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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过,只是为什么毒手罗刹就是看上慕容德这棵大树,要化作他极为亲近的人呢?”
龙宸宇道:“我想,慕容德跟你爹不和的事情,众人皆知,而他也是有资格跟你爹相抗衡的人物。应该是这两点,让毒手罗刹盯上他的吧!我们不妨派人去找慕容府的旧下人,盘问审查,或者能有所发现。不过,安,你也不用太着急,这件事我一定会帮忙的!”对于徐府之事,龙宸宇始终对乔安心怀歉疚,难以安定,如今有机会稍尽绵力,自然会全力以赴。
乔安点点头,抬起头瞧着龙宸宇,话题又转到他的身上,道:“你出来也有二十多天快一个月了,是不是该回京去了?北狄事情方了,龙宸锐说不定还会有所行动,我听说豫郡等地接连发生旱灾,赈灾济民,安抚人心,调配运度,样样都麻烦得紧,你在这里能呆得安心吗?”
经她这么一说,龙宸宇也道:“唉,总是忘记跟你说这事!安,我本来也打算回京,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乔安环视四周,想了想,叹道:“也罢!我就跟你回去吧,不然想要你回去恐怕难和紧。至于尚未清理的徐府,算了,先这样吧,反正这里不会有人住的。等到有时间我再回来继续整理吧!”
回到京城,乔安正欲回君氏,却被龙宸宇拉住,吩咐四姝先回君氏,却携着她的手向另一边走去。乔安虽然疑惑,却也不问只随着他往前走。看着一路上的景物,乔安越发觉得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是往哪里走。又过了会儿,眼看着渐入内城,乔安终于记起来了:“宇,这不是往四皇子府去的路吗?你带我去哪里做什么?”
龙宸宇扭头笑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乔安微微一笑,也不再问,随他而去。约莫过了一刻钟便到了四皇子府,乔安随眼瞧去,微微一怔,随却转头去看龙宸宇,微带诧异。原来府邸的门匾已经由昔日的“四皇子府”变为“仙雅居”,却不知道是什么缘故。龙宸宇笑道:“送走北狄,论及此次你议和,二哥立了不小的功劳,理当奖赏。何况,寄畅园本是当日父皇下令软禁他的所在,如今再住那里未免惹人猜疑,所以除了官爵俸禄,我也赏了他座住宅,便是先前的太子府。我记得你说过很喜欢梅轩,而绿幽苑又是你的旧居,密室中有寒玉床,对你也有好处,我干脆顺势就将它改做仙雅居,作为明慧郡主你的府邸。”
乔安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四皇子府本是你的府邸,如今送给我,与礼不合,又没得招人闲话。我就不信那些议臣肯放过你!”
龙宸宇不在意地笑笑,牵起她的手进去,边走边道:“随他们议去!对了,我按照你的喜好将府邸重修,许多地方都变了,你瞧瞧喜不喜欢?”
乔安缓缓而行,浏览着两边的景致。这里本是皇子府,以辉宏大气为基调,黄砖红墙,虽有个别院落以精巧纤雅取胜,但整体豪奢有余而雅致不足。如今龙宸宇将那些院落重造,黑瓦白墙,小桥曲水,淡雅秀致,风格明显偏于南方建筑。她边看边道:“你该不会正好是找的历阳工匠整修的吧?”
龙宸宇赞赏道:“果然是乔安,这么快就被你看出来了!不错,这些都是由历阳闻名的工匠设计翻修的。毕竟,我是要送你的,自然要以你的喜好为主。”
听着他说的是“送”而非赏,乔安叹道:“你的苦心我懂,不过又何苦这样兴师动众呢?你也知道,我对这些并不在意的。其实,你也不必将这府邸给我,我在君氏住得好好的。”
龙宸宇笑道:“如今你是郡主,没有自己的府邸未免说不过去。何况,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没得浪费了去。既然是送你的,你是主人,自然要以你的喜好为主。像你这样的人物,若是往在庸俗泛滥的黄砖红墙,也太亵渎了。唯有这般脱俗灵秀的所在,方不愧了这仙雅居的名号!”再说,乔安是明慧郡主,论等级比皇子差了一筹,若是将四皇子府原样奉送,未免会被人说作是狂妄自大,超越本份,惹人非议。她虽有金牌令箭在身,免于一切罪罚,但终究对她不好。龙宸宇深明此理,干脆重新整修,免除祸端。
乔安去未必能想到这层,见是龙宸宇一片苦心,也不再推脱,随着他四处游览,算是接受。对府中奴仆,乔安只对汪浮秋有所印象,而如今依旧是他主事。见了乔安,想起当年的胡乱猜想,以及曾经对其的不恭,汪浮秋未免尴尬。乔安却不在意,只是淡淡笑应,便又随着龙宸宇往别处去了。
两个共游旧地,赏景谈心,直到黄昏时分,龙宸烈同霰苑等人一起前来,这才作罢。原来,龙宸烈得知龙宸宇今日到京,早已将诸事整理完毕,许多事情都待他回来批复。眼见到了日落龙宸宇也未回宫,未免有些着急,猜着定是跟乔安在一起,便到君氏寻他。听三姝等人说罢事情经过,便猜到他们是在这里,便带了三姝一起过来。龙宸宇在乔安的催促下只得快快离去。
见三姝对新居似乎十分感兴趣,乔安笑笑,吩咐她们四处游逛,自己却起身来了绿幽苑。再入苑中,白雾翠竹依旧,凉爽依旧,乔安心中涌起熟悉的感觉,仿佛从未离开过般。可是,转眼间,已经六年了!进了自在居,屋内干净清爽,该是龙宸宇常常清扫的,她的嘴角不禁浮起微笑。这些日子,他从未提议到旧居,更别说绿幽苑,她只道他有意遗忘,也不主动提起。如今看来,龙宸宇还是记得的,毕竟,这是是有着他们最多记忆的地方。
从地竹床,感觉着熟悉又陌生的清凉,乔安只觉着心头无限感慨。又缅怀感叹许久,眼见天色渐渐变暗,她起身点了烛灯,坐在竹桌边,习惯地自怀中取出柳解舞的绢册,细细读着。忽然,她双目微睁,死死地盯着其中几段文字:“因风之故,留历阳多时,未返无名谷,兄荣及姐雨皆挂念,数次来信相询,殷殷之意,使吾深动,当择机告知风之事也。”“兄荣”指的该是娘亲的师兄,也就是自己的是师傅关荣,而姐雨毫无疑问该是毒手罗刹尹细雨。果然,娘亲跟尹细雨都是无名谷北子,而且,照绢册所言,此时两人关系该是颇为亲密,否则不会有“挂念”“殷殷之意”等语。这是娘亲首次在绢册中提到尹细雨!
乔安心中忽动,既然这绢册是娘亲先前所记,那提到尹细雨的该非仅此一处,说不定会对寻其踪迹有所帮助。想到这里,她忙翻阅浏览,手指也微微颤动。果然,没隔几页,便又读到:“此番回谷,见荣及姐雨神色皆有古怪,言变吞吐,语焉不详。尢姐雨常视吾带有怒色,言语不若往日亲热,心窃感之,难解反以。视其神色,当非告知风之时,皆按下,待及良机。”此时该是尹细雨得知师傅心系娘亲,心中愤怒。
乔安咬唇,继续往后读:“知姐雨心仪兄荣,二人一如姐,一如兄,若得相配,乃吾心之所愿。观兄荣似无意,当择机予姐雨方便。姐雨闻之长叹数声,黯然不语,然其色有所缓,于吾言语略复旧观,心实慰之。”
乔安暗叹,师傅对娘亲一往情深,终生不改,又岂是能勉强的?果然,往下读去,皆是柳解舞伺机撮合二人,却屡屡败归:“观之姐雨之落花有情,奈何兄荣之流水无意,心叹之,且慰吾及风之两情相悦。数次相助不成,焦之躁之。姐雨及兄荣皆不豫,未敢告知风之事,且再稍待。”
乔安更叹,娘跟爹两情相悦,若能早些告诉师傅及尹细雨,或者能断师傅之念,成尹细雨之情。这些拖延,反而加重几人间的误会。只可惜娘当年师傅深情懵懂无知,以致酿成后来之祸。往下读去,果然“近日兄荣及姐雨多争执,常怒时,吾数寻良机,欲令其和复如旧。奈何两皆不领吾情,心实如赘。”
“今日早起,至姐雨居所,惊见雅室寂寂,不知其人去向,唯桌上留书,言曰闯荡外出,令勿念。且嘱吾多顾兄荣,言语切切,见之情深。兄荣待吾甚后,亲所不及,虽无嘱托,亦当多顾念。告之以兄荣,其色黯然,长叹不语,亦无寻姐雨之意。观其无情,吾怒之,取剑独身出谷,未寻获姐雨,当不复归!”
从绢册所言可以看出,娘跟尹细雨感觉十分深厚,否则娘也不会独身出谷寻她,思及后来两个因情反目,竟然不自主地想起青怡,幽幽叹息。娘遍寻江湖,也没找着尹细雨,因为对师傅余怒未消,娘并未与师傅联系。后来,娘在历阳重遇爹,两人携手游历江湖,虽有艰难,却也十分开怀。再后来,北狄战事起,爹到京城寻机报国,金殿得封,随即出战。娘有思旧之意,遂回无名谷。“路上多有艰阻,常有无名黑衣人突剌,武功高强,几乎不敌,亏有姐雨之毒,方得险险避过。归谷,不复见兄荣,快快而归。”
其后,娘离开无名谷,爹获胜而归,与娘共结连理。反倒是后来,娘终于领悟师傅之情。“成亲许久,与风日加密切,方悟当日兄荣之情,心窃悔之,复回无名,依旧不见其影踪,心有所憾。愿其得觅姐雨,二人得结连理,相携白首,方能稍慰我心。此后曾多方寻觅,偶闻兄荣之名,却终不复得知姐雨消息,憾至深也,终生难平。”
到这里已是最后提及师傅及尹细雨之冤,此后绢册里便是以爹,自己跟乔哥哥为中心,再不提武林是非。乔安想到这场近三十年前的情缘纠缠,唏嘘喟叹。随即,她心中暗觉奇怪:“在自己先前的猜想中,尹细雨因妒生恨,以至于陷害徐府,并送数十条性命。可是,按理说,在刚刚得知师傅恋慕娘亲时,该是她最愤怒的时候,为何当时没有对娘亲不利,反倒等到数年后才动手呢?”
正想着,忽然心中一动,吹熄烛火,起身出了绿幽苑。莫光如鬼魅般的身影再现,在淡淡的月光下虚无之极。他拱手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