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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夜来南风起,小麦扶垅黄的五月份,由于光照不同,于是请人在先收了麦子的山堡顶平了几十亩地,铺上竹席,边收边打边晒边运回院坝,在院中筛选,差的皆立即碾磨装袋作猪饲料,好的才装仓,陈家村的同样这么操作。腾出一块土地即开始栽菜秧,接着购进小猪和架子猪各一百头,养猪积肥,经过一个多月小麦全部进仓。这又将向阳处种上迟高粱,龙兴药业和弘仁堂各滕一个门面买小麦,价钱比市面略低,很好卖。
管家湾头年麦子长势差,所以每亩平均一百五十斤,能买出一百斤,共五十万斤,以每亩五个钱计买出二百五十万个钱,即二千五百两,整个劳力费约八百两,上可净赚一千七百两。另外还有二十五万斤作猪饲料的麦子,所以头年肯定会大赚。
同样,陈家湾龙夫人的四千亩光麦子也赚了一千两。
麦子收获后管代朋与上可合计,目前而论种粮食比种多年药材划算,见效快,于是注意力向种粮食倾斜,加上外面战乱越闹越烈,一般药材不好卖,决定收缩药材种植。上可为了加强运输能力,准备喂养几头骡子,专门驮自己的粮食生猪。上可想到遵义去租个门面,把麦子销出去,接着销售高粱。管代朋未同意,主要怕不安全。
当即在绥阳的赶场天花五十两买了六头健壮口嫩的骡子运两家的粮食。骡子有力,每次可运三四百斤,上午来下午回去,龙家的运费皆记入成本。
秋天了,晚高粱又收了,由于逐渐有猪粪施肥,晚高粱长势比较好,亩产平均三百斤,五千亩则一百五十万斤,龙家也收获了一百万斤,上学找龙会长通过熟人介绍,联系上了贵州赤水河边的几家茅台酒厂,将两家的二百五十万斤高粱用比市场价低一些的价全收购了。管家又赚了一万五千两,龙夫人赚了一万两。总之一年下来,是大有结余。龙沛潇看见种粮比种药材见效快得多,再次拿出五百两叫管上可为他买地。
管上可与管代朋合计,龙家的地尽量在西边买,我们的地在东边买,逐渐为龙家物色管理人员,管上可只是尽指导之责。管代朋说:“上可,现在我有些钱,你去赶场时买一匹温顺点的马来骑,免得来回上坡和去管家湾走起累。现在骡马的饲料都不缺了,就关在喂骡子的地方。”
第二天就是邻镇的逢场天,他去赶场,专门到马市去看,碰到一个做马邦生意的田姓熟人,他几次为龙家和管家运过东西,管上可说他想买匹温顺点的坐马,来回进城好骑。那田姓熟人赶场是买骡子,卖骡子的多,好买,马要挑。于是他先帮管上可挑,二人来到马市,他一眼就看中了一匹混身长着灰色涡状卷毛的中等个头的马,是匹母马,一问价十二两银子,上可把那位朋市叫到一边问道:“田大哥,这匹马好吗?我不懂。”
田大哥:“管兄弟,这马叫乌骓马,是良马型,你没见吗,已怀上小马驹了,你买一匹等于买了两匹,而且健壮,牙口也嫩,买了值得。”
管上可:“田大哥,我只带了十两银子。”
田大哥:“我们可以讲价嘛,实在不够,我借给你,难道我还不相信你这个大绅粮吗?走!去讲价。”
果然经过田大哥的讨价还价,十两就成交了,而且还有付马鞍,放在背上,勒紧肚带就可以骑了,上可说:“田大哥,我还不会骑。”
田大哥:“这很简单,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把骡子买好了,一齐去我家。我那里有地方,我教你,一会就会了,保证你骑回去天还没黑,反正顺路。”
管上可:“田大哥,我怎么感谢你呢?”
田大哥:“都是朋友了,用得着感谢吗?你真要感谢,多照顾我几趟生意就行。”
管上可:“那一定,那一定。”
田大哥很快挑好了匹健壮,有力,牙口嫩的大骡子,比上可的马还贵。顺路来到田大哥家,他的侧边有个上十亩的遛马场,田大哥先叫他上下马,然后教他如何控制鞍绳,如何快,如何慢,如何左转,如何右转,不论道理和动作皆简单易学,上可很快就学会了,果然自己轻松骑着回去了。
上可临离开田大哥时特别问了田大哥,这匹马什么时候下小马,什么时候就不能骑了,生了以后什么时候才能再骑。
田大哥:“我看还有四个月就生小马驹了,前一个半月最好就不骑了,生了至少半个月才骑。喂食与骡子分开关,用木栏分开,马娇嫩一些。”
管上可:“谢谢。”
果如田大哥所说,骑到屋天还未黑。
回到家后上可给管代朋谈了买马的情况,管代朋也觉得值得,说道:“我也晓得乌骓马是一种很通人性、很灵性的马,等下了小马,养大了给世嘉,她出诊时好骑。”
第二天,上可到陈家湾去看土地的备耕情况,眼看就要种麦子了,接着又看了养猪的情况,皆很满意,他叫上陈二娃,往西边去看有没有荒山堡或水田卖。两人边走边看边问,老天不负有心人,在高家村果然问到一家路边的人,说村里有位绅粮死了,屋里原有一个姑娘,也嫁出去了,丧事一办,买坟地、修坟,钱不够,想把祖传的尚未开垦的荒地卖了。
陈二娃:“老板,我有个堂姐嫁在这里,我们去她家仔细问一下,她住在村那头。”
里把路,很快便到了,他堂姐夫姓高,三十来岁,堂姐二十七八的样子,听见狗在地坝边叫,忙出来来看,一看是陈二娃,忙叫住狗,请他们进屋。
堂姐:“二娃,你真是稀客,几年都不走这方来了,今天是什么风吹来了?”
陈二娃:“三姐,这位是管老板,听说这里有人想卖地,他来看看,具体情况你知道不?”
管上可:“三妹,我想买几个山头种点药材,你谈谈卖家的情况。”
陈三妹:“管老板是有名的大绅粮,我们听说过,稀客。卖地的也姓高,跟我们屋还是亲戚,是这房的幺爸,人家有钱,没有什么走动,这幺爸上个月得黄胆病死了,操办丧事大把大把的用钱,扯空了,加上屋里只剩幺婶,因此想把几个荒着的山头卖了,只留几十亩水田养老。”
这时陈三妹男人高山青放牛回来,一听说管老板来了忙叫陈三妹去做饭,管上可谈到买地的事,高山青说道:“我们那幺爸,幺婶平常就不大过问庄稼的事,这不,幺爸一死,幺婶更抓不到缰,所以准备便宜一点把荒起没用的几个山头卖了。”
管上可:“高兄弟,你知道共有几个山头,多少亩呀?”
高山青:“嗯!怕五六个山头有几千亩呢!你看嘛,从那头角角算起,到我屋后头那边就有五个,这个坡坡后面还有两个,七大七个山头,三四千亩怕只多不少。”
管上可:“不晓得她喊啥子价?”
高山青:“不晓得。这个高家湾除了他们家没得绅粮,哪个买得起?只有管老板你们这样的大绅粮才敢问。”
管上可:“高老弟,我有心买下来种药材或种庄稼,如果买卖成功,这些山头就交给你管,我要付工钱给你的,三妹也有事情干的,你们会得到很多好处,不信你问陈二娃,龙大老爷家的陈家湾四千亩就他管着,受益也不少,是不是?”
陈二娃:“是的,管老板对我们好得很。”
管上可:“你现在去你幺爸家摸个底,就说有人托你问一下,然后我们再商量。”
高山青去了半个时辰便回来了,告诉上可:“我问了幺婶,她说七个山头,地契上写的四千亩,每亩五百钱,值二千两。我说幺婶,你荒了几十年的堡堡这么贵,不把人家赫跑才怪。我不能耽搁你的时间了。她见我要走,忙说:‘青娃子,幺婶是喊个价格嘛,’我说:“喊个价也要有谱啥,你这样漫天要价,我还敢跟人家回话吗?现在土地贱的很,人家水田差一点的才一千钱,你这个荒坡坡充其量三百钱一亩,不信你傲起卖卖看。”她说:要得,三百就三百嘛,管老板,你就谈到这个数,如何?”
管上可:“行,高老弟会办事,走!去会会你幺婶,具体商谈。”
很快走到幺婶家,原来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太婆。
高山青:“幺婶,这是上坪村的管老板,想跟你商量买地的事。”
幺婶:“我跟青娃子说了,三百钱一亩,七个山头四千亩,地契上写得明明白白。”
管上可:“幺婶,你足不出户,你晓得已是啥世道啊,如今有钱的都搬到城里头去了,乡里到处在闹事,谁还敢买地?”
幺婶:“那你为啥要买?”
管上可:“我还不是暂时放在这里,等兵荒马乱过了再来打整,再考虑种点什么,因此我也是可买可不买。”
幺婶:“那你出个什么价?”
管上可:“最多二百五十个钱一亩,说实在多了我也买不起。如果幺婶不接受这个价,我只有另看别处了。如果幺婶接受这个价,也就是四千亩一千两,我这人做事爽快,你一手交地契,我一手交钱,立马成交。幺婶你想想。”
幺婶一想,平白得一千两,后半辈子就衣食无忧了。于是说道:“就这样!”于是进屋找出一个红漆描金盒子,拿出七张地契,加起来正好四千亩,于是管上可拿出一千两银票递给幺婶,幺婶一数,十张一百两的,正好一千两。
管上可:“我们还是写个买卖契约,免得口说无凭。”
管上可拿过红漆描金盒子,把地契装在里面,然后揣在怀里,幺婶进屋把钱放好,拿出文房四宝,上可很快写好同样的两张,幺婶看了看,便签字盖指印。
管上可便盖了指印签了字,各执一张。告辞幺婶回到高山青家。
管上可在高家吃了中饭,到山堡堡去看了看,用脚步量了一量,至少有五千亩。然后回到高家将开垦方法告诉了高家,等秋种大忙后,包干给七家,仍以一个壮劳力每天十五个钱开一亩半的价付费。然后养猪积肥,再种春小麦,并对高家院子扩建重修,让他在这段时间把事情做好。然后管上可带着陈二娃往回走了。
第二天上学到绥阳去向龙沛潇汇报买地的事,龙沛潇一下就有五千亩的地了,当然高兴,当即给了二千三百两,从管上可手中拿过红漆描金盒,数了数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