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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色情的)而不仅仅是性的,动物的。的确,婚姻通常看起来都是色情的对立面。但是我们以这种方式,依据一个或许是次要的特征进行判断。这难道不令人想到,一旦规定或取消这些障碍的规则建立起来,就真正决定了性活动的条件?婚姻看来是一段时间的延续,在这段时间内,性关系以一种基本的方式依赖规则。禁忌的制度和取消主要与性有关的禁忌的制度或许是按照其严格性形成的,倘若它一开始没有建立家庭的意义?在我看来,一切都表明,亲密关系问题是在这些规章中提出的。如何进行解释呢?倘若没有发生放弃近亲的反自然的运动?在这里,这是一种特别的运动,一种隐秘的革命,这种革命的激烈超乎寻常,因为只要想到违背,恐惧到极点也不过分。无疑,就是这种运动,是妇女交换节日(异族通婚)的根源,是这种令人垂涎的对象自相矛盾的赠与的根源。我觉得很难想象,如果一种制约没有涉及到生殖的力量,这种制约、禁忌的制约,能如此强硬地——且处处——推行。相应地,在我看来,禁忌的对象首先被禁忌本身指定为令人垂涎的:如果禁忌从本质上来看是性方面的,那么它依据可能性强调了它的对象的性价值(或色情价值)。这恰恰是将人与动物区分开来的东西:与自由活动对立的界限赋予对动物来说不过是一种不可抗拒的、不可捉摸且缺乏意义的东西一种新的价值。
在我看来,这双重的运动就是色情的本质,同样在我看来,按照列维…斯特劳斯的理论,它是乱伦禁忌相关的交换法则的本质。色情与这些法则之间的联系往往很难把握,因为这些法则主要是以婚姻为目标,而婚姻与色情总是彼此对立的。以生殖为目的的经济结合的特征变成了婚姻的主要特征。如果婚姻的法则起作用,那么它们应该早就已经以性生活的整个过程为目标,但是最终,事物发展到仿佛它们的惟一目标是有用财富的分配。妇女具有了生殖和劳动的意义。
这种矛盾的发展本身事先就被决定了。色情生活肯定不能被控制。它承认规则,但是这些规则恰恰只能为它分配一个规则之外的领域。色情一旦被婚姻摒弃,婚姻就倾向于只体现一种主要是物质的特征,列维…斯特劳斯指出了这种物质特征的重要性:因为保证令人垂涎的妇女…物(femmes…objets)的分配规则保证了妇女…劳动力(femmes…force de travail)的分配。
在这里,我们看到,人的性生活必定不能被看成一个简单的数据,而是应该被看成一段历史。人的性生活首先是对动物自由的否定,但是它所依据的规则是暂时性的:它的命运是无休止的颠覆,我试图描述这种颠覆的迂回曲折的过程。
Ⅲ从动物到人的转化
1。列维…斯特劳斯理论的局限与从动物到人的转化
列维…斯特劳斯的作品看来很好地甚至以一种令人意识不到的精确性回答了乱伦禁忌的奇怪结果提出的主要问题。如果我觉得有必要在我的分析的结尾部分,引入一种两段时间的运动,那么这种运动隐含在作者的详细叙述中。
不过,在某种程度上,作品的总体状况即使没有限制作品的影响,至少限制了作品的直接意义。作品的主要部分产生于一种交换的运动,产生于生活的总体性形成于其中的一桩“总体社会事实”。尽管有了这条原则,经济学的解释从头到尾贯穿下来,仿佛惟独它起作用。我们无法说一句发对的话,若非作者本人做了必要的保留。还有必要以长远眼光看待形成的总体性。列维…斯特劳斯无疑感受到了这一点,他在书的结尾部分,对期待中的总体视野进行了描述。这些最后的篇章是引人注目的,至关重要的,但与其说它们表现了一种构建,不如说是一种指示。对孤立特征的分析非常完美,但是这种孤立的特征镶嵌其中的总体特征停留在梗概的状态。从表面上看,这一点来自于对哲学的厌恶,哲学无疑有充足的理由统治知识界。在我看来,还是很难靠保持科学的界线实现从自然到文化的转变,科学令他的观点孤立且抽象。无疑,对这些界线的欲望在不谈兽性只谈本性、不谈人只谈文化的事实中表现得非常明显。这就是从一个抽象概念走向另一个抽象概念,这就是拒绝考虑存在的总体性参与一种变化的时刻。在我看来,很难把握一种状况或若干状况下的这种总体性,产生于人类的到来之中的变化无法脱离一切关系到人类的未来状况、一切关系到人与动物之间对立的东西而孤立存在,人与动物之间的对立达到了分裂的程度,这种分裂展示了分裂的人的总体性。⑧换句话说,我们只能在历史中,变化中,在从一种状况向另一种状况的转化中,而不是在状况的连续性中把握人。谈到自然,谈到文化,列维…斯特劳斯将抽象的概念并列起来:而从动物到人的转变不仅包含形式的状况,还包括这些状况互相对立的悲剧。
2。人类的特性
可以把握历史的禁忌,劳动的出现且从主观方面来看永久排斥的出现以及一种无法克服的厌恶,如此清晰地展示了动物与人的对立,尽管突变发生在久远的年代,我都可以说,这再清楚不过了。我提出一个原则上几乎不可置疑的事实即人是一种并非简单地接受自然条件的动物,自然条件否定人。因此人改变了外部自然世界,他从中获得工具和制造物,这些工具和制造物构成了一个新的世界,人的世界。人同样否定自身,进行自我教育,比如拒绝在满足其动物需要方面放任自流,而动物在这方面则没有什么保留。有必要承认,人得两种否定——否定既定的世界与否定自身兽性——是互相联系的。我们无需确认哪一个优先,无需分清(以宗教禁忌的形式出现的)教育是劳动的结果,抑或劳动是精神变化的结果。但只要有了人,就一方面有了劳动,另一方面有了通过禁忌否定人的兽性。
人主要否定其动物需要,这是其基本禁忌的立足点,某些禁忌如此普遍且表面上如此天经地义,以致无可置疑。严格地说,只有《圣经》赋予性本能的普遍禁忌一种特定形式(即禁止赤身露体),它说亚当和夏娃不知道自己赤身露体。但是人们闭口不谈对粪便的厌恶,惟独粪便是人的行为。普遍来看,涉及我们的淫秽特征的规定,并非任何深思熟虑的对象,甚至不被划入禁忌之列。这里存在一种从动物到人的转化模式,这种模式从根本上是否定性的,人们甚至对此闭口不谈。人们不把此种模式归于人的宗教反应,而是将它视为最无意义的禁忌。在这一点上,否定大获全胜,人们甚至认为看到或承认其中有什么东西都几乎是不人道的。
简而言之,现在我不会谈人类特性的第三个特征,这个特征涉及对死亡的认识:我仅仅要藉此说明,从动物到人的转化这个几乎不可置疑的概念,根本上是黑格尔的概念。不过,黑格尔虽然坚持了第一个和第三个特征,却避开了第二个特征,他(通过闭口不谈)服从了我们遵循的普遍禁忌。这不大符合开始的情形,在这个意义上,否定兽性的这些基本形式重新回到更复杂的形式之中。但是倘若涉及的恰是乱伦,人们就不知道忽视对淫秽的基本禁忌是否可能。 ①
①在这个意义上,公式是值得怀疑的:淫秽指的是性禁忌的特征,但是1),这个特征在其明确的范围内已经众所周知;2)我无法不用禁忌这个词。
3。乱伦规则的多样性与性禁忌对象的普遍变化特征
我们怎么不能以此出发为乱伦下定义?我不能说:“这”是淫秽的。淫秽是一种关系。没有像“火”或“血”一样的淫秽,只有类似“玷污贞洁”的淫秽。如果这个人看到了或说过了,就是淫秽,但是这完全不是一个物,而是一个物与一个人的精神之间的关系。在这个意义上,人们能够确定一些情形,如淫秽的固定特征,至少是表面看来的淫秽特征。这些情形是变化无常的,总是以不确切的因素为前提,或它们有某种稳定性,但也离不开随意性。同样,服从生活需要的妥协很多。乱伦是这些情形之一,是任意指定的。
这种表现是如此必要,几乎不可避免,如果我们不能指出乱伦的普遍性,我们就不能轻而易举地指出人类淫秽禁忌的普遍特征。乱伦是人与对色情及肉欲的兽性的否定之间的基本关联的第一个证据。
当然,人从未成功地否定肉欲,除非是一种肤浅的方式(或不充分的)。甚至圣人也有欲念。人所做的不过是保留性活动不能进入的区域。所以就有某些专用的地点、情形或人;赤裸裸的肉欲特征在这些地点中,这些情形下或针对这些人才是淫秽的。这些特征,如同地点、情形或人一样变化且总是任意指定的。所以裸露本身并不淫秽;裸露几乎在任何地方都可以变成淫秽,但表现并不均衡。出于转变的需要,《创世纪》谈到了裸体,通过淫秽之感,宣告了从动物到人的转变。但是世纪之初有伤风化的东西现在不再有伤风化,或有所减弱。在西班牙海滩上身着浴衣的有限裸露仍旧是淫秽的,而在法国的海滩并非如此;但在城市中,即便在法国,浴衣都会妨碍许多人。同样,一件袒胸的低领装在中午穿不合时宜,在晚上穿则恰到好处。而最隐秘的裸露在医生的诊所里也毫不淫秽。
在相同条件下,针对人的保留状况则是变化无常的。这些保留状况基本上将一起生活的人的性接触限定在父母关系与不可避免的夫妻生活之中。但是,这些限制如同关系到特征和情形的禁忌一样,极其不确定,机器多变。首先,“一起生活的人”这个表达只有在一个条件下才可行:在任何程度上都不被阐明。我们在这个领域内再次发现,只要涉及到裸体的意义就有那么多随意性——那么多妥协性。尤其应该坚持便利的影响。列维…斯特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