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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温洹
看着凌钲随手掏出一样一样东西送进当铺,何芯这才领悟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豪富之人。他中箭被俘时穿过的那件裁减极为简单的衣服上,随便的一个钮扣竟都是纯金制作的,甚至连一根腰带上不起眼的装饰都是上好的美玉。孟家在天朝也算得上是殷实人家了,但就是孟元泽最好的衣服也无法和凌钲这件四处挂彩的衣服相提并论。
何芯顺着凌钲的话抬头看去,果然,远远的,临威高大的城门已然在望。
“你会跟当地的官府接洽吧?”何芯轻问,说不清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本不想在这里就与官府接洽,只是我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当得差不多了,再不和官府接洽,恐怕就只能当了我的宝贝‘青霜’来换粮食了。这虽然也没什么不好,但就怕我们何大小姐一时找不到趁手的杀鱼工具!”凌钲微笑看着何芯,挥了挥手中的配剑。
何芯也不禁嫣然一笑。若没有“青霜”,他们这一个多月的逃亡行程可不容易度过呢!
来到城下,只见凌钲在墙角刻了几个奇怪的符号,然后当先骑马向城门走去。
“还不快下来!这里只有官员才能骑马入城!”旁边突然传出一声暴喝。
何芯定睛一看,却是一个守门的士兵。
凌钲淡淡一笑,取出一个腰牌递给那个守门的士兵,从容道:“立刻叫庞陇来见我!”
那士兵接过腰牌一看,上面竟刻着一个“凌”字。他心中一懔,知是皇室中人,不敢怠慢,躬身道:“大人请稍后,小的这就去请城守大人!”说毕,急忙转身朝城内跑去。
不过片刻,就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城中传来。一群官员远远策马过来,当先的正是临威城的城守庞陇。大约四十上下的年纪,一身武服,举手投足间尽显英武之气,看起来甚是精明干练。
远远地,这些大小官员便齐齐地翻身下马,待走到凌钲身前十步左右的距离,便一起跪倒,齐声道:“恭迎王爷!”
何芯看得一阵感慨,隐约有些明白权势的诱惑所在。
凌钲一言不发、轻轻点头,神情十分梳淡。这个态度令何芯十分困惑,不明白他对她这样一个小小的婢女尚能尽心呵护,为何在这些官员面前却又是如此倨傲。
半晌,凌钲才翻身下马,第一件事情却是转身去扶何芯。
何芯顿时大窘,万料不到他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但现实的情形却容不得她拒绝,只好伸出手,任由凌钲扶她下马。
临威城(二)
待她落地站稳,凌钲才转身对临威的一众大小官员说道:“起来吧!”
那庞陇当先站起,却是满脸堆欢,似乎毫不在意凌铮的态度,疾步上前道:“鹤城一战,宁王名动天下。下官今日有幸拜见宁王,幸何如之!”身后的官员也都各自跟着应承了几句,来来去去尽是夸赞凌钲的赫赫战功,仿佛凌钲是刚打完胜仗班师回朝,竟无一人提到凌钲被俘之事,只把一旁的何芯听得瞠目结舌。
“今日王爷既已驾临临威,下官这就遣人把王爷的消息传回大宁!王爷若不弃,便请放宽心在临威小住几日。目下,不若先到舍下略微修整,待晚间,下官再为王爷和这位姑娘洗尘接风!”庞陇说着,看了何芯一眼,实在猜不透她到底是什么人。凌钲被俘,临都各级官府早已得到了消息。今日凌钲抵达,第一站就是离喇族最近的临威,显见是从喇族逃回来的。实在不明白他为何竟然还带着一位姑娘,甚至还亲自扶那姑娘下马。他老于官场,深谙“祸从口出”的道理,虽然心中诧异,嘴上却是一句不提,甚至连神色间都没有带出一丝异样,只是一个劲儿热络地应承着凌钲。
凌钲微微点头,便又重新上马,跟着庞陇向临威的太守府走去。
看到凌钲点头,何芯立即翻身上马,不让凌钲再有机会扶她。对于这种大庭广众之间的亲热举动,她还不能坦然地接受。她并不想成为天朝官场中热门的“绯闻”女主角。令她诧异的是,那天朝的封疆大吏、堂堂城守庞陇竟然亲自为凌钲牵马。更令人惊叹的是,那位牵马的大人,虽然态度极尽谦卑,但神色间竟不带一丝勉强,这种毫不掩饰的讨好偏偏又恰到好处,只会让人感到窝心,而不会感到肉麻。而凌钲也竟然就自如地让庞陇为他牵马,仿佛这件事情再也天经地义不过。
“这真的是那个具有‘平等’观念的凌钲吗?”何芯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力。为何到了临威,见到临威的官员之后,凌钲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令她感到陌生!只见他坐在马上,神情恬淡,态度沉凝,举手投足间焕发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何芯强烈地感觉到,这一刻,他是个王爷,是个手握重权,可以在呼吸间定人生死的统治者。
她爱凌钲!这一点,早在逃亡途中,她就已经准确无误地明白了。那么,她是否也爱这个手握重权的天朝王爷呢?看着马上的少年王爷身上流露出的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她感到一阵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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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威城(三)
临威的城守府位于临威城的西北角,整个府第依山而建,府中层峦叠翠,林木繁茂,让人一见就心旷神怡。一股清泉沿山而下,汇入两片荷塘中,此时正值盛夏,荷花随风摇曳,当真是美不胜收。数栋精美的两层小楼错落地撒在林木间,竟是说不出地清幽美丽。
一路上,何芯尽见那庞陇毫无气节地对着凌钲大肆吹捧,心中不免有些鄙夷。见到这府第,才知这个镇守边关,以武出名的城守胸中竟是大有丘壑。
“想来为官的第一要义便是能屈能伸吧!”何芯在心底无声叹息。
“若蒙不弃,王爷和姑娘就请在此稍息片刻!”把凌钲和何芯引致正对荷塘的小楼,庞陇躬身请他们入内。
客房设在二层,两个房间紧紧相邻。他猜不透凌钲和何芯的关系,便做了这样的安排。房间外,是一个小小的观景台,只简单地放着一几数凳。在观景台上安排好茶水甜点,他便躬身退出,只留了几名标致的婢女随伺。
一边吃着甜点,又见几个婢女抬来了两只大木桶。
一个婢女躬身道:“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王爷和姑娘何时想沐浴,只需吩咐奴婢便是!”
热水澡?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洗过热水澡了!这三个字立即对何芯形成了无可抗拒的诱惑。
至此,何芯也不得不深深佩服庞陇准备周全,办事老道。
只是,让婢女伺候她吗?她也不过是个婢女而已!
一个人可能无法自由地选择自己的出身,却可以选择生活的态度。无论处境多么艰难、多么无奈,前世的经历也早已把一个观念根深蒂固地印在了何芯的心里:人与人之间——生而平等!
她无力动摇森严的等级,却可以保有对人格的尊敬。就算跟着凌钲又如何?就算有朝一日真的能出人头地又如何?终其一生,她是绝对不可能使用婢女的。这是对别人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
“有劳姐姐了,我也不过是个婢女而已,不敢劳烦姐姐照顾!”何芯坦然地说着,已经站起身来,熟练地把浴桶搬进房内,开始准备沐浴的用具。
“我有自己的婢女伺候就行了,你们退下吧!”挥退了城守府的婢女,凌钲忽然变得很不开心。她有必要一直强调自己的婢女身份吗?究竟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敞开心扉,真正接纳他,接纳他的身份,接纳他的一切?
“我可爱的婢女,这就来伺候本王入浴吧!”凌钲看着何芯,脸色沉郁。
他在生什么气啊?看了凌钲一眼,何芯也沉下了脸。她不过是秉持着“平等”的认知,尊重别人的人格,不愿让别人服侍而已,竟然在她面前自称什么“本王”,哼!本王?很了不起吗?
转着念头,何芯已经冷冷地开口了:“我的确是婢女没错,但似乎不是王爷的婢女。王爷应该不会忘了我究竟是谁的婢女吧?就算要伺候主子沐浴,好像也只应该伺候我自己的主子吧?”说完这句话,何芯头也不回地转身走进房间,自顾地准备伺候自己入浴去了,留下脸色大变的凌钲愣在当地。
展颜!她果然还记着展颜!凌钲心里突然郁闷难当。随着“波”地一声轻响,一只茶杯碎在他的手里。鲜血顺着茶杯的碎片流了下来,他却不愿意擦拭,心里来来回回只有一个念头“她说伺候展颜?伺候展颜沐浴是吗?”他的心情突然变得极度恶劣。
临威城(四)
何芯负气进了房间,心里却有几分不忍。同行月余,她自然知道凌钲对展颜的在意。只要提起展颜,凌钲就会变得很不高兴。但是,她却不愿解释。有必要告诉他自己虽然跟着展颜,却一直是跟着展颜突围,很多近身婢女的工作还没来得及开展吗?他如果打算接受一个展颜的近身婢女,就准备好接受一切可能的结果吧!
心里是这么想没错,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留意着凌钲的动静。只听到“波”的一声轻响,还没来得及判断出究竟是什么声音,何芯就立即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了房间。映入眼帘的是一手的鲜血和一地的碎片。何芯只觉得心里一阵抽痛,后悔无比,赶紧拉动呼唤铃,招呼太守府的婢女拿来合适的疗伤工具。
捧着凌钲的手,何芯真的觉得心痛,痛得恨不能受伤的是自己。她无法言语,只有仔细地为他清理伤口,细细包扎。
“我既不是你的主子,你又何必管我?”凌钲还沉浸在深深的失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