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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母亲,昌元染织坊的前任老板,陈会长当然是认识的。
陈会长:“老夫人下来了,多年未见,老妇人还是这么健康,一点不显老,我是昨晚才得知古诚骧老板不幸过世,古夫人和老夫人要节哀顺变。”
古夫人:“我真没想到。我真没想到。”说完便不再说了。
老夫人:“我下来才知道原来是那傻儿子把灯打翻引燃的火,烧到楼上才出的事。媳妇因夫死子亡受打击太深,变得成天只说我真没想到这句话。”
陈会长:“后事处理的怎么样?”
古老夫人:“诚骧与孙子已草草埋了,只是偌大染织厂不知怎么办。”
陈会长:“老夫人,你们准备怎么办?”
古老夫人:“目前还能怎么办,媳妇已成这样,我已年过八十,已没有人再经营了,只想早日卖出去。先把染织坊的工匠这笔包袱卸落,再把媳妇的病治好,再说以后的事。”
陈会长:“老夫人,你的染织坊这样大。你出个什么价呢?”
古老夫人:“我离开染织坊已十多年了,据诚骧讲织机已全部更新了,只是厂房变化不大。你看十万两值吗?”
陈会长:“你的织机值十万两吗?”
古老夫人:“最多两万两。”
陈会长:“你的其他设备值八万两?”
古老夫人:“要不到,要不到。最多两万两。”
陈会长:“那,古老夫人。你还有什么值六万两?”
古老夫人:“匠人的住房,库房,原材料,还有…还有土地费。”
陈会长:“几亩地?值多少万两?”
古老夫人:“十亩,一亩地,一亩城里面的地多少钱?”
陈会长:“你和古老板的父亲当年买成多少钱呢?想必卖地契约尚在,你心中可能并没有忘记。”
古老夫人:“当时买的不贵,每亩大约十两,十亩百两,差不多就一百两。”
陈会长:“你几个数加在一起值多少钱呢?怕没得十万两呢,不说十万两,就五万两我们荣昌目前也难找到买主。”
古老夫人:“陈会长,从诚骧他爹起你们就是好朋友,过命兄弟,目前我这个难关你一定要帮我渡过。”
陈会长:“就冲着我是会长又是邦主,帮内兄弟有难处我那次不施以援手?但其条件是我能施以援手才行。目前你的染织坊值多少钱你心里很清楚,绝对到不了十万两你心里也是清楚的,但你却喊十万,这样子我想帮你都没得条件了,我总不能与老夫人合伙去骗别人吧!”
古老夫人:“那你说这染织坊值多少钱?”
陈会长:“首先我并不要买,第二我也买不起,第三,古老夫人心里很清楚,所以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有一点古老夫人要明白,任何买卖都要看值论价,双方讨价还价的,那方都不可能一锤定音。我刚才接待了个大老板,是重庆来的,他不是搞这行的,人家重庆、合州等开了十几座大酒楼,可谓财大气粗,老夫人的价格合理,我可以问问他要不要,现在就看老夫人一句话。”
古老夫人:“看值论价我懂,我不会漫天要价的,什么时候能与重庆城里面来的大老板见面?”
陈会长:“明天上午我请他夫妇来商会,你早点来,你们就在商会面商,告辞了。”
回到商会,管世敦夫妇还等在那里,正与颜会长谈织染业的情况,陈会长谈了与古老夫人谈的情况,管世敦请二位会长去荣昌的濑溪酒楼吃中饭,中饭后,管世敦请陈会长带他去昌元染织坊内内外外看了一遍。接着世敦夫妇专门来到著名的织机街,看了各种织机,记了价格,并在街上看了几间专门卖染布颜料和工具的商铺,皆一一记下价格。然后回到旅社,按一百张织机算共值多少钱。一切皆做到心里有数,这是世敦夫妇的一贯作风。刘芳:“织机可买,有技术的人才才是最重要的。我最看重的。”
翌日,辰时中在商会议事厅管世敦夫妇见到古老夫人。刘芳善于相面。一看便知古老夫人是城府很深的人,管世敦夫妇首先向她施礼:“管世敦夫妇向古老夫人致礼。”
古老夫人:“老身还礼了。”
陈会长:“古老夫人。这是重庆来的管老板夫妇。”
关老妇人:“管老板,在重庆作何营生?”
管世敦:“营生庞杂,有种植、养殖、兼营作坊和酒楼。”
古老夫人:“搞染织了吗?”
管世敦:“那倒没有,但可以学呀,听说古老夫人有出让织染坊之意,故来看看。”
古老夫人:“只看看,不买吗?”
管世敦:“那要看符不符合我的要求。”
古老夫人:“你还有什么要求?”
管世敦:“当然有呀,比如价格合不合理,设备老旧程度我都有要求。还有匠人的染织能力,请老夫人谈谈吧!”
老夫人还未谈便抹起了眼泪,说她晚景凄凉,老来无子,又遭火灾,需变卖产业度日,使在座者为之动容。
刘芳:“既然老夫人尚在悲痛之中,无法理清思绪,情有可原。不如换个时候再说,请老夫人节哀顺变,夫君,我们走吧。”
说着站了起来。管世敦也站了起来。陈会长也不知老太太在演哪出戏,也顺水推舟地说道:“是呀,看来老夫人已悲伤过度。只好请管大老板见谅,你们回重庆后。如再有机会,我们再联系。”
管世敦拱手道:“谢谢!”
便和刘芳往外走。
古老夫人一看自己演的哀兵之计被管夫人识破。卖染织坊的事被自己搞砸,连忙说道:“请管大老板夫妇留步,请管大老板夫妇留步,老身尚有话说。”
刘芳:“老夫人还有话说?那好,我们就转来听听。”
他和世敦又坐回原位,陈会长知道老太太的戏演完了,要进入正题了。说道:“古老太太如不能书归正传,就免开尊口了。”
古老夫人:“书归正传,书归正传。我先开个价,整个染织坊分织、染两部分,主要设备是纺织机,其次是染色、再其次是染花设备,以及厂房,住宅、库房等,再加上剩的原材料和少量成品,我开价六万两银,哎,我已亏血本啦!”
陈会长:“管大老板,管夫人,古老夫人已开价六万,你们看呢?”
刘芳:“我相信古老夫人说的这些东西,但是,买卖是要看值论价的,因此,需大家移步到古老夫人的昌元染织坊去,就每种东西请老夫人报价,所有相加,才是卖价,然后我再讨价还价,我东西都没见着,怎么回答呢?陈会长你说是不是?老太太你说是不是?”
陈会长:“管夫人说的在理,应看值论价,要看值论价只能到染织坊去,老夫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古老夫人完全没料到刘芳提出看值论价的事,他对目前各种设备的市价不清楚,对昌元染织坊现在设备的情况也不清楚,他心里发虚,但又没有理由拒绝,只好硬着头皮说:“可以。”
于是来到大南街的昌元染织坊。
匠人们已知道古老板已死于火灾,两三天无人来作坊过问染织情况,这回一下来了几个人,少数知道古老太太,多数人认识陈邦主,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便纷纷围了上来,向陈邦主打招呼,陈会长兼邦主乘机向大家介绍:“各位匠人、各位师傅,你们古老板因火灾已作古了,现在是他的母亲古老夫人来主事,由于无人经营,古老太太决定出让染织坊,这两位是重庆城的管大老板,受重庆商会龙会长所托,来此联系收购你们昌元染织坊的事,如买卖成功,各位便是管大老板的人了,现在让管大老板跟大家认识一下。
管世敦:“我受龙会长委托,为龙会长的女儿女婿洽谈购买昌元染织坊之事,目前正要进行商谈,如商谈成功。我宣布所有匠师皆全部录用,你们的薪酬只能增加。绝不会减少,请大家放心。耐心看我与古老太太讨价还价,行不?”
众匠师:“行!听管大老板的。”
管世敦拱手:“谢谢大家。”
刘芳:“请古老夫人就你的厂房设备一一报价。”
古老夫人:“我有织机一百张,每张一百两,值银一万两。”
刘芳:“请问老夫人,你有多少种织机,那种值一百两?”
古老夫人:“我不知道有好多种,只知道每种值一百两。”
刘芳:“如果老夫人不知道的话,你可问问你的管事的匠人再说吧。”
古老夫人一想也是,于是说道:“负责采买织机的匠师在不在?你说说。”
其中负责采购的匠师道:
“我坊有织机十八种。各种单价不一,平均每张织机只五十一两五,,一百架值五千一百五十两。这是购进价。”
刘芳:“请问这位匠师,你们织机平均用了多少年?怎么折旧?”
采购匠师:“平均使用二年半,折旧五成。”
古老太太:“为什么二年半就要折旧五成呢?”
采购匠师:“回老夫人的话,一架织机最多使用五年就不能再使用了。”
刘芳:“也就是现有织机的价值是二千五百七十五两。古老夫人,情报下一个项目。”
古老夫人:“采购匠师,我那些染色染花设备值多少钱?”
采购匠师:“九口大缸。二百钱一个,已用八年,仍可用,现值一千二百钱。白蜡二十斤。每斤八百钱,共值一万六千钱,燃料九缸尚在用。一缸平均颜料十斤,平均花费三两。已用一半时间,值十五两。以上共计一百七十六两二钱。”
古老夫人:“现有厂房值多少钱?”
采购匠师:“现有厂房的修建我正好在管账,知道木材采购花了五百两,用工一百两共计六百两。一年折旧半成,现已使用六年,现值四百二十两。同样,库房、匠人用房,也是你六年了,库房话费三百两,匠人用房三百两,现值也是四百二十两,两项共计八百四十两。”
古老夫人:“库存原材料值多少钱?”
采购匠师:“让我清点了再来告诉老夫人。”一会清点回来说道:“回老夫人的话,库房现有物资一是染料三百斤共九十两;白蜡二百五十斤,共二百两,粗麻布三十三匹,每匹五两,共二百五十两。总计五百二十九两六。以上合计四千一百二十一两八钱。”
古老夫人:“怎么才四千一百多两,你再报给我听听。”
采购匠师又仔细的算了一遍,仍只有四千一百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