今被绳子勒得磨皮见骨,鲜血将她的白衣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湿湿的,凉凉的,顺着衣袍滴落石地上,出清脆的声音。
☆、chapter084
084
“靳羽不哭。幼幼有乖乖听话。幼幼一直等靳羽。”她也笑着哭了,颤抖的小手为他擦着眼泪,却他苍白的面颊,带出一片血迹,她不停地为他擦着,血却越擦越多。
她也不想哭,靳羽说过什么时候都不许掉眼泪的。可好痛好痛,不是身体痛,而是心痛,她不要看靳羽流泪。胸口和嘴里一直流着的腥稠液体,是血么?
“靳羽,如果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会带你回故乡,靠近你的地方,结庐长居,那是我们的家。如果你活着,我会带你踏遍天下。”
“靳羽,幼幼会死么?”她不怕死,只是一想到死了就再也见不到靳羽,她就好难受,心要裂开了。
“不会,靳羽不会让幼幼死。靳羽还要带幼幼看太阳一遍遍落下去,再升起来。”
她笑了,他怀笑了。
他的怀抱是那么冰冷,对她来说,却比太阳温暖。他们终于要回家了,她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侍卫们如潮水般涌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一步,说一句话。他的脚步决然,所有人只是怯懦地步步后退,手脚都是汗。
“将她留下!”凤烈邪颤抖的声音森冷传来,他看着男人的笑容,从未那么温暖,却平静得可怕,让他压抑得喘不过气,“她死了都是我的人。”
“你还要怎样?”凤靳羽冰冷的眸子扫过被俘虏的赫连千昊,冷笑是浓浓的怨恨。
是的,凤烈邪的目的达到了。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知道孩子是他的,知道幼幼无辜。
他从不是轻易被蛊惑的人,可他太相信自己了。
这一切不过是他们对付赫连千昊,平定内乱的计划。
独宠艾幼幼让人以为他昏庸无道,他就是等着那些自以为是的蠢货造反。
他要利用王淑妃的死,揪出朝所有有谋反之心的人,将他们一网打。
假意用她做诱饵,让众人误以为凤靳羽谋反,国家陷入动荡,让南宫绝放松警惕。
再假装俘虏造反的凤靳羽,南宫绝便不会兵妄动。同时拿“处斩幼幼”为借口,以平定朝内乱,引赫连千昊上钩。
城外的夜无痕打开锦囊,五万大军配合凤烈邪的军队,趁鹰宇国大军群龙无,两面夹击,一举歼灭敌方。打的就是措手不及,让鹰宇国再无翻身之日。
这是一步险棋,置之死地而后生,一步错,步步错,他筹划已久,并用幼幼的幸福说服凤靳羽配合。
他一直都胜券握,如今大局已定,凤烈邪赢了,不仅坐稳了江山,还俘虏了赫连千昊,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展。
唯有一样,却完全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艾幼幼不该那一剑,不该被南宫绝拖尸。
不想伤害的人,确成了他成就霸业的牺牲品。
他错了,真的错了。
他辜负了靳羽的信任,也害了他爱的女人。
☆、chapter085
085
“将她留下!”凤烈邪再次重复,孩子没了,女人死了,但她的尸体也必须是他的。
“你有资格说这句话么?”凤靳羽冷笑一声,若不是念幼幼爱着凤烈邪,若不是想给她安定的生活,若不是念兄弟情义江山社稷,将幼幼还给凤烈邪后,烈找到他说出计划,他断不能同意的。
他根本不该相信凤烈邪有能力做到万无一失,不该相信他说有能力保护幼幼,不该相信烈说会放过幼幼,成全他们。
“他爱的是我。”
“你真的爱她吗?”凤靳羽反问。
“她爱你吗?”凤烈邪没有回答,他的答案肯定,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他只想让凤靳羽弄清楚痴傻的幼幼对羽只是依赖,不算爱情。
“她爱不爱我有何妨?她对我来说,就像骨、就像血、就像肉。她需要我,就像我需要她一样,这种需要就像呼吸,平常得几乎让人忽视,没有呼吸,却再也活不下去。即便不爱,这已足够。”凤靳羽没有看他,凤眸含笑,专注着怀里的女人,他的眼,从来只有她一个,她就是全部。
“为了一个将死的人。你宁愿带回一具尸体,也要反了朕?”
“就算是尸体,幼幼也是靳羽的。”他对他的兄弟情义做到情至义,如今他不会再让步,他说过那个人若负了她,他会毫不犹豫将她带走。
他从来都是先为别人着想,如今已经履行了兄弟的承诺,他能为皇兄为国家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凤烈邪冷笑着威胁:“带她走可以,交出兵权,从此你不再是景王爷。”
烈,你太贪心了。凤靳羽就知道烈想要的不仅仅是这江山,知道他当时虽然答应成全他和幼幼,其实压根就没打算放手。
凤烈邪外人眼里性格火爆,毫不沉稳,他却了解这个野心勃勃的帝王,步步为营,重重算计,想必早预算利用完他,再削去兵权将他架空,抢了幼幼。
他的衷心,不过是凤烈邪的棋子。凤烈邪就是那样一个江山美人都不放手,都想要的男人。
“拿去。”凤靳羽笑了笑,好似应允一件再小不过的玩意儿般答得云淡风轻。
天下不过尔尔,他要的,只是一个小小的她,别无他求。
凤靳羽护住艾幼幼的魂魄,抱着她朝城门走去,眸光扫到人群惶恐不安的水盈,他脚步一顿。
“没有人可以欺负她!”话音一落,水盈的人头便被凤靳羽齐刷刷地砍落。
瞥了一眼笑得别具深意的南宫绝,凤靳羽轻轻阖,抱着他的女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chapter086
086
云舞历448年。
幼王妃出殡入土的这一天,天地苍茫,雨下的极大,到夜里三天都如瓢泼一般。
一顶黑色的软轿大雨缓行,两个时辰才到皇宫。
福王爷凤福雅刚掀开轿帘,便瞧见戚离夜手的琉璃灯明灭上前:“福王爷,圣上雨里站了三个时辰了,景王爷走了,没人敢靠近。”
“他哪儿?”凤福雅蹙蹙眉。
“天香园。”
凤福雅披上雨衣一路疾步,刚推开天香园的门便看见雨的凤烈邪。
园子里的灯盏早被暴雨浇熄,摇摇欲坠。
雨太大,他睁不开眼,耳畔只有唰唰的雨声。
雨如无数的白箭唰唰下不停,打地上起了白色的水泡,不知是雨水钻进耳朵还是雨声太大,耳膜生疼。
四围黑漆漆一片,狂风裹夹着暴雨打面颊刀割般疼,而那个钢铁铸就的男人,一身紫衣早已被浇得紧身体,雨水顺着面颊、梢一直淌。
“皇兄。”凤福雅将雨衣轻轻为他披上,他却没有反应。
凤烈邪目光没有焦距,半晌沙哑的嗓音简短道:“雅回来了。”
“皇兄……”凤福雅虽一直远泸州,对宫的事了如指掌,知道赫连幼幼对他的重要,但从未见过烈如此失魂落魄,淡淡说了句,“这是你和她初次相遇的地方吗?”
黑色的风雨,凤烈邪忽然转过头,黑钻般的眼眸不满狰狞的绝望。
他按住凤福雅肩膀的手劲差点将他按倒,开口提起的却是凤靳羽:“你告诉朕,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对朕,为什么朕到后,朕都不如他?从小到大,无论朕怎么努力,所有人的视线却总是关注着他。所有皇子里,朕从来是不被重视的人。朕虽说一直和他争,但朕心里乎他,因为只有他懂朕,小时候他被人欺负,被骂是妖妃的儿子,朕替他出头,替他打架。朕以为这种情义是天地灭都不能割裂的,可他为什么连她都要抢走?”
凤福雅的手指为他捋去面颊的湿,却被他一掌打开。
“那时候当他再次回来,朕过誓,要让天下臣服,不让任何人再瞧不起我们。踏着一地的尸骨,坏事都是朕来做。”
“这是世界上,只有他懂朕。只有她是真心待朕好,只有她是真的爱朕。朕以为朕足够强大,就有能力保护这两个重要的人。可现,就算朕拥有了这江山,却什么都没了,谁都保不住。”
“皇兄,你的谋略和才华是无人能及的。人死不能复生。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