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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意儿,你为什么要出现?”蕊公主突然悲哀的看着一直安静的不开口的丛意儿,绝望的说,“你,你好象是个闯入者,你原本不过是一个不招人待见的女孩子,你原本只可能是二太子的一个侧室,却为何要去招惹轩王爷,让他为了你落得如此下场?如果你过着原本属于你的生活,这一切都不会被打破!轩王爷不会死,你也会和这个二太子在一起,可是,你却偏偏闯入了轩王爷的生活,轩王爷说,你好象是一种风吹了过来,你就真的好象一阵风,吹乱了整个的大兴王朝!你,你,你是何必!”
丛意儿看着蕊公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或许什么不说才好,她理解此刻蕊公主的心理,人,总是在最脆弱的时候怨责别人,她认定了司马逸轩喜欢着丛意儿,所以,就认定是丛意儿断送了司马逸轩的性命,这时的她,不会把任何的事情理性的看待,而仔细想一想,如果自己没有闯入,或许就如蕊公主所说,一切都是平常的,以司马逸轩的聪明,他定可以从容的处理所有的事情。
第145章
一眼看到丛意儿手中的鱼缸,里面游动的鱼,蕊公主心头升起一股怨气,轩王爷走了,这个被轩王爷挂念的女子,竟然还可以如此逍遥,看着鱼在缸里游?!她一伸手将鱼缸拍向一边,丛意儿猝不及防,鱼缸从她手中一下子向地上摔去,时间似乎有些凝固,仿佛就在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里都响起一个碎裂的声音,说不出的悲哀。
丛意儿急促的伏身向下,由于速度有些快,她的身体有些踉跄,险险摔到地上,但就在鱼缸就要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丛意儿的手刚好接到了鱼缸,几滴水溅在了她的手上,她头不抬,语调寂寞的说:“蕊公主,这种玩笑开得实在是很无趣,请离开好吗?”
蕊公主有些发呆,为什么一个鱼缸,竟然让她有心虚的感觉,她把鱼缸打掉的时候,就开始后悔,幸好丛意儿接住了鱼缸。
站起身,丛意儿把鱼缸放在桌上,看着里面游动的鱼,心里有些悲哀,说不出来为什么,仿佛又回到在大牢里,看到司马逸轩的遗体,那苍白的再无生气的面孔,仿佛生命的割舍,她的泪悄然滑落。
“你,仍然可以思念,仍然可以正大光明的想念轩王爷,而我,只能在心里想念,你,你——你为什么要出现?!”蕊公主悲哀的说,泪水也夺眶而出,“你不出现,纵然轩王爷会娶别的女人,我依然可以陪在他身边,但是,你出现了,他的心里就没有了别人,你,你真是个妖怪!”
“我的生命是为他而在。”丛意儿看着游动的鱼,静静的说,声音中有着努力控制的悲伤,“这是上天的安排,他在这儿等着我,我千里迢迢的赶来,为得就是与他同在,但是,他却在我到来后离开,这种感觉,纵然是你痛苦,可如我一分?我在,只是因着这儿是他生活的地方,呆在这儿,可以活在他曾经的气息里,我亏欠他的,是一份生生世世相守的诺言,我,生不如死,你心头有恨,我心头只有茫然,仿佛伸手可以触摸到他,却知道他已经再不会回来,我已经不知道如何让心头这份几乎凝固的悲哀如何面对。”
蕊公主愣愣的看着丛意儿。
丛意儿转头看着蕊公主,眼睛里泪水静静滑落,声音在空气中有凉凉的味道:“落泪在我都已经是一种幸福,纵然用尽所有身心想念,可比得上陪在他身边的一分一秒?我宁愿此时没有来过这儿,我宁愿还在遥远的某一处,不知,不悲!我可以想念,可能想得他回来?如果可以,我宁愿用一生的生命想念,换他回来!”
无心师太无意的一低头,看到几滴血落在地上,寂静无声,却鲜艳触目,她愣了一下,看到中年男子的手静静的握在一起,那血从他手中滴落,是指甲深深陷入肉中,他,为她如此悲哀?!他的眼睛里是一种深深的痛,甚至忘记了掩饰。他,真的爱上她了吗?
丛意儿悲哀的一笑,笑容那般的无助,声音轻轻的没有气力:“蕊公主,我宁愿不爱他,他不爱我,我们视同陌路,那样,他不悲我不哀,我们各自活在平静里,但此时,我的心,如同被刀,一片片削落,痛到时时刻刻在颤抖,一想到,他再不会回来,那种绝望,若你仁慈,你当送我西去陪他,我知他不舍得我将生命交付,我活着,亦只是为他,为他爱我。”
所有人没有说话,空气似乎凝固着。
“你此时仍然能恨,比我幸福。”丛意儿叹了口气,“我只有这份他生活过的王朝,能够生活在其中,是我唯一的幸运。”
“你为什么不去陪他,让他一个在地下寂寞呆着。”蕊公主哭着说,“你用怎样的理由都不如一个行动!”
“他等了我这么久,爱了我这么久,在我,能够还的,就是用一生来想念,在这个世上呆着,用他想念等待我的心来想念他等待他。”丛意儿轻轻的说,“他离开,再也不会有想念,而我的想念就如同处罚,惩罚我的迟到。”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蕊公主哭着,无助的说,“你是轩王爷心爱的女人,我恨你,但是我却不能杀了你,你是他的唯一,是他最珍爱的女人,我,只能保护,不能杀!”
丛意儿苦笑了一下,说:“这个世界,能杀得了我的,只有我自己,但是,我却始终不能死,换我在这儿安静的等,等一个命里注定但不知何时才会出现的男子,或许是今生或者是来世,我除了等,什么也做不了,这是逸轩所做的,他用了——他等了太久,我要还他一份等待。”
“你爱他如此深?”司马溶颤抖的问。
丛意儿点了点头,安静的说:“是的,我爱他如同生命。从见到他第一眼,我的生命就归属于他,再也分不开。”
“可是你从来没有说过你一直爱着他。”司马溶悲哀的说,“我原以为你一直爱着的是我,而不是皇叔,我原以为只有丛惜艾从头至尾爱得就是皇叔,原来,并没有人爱过我。”
丛意儿微微顿了一下,轻轻的说:“或许,有些事情说不清真假,或许曾经有个女孩子用她所有的生命爱着你,只是你不曾珍惜,在醉花楼遇到逸轩开始,他的眼神就让我知道了我的心为谁跳动。他,是我守护者,微笑着守护着我,只有他在,我的心才会安稳。”
司马溶无助的笑了笑,轻声说:“是我愚笨,没有想到过,那一次的相遇其实就是我一手成全的,仿佛就在那个时候,我无意中让你们相遇相知相爱,我竟然忽略,一直那么骄傲的皇叔,怎么有那么好的心情去处罚一个根本不被他注意的女子,一个丛意儿什么时候可以让那么自信成熟,那么聪明绝顶的皇叔生出一个又一个 ‘惩罚’的主意,原因只有一个,那一眼,他爱上了你!”
丛意儿没有吭声。
“意儿,你到底有没有爱过?”司马溶悲哀的说。
“丛意儿爱过你。”丛意儿平静的说,“意儿只爱逸轩。”
司马溶茫然的看着丛意儿。
丛意儿没有说什么,她不知道要怎样解释才好,丛意儿,那个旧时的丛意儿,爱的就是司马溶,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但是,此时的自己,这时的丛意儿,爱的只是逸轩,生命里只有这一个男人,没有任何别人,但是,她要如何说,司马溶才明白?
“但是,我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司马溶努力微笑着说,“现在如何,只代表现在,皇叔去后,你就是一个自由的人,我有足够的时间再让你爱上我,哪怕在我们白发苍苍时,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
“这样勉强,你不如分一些心去爱惜艾,她的苦,你可知,你在这儿对我说爱我,何尝不是一根根针扎在她的心头,若是没有你的分心,怎么有机会让她爱上别人?”丛意儿平静的说,“我的心已经给了逸轩,心死了,怎么可能再爱?”
“你可以爱上皇叔,也就会有可能爱上我。”司马溶倔强的说,“这世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皇叔走了,就是把机会给了我。”
丛意儿不再说话,她觉得累,想念是一件累人的事情,在空气中捕捉司马逸轩的气息,隐约的微笑总在脑海里闪过,那种伤心绝望,要一点点温暖自己的冰冷,仿佛人站在冰冷的雪中,一点点暖化心头的寒意,却觉得人整个是僵硬的,怎么也放动弹不得!
她想念司马逸轩,想得整个人痛到要疯!
仿佛自虐,只有痛了才会平静!
“意儿——”司马溶难过的看着丛意儿,她的悲哀让他心疼,他走上前,想要拥她入怀。
“请离开,好吗?”丛意儿退后了一步,悲哀的说,“我只想安静的想念,这,已经是我唯一的幸福,请不要打扰,好吗?”
司马溶退了一步,低下头,轻轻的说:“好吧,我走,但是,意儿,只要我在,只要你在,我还会再爱,再期望你会爱上我。”
丛意儿听着司马溶的脚步声离开,她轻轻叹了口气,想:若是昔日的意儿还活着,此时,她应当是幸福的吧,因为她所爱着的人心里只有着她,只是,若没有意儿的放弃,怎么会有此时自己站在这儿‘幸福’的想念着离去的司马逸轩?!
“你这样,他会心疼。”中年男子轻声说,他的手已经松开,鲜血却仍然悄然滴落,他却不知,甚至没有注意到无心师太一直不曾离开的眼光,“你,会让他—— 你,要好好活着,你幸福,他才会开心,或许你爱上别的男人,他会难过,但是,他不会再为你心疼,疼到他恨责自己的离开。”
蕊公主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转身离开。
丛意儿没有说话,她在桌前坐下,托着腮,安静的发呆。
好久,有多久,丛意儿不知道,只到无心师太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丫头,你还要发呆多久呀,婆婆觉得那个尤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