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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不起来,也不敢表现爱。
他逃离,他把自己藏在壳子里,他比谁都害怕受伤。
……他是个胆小的人,脆弱胆小。
“我们离开这里,回江南好不好?”韩父心疼道。
“嗯……”韩至留将头埋在父亲的颈窝,任泪水肆意流淌。
阿赞诺很快知道了韩至留要离开的消息,当场,他摔碎了自己最爱的一套茶具,阿赞诺疯了一样跑到韩至留家,却见韩父神色焦急地在门外张望。
“阿留呢?”
“他不是被你叫出去了吗?”
“我没有啊!!”阿赞诺辩解,心中生出几分焦虑与不安。
“这个就是那皇子殿下整日跟着的人?长得可还真够劲!”
“是吧!他爹也长得好呢,你说他们大庆的男人是不是都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呐!”
几个男人□□着,几双手在韩至留身上肆意抚摸,韩至留嘴被勒住,无法喊出声,泪水充满了眼眶,这样的侮辱,他从未想过,恐惧就如潮水一样向他袭来,淹没了感官。
阿赞诺找到韩至留时,那画面,让他的双眼染上了嗜血的赤色,他亲手将那些腌臜杀死,整个小屋都染上了骇人的血色!
那些男人因为顾忌,没来得及将韩至留侵犯彻底,但那还能差多少?
这些,已经足够让韩至留崩溃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阿赞诺的手在颤抖,他想要去给韩至留解开绳子,可他刚一靠近,对方就剧烈的颤抖,那双眼里的恐惧就像刀一样割碎了他的心。
“阿留……”
“为什么……为什么你老是欺负我?”
为什么!!
那句为什么是韩至留对阿赞诺说的最后一句话,那含泪责问的语气,阿赞诺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句为什么,刺痛了他的心脏,撕裂一般。
自那后,他再也没有见过他,留下的是无尽的后悔与痛苦。
那求而不得的爱。
“你为什么老是欺负我!”
“你毁了我儿子!”
“别来找阿留!”
又一次,阿赞诺从梦中惊醒,他看着天花板,似乎习惯了这般,然而泪水却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黑夜里,只有他孤独的影。
“阿留,我错了,你在哪……”
一行清泪顺着指缝留下,多少个日夜,他就像一只受伤的孤兽,在无尽的寻找中悲鸣……
自从那件事后,时间流过了三年,三年的时间,漫长得让人绝望。
感觉像是一个世纪没有了他的音讯。
一个十七岁的青涩少年,到现今能独当一面的英俊青年,阿赞诺的每一个夜晚都在独自煎熬,他忘不了那个他爱过、他伤害过的人。
在两年前,他终于鼓起勇气派人去大庆,到江南,去打探韩至留的消息,然而除了更绝望,什么也没有。
他找到了韩父,却没有得到关于韩至留的任何消息,他才知道,韩至留在回江南的途中就和父亲走散了,从那之后,再无音讯。
阿赞诺让人暗中照顾韩府,还有那伤心欲绝的韩父,之后,他派人去寻找韩至留的下落,从未停歇,似若疯狂。
“至少让我知道你还好!为什么!你连这个机会都不愿给我……”
“你恨我,为什么不刺我一刀,杀了我也无所谓,可你……为什么连一个恨字都不说!”
“在你眼里,我连被你恨的资格……都没有吗?”
“阿留,你到底在哪啊!”
……
又是两年,春夏交替之际,大皇子出使西原城。
如今的阿赞诺,早已是臣民最爱戴的皇子,他不像别的皇子那样花天酒地、贪于享乐,除了帮国王处理政务之外,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一座平民化的宅邸里,不停地画画;他很平易近人,被百姓冒犯了也从不生气,虽然有时他也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举动,但从不惹人讨厌,在臣民眼里他近乎完美!
然而,又有谁知道,阿赞诺的心早没了,他生命中的喜怒哀乐,甚至世界的色彩,都被一个人带走了。
他,哪里有心思花天酒地,与百姓计较呢!
阿赞诺不在乎这些虚名,这些爱戴有什么用?韩至留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他真的真的不想要世界,他……只想要那一个人,哪怕一点视线……也好……
褪去了年少的冲动,留下的,只是一片伤痕累累。
出使西原城,阿赞诺见到了一个大庆人,似乎所有的大庆男子都那么好看,阿赞诺的视线不不住地在他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但他更多的注意力,却给了那个匆匆离开宴席的男人,那个背影让他有些莫名的熟悉,可是他却没能放在心上。
似乎是太害怕再次失去,他不敢将那背影与韩至留联系起来。
无数次希望破碎,他有些胆怯了。
回首城的路上,他与那个大庆人聊了聊,或许是大庆人的缘故,亦或许是他的气质比较像那个人的缘故,他总是忍不住将对方当做韩至留,那种喜怒哀乐不行于色的处世感觉……像极了他。
他真的快承受不住韩至留不在的世界,所以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王子安的出现,是上天给他的一丝慰藉。
那个与王子安同行的面具的男子,自称自己叫“柳六”,不知道为什么,阿赞诺也记下了这个无关紧要的人。
他知道,在自己不断地在王子身上寻找韩至留的影子时,他就像是影子一样在远远地看着。
……
韩至留多么希望自己不要想起来,每当他看到阿赞诺对王子安流露出的柔和,他就忍不住地悲伤。
他就是犯贱!
为什么被那般欺辱之后!为什么见到他把温柔都留给了别人之后……他还是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他连一丝恨……也生不起来!
他不断告诉自己他是恨他的,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时,似乎所有的恨,都化作了泡影,消失在空气。
真他妈犯贱!
“阿赞诺喜欢的是王子安。”韩至留无数次这么对自己说,在最后他们的婚礼上,他终于自欺欺人地,跑到了阿赞诺的跟前说了一句“我恨你”。
然而,面具下,他的泪水却如同潮水般,汹涌,肆意倾泻。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那就让我自欺欺人地“恨”你一下吧!别让我活得太狼狈。”
他不愿待在婚礼的热闹气氛中,于是他早早地启程离开了,将满身的伤裹起来,独自一人走了。
他不知道,阿赞诺最终没能和王子安成婚。
……
王子安走了,阿赞诺回到了宅邸里,拿出那副卷轴,对着画里神采飞扬的少年,久久出神,“对不起,我是想你想的快受不了了,原谅我把别人当做了你,永远不会了……永远……”
王子安的那段话,阿赞诺没敢忘记,特地去西原城走了一趟,之后在裘达宅邸里,他看到了那幅画。
在那画前,他失声痛哭,就像一个孩子一样,宣泄着多年来寻不得、思至极的痛苦。
“阿留——”
……这一回,他再也不会放手。
“阿留!”
草原上,一男子驾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飞速朝前方冲去,也来不及拉住缰绳,他就迫切地从马上跳下来,略带狼狈的落在了韩至留跟前。
近在咫尺,却仿佛梦幻一样。
直到被紧紧地抱住,勒到喘不过气来,韩至留都不敢相信。
他真的出现了,温暖的体温,急切的喘息,真的是他。
“为什……”你会在这里……
“阿留,我爱你。”
韩至留话未完,那深情的话语就如同一道惊雷袭来,炸醒了他,一瞬,泪水决堤,“你可知道……我等你这句话多久了!”
“我以为,你欺负我,是你讨厌我,我不敢流露自己喜欢你,但我爱你爱得又恨不起来,我只能疏离!”
“我看见你对子安那么好,我伤心,我嫉妒,我说‘我恨你’,只是因为我不想太失败了,你知道吗?我喜欢你,喜欢得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你到底是什么药……害我爱得无法自拔……”
韩至留不停地说,泪水不止,似要把心里的委屈通通倒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阿赞诺不停地道歉,唇角贴着韩至留的发鬓,不断地安抚,内心苦涩。
轻轻摩挲着韩至留的指尖,一层薄茧,不再细腻,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却成了这般。
阿赞诺越发心疼,“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阿留,你知道吗?在很久很久前我就想这么叫你了。”
“你知道吗?没了你的世界,除了灰色似乎就没有色彩了。”
“你知道吗?我学了画画,你要看吗?”
“你知道吗?我在初见你时,就掉进了爱的□□里,而你,是唯一的解药。”
韩至留望着阿赞诺微红的眼眶,抬起头,闭上眼,吻向对方,唇齿相触,泪水无声。
夜空闪烁繁星,两道影相互依偎,再不离弃。
“再也别离开我,好不好?”
“嗯。”
☆、第42章
莫则远第一次见到柳熙宁的时候,他正处于生命垂危之时,他觉得救下他的人就像仙女一样美好。在竹林小筑的那段日子,是莫则远一生中最值得怀恋的,他爱上这片竹林的主人。
莫则远从一阵混沌中醒来,淡淡的竹香钻入鼻腔,沁人肺腑。想到自己恍惚间见到的白衣仙女,莫则远便急忙从床上下来,牵扯到伤口惹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推开竹门,他看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在竹林中央,每一招剑式都叫他着迷。
他不经脱口而出,叫了声“仙子”,那人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微蹙眉。他只觉得怎么有人皱眉也这么好看!
“你伤还没好。”柳熙宁看着这男人有些无语,嫌命长吗就下地。
“师傅。”一个三头身的小家伙走进来,小脸没什么表情,“我的剑练完了。”
莫则远看着那小面瘫,觉得有点可爱,招手让对方过来,“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你谁啊!小号柳亚不想说话。
这小孩好有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