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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陵很想吐槽喂喂杀气都侧漏了，但还是扑闪下翅膀代替耸肩，选择尽量宽慰对方：“既然规矩也不是你定的，改也不是你想改就改的，就想开一点咯。”
有多大脑袋戴多大帽子，现在连给天帝庙烧香的人都没多少了，管那么宽心那么累小心早衰。
“说实在话，我早就觉得你这个下凡历劫就是被那些老星官给排挤出来了，想要改革积弊什么的也等你理清了天庭那一亩三分地再说，别回头壮志未酬先给人坑死。至于人间的事情你看不惯，那撞见了就替天行个道找补一下呗，光在这里叹气是没有用的~空谈误国实业兴邦啊这位骚年！”
杜陵这也算是苦口婆心了，感觉有个圣父属性忧国忧民的好机油真是很辛苦。
不过大概也就是因为这样时不时流露出令人无语的高远志向博大情怀，才会让他安心把浑身上下的秘密和盘托出。
至于魅力反派什么的，在二次元欣赏一下就好，三次元果然还是要和好人交朋友。
“……你说的对，我不该提这等无用之事。”听完杜陵慷慨激昂的指点江山，萧离沉默片刻，便将难得流露出的一丝纠结矛盾尽数收起，又恢复成那个无懈可击心思莫测的清冷神仙样。
然而他摆出这副不欲多谈的样子，操心没完的鹦鹉同志又不干了：“哎哎别啊、小梨子你这么想可又不对了，人能说话就是为了交流嘛，憋在心里可没什么好处。”主要是憋着憋着人就容易想歪黑化。
刚才不就都开始否认天道存在必要性了么，要知道天帝这职业可一向是修仙小说里的黑化大户，看来自己有必要盯牢一点好及时拯救失足少年——杜陵挺有使命感的想着。
“至少不开心可以和我倾诉一下嘛，保证不会笑你哒。”
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但偏偏就是这罗里吧嗦的鸡婆态度入了萧离的眼，让他不由放柔的目光：“好。”
嗯，这才对，有什么心思想法都该乖乖跟哥汇报，大家商量着来嘛~杜陵挺满意的甩了甩冠羽，愉快地忽略了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高兴的原因。
总觉得这个模式和正常的好兄弟有微妙差异啊，但是到底哪里不对呢？
琢磨不透的鹦鹉大爷干脆不想了，刚刚才教育小弟要多做实事，他决定以身作则一下：“反正今天接受信息量太多，我也看不进什么法术速成教材了，不如我去把雅公公它们找来，再详细问问？”
这提议本身没什么可否定的，不过萧离看看外面窗外天色，眉宇间闪过一丝凝重：“我和你一起去。”
“你跟我去？你现在也……也行，走吧。”本来想要嫌弃一下没修为的你跟来也没个卵用，就安静给民间妖保组织当个撑场面的吉祥物不就成了，不过想想挺伤人，杜陵就把原本要说的话给憋回去了。
反正就当是散散步呗，这些天沉迷研究新妖指南，他也挺久没出门遛仙的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杜陵对萧离还特意拿上那把龙泉剑厂打折促销的太极剑的做法，也是目光慈祥但笑不语。
但是他很快就会知道，自己做出了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
天帝这顶大帽子真不是谁都轻易能戴的。
即使没有修为，昊天金阙无上至尊妙法通明帝尊本人，也比什么卵都顶用。
第26章 暴力破解的正确姿势
感情戏加了那么多，剧情想发展却必须先找到当事猫。
然而这大晚上的杜陵也不知道雅公公和虎斑正在哪里浪，过去约会做爱的小荒地如今早因为埋尸案被封起来，而且流浪猫这东西白天懒洋洋晒太阳晚上其实行踪不定，充当杜陵耳目的灰喜鹊小弟也早就夜宿睡呼呼去……想想一会儿老王这个真·有关部门员工就要来了，鸟爷砸吧一下嘴，决定直接带着天帝大大杀上张静家去。
反正已经假借有关部门的名义给她递过条子送过项链，那么要求守法公民配合一下检举违反走私行为也很合情合理嘛。
走到楼前抬头一看，窗户帘没拉里面黑洞洞的，没开灯。
“可能还没下班吧，我们到门口去等。”杜陵有点后悔出来的太急没考虑时间，但是现在再转悠回家去来回跑又很犯傻。
“奇怪……我明明记得雅公公说张静不打算找外面的工作，想自己在家搞搞淘宝小店来着。”以前成天把自己丢在家里守空闺的女主人洗心革面，弄得雅公公还挺感动，害虎斑紧张的要死，不过小猫妖毕竟心放野了，在哪里都有面包的情况下，就要爱情不要铲屎官了。
难道张静等不到猫主子回心转意，于是又出去找工作了？
鸟爷这犯嘀咕的功夫，萧离已经快步登上三层楼梯，到了张静家门口，然后他的脚步就停了下来。
杜陵定睛一看，太能理解为啥萧离根本不愿意在靠近，这门廊被人糟蹋的也太过了——泼油漆贴侮辱性的大字报？他也是没想到二十一世纪的大城市（虽然是城乡结合部附近）还能有这套把戏。而且这样的事情居然警察不管妖管局不究？
……小姑娘绝对是被人盯上报复了！
可到底是下面人不在意还是上面有猫腻？现在他对王老虎说这里面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存在官妖勾结不是偶然事件又信了几分。那个背后走私象牙等非法动物制品的公司，肯定得有点倚仗，才敢在这么个风口浪尖上就开始折腾人。
那些将主人公编排成水性杨花无耻小三的大字报被人撕了贴贴了撕，层层叠叠占满正堵门墙，红色的油漆在暗淡的走廊光线照射下显得就像陈年的血迹。
这看上去至少有好几天没人进出过，杜陵记得张静是个挺要强的性格，没道理放着不管不报警……
那大概被整得受不了暂时躲出去了？那这么一来想要再找人可就不方便了。
杜陵是这么想的也就照实说出来，但是萧离却摇了摇头：“人就在里面。”
“啥？”别不说里面黑漆漆的没点响动，就说这外面大字报都把门缝封住了，里面能有人？
“不只是那个凡人，还有猫妖，应该都在里面。”萧离十分肯定的说道，他微蹙着眉毛，如雪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些不堪入目的大字报上，面露几分厌恶之色：“能做到这个程度，用心也太过歹毒。”
“是啊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姑娘以后在这一带简直不能做人。”杜陵也挺义愤填膺的鼓着翅膀附和。这还是法制社会么，不知道舆论能害死人啊！
“不是这个，”虽然造谣诽谤也的确用心险恶，但真正的杀招并不在此：“这些红纸其实是用来掩盖背后符咒的，能分辨的有‘画地为牢’和‘寂无音’，布置这些的人，是要将人困死其中。”
人逃不出去且还发不出求救的声音，而外面来人也只会以为屋主是不堪骚扰搬走了，恐怕将来就是尸体腐臭都不会有人察觉。而等人死透了烂光符咒效力散去，也不过是给凡人的社会新闻添加一条死亡多日无人发现的头条罢了。
最可怕的是明明手段如此毒辣，行事之人却因为不用亲手杀生而沾不上太多因果，想到这里萧离面色更冷。
这天道果然多有疏漏，而没有辖制的滥用术法在这正道式微的凡间能制造的罪恶之多，也令他无法释怀。
“我勒个去，这么凶残！？”蹲在他肩上的鹦鹉一声怪叫，打断了萧离凝重的思绪。
杜陵脑子可不笨，听个话头就明白这做法有多险恶，顿时整只鸟又惊又怒炸成个白毛球。
“那她们还活着不啊？？”这看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该不会已经……他打了个激灵，头脑发热仗着一身大于2000头鹅的蛮力向大门撞去——
噼啪一声差点变成烤小鸟。
被看似平平无奇的大字报给弹回来的杜陵浑身都是麻的，还好萧离眼明手快将他捞了回来，不然还真有可能成为屈指可数把自己脖子摔断的笨鸟。
“这画符之人手段不俗，画地为牢是一种等级很高的防御法术，光靠蛮力不可能解开。”
一边解释一边帮杜陵捋平了凌乱的翅膀毛，萧离安抚道：“不用担心，我看这里尚无死气弥漫，里面的人性命暂且无忧。”
他一字一句说得并不快，语气也如常般没什么起伏平仄，但杜陵听在耳中就是能够感受到一种透骨寒意，显然这个恶性事件已经将天帝陛下彻底激怒。
“……里面人没事就好，那接下来等老王来救场？”杜陵没打算继续逞强，他很清楚自己本质就是个半吊子假妖怪，也不指望能突击学会解咒技巧，不过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其实我之前就想问了，你不是法力全失还不能修炼么，怎么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都一清二楚的？”我这个真·渡劫期大妖壳子都没看出有什么符咒，更不要说感觉到屋里还有人有猫了。
“我修为虽然封印，但是神识犹在，不管是灵气还是怨气魔气，深究起来都与凡间天道运行的正常气息不同，总可以感应一二。”
其实萧离隐约知道下凡历练是不该像自己这样，保留有强大神识和完整的记忆的，也许是因为灵瞳本就是他的根骨天赋吧？
他记得在很久以前还未被师父带入山门修行之时，一介凡人孩童的他一样可以眼见阴阳沟通鬼神。
但是也许是出于本能的警惕，他没将这个能力告知那些他隐隐能感到心术不正的老星官们。
“哦~”完全不懂行的杜陵，当然不理解对方透露给自己一个多大的秘密，他内心的弹幕正不断刷着一句话：#我的小伙伴原来是一条能看破一切的活生生沼跃鱼#
然而眼睛再灵又不能把门板烧出个洞来，虽然有点担心被王老虎看穿自己外强中干的真面目，但毕竟救人要紧，杜陵开始往外掏手机：“你说我给老王说立志做奉公守法好良妖，所以才没擅自动手保持现场他会信……哎！？？”
这一天、这一刻，杜陵成功用他那张没什么表情肌的鸟脸，做出了一个生动详实的震惊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