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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依然是光明一片,所有的实物都真真实实地映入了眼帘。
沈拓果然没有骗她。
洞外阴光灿烂,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她慌忙把脚塞进毡靴里,急不可耐的往洞外奔去。
山洞外面,是一条淙淙流过的小河,在河边,一身粗布棉衣的赵湘兰正
在河边清洗一只褪了毛的山羊,一个只着月白单衣长发咎于肩后的年轻男子
正用木叉子串了几条鱼在火边烘烤,火苗蹿跳,鱼油滴在上面,滋滋作响。
年轻男子修长如玉的手指不断翻动着鱼串,极为专注,生恐焦糊了。在他的
旁边,架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晾着的,正是她昨晚换下的衣服。
赵湘兰把羊清洗干净,正想换了沈拓去剖,一抬头就见步惊艳站在洞口
朝她微笑,她登时大喜,把山羊扔给沈拓,边叫着朝步惊艳奔去,“姐姐!
你眼睛医好了吗?能看得见我了吗?”她跑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上上下下
打量。
步惊艳一双秀眸忽闪忽闪,看着眼前笑容清甜的少女,比那日见到时黑
瘦了些,却仍不影响她的美丽。
“好像是医好了,好像也能看得见你了。”她笑着拧她的鼻子,“不然
也不知道我们娇贵的公主成这么副山野村姑的摸样。”
“山野村姑有什么不好。”赵湘兰皱皱小巧的鼻子.然后连眉毛都笑升
了,“我长这么大没像现在这般野过,你看,每天可以吃自己做的饭;可以
毫无顾忌的把裤管挽起来在河里摸鱼;可以咧升嘴大声笑;也可以满山遍野
的追着只野鹿跑,还可以穿沈大哥为我愉来的村妇棉衣……”
她掰着手指一样一样数着,脸上兴奋的光不言而喻,一个自生下来就被
关在华丽笼子里的公主,蓦然能放开礼教任本性自由奔放,就如放鸟归林,
如何不欢喜?
步惊艳摸摸她的头,像对小孩子般那样,“既然这里有数不完的好处,
那以后你就不要离升这里了。”
赵湘兰闻言一呆,想了想,沮丧的耷下肩,噘着嘴道:“我也想啊,可
惜还是要进宫去,必领要为父皇分担一些能分担的事。”
“你还记得啊。”步惊艳挽起她,与她并肩向飘着肉香味的火堆边走去
,“野归野的一回事,能没忘了正事就行了。”
赵湘兰吐了下丁香舌,撒娇道:“当然记得,只不过想在进宫之前再尽
情玩一次嘛。”
“你应该年纪不大吧?可惜身为公主,身上就定要承受身为公土的重担
和责任,我们若出了谷,面对的,将是你托付终身的皇帝和他的后宫,你有
没有怕过?”
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她现在这种天真浪漫的性格,可能不消半年的时间
,她身上所有这些纯真的东西,说不定全会被残酷的现实消磨怡尽,到最后
剩下的,只有对这一段生活的回忆。
“怕有什么用,我还是勇敢面对。我父皇说,若是感到孤独寂寞没有人
陪的时候,就给他写信,什么怨气恼恨都可以用文宇的方式向他发泄,就跟
他还护在我身边一样。”赵湘兰边说,眼圈便红了起来,思念之情自然流露
步惊艳看着不忍,准备安慰她,她忽然又扬起灿烂的笑脸,所有阴郁在
一笑之下一扫而光,“对了,你见过大夏皇帝吗?他长得什么样?对人凶不
凶?”
“你这下算是问对人了,我还倒真的见过他,年纪都不是很大,那个长
得嘛……嗯,又高大又感猛,头像斗,声如钟,眼睛一瞪,就跟铜铃般大,
里面射出阴森森的光,叫人青天白日都忍不住要打寒颤,啊……那个恐怖,
我终生难忘……”
赵湘兰被她的形容吓白了脸,动也不动了,颤着双唇,“怎么会这样?
父皇不是说他长得俊美潇洒是个非常温柔的谦谦君子么?难道父皇也骗我?”
步惊艳拍着她的肩大笑,“你还真好糊弃,这也相信……”
赵湘兰先是一楞,然后才反应过来被她耍了,羞恼的跺了跺脚,抬手就
往她身上打,“敢耍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喂,你站住,有胆你别跑啊……”
步惊艳嬉笑着绕着火堆转,赵湘兰左冲右堵,就是没办法将她抓住,人
却跑得气喘吁吁。”
一直默默看着她们嬉闹的沈拓嗅了嗅特得香味四溢的鱼,淡声道:“鱼
烤好了,来吃吧。”
步惊艳这才和赵湘兰打住,两人走到火堆边,沈拓取下一条递给赵湘兰
,赵湘兰掉在手里,未吃先流口水,大赞道:“哇,沈大哥烤的东西就是不
一样,本来这几天吃这些东西已经腻歪得了不得,现在又勾出了我的馋虫,
真是太了不起了。”说完,一口咬下去,边嚼边闭着眼赞不绝口,就如吃着
天下最美味般。
步惊艳笑看她夸张的表情,这时沈拓也递给她一条鱼,黄金带色的,确
实很引人食欲。
“谢谢。”步惊艳接过来,忍不住看了他一眼,与他相处这段时间,除
了在栈道上极其慌乱的见过,她并不知道他究竟长什么样子。
男子把鱼递给她就垂下了眼眸,他肤色净白,似有些文士的文弱,却又
不尽然是,因为他的五官轮角极为分明,让他的斯文气质顿时添了不少阳刚
之气。他眉深入鬓,鼻子挺括,唇形饱满有形,颈部如流线性般修长,一身
单薄的春衫裹住他精瘦的身体,他都不冷吗……
“哎哟!”步惊艳只觉手指一痛,低头一看,原来是鱼油滴在了她手上
,立即就起了个红泡,赵湘兰把头俯过来往她烫伤的地方看,“咦?被油烫
了,要不要紧?”
步惊艳摇头,是她自己品评美男过了头才遭此横祸,哪里还能说要紧?
沈拓抓过她的手,看了看,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打升后倒了指甲般大
小的绿色药膏出来,然后轻轻涂抹在她的烫伤处,“不是很要紧,只是会有
点灼痛,擦了药就没事了。”
他离她很近,有散下来的发丝落在她手上,痒痒地,连如玉般白暂的手
背都红了起来。
沈拓似也察觉有些不妥,遂把头往后侧了侧,离她远了些。
步惊艳笑道:“沈拓,我发现你真是一个奇妙的人。”
沈拓没有看她,把最后一点药膏抹升,“怎么说?”
步惊艳盯着他刚拿出瓶子的怀里,“昨晚你给我吃的药是从那里拿出来
的吧,现在又从里面拿出另一个瓶子,我真的想知道,你那里还有没有装其
他的瓶子?”
沈拓被她看得呼吸一滞.赵湘兰吸着手指上的鱼肉末,吃吃笑道:“还
别说,我也发现沈大哥每次都能从怀里拿出不同的药瓶子来。难道沈大哥怀
里装了个百宝囊?可以取之不尽?”
“就是啊,公主,你看,他前胸一点都不鼓,真的难以想象他把瓶子放
哪里了?”
沈拓被她们的话题弃得哭笑不得,只是手上依然有条不紊的把瓶子收好
放回怀里,坐回原处道:“知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两个姑娘家,盯着个
男人的胸口看,也不觉得难为情?”
步惊艳和赵湘兰互视一眼,先是低下头吃鱼,一口还没咽下去,两人忽
然靠在一起,竟然抱头闷声唧唧笑起来,赵湘兰喘着气大声道:“我们觉不
觉得难为情不要紧,可是为什么你的脸却红了,难道身为大男子的沈大哥还
觉得难为情?”
沈拓无奈的看着两个女子,一个娇纯可爱,一个秀美若春水,此时此地
还能放声开怀大笑,以后会这样吗?沧海桑田,世事变幻,希望事过境过后
,她们仍能保持现样的纯真。
几人把鱼串吃完后,沈拓就去河边剖羊了。赵湘兰带步惊艳四处瞄着如
春的美景,这个谷底果然如她形容的那般,景致真的很美,沿途只见奇景层
出不穷,悦目之极。
步惊艳抱游山览胜的心情,欣赏被野树草丛覆盖的深山高岭,奇峰异石
。拐一个弯后,景物又变。
先是水瀑声轰然作响,而随栈道空间不住升阔,阵阵水气扑面而来,只
见对面雾幕弥漫中,一道瀑布有如出洞蛟龙般从断崖洞隙喷泻而下,直抵崖
底,成翻滚的急流,再依山势冲奔而去,让人叹为观止。
步惊艳看得心神皆醉,停步负手静现,只觉整个人的精气神无限腾升,
与自然合化为一。
而所有斗争仇杀,在这天然的奇景前,均变得无关痛痒。
她深深呼吸着,陡然想起以前在闲情怡致时时常会拿出萧来在空旷处胡
乱次上一曲,可惜现在手里没有这样东西。
正在思虑间,只听不远处便呜呜传来一片凄楚的萧声,一时缠绵凄冷,
一时又清越悠扬,像是冬天寒风的呜咽,又像天边那一轮东升旭日,充满篷
勃朝气。
那曲调极为优美,赵湘兰侧耳倾听,已觉心驰神醉。
两人顺着那萧声慢慢向前寻去,转出一个小树林,便见一身月白长衫的
沈拓坐于河边一方大山石上,手执一支通体碧翠的玉萧呈在唇边次奏。
两人细细听了一阙,还未尽兴,萧音已拉出最后一个音符后,渐渐低沉
下去,终于停住。
赵湘兰当即拍手,大笑道:“沈大哥吹得真好,不如再来一曲吧。”
沈拓缓缓放下手里的萧,回过头来,含笑,“我一天只次一曲,要想再
听,明天继续。”
步惊艳嗤笑,用力蹬上那大山石,一把抢过他手里萧,朝下面的赵湘兰
说道:“他太吝蔷了,不如我来为你吹奏一曲,怎么样?”
赵湘兰睁大眼,“姐姐也会次萧?”
沈拓也不敢恭堆的看着她,“你行不行?如果不行,别污了人的耳朵。”
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