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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又如何?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一切只是我和孩子一厢情愿的误会……
阵阵的冷风吹散了我的头发,宝蓝的外套已经抵挡不了风中的寒意。我勉强抬起头,眼前已有点模糊。
看着似乎有点心灰意冷的少风:“我……”
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疼痛突然从我小腹迅速地蔓延到全身。很痛,真的很痛……仿佛全身都要裂开来般的痛楚。倒下那一刹那,我感觉到少风温暖的胸膛。
“子勋,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少风急切的声音。
“少…风…快…送我…去XX…医…院。” 意识渐渐模糊,我吃力地吐出医院的地址。
极度痛苦中,我混沌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一定要……
紧紧依在少风宽阔的怀里,我依稀感觉到鲜血从自己的下体慢慢流出。孩子很伤心地在我身体里乱冲乱撞,倔强地不肯再受委屈。我的身体不停地抽筋,痛得我连话也说不出来。
夏晶人的孩子是不会早产的,因为还没有完全成型的身体是根本不可能生存下来,所以母体只有在小生命满两年完全身体成型后才会自动舒展开来生下孩子。怀孕期间的二十三个月里,流产的胎儿都能够轻易从母体排出。然而到了最后一个月,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虽然体型比起普通人类的胎儿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但对夏晶人的生理结构来说却已经是极限。此刻,胎儿若想走却被困在母体之中流不出来,结果只有一个两败俱伤……
“子勋,你怎么样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少风焦急得语无伦次:“司机,开快点!我的朋友快不行了!子勋,快到了,你要撑着点!”
疼痛渐渐变成一种麻木,身体仿佛被冰包围,少风的声音显得越来越遥远。我努力地想张开眼睛,但眼皮却变得异常沉重。昏沉沉的意识里,我只能感觉到的只有少风那股熟悉的气息,和孩子满腔的恨意……
第十四章
剧烈的疼痛迅速地吞噬着我的力量,仿佛躺在冰块上,我手足冷得厉害,卷缩的身体不停发抖。隐约感觉到周围的骚动,我知道我已经到了医院。我想告诉医生我不要拿掉孩子,可惜费尽力气也只能发出一些没有意义的音节。肚子一阵阵的抽痛让我知道无辜的孩子有多么的难过、绝望。我告诉自己必须坚强,不能放弃,可惜大量的失血和过度的痛楚使我的神志越来越模糊,整个世界仿佛快被黑暗侵蚀得连骨头都不剩,逼我身不由己地沉溺在一片黑暗之中。
突然,我感觉到有人分开我的双脚企图用什么冰冷的东西探进我体内。异样的不适让我反射性地睁开眼睛,却马上被刺眼的手术灯照得天旋地转。我连忙闭上眼睛,人却因外来的刺激清醒过来。我忽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不要!”我惊慌地喊出声。手脚拼命挣扎,踢落了一地的手术刀。周围的人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反抗,一时乱了阵脚。尽管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让我痛得喘不过气来,但我还是奋力推开眼前一个个模糊的身影。有人抓住我但是被我狠命甩开。也许甩得太用力,我失去了重心,背后狠狠地撞到了墙壁上。剧痛一下子冲上了我的大脑,我咬紧下唇,全身失去了力量,沿着冰冷的墙壁慢慢坐下。下体一片黏腻,我知道自己又出血了。
狼狈地瑟缩在墙角,找不到焦点的眼睛戒备地看着身前重重人影,只要一有人企图靠近我就拼命挣扎、嘶喊。我破釜沉舟的决绝倒让他们一时不敢接近我。我不敢松懈,害怕自己一晕倒孩子就会被他们狠心拿掉。
孩子,不要害怕,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我静静地跟孩子说。
身体又开始抽筋,我深刻地感觉到孩子对母亲的排斥。他始终不肯原谅我这留不住他父亲的母亲。孩子,对少风始终有着一种我无法取代的依恋,毕竟在最初我那懵懂的五个月里,是他爸爸无意中把他留了下来,而我也一直有意无意地促进他们之间感情。
就算少风不知,我还是希望他会喜欢这期待了他两年的小生命……
只是我没想到结局尽会如此。
爸爸妈妈的感情不是这样的,为什么我的却是那么禁不起考验?
好痛!鲜血已经把我身上纯白色的袍子下摆染成刺目的红色。咬紧牙关硬挨,恐慌和无助侵袭我脆弱不堪的神经,我知道我快不行了。少风…少风…你在哪里?
孩子,为什么连你也对我这么残忍?也许我开始是有点迷糊,但我盼你盼了整整十三年,难道这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吗?我是这么在乎你,全心地疼爱你,难道你一点也感受不到吗?
我尽最后的努力要安抚肚子里的孩子,可惜孩子一点也不领情,完全拒绝与我沟通。是我没用……我的全部就是不够好……对吧?
孩子的无动于衷已经给了我最诚实的答案。
我究竟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们父子两个人这么轻视我?
为什么别人只需付出一分,而我付出了全部还是不够?
我早已经分不清是绝望还是伤心了。骤然的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
好!我就偏不让你走!看你行还是我行!
我抱住自己的膝盖吃力地忍着痛。
“子勋,不要害怕,不要惊慌,有爸妈在。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的。”一个很温柔的声音突然闯进我混沌的脑袋里。
“妈妈?”我勉强抬起沉重的脑袋。眼前还是模模糊糊的,似乎有两个人跪在我身前不远处。我直觉知道这两个人影是爸爸和妈妈。
我卸下了防备,一头抱住了高大的妈妈。身为人母,我相信妈妈一定能够明白我此刻的心情。
“我不要堕胎……帮我留住孩子……”瘫在妈妈怀里,我努力地重复着自己的意愿。
“好好,爸爸和妈妈一定会帮你的。一定能留住孩子的。不要害怕,凡是有妈妈在。”妈妈温柔的安慰使我定下了心。我下意识地点点头,很乖巧很安心地依偎在妈妈怀里。
“让医生看看你好吗?”轻抚着我的头,妈妈问我。我马上戒备起来,警惕地望着妈妈。“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拿掉你的孩子的。”
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轻轻地点点头。其实我没有选择。身体的疼痛和下体的血迹已让我虚弱不已。如果我再不合作,孩子将必死无疑。
妈妈把我轻轻抱起,想把我放在手术台上,可惜我一看到手术台就害怕,下意识地挣扎起来:“不要……”
“别怕别怕,妈妈带你到别地方。”
妈妈稳健的步伐和宽厚的怀抱让我感到安心,因为我知道妈妈一定会遵守诺言。松懈下来的神经根本承受不住剧痛,下一刻,我就不醒人事了。
我不知道我昏迷多久,模糊的记忆里我曾痛醒了好多次,然后又因为疼痛过度晕倒。我对周围渐渐失去了感觉,耳边只剩下一些没有意义的声音,和紧握着我双手的爸爸妈妈。
过了不知道多久的时间,孩子似乎累了,不再象开始时那么乱冲乱撞,疼痛自然也舒缓了许多。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满脸胡渣的爸爸妈妈正焦急万分地看着我。
“子勋,你怎么样了?还痛吗?”爸爸关心地问。我想开口回答,可惜搜遍身子也找不到一点说话的力气,唯有微微地向爸爸点点头。稍微地移动一下,我发现自己身上插了很多仪器。
“孩子的情绪很激动,只是现在累了才会平静下来。孩子,还要再过十天才能出世,你现在的身体恐怕撑不了那么久。”
憔悴的妈妈理智地向我解说。
我撑得住……我想说,可惜已经昏迷四天的我虚弱得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仿佛感觉到我的焦虑,孩子又开始他不安分的骚动。
“别慌,不是要拿掉孩子。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以你现在的情况,医生建议用静娩法,你觉得怎么样?”
依稀记得秃头医生曾向我解释过什么是静娩法。基本上这是用一种非常强烈的麻醉药,使快到预产期却发生胎变的夏晶人马上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然后用药物制造出一种宁和的假象欺骗孩子,让孩子平静下来直到生产期。不过这个疗法对母体非常危险。因为长时间的昏迷,如果处理不当或是母体对药物敏感,很容易就一睡不起。就算醒得来,也没有人可以估计到这个疗程将会有什么副作用,毕竟这个治疗法到目前为止还是在试验阶段。
死马当活马医吧!我用力地点头,反正横竖也是死,倒不如博一博。何况我确实没有把握自己还有没有体力撑下去。
爸妈难过地看着我,相对无语。妈妈轻轻扫开我额前散乱的头发,温柔地问我:“决定了?” 我坚决地看着他们,用力点头。
静娩法用的麻醉药效力果然厉害。药物才打入我体内,我就觉得全身轻飘飘,虚得厉害。不是没有慌张,只是我心意以决,就算一命换一命,我也在所不惜。
“好孩子,你要坚强!一定要醒来!”老泪纵横,这是我进入假死状态前爸爸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用我弱小的力气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