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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倾国-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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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手抱着树干,左脚踩在一只分出的小枝桠,右脚试着往下踩,突然听到高孝和一声惊呼:“别动!”另一个声音也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咔嚓!”
  一脚已经踩空,我整个身子就摔了下去!
  脑中有短暂的空白,回过神时,屁股手掌一阵生疼,我已经坐在地上了。
  
  不是没幻想过在我还没有坠在地上前,高孝和会优雅地伸手,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可那些编剧阿姨写出来的故事,事实哪有那么巧。我揉着屁股,感叹:“幸好这树不高啊!”
  身子被高孝和拉起来接受检查,他握着我的手掌左右翻看。我只觉得一麻便开始抗拒,他立刻松开:“告诉我哪里疼?”
  
  手掌对着手掌搓了搓,惨不忍睹的油绿之下并未有伤痕。可是屁股疼,这显然不能告诉他啊,多不好意思,摇摇头我又扯出一个笑容:“草软,我没事。”
  这真是昧着良心在说话啊。
  
  他打量我片刻未动丝毫,直到我收起虚假的笑,才扣着手腕拉着我往前走:“没事就好,你是如何跑到这里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
  
  他才牵住二黑就顿住下了脚步,遂似笑非笑道:“那你一定也不知道,这林子里设了阵,牵一发动全身万箭齐发吧?”
  “啥?”腿一软,我差点摔刀,“设阵?万箭齐发?”
  “小心。”他好心扶我一把:“镇是铸剑的蔡先生特意研究的。”
  
  这铸剑的老头真是奇葩,有这么恶俗的爱好,我不仅诽谤:“他一个铸剑的,把自己家门口弄得像修罗场,他就不怕一个纰漏,万箭都朝着自己的老窝齐发么?”
  高孝和笑了笑:“其实,我很好奇,你为何没有原路退回却坐到树干上?”
  
  犹豫良久,我终于坦诚地开口“……迷路了。”
  “……”
  
  高孝和将我揽在身侧于林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丝毫不像正置身于杀人不眨眼的阵法中,我开始怀疑他的话是假的。蜷着食指挠了挠他的手心,我装作不经意问:“你方才一定在骗我吧,这里其实没有设阵……”
  “为何如此说?”
  “若有阵,你是怎么进来的?若有阵,你为何能来去自如?”
  
  高孝和笑了笑,手上的力道又加大两分:“聪明如你,倒是猜猜,若是无阵,我为何要带着你走?”
  “唔……”我怎么知道,鬼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做的。
  
  …… ^ ^ ……
  
  因祸得福,高孝和得知我是路痴的事实后,不再教我骑马也不要求我骑马了。而我也难得地坐在马车上随他奔跑。
  如此,在七日之后我们终于抵达北周的都城——长安。
  
  沧桑的青石路面,高墙林立的古国城都,其实多朝的故都总会留着岁月的痕迹。
  高孝和脚步匆匆,向绿竹深处走去,有了丹阳郡蔡先生令人心有余悸的万箭齐发阵,我非常乖顺地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小路的两侧修竹林立,曲径通幽,绿竹层叠青翠,清泉淙淙蜿蜒,踏过绿草铺就小径前行,我们最终被老竹搭悬的篱桩挡住了去路。
  竹门紧闭,四顾无人。
  
  片刻后有一人自门后探出身,长发挽髻一袭灰布长袍。高孝和脸上挂着疏淡的笑,悠悠开口:“在下晋阳高孝和,劳烦……”
  “抱歉,我家主人身体抱恙,暂不见客,公子请回。”未等他话毕,对方已经将他拒在门外。
  怪人的脾气历来迥异,吃了闭门羹也可想而知,不过山人自有妙计,我拽了拽高孝和的袖子,正要给他支招,另一洪亮的声音便在身后响起:“今日斗酒一壶,劳烦交予贵宅主人。”
  
  闻声看去,那人一袭绛紫儒袍,头插一截白玉簪,鬓若刀裁,剑眉星目,看着我们的目光灼灼却也坦荡,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
  这种气质与高孝和接近,却又不同,此时此刻,我想了很久也未察觉出这份气质是如何的不同。绛紫于古代是极其贵重的颜色,想来,对方身家定是不凡的。
  拒绝一个贵气之人容易,但拒绝两个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我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觉得接下来会有好戏看了。悄悄点一下高孝和手背,让他切勿着急。
  他垂下眼,嘴角轻笑,眼中的意思与我相同。
  
  果不其然,门后的灰衣人面色犹豫,不知如何善后。
  一方沉寂,终有另一人打破这份尴尬,来人恭敬开门,垂眸道:“三位贵客,我家主人有请。”
  好戏还未开始就收了场,真是意犹未尽。我失落地抱怨:“你家主人的病怎么好的如此迅速,难道有什么灵丹妙药。”
  其余等人均是一愣,我面色悻悻,难道这就是丢人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明天更新~~收藏的亲们,冒个泡,让我知道你们是谁好不好~~(*^__^*)




☆、第十一章  结识

  
  雕花的榆木桌上摆着三坛菊花酿,六只白玉色瓷盏,酒香随着檐下疏风揉进鼻息里。玄青之人明朗隽秀,绛紫之人神秘雍容,两人各执一盏,对坐而饮。
  杯酒论英雄,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我端着精致的青瓷盏轻嗅茶香,心中非常明白,有时候,男人的世界中是没有女人的。百无聊赖地盼着主人出来,希望蹭到一顿粗饭,奈何等到肚子饿起来,也没如愿。
  早上吃的包子早就消化得没了,靠着几杯清茶断然不能阻挡饥饿。这时候我突然觉得有句话说得格外应景:不到尘埃落定那一刻,你永远不会知道即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等了良久,我们不仅没有见到东道主人,就连招待客人的仆从也不知去向,如此等怠慢客人之道,想必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历来高人都有怪脾气,而这脾气乃为世人所惯,想到曾有一批前赴后继之人遭此待遇,我又觉得心平衡不少。
  
  回过神来,高孝和和紫衣男子正聊着东晋谢安之事,我不太了解无法参与,于是就有了足够的理由继续胡思乱想。
  自己大概是前来拜访高人群众中最不合格的一个,事到如今,我还不知道高人姓甚名谁。年龄性别,更别说他的为人如何品性几许,甚至为何被他们称作高人。
  我又灌了一口茶,惭愧啊真是惭愧。
  不过高人一般都具备三个条件:一要白发苍苍,二要有怪脾气,三则身为男子。我读过不少关于隐士的故事,那些能抛开一切、心无旁骛做事的人大多是男子,譬如为情所伤断发出家,譬如隐归山林梅妻鹤子,譬如……
  眼前蓦地拂过一只手,高孝和问:“想什么呢?”
  
  我看了看他,他的左手压在右手袖口上,端着青白瓷壶为我蓄水:“可有听到宇文公子的话?”
  盏中纳下八分满的水,浮着三两月白细长的花瓣。我愣了几秒,才悠悠反应出他口中的宇文公子应该是指对座的紫衣男子。
  
  连对座之人何时说自己姓宇文都不知道,我又如何会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刚想摇头便生生顿住,在说话之人面前走神会显得很不礼貌,虽然我不甚在意礼貌之行,毕竟丢人不太好。
  我轻晃一下茶盏,缓缓点了点头,果断地转移话题:“嗯……我正想问你,茶盏中浮着的是什么些花呢?”
  
  话一毕,高孝和正在斟酒的手莫名地颤了一下,而那位紫衣的宇文公子竟呛了一口酒,咳嗽之余,立刻掩起袖子擦拭。
  侧了侧脸,他遮得很严实,我没办法判断他这口酒呛到如何的程度,甚至是怎样的表情,委实有点失望。
  当紫衣男子整好仪容便端起瓷盏向我敬来时,面上已经带着仕族公子惯有的笑:“姑娘必是快人快语之人,初次相见,甚为投缘,邕先干为敬,姑娘随意。”
  
  流畅的下巴一仰,他已经饮尽盏中酒,我很是疑惑,他是哪里看出我快人快语的?我始终觉得自己很是迂回呀。
  紫衣公子放下瓷盏淡淡笑道:“不知如何称呼姑娘?”
  
  我犹豫一下地将视线看向高孝和,本打算去邺城继而回家,以后应该也没什么机会再来长安,我是告诉他真名呢还是假名呢,亦或是什么都不告诉,爽朗地道一声:“名字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
  只见高孝和正用袖子拭着手腕上的酒渍,好几滴酝着芳香的清酒沿着他的指尖坠到桌面,连成一方湿润晶莹的酒渍。
  赶紧探进袖子拿出丝绢递给他,他未接,亦未看我,可我却从他愔愔眉眼中看到零星的遗憾。
  
  很显然他的注意力不在我和紫衣公子的对话中,征求他的意见也没用。我把丝绢塞到他手中,双手端起茶盏,目光坦荡地向紫衣男子敬去:“沈郗昀——沈姓的沈,郗姓的郗,日光之昀,有幸相识。”
  就算他将来有一天要找我麻烦,可我已经不在这里了,他知道名字也找不到我。话说,我为什么会觉得他会找我麻烦呢?一定是他太闲了,而我又太无聊,无聊到去得罪他。
  
  茶水喝罢,高孝和的神色已恢复如初,或许原本就很如初,方才只是我的错觉。他执起酒坛为紫衣男子满酒,复而又为我斟上茶水,面上带着薄薄的笑:“酒为菊花酿,茶乃盛秋初绽的菊花晾晒而成。方才宇文公子问你的问题便是——‘菊花茶的味道如何?’你现在知道了吧。”
  “……”
  脸上瞬间腾起一些恼然。我想,他的言外之意大概如此:人家都说是菊花茶了,你这出转移话题还真是自作聪明。
  如果眼前有一个底地缝给我钻,我一定毫不犹豫!
  
  厅内朝北的墙壁上悬着一副山水画,日暮西陲山脚遍菊。画帛左侧题写了两行方正圆润的小字。
  经过方才问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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