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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树叶打着旋儿落肩头,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果然身后有一道黑影急速窜过。
她故作不知,蹲下身捧起地上的落叶,此时黑影已经窜到身后,亮起冰冷的剑锋,就要朝她劈下来。
艾幼幼可以闻到剑锋划破自己皮肤时流出的血腥之气,不到万不得已断不能暴露武功,她镇定将地上金红交错的落叶捧成一堆。
就剑落下的瞬间,艾幼幼突然开口:“呜呜,怎么办,出不去了。”
不知是这哭腔太惹人怜惜,还是其他原因,一句话出口,身后的剑锋竟一顿,停半空。
此时另一道黑影倏地从树后跃出,刀锋直劈她的头顶,叮地一声,身后的黑衣人剑身横空一横,拦住致命一击,两个人打斗起来。
黑影一愣,用沙哑的声音威胁:“不要多管闲事!”
黑衣人不答,剑刺过去的瞬间,袖间射出数枚梅花镖,黑影倒地毙命的瞬间,他揽住艾幼幼的腰,纵身飞掠起来,朝树林外飞去。
“啊——”艾幼幼装作惊吓过,惊恐大叫,手也不由搂进了他的腰。
他不是来杀她的吗?为什么又停手,还救了她?看不清他蒙面的脸,但她能断定这人就是近来屡次要行刺却总是途收手的人。
那双墨玉的眼眸和一身淡淡的草药味,很是熟悉。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人使用的暗器和赫连云若的梅花镖一模一样,他和云若会有关系吗?
感觉他轻轻一颤,却不肯开口暴露,艾幼幼装作被吓个半死又怕高,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尖叫起来:“啊、啊啊、大侠行行好,放我下来再杀我啦!我怕高!”
男人唇角轻抽,动了动唇,咽下脱口而出的话,手却将她揽得紧,生怕她掉下去。
可怀里的女人实太吵了,又尖又细的嗓音就像个高分贝的喇叭耳朵上震啊震,他终于受不了她鸡猫子鬼叫,低沉的浑厚的男音她头顶传开,有点无奈,甚至还有点道不明的心疼:“别叫。”
“好高!放我下来,大侠想砍几刀随便!呜呜——”
“我不带你飞,你走不出去。”男人压低了声音。
“呜呜——”艾幼幼一把鼻涕一把泪抹他胸前,小手偷偷伸向他的面纱。
男人机敏地觉,倏地擒住她的手指,纤细柔软的触感握手心,电流一般沿着指缝传遍全身,激起心湖荡漾,眼眸与她的眸的水波不经意相遇,竟也被撞出一丝波动。
他慌忙移开目光不去看她,低咒了声:“祸水!”
刚要落林外,侍卫的声音从远处传过来:“谁那里?”
男人慌忙将她放地上,仓皇而逃,却现她的小手死死抓住他的衣襟。
“多谢大侠救命之恩!”艾幼幼抓住他不放,眼角闪动狡黠的笑意。
“放手!不然我杀了你。”男人举起手刀威慑,却不忍将她打晕。
“大侠救了小女子,还没请你吃饭呢!”
“……”
“大侠喜欢吃什么菜色?”
“……”
“大侠,大侠,大侠……”
“我不饿!”求你放手!
“大侠……”艾幼幼感觉后颈吃痛,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人已恋雪宫,大氅也被人褪了去,乍一看根本不像出过宫的样子。
这黑衣男人好奇怪,几次要杀她都收手,这次还救她一命,善后的事都为她做得周全,究竟有何目的?
此时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北辰染回来了!
☆、chapter169空前绝后的婚礼
169空前绝后的婚礼
来不及上榻,艾幼幼迅速伏案上假寐。
北辰染一进门就看见趴案上睡着的艾幼幼,纱灯的光线映照她如玉的面颊,泛了一层粉嫩的光泽,就像夕阳洒初雪上的美好画面,让人心驰神往。
他一瞬间看得痴迷沉醉,手指轻轻覆上她的面颊。
被他手指一触,艾幼幼醒来,揉揉眼睛:“你回来了。”
“怎么不睡?”北辰染手指她唇角轻轻一划,宠溺轻笑,“还是像小时候那样,睡觉流口水。”
“人家等你嘛。”艾幼幼揉揉鼻子。
“等我一起睡?”北辰染的面颊忽然欺近,黑水银般的眼眸深邃得就像诱人深入的漩涡,话也说的异常暧昧勾魂。
扑洒的灼热气息就像绵绵密密的**阵,让艾幼幼顿时心如擂鼓,还未等她将呼吸平静,他已轻轻将她打横抱起,像床榻走去。
“我……”艾幼幼惊慌地扭动身体。
“我知道,你没准备好。”这些日子他只要想吻,她总会拿孕吐反应当借口避开,找出各种理由拒绝与他同床。
“放心,我还睡那边的躺椅,守着你。”北辰染轻轻一叹,转身的瞬间却感觉到身后的衣襟紧了一下。
“你……你睡这里。”艾幼幼实不忍心赶他走,他为她渡血后身体状况一直不好,一个皇帝白天打仗晚上窝躺椅里,累得晕倒也从不埋怨,她岂能忍心?何况她相信染染不会强迫她。
“接受你的邀请。”北辰染淡淡勾唇,手指一挑,雪白的帏帐便如水垂落。
“不许脱衣裳!”
“一切听从主人吩咐。”她从前总慷慨激昂地说她是他的老大,她会一辈子照顾他。
艾幼幼刚松了口气,就感觉他柔软的臂膀轻轻揽,将她拉入怀。
“小雪害怕?”
“我……我哪有害怕。”
北辰染轻轻捏住她的耳垂:“小雪一害怕,连这里都会抖。”
为什么她一个小小的举动,他总能看破她的心思?
“小雪。明天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有件事我有必要提前告诉你,你的一些故交可能会来。”北辰染压凝了嗓音说道。
艾幼幼的心,猛猛地震了一下,手指不由握紧。
为什么要告诉她故交会来?难道他现了什么?
或者说,北辰染就是那个黑衣人?
不对,那人的眼睛和气味和北辰染都不一样?他易容了?……
心里就像有一头困兽不停地冲撞,乱糟糟找不到出路,此时指尖一热,一切的繁杂刹那间停了下来。
原来,是他握住了她的手。
北辰染将她的身体扳过来面对面,一根根抚平她握紧的手指,平静地说:“本来不想告诉你。但怕突然出现的几个人会做一些不好的事,不想你受到惊吓,所以提前打个招呼。”
是怕真的她受到惊吓,还是一个警告话有话?
是她多疑还是北辰染城府太深?
她怎么越来越看看不透他?
艾幼幼没想到北辰染比想象还难对付,只好故作镇定地试探道:“既然是故知,会做什么不好的事?”
北辰染不答,眯着的眼睛瞧不见眼神,艾幼幼下不了判断加心慌意乱,只好补了句:“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是不是我以前惹的麻烦?”
“一切我来处理。睡。”北辰染将她揽怀里,呼吸均匀浅薄,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夜难眠,迷迷糊糊类似是睡着,却又像醒着做噩梦的感觉,让她整个人神经绷得紧紧。
靳羽、陌舞,你们千万别来!
醒来时北辰染已离开,小环服侍她沐浴后,将锦盒打开,取出礼服她面前抖了抖:“哇,娘娘,这个礼服好奇特啊!”
“能有什么不同,不就是……”艾幼幼一转脸,眼瞬即跳动着不可思议的亮光。
那不是传统的红色喜服,而是一件纯白的婚纱。
白色的水雾纱做底,珍珠做衬,一层层精工细作,抖动起来犹如流水般光滑轻薄。
“娘娘,这喜服好像白雪、不,像雾,好符合娘娘的气质哇!”小环惊艳地抚摸着婚纱啧啧慨叹,“不过怎么是白色的呢?小环从未见过白色的喜服,圣上真是有创意。”
“这叫婚纱。”小的时候她对染染提起过,长大嫁人不想穿红色,想穿一种纯白色的叫作婚纱的喜服。
没想到儿时的闲谈,他竟铭记心,还认真的满足她的愿望。
果然,整个婚礼现场都是按照她小时候描述过的样子设计,感动之余,她不得不佩服北辰染惊人的记忆力和创造力,这才华当真举世无双。
因为她只是简单的描述,北辰染这古人竟将从未见过的东西依照描述一一做出,服饰设计,场景布置,每一个小细节都做得和现代西式婚礼所差无几。
古代出现千年之后的西式婚礼已够惊世骇俗,北辰染还很大手笔地花巨资,为每个参加婚礼的宾客一人订制了一套“现代礼服”。
虽然样子有些奇怪,但和整个场景还算搭调。
染染,你对我太用心,太费心,可我从来没有为你奉上一颗真心啊!
艾幼幼手捧一大捧玫瑰缓缓步入大殿,绝色的容颜浅浅勾起一抹笑弧,显唯美妩媚,剪裁合体的婚纱还不忘考虑她有孕身,腹部的设计宽松却又能将完美身材勾勒,她一出现便惊艳全场。
啧啧的惊叹声却像千军万马耳边奔腾,震得她心慌意乱,眼神也不受控制的落人群里,拼命找寻那抹纯白的身影。
她多么希望他神一般从天而降,将她带走,因为她只属于他,今生今世凤亦雪只是凤靳羽的娘,只是景王爷的王妃。
可她心又只能一遍遍祈祷,凤靳羽千万不要出现,这个陷阱跳进来就再无生还余地,北辰染就等着他自投罗网,再将他们一个个赶杀绝。
耳畔的惊叹议论嘎然而止,原来是北辰染走了出来。
他浅绿色的丝用银色的丝带松松系绑,随意搭肩头,一身纯黑色的礼服却能穿的光芒万顷,优雅如西方贵族绅士,举手投足都带着男女通吸的无限魅力。
这一秒,连艾幼幼都目露惊艳神色,看得痴迷移不开目光。
北辰染缓缓俯下身,拉起她的手:“小雪,从今往后,你是我的妻。”
几乎连颤抖的机会都未曾给她,一枚精致小巧的宝石戒指已经戴无名指,她说不清心的是激动还是苦涩,愣愣地盯着手上的戒指。
那不是戒指,而是一枚精致的枷锁。
圆形的戒指圈成一个环,无论你把它转多少圈,都找不到哪里是头,哪里是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