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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邢夫人见她忙碌便笑道:“你快坐下,娘们几个笑笑,吃的喝的倒不要紧。”尤潇潇又道:“今儿难得太太赏脸,吃了晚饭再走吧。”邢夫人过得自在,心里哪有不愿意的,又见迎春在旁,亲热了这一会儿,便问道:“二丫头,你嫂子留我们吃饭呢,你是要玩会儿还是要回去?”迎春连忙说想再玩会儿。心里却是激动的想流泪,邢夫人何时还曾这样在意过她,问她一句半句。尤潇潇见她们母女处得颇有成效,又见银蝶在旁眨眼,便笑道:“我失陪一会儿,去厨房瞧瞧晚饭,难得大太太来,可要好好预备了。”
惜春生来也有一股子呆气,看画谱半日不抬头,等口渴了才想着要吃茶,出了画室,刚要吩咐,只见一个明丽的丫头奉着茶盘过来:“姑娘,这是新沏的枫露茶,已经出了好几遍颜色,正是该喝的时候了。”惜春细细打量她,拿过茶盏来,刚要问她名字,却见嫂子带着银蝶进来,不由就站起来,脸上红彤彤的。
“这茶可好?”尤潇潇拉着她的手坐下,笑道:“你哥哥听你今儿个来,特地让丫头预备好的。”惜春嗫嚅道:“谢谢哥哥了。”尤潇潇又笑道:“这便是你以后的屋子,你瞧着哪里不好,我即刻让人改去。”相比起在西府的寒酸简单,此地自然是天仙宝境一般,惜春到底是年纪小,本要装的再矜持一些,却还是忍不住吐了真心话:“嫂子,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屋子。”不但好,还贴心,她再望向尤潇潇就更加真诚了:“老太太嘴里那样疼林姐姐,也没给准备这样好的屋子,嫂子与哥哥疼我,我心里明白。”尤潇潇听她这般说,只觉得心酸,谁说她年纪小不懂事,越是小孩子越是看事才真呢。
“大姑娘,往常都是我跟你哥哥的错处……你哥哥粗心,我也是着三不着两的,早知道妹子在那府里日子熬煎,便该早接你回来……”尤潇潇说着,竟半真半假的哭了。惜春一旁想着这么多年日子艰辛也跟着一起哭起来。银蝶在旁守着,见哭得差不多了,连忙上来劝。尤潇潇边擦泪边试探的问道:“妹妹今晚便住下?”惜春心里是巴不得的,只是却不知道该怎样对邢夫人启口,况且邢夫人敢不敢做主也是另一回事。老祖宗最好面子,白日里好好带出门,晚上就忽而巴拉在家里住下,外头的话想必不受听,惹毛了她以后的事更不好办。
银蝶见惜春露出为难的表情,便笑道:“大姑娘可是怕大太太不允?奴婢有个大胆的主意,只说大姑娘受了凉,这时候要找大夫瞧,大太太总不好就这样强着走罢。”尤潇潇也在考虑此事,听了,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不是装病,正经去说,邢夫人恐怕也不敢让惜春留下的,这样装出理由来,她回去对老太太也有交代,恐怕就是混过去了。于是众人商议定了,尤潇潇又把几个丫头叫来,一一让她们磕头,又指着那个拿茶给惜春的丫头,唤作画儿的,说道:“这是和枫院的管事丫头,都是我挑来侍候妹妹的,尽可以使唤。”惜春应了,众丫头也伶俐,要侍候她躺下,惜春却是不解,尤潇潇笑道:“大太太要来瞧你可怎么办?先委屈着躺着,晚饭我让她们与你送来。”因要换衣裳,便将熏了香橙花的箱笼开了,惜春不由瞪大了眼睛,五颜六色的四季衣裳崭新的厚厚一摞,尤潇潇见她发呆笑道:“这些你先穿着,后头还有新制的,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色,便捡着适宜你们小姑娘的颜色各做了一套,样子也照着流行的式样换了新,想必你们小姑娘也贪新鲜。”说着,取了一套珍珠白的中衣出来亲自打发她换上,又嘱咐了几句话才走。
回了凝曦轩,邢夫人跟着迎春却是越坐越近的,尤潇潇不好扰她看戏,等着一场过了,才皱眉道:“四姑娘刚才吃了几块凉果子,竟是泻肚了,我刚打发大夫来瞧,还躺着呢。”邢夫人听了,怕贾母怪罪没照顾好,忙要去看,尤潇潇却拉住道:“她小孩子哪值得太太这样劳心,我叫了几个大丫头守着呢。再说大夫来了,吃了药只怕就好了。”邢夫人方作罢,然后又道:“我刚才还跟迎儿说,怎么四丫头不见了,却是病了,可怜见的,幸亏有你这个亲嫂子守着。”尤潇潇听她嘴里已经从二丫头变成迎儿,心里也佩服迎春厉害。
看了半日戏,暮色四合,尤潇潇又带着邢夫人与迎春两个去望了一眼在榻上睡觉的惜春,屋子里充溢着一股子药味儿,邢夫人见她睡熟,便小声道:“这样子恐怕回不去西府了,倒要你多费点心了。”尤潇潇一面带着她们往外走一面叹气道:“谁知道能是这么厉害,也罢了,就在这里歇两天吧。”迎春见了和枫院陈设,心里只有羡慕的,再想着惜春平日身体好得很,忽然病了,正是奇怪,前后一想,便明白了,再想想自己的亲哥亲嫂,心里就难受的要命,面上却是跟着邢夫人更近了一层。
晚饭是馨澜院小厨房里出的菜,邢夫人吃了连连赞好,说没吃过这样好味道。尤潇潇便说要抄了菜单与她,又说太太哪日想了尽管来就是。尤潇潇又命取了一坛子秋露白,陪着邢夫人吃的尽兴。迎春还小,便给了果子露在旁陪着。等着酒足饭饱,邢夫人便告辞回去,因夜已深,尤潇潇便不挽留,捡着席上邢夫人爱吃的点心攒了四大盒子让带回去,然后直送上马车去,迎春早替了大丫头的手,在旁搀着嫡母,邢夫人这一日满意极了,临行前笑道:“珍哥儿媳妇,搅了你一日,倒是辛苦了。”尤潇潇忙笑道:“这是哪里的话,求着大太太来还求不得的,还是太太肯赏脸。”然后又道:“二姑娘照料好太太,恕我就不远送了。”迎春点了点头,又向邢夫人道:“母亲,您小心脚下……”邢夫人虽然饮了半醉,有些糊涂,但听得迎春喊的这一声母亲,顿时就心热起来。
正文 第22章 宝袭偷会
且不提东府如何春花灿烂,宝玉此次病了足足有十天,整个西府因此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贾母到底是暮年人,不能总是守着,身子熬不住,王夫人一面焦心忧虑,一面却要处理家务,于是便让大丫头们多多上心,袭人自是无话说的,向来待宝玉无比尽心。其余丫头们也都勤谨,定要讨了老太太和太太的好去。凤姐儿更不必说,虽是万事杂务缠身,却是一天四五趟的来,因为每回都是要经过老太太屋里才能瞧宝玉来的。虽是站的时候儿不多,但是回回也都带些新奇的玩意儿或者吃食过来。至于李纨,也是每日过来点卯,因不好空着手,也就硬着头皮凑些东西过来,到底是男女有别,她一个寡嫂不好总跑小叔子屋子,因此也没被挑出大错来。探春机灵,早就跟王夫人申请要照顾二哥哥,自然是被拒了的,但是料想在嫡母心中又加了分,不由就十分满意。还有薛姨妈,王夫人来的时候她必然也在,张嘴闭嘴就是“我的儿,你可要什么吃的玩的,尽管跟姨妈开口。”宝钗却是矜持的,跟着母亲来过一两次就罢了,她本是上京待选来的,眼界高远,目标宏大,并不想跟着亲戚家的男子接触过多。
邢夫人原本不想多来,一半是气不忿贾母抬举二房,另一半也知道当大伯母的不能一毛不拔,为了宝玉她可不舍得花钱。却是迎春背后偷偷劝:“母亲,老太太在的时候咱们不妨多去走几趟,您瞧着薛姨妈,每每也没拿个什么,话说的好听。”薛家自称豪富,但进了贾府这么久,除了送给姑娘们几只宫花,再没什么手笔。迎春早瞧出来不地道,只是不说罢了。邢夫人自来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人,从东府回来之后,见着迎春跟自己越发亲热,虽说小姑娘不好出二门,坐车往家里去。但每每过来给老太太请安,迎春得了信儿都会出来行礼说话。邢夫人平常也没有个说话的人,见了女儿这般贴心,说话又有见识,有时候便跟着往抱厦里来,跟着迎春说说话谈谈心,母女却是越处越好。迎春奶娘见了大太太如此疼爱姑娘,不由就把往日贪婪的心收回去,唯恐姑娘一开口,自己全家就被撵出去。
迎春一席话讲的有道理,邢夫人听了也是这么回事,虽说婆婆不是什么好婆婆,偏心的要命,但是终归是婆婆,面上还是要讨好些。于是便从那边厨房叫做了些点心,惠而不费,带着迎春专拣着贾母在的时候瞧宝玉,虽然没有薛姨妈说得那样流畅,但是也会说一些“宝玉你可好好养着大伯母瞧着你这样实在心疼啊”之流的肉麻话。贾母果然就觉得大儿媳妇懂事了不少,更加和颜悦色。邢夫人尝到了甜头,就更加疼迎春,凡事也都愿意找她商量。
这一日,贾政忽然想起儿子功课,虽说他平日里只喜欢跟清客相公在一起赏文谈画,实在是因为官场不如意,儿孙不争气的缘故。贾珠读书倒也罢了,可惜年纪轻轻竟去了。贾宝玉就是个惫懒顽童,贾政其实对他早就绝望了。但每每想起来总是不甘心。于是又派了小厮来叫,准备问问功课。那小厮跑到内院外头,跟里头的婆子通话的时候,正好被老太太屋里的琥珀碰上,一听老爷有这主意,唯恐宝玉吃亏,赶忙去报给贾母知道。贾母一听怒火三丈,想着自己的宝贝金孙正在熬煎,儿子却是一无所闻,还在想着功课功课的,不由让人不生气,连忙让人去传贾政过来说话。这么多年以来,每当贾政要认真督促宝玉功课的时候,总是被自己的亲妈半路截胡,听着老太太喊,知道大事不好,但也不能躲,连忙穿戴整齐了来见,直接被骂个狗血喷头。贾母道他不顾儿子死活天天逼着念书,如今孩子都病糊涂了还是惦记着念书念书,又道他年龄还这样小,将来有多少书念不得!再想起因念书熬干心血而早逝的贾珠,老太太的泪更似滚珠一样落下来。贾政在一旁陪着哭,贾母却道:“你还不走,倒是要看着我孙子死了不成?”贾政哪里敢受这样重的话,直接被撵出去,半年就没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