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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陆经理你找我,是为了告诉我这个?”谢墨问道。
陆茹茹心情好,不计较谢墨这略有些冒犯的发问,道:“这只是其一,其实我来找你是希望你能帮小鱼找一套公寓房。”
谢墨没弄明白她的意思。
陆茹茹继续道:“你也知道我之前是和小鱼一起合租的,但其实大部分房租都是我出的,现在我要和男朋友住在一起住了,所以我想……”她略带羞涩的看了云焕一眼。
谢墨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明白!交给我吧!”
陆茹茹这才满足地点点头,牵着云焕往外走。
他们离开后,八卦的同事们便凑了过来:“谢墨,那人是陆经理的男朋友?”
同事A:“真帅啊!陆经理真是运气好!”
同事B:“长得有点娘娘腔,陆女神怎么会喜欢那样的人?”
谢墨不做评论,他坐了下来,开始在租房网上搜索租房信息。
天空忽然飘飘扬扬下起雪来,A市靠北,所以冬天来得特别快。
苏小鱼走在街上,手脚冻得冰凉,可她一点也不想走快点,初冬的寒冷让她心里稍微好受点。
她仰起头,让那些洁白轻盈的小冰花落在脸上,因为平时不注意保养,苏小鱼的嘴唇本就干燥的厉害,这样被风一刮雪一吹的,嘴唇就开裂了,有血珠冒了出来,很快又结成了痂,贴在嘴唇上。
苏小鱼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她胃开始隐隐作痛,想喝口热水,然而又想起昨天云焕已经把她的被子捏碎了,然后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眼泪无声地落了下来。
不知不觉睡着了,苏小鱼做一个梦,她溺在水里,没有挣扎,任由身体逐渐下沉,胸口涨得几乎要裂开,正当她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溺死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的水中也有一个人。
黑色的长发在水中如同水草般飘飘摇摇,玄青色衣衫在水中几近透明,他微闭着双眼,脸色苍白,五官俊美得如同神袛,可是却了无生气,一串串泡泡自他口中冒出。
苏小鱼心慌得厉害,她双腿用力蹬水朝他游过去,并紧紧地抱住了他。明明知道是在梦中,明明知道自己也没多少气了,她还是没有犹豫地将自己的嘴对上云焕的嘴。
他的唇柔软而冰冷,苏小鱼很害怕,生怕他就这样死去。
她松开嘴,想要拉着云焕往上浮,可是泡过水的两人的身子都太过沉重,苏小鱼用尽了吃奶的力气也游不上去。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云焕……”一滴眼泪自她眼角滑落。
云焕放在苏小鱼额头上的手僵了一僵,他叹了口气,手心绿芒微闪,拂过她滚烫的额头,半晌,他手一松,眉头渐渐皱紧。
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的治愈术对她没用了?
他摇了摇苏小鱼,苏小鱼还是没有醒,嘴唇嚅动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忽然她剧烈地咳嗽起来,吐出了一口水。
她被梦魇住了,若再不醒恐怕会在梦中溺死。
云焕将她扶了起来,自己盘腿坐在了她身后,双手结印,将真气输入她的体内。
他看到了她的梦境,他浮在半空,可以清楚地看水中的苏小鱼,她正抱着一个人,拼命地往上游,而那个人正是他自己!
原来是为了救他才会被魇住的么?
云焕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进入她的梦中,附在了“他”身上。
苏小鱼忽然觉得身子一轻,等她反映过来后,已经浮到了水面上,而怀里抱着的人已经睁开了眼,望着她似笑非笑。
苏小鱼只觉得眼眶一热。
云焕狠狠揉了揉她湿淋淋的长发,愠怒道:“你不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么?你知不知道这样真的会在梦中淹死的?”
苏小鱼扁着嘴,委委屈屈:“就算在梦里,我也不能看你死啊!”
云焕愣了愣,敲了敲她的额头,难得地温和道:“我不会轻易死掉的,快醒过来吧。”
他的唇在她冰凉的额头上轻轻擦过,只一眨眼,人就不见了,苏小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嘴角漫过一丝甜甜的笑意。
次日清晨,苏小鱼的烧已经退了,她起床匆匆洗漱了一番,走出房门。
客厅里只有陆茹茹一个人,见她出来,朝她笑了笑,并招了招手。
苏小鱼低头苦笑,还是走了过去。
陆茹茹亲昵地握住她的手,若是以前苏小鱼大概会很开心,可今天她只有反感。
陆茹茹道:“小鱼对不起啊,昨天我太激动了,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云焕,我看到他对你这么好,我就……”
“我明白的,你不用道歉。”苏小鱼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陆茹茹有些尴尬,在苏小鱼对面坐下,继续道:“既然现在云焕是我男朋友了,我想……你可不可以……”
“没关系,我会搬出去的。”苏小鱼接着她的话道。
陆茹茹有些讶异于苏小鱼今天的冷静,她一直以为她也对云焕是有着特殊感情的,现在看来,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么?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上班了。”
苏小鱼站起身,陆茹茹也跟着站了起来:“我开车送你吧。”
“不用了。
看着苏小鱼离开的背影,陆茹茹轻轻笑了一声,又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镜子中明艳的自己。
她对自己向来有信心,但有些事情还是要防一防,所以苏小鱼必须要搬出去。
“小鱼,你觉得怎么样?小鱼?”谢墨在苏小鱼面前挥了挥手,终于把神游海外的苏小鱼拉了回来。
苏小鱼一脸懵懂:”你说什么?”
谢墨无奈地笑了一下,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道:“我说,为了庆祝我俩转正,还有你终于找到新的租房,我们下班后一起去杏园吃饭好不好?”
杏园就是上次陆茹茹请她和云焕吃饭的那家。
苏小鱼低头:“换个地方吧,那儿太贵了,就算转正了也不能乱花钱啊!”
“没事!我请你!我早就想去那儿吃一顿了!”谢墨拍了拍瘦弱的胸脯,努力做出一副豪情万丈的样子来。
苏小鱼心里虽然不愿,但看到他兴冲冲的样子,还是不忍拒绝。
她忽然想起那个时候,谢墨带给她的便当,那时她吃的时候没注意,可后来吃完扔的时候,才注意到盒子上的商标,是一朵五瓣的杏花,正是杏园的标志,可谢墨压根没去过那儿。
她想起那次她吃泡面时云焕对她的嘲笑,鼻子忽然酸酸的。
苏小鱼深呼吸了一口气,朝谢墨笑道:“嗯,下午去吧!说好你请客的!”
见苏小鱼答应,谢墨笑得见牙不见眼,他拿出手机开始拨号,预定包厢。
Chapeter8
云焕从商场出来的时候,陆茹茹也刚好开车到了。
陆茹茹看着云焕手中提着的东西,样样价格不菲,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他整日无所事事的没什么收入,却没想到他这么有钱。
云焕将礼品放进了尾箱,转身进了车内,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怎么了?还不开车?”他微微偏头,问陆茹茹。
陆茹茹眨了眨眼,道:“买东西的钱哪里来的?”
云焕轻笑了一声:“抢银行抢来的,我这样你还敢不敢带我去见你爸妈?”
陆茹茹一愣,随即凑过去在云焕脸上亲了一口,笑道:“就算你是恐怖分子我也认定你了!”
云焕笑了笑没有说话。
陆茹茹发动车,离开了商场。她跟家里已经打好了招呼,说自己找了男朋友,而家里人正好今年过年要回老家祭拜,让她顺便把人也带过去给他们看看。
她跟云焕说这件事的时候,云焕刚开始还不同意,后来她提到要回老家,他就答应了。
她有些纳闷,云焕只解释说他对江南的老宅子很感兴趣,想顺便去看看。
陆茹茹开始准备回老家事宜。
从A市到B市自驾开车需要一整天的时间,陆茹茹提前了一个星期跟公司请了事假。
他们赶到老家涴溪巷的时候,是已经腊月二十三了。
云焕穿着浴衣平躺在床上,陆茹茹走了过来。
“云焕,我太爷爷想见见你。”
云焕轻轻嗯了一声,没什么多余的反应。
陆茹茹眉头轻轻蹙起,她又凑过去一些,似有些委屈地道:“你小心点,我太爷爷有点不太好说话,从小我就很怕他。”
“没关系。”云焕扭过头笑道,“我不怕,你别担心。”
陆茹茹笑了笑,她相信云焕不会让她失望。
今天见了父母,爸妈对云焕都很满意,甚至私底下偷偷问她打算什么时候订婚,她红着脸嗔了一句就跑了。
其实她自然是想过这个问题的,可是云焕从来都不跟她说,她作为一个女孩,主动提出结婚的事未免太过急躁,她怕云焕会不高兴,不过现在这样也挺好。
陆茹茹忽然窝在云焕怀里,伸手想要进一步动作,云焕却坐了起来。
“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我想去外面看看。”察觉到陆茹茹有些不悦,他又补充道:“夜色下的老建筑肯定别有一番风味,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那我陪你?”
“不用,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他这么说,陆茹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看着他一个人离开屋子。
云焕披了外套站在回廊下,看着附近的灯火逐渐熄灭,直至深夜十二点,最后一间房的灯也被熄灭。
今夜他又感觉到了虚回镜的气息,来自于陆宅的北面,云焕飞身一跃,循着气息来到了慕陆祠堂前,感觉更加浓烈了,他此刻非常确定那东西就在里面!
他知道自己利用陆茹茹回到这里有违道义,可是为了回到原来的世界,为他惨死弟子们报仇,他必须下定决心,事情结束后他一定会抹去陆茹茹有关他的一切记忆。
云焕握了握拳,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祠堂内点着长明灯,烛光微弱,照在那些排位上,颇有些阴森。
云焕突然想到苏小鱼,如果带她来这里的话,她看到现在这个情景大概会哭吧,毕竟那么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