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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他现在方便吗?”我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客气地问他。
“他……他在冲凉……要进来等他吗?”男孩非常有礼貌地邀请,但他的脸已经红得足以让我觉得不好意思了。
“不了。你帮我跟他说子勋先走了。要他玩得开心点。”我自然识趣。豪华的酒店房里,恐怕还是一片狼藉吧?
“没问题。” 男孩的语气明显地松了口气。“他出来我就跟他说。”
“谢谢。”轻轻地点了点头,我转身向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不知道为什么,这条走了几天的走廊今天似乎特别长……
是轻松,还是失落,我已分不清楚。和季厚风这种人打交道其实很好,即不会内疚,也没有压力。是我自己不好,点了火又不浇水,季厚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一个这么优秀的床伴,我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只是,压在心里那挥之不去的感觉究竟是什么?一种似曾相识的心情,配上刚才那种似曾相识的场面……难道这就是我的宿命?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留下来究竟还有什么用?
刚才那个男孩仿佛是一剂醒酒药,让我突然清醒了过来。岁月不饶人,我早该意识到自己已经老了。快三十三岁的老男人,还想学年轻人玩这种爱情游戏,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昨晚的事也让我证实一个痛苦的事实。不论我多么不愿意承认,这个旅程对我而言已经变得越来越漫长。不再有最初的怨气,现在的我有的只是牵挂……牵挂着那个可能已经忘了我的人……其实只要事前跟我商量一下,让我有个心里准备,孩子是能保得住的。如果我不回澳洲,如果我待在美国生产,就算孩子的情绪不好,也不至于会演变成胎变吧?如果孩子还活着,那该有多好……
缓慢无力的步伐终于还是停下来了。微微扬头,却愕然发现玻璃橱窗上的倒影竟是如此陌生。乌黑的长发配上一张秀气的娃娃脸使我比平常更象一个女人。毕竟是血亲,我和Stephanie本就有几分相似,相似得足以让我心痛。会留这头长发究竟是有心还是无意,恐怕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吧。如果我是女人,少风也许不会这么待我。
很早以前我就发现,我的性别是少风的遗憾。
少风现在过得好吗?他已经当了爸爸了吧?就这么跑出来不闻不问很不对吧?怎么说那都是我的侄儿或侄女……
“子勋!”气急败坏的声音,把我从拉回现实。季厚风穿着清爽的汗衫短裤匆匆地向我跑来。
“厚风? 你怎么跑了出来了。”
“你要走了?”季厚风全身沐浴露的芬芳,连头发上还沾着水珠。熟悉的香味,这种沐浴露是我们刚到新加坡时,我帮他买的。这是少风惯用的牌子……我竟然现在才发现。
“是啊。”
“昨晚……”
“昨晚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什么……?恐怕连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昨晚的事,算了!” 季厚风豪爽地拍拍我的肩膀:“我只是担心你。你打算去哪里?”
“马来西亚。”
“不是因为那个男孩吧?”
“怎么会呢?你知道我喜欢这样到处看看的。那个男孩很好,你要好好珍惜他。”
“419罢了,何必说得这么严重。” 是啊,为什么我总是记不住这种游戏的规则?
轻轻点头,我默然不语。习惯就好,不是吗?
“厚风,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那时,你为什么会找上我?因为我看起来很随便?”
“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很惹人疼。”
“是吗?谢谢,你说得真好听。”我低头细细地品味着季厚风的话。
半晌,我抬头对他说:“我走了。顺风……”
“好吧!那你要玩得尽性。”
“我会的。”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
又是一个人的旅程。恢复平静的生活,我对人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我到过很多国家,也遇到了很多人,可惜认识的人越多,人就变得越寂寞。这些人当中有不少和季厚风一样,只是贪图那一夜的激情,可惜419这种事我已不打算也不可能再碰了。
我不需要另一个男孩来提醒自己究竟是多么的没有价值。不论感情或身体在别人眼中都象时下最实用的产品,即用即丢。何况,每一个爱情游戏的背后只会让我不停地看到同一个影子,经历同一种心痛。糟蹋了自己又如何,这个世界不会可怜一个自暴自弃的人。
我仅存的最后一点自信已经被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磨光了。
如果少风知道我此刻的窘境,一定会非常得意吧?
阴天,突然很想家。也许倦鸟也该归巢了吧?
在上海一条不是很热闹的小巷里,我找到了一间网吧。在外游荡了这么久,是应该跟家里抱个平安的。
熟练地输入邮址,我决定好好给爸爸妈妈写封信,整理一下我的邮箱。十个月没有上网,我猜爸妈一定寄了很多电邮给我,希望能与我取得联络吧?
然而,我本来平静的心湖却在邮箱开启的那一刻乱了。满屏的邮件竟然只有一个署名:董少风!
在毫无心里准备的情况之下突然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仿佛被人重重地锤了一下,不知所措。慌乱地关上邮箱,我匆匆付了钱,然后不顾一切地往人群中跑去……
第二十章
陌生的城市,纷乱的脚步,慌乱的心。
为什么少风总能那么轻易地将我的一切打乱?
几乎可以预见再一次的心痛,几乎可以预见下一个恶性循环,我茫然的看着街上来往的人群,彷徨无助。
又想骗我回去继续为他暖床,做他见不得光的情人?
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放过我?
谁都可以帮他生孩子,谁的床上功夫都比我好,何必再来找我?
心已空了,身体也坏了,他究竟还想怎么样?
紧紧揪住的心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痛?
他难道不明白,再一次,我会死?
我已经知道自己会心软,会妥协,就象之前的无数次。也许已经是种我改不了习惯,但我要如何给自己的人生一个交代?
身心没来由的一颤,我突然感到害怕…一种久违却熟悉的害怕。
缓缓蹲下了身子,我蜷缩在墙角,努力地压制心里那翻涌而来的脆弱感。
少风,你是不是很得意?
结果,我还是如意料中地乖乖地坐在电脑面前。调试好自己的心情,我也冷静了下来。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还得自己去面对才行。慢慢地推动着鼠标,我脑中依旧一片空白。网吧不大,虽然人多却很清静,只是慢吞吞的网速让我有些许不耐烦。好不容易才开启的邮箱跟我之前看的一模一样。满满的一个邮箱,都是少风给我的信。我深深吸了口气,才打开少风给我的第一封信。
子勋:
找了你好久,几乎走遍整个澳洲,却一直找不到你的踪影。你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消失在茫茫人海中,什么也不留。寻着你的足迹,我自己也想了很多。我和你之间究竟为什么会搞到今天这个地步?我还天真的以为我终于得到了幸福,却从来没有想过我所谓的幸福是建立在怎么样的基础上。
爸爸告诉我,你是等到自己身体快崩溃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怀了五个月的孩子。
回想我跟你之间的种种,这么重要的事你会糊涂到这个地步,是因为你对我已经彻底死心了吗?为什么你从来不说?为什么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我竟然糊涂到没有发现你已经被我伤得那么深,深到宁愿把有了孩子的喜悦硬生生地藏在心底也不敢让我知道。你是怕我会乘机离开你吧?你始终不相信我会爱上你吗?爸爸说,夏晶人要有爱才能怀孕,但你却连怀了孩子后还不相信我。难道你一直以为那晚我真是因为喝得滥醉,把你误当成别人才会让你怀孕吗?你心里就是这么认为的,对不对?
表面上你若无其事,满心欢喜地期待孩子,但在你心里,你从来就不曾相信过我,不然,你不会马上就相信我在悉尼说的混帐话,结果弄得连孩子都保不住。你骂得很对,这种局面是我一手造成的,但后果却是你一个人承担。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就如我们的孩子一样。其实你知道吗?你不但错了,还错得离谱。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久到成为一种习惯,久到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只是我不是那种一下子就能爱到你死我活的人。
你知道我的出身,但你不知道人在性欲上可以是如何污秽。为了钱,跟一个完全没感情的陌生人发生最亲密的关系,做最羞耻的动作,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有段很长的时间,我心里对性交非常排斥,直至有种狂乱的心态。那段时间里我很彷徨,一方面排斥,另一方面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沉沦。我拼命地想找一个平衡点来稳住自己,却发现我只有从你身上才能得到片刻的安宁。我自私地利用你来找到那个平衡点,重新建立自己的尊严和自信,却没想到我这么做会毁了你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