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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辰凰在担忧什么?做恶梦了吗……”百里屠苏一下有一下的顺着我的头发,声音很柔和。
我闭上眼,渐渐冷静下来。
多好,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动作,甚至于,连灵魂和记忆都是我所熟悉的……
而外面的那个,除了没有记忆,也是我的长琴呢……若两者合二为一的话,我的长琴是不是就回来了呢?
我控制好情绪,看着百里屠苏道:“你不准忘了我!”否则的话,即便会造成伤害,我一样会强取你的魂魄!
百里屠苏手上的动作依旧,只是缓慢却坚定的回答说:“好。”我此生绝不会忘记你,我会记着你,铭记于怀,深刻于心,怎么……舍得忘。
百里屠苏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甚至感觉,就这么下去也是可以的。
辰凰低着头靠在他的腰上,忍不住笑了。
那是一种犹如顽劣孩童想出的新的恶作剧方法的笑容,却奇异的出现在他的脸上,诡异又融洽。
……
穿好了衣服,我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到外面看看,屠苏牵起我的一缕发,低声问道:“仍不束发吗?”
我犹豫了片刻,取出凤凰扣递予他,“你帮我吧。”
百里屠苏接过后放在手心细细摩挲,喃喃道:“凤凰扣……”
我看他的表情,看来是记得的,轻声应了。
附近也没看见梳子,他便以手指为我梳拢了发,松散的挽了个结绑在身后,特意留了些未束起,落在肩上。我把头发抓到身前看来看又丢回去,觉得没什么不妥的,便拽住他的手往船舱外走去,犹带了几分笑意。
百里屠苏跟在辰凰身后,眼神一阵迷茫,显出挣扎的神色来。
我并非太子长琴……他十分想这般开口告诉辰凰,可手心传来的温暖,实在是无法割舍。
想拥抱他,想如梦境中一样宠着他,想时刻陪着他,不想……失去他。
百里屠苏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派清明,至少,这一刻,并不想放手。
————————————好吧,其实古剑大家都会黑化——————————————
撩开眼前的帘帐,首先入眼的便是对岸连绵的灯火,红光橙晕,串串连接起来真叫人移不开眼。稍一偏移视线,便能看见江面上浮着数不尽的荷花水灯,粉红的光辉映在水上,照亮了一小片水域,这光又繁多,竟将大片的水域映得朦脓了,甚至更远一些的地方,水天相接,却也是浮着明灭的光的。
毕竟已经子时了,岸上倒也没有太多的人,比之前已是冷清了不少。
我撤回心思,继续拽着百里屠苏的手往外走,一个穿杏黄衣裳的男人起了香案,正欲弹琴。
听见我和屠苏的脚步声,他并未回头,继续擦着琴弦。
我莫名不愉,拉着屠苏坐在他身侧不远的地方,习惯性的想靠着什么,便放松了身子倚在屠苏身上,冷眼看着擦琴的男人。
是我错觉还是怎么的?感觉他的动作似乎僵硬了一下。
沉默之际,他终于开口:“百里少侠与这位公子想必都无碍了。”
这位公子?呵呵……是指我吧。
百里屠苏颔首,“有劳欧阳先生救治。”
那个“欧阳先生”回身来看着我们,表情温和,徐徐道:“我的确是帮了你身边的这位公子,但百里少侠身上的杀气却是在下所不能力及的,还要多谢了岸边的那位姑娘才是,是她帮你缓解了煞气的。”说着,他抬起宽大的衣袖,遥遥指了岸边的一个女人,那人正低着头放河灯,许是有感应,抬起头来看着我们所在的方向露出个灿烂的笑脸,站起来抬高手臂挥舞了几下打招呼。
白蓝相间的民族服饰,光着脚没穿鞋,很好,又一个信女娲的。
我偏过头去,心情更差了。
“那位姑娘自称风晴雪。”边上的欧阳某人如此解说,对上我不悦的视线,他柔和笑道:“在下欧阳少恭。”
没了熟悉的感觉,这笑真是又假又碍眼。我咬着牙磨了一阵,终究回了一句,“我名辰凰。”
欧阳少恭呼吸一窒,脑海里飞快的浮现出什么,却转瞬便消失了,并未来得及抓住,只感觉头痛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想起。
我靠在百里屠苏的身上,愈发懒散,彻底倒在他怀里,半眯着眼看着天上的星轨。西边的一颗星格外的亮,正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我意识迷糊,有些想不起,那地方是叫什么来着?星辰殿还是星辰宫?
算了吧,反正住着个没自由的倒霉蛋,与我无关。
我闭上眼,歪着头埋进屠苏的衣衫里,无端起了困意,明明下午已经睡了很久了……
不多时,百里屠苏便感觉到胸前的呼吸已经平稳,有些无奈,却还是小心的把人抱起来,往船舱里走。欧阳少恭心有所感,回过头去看,却看见百里屠苏的臂弯里,睡的正熟的少年,表情是与方才全然不同的柔软,以及垂落的发上,系着一根发绳,红的刺目。
凤凰之羽千年不褪的亮红,一瞬间牵住了他的全部意识。
欧阳少恭回过神来,那二人已然走进了船舱不见身影,他低下头看着手心,指甲不知何时刺破了掌心,细小的血珠漫漫渗出。
为何……
痛苦的□□了一声,欧阳少恭捂住额头,却怎么也止不住,深处炸裂一般的痛楚。
不该如此的!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欧阳少恭咬着牙,脸色疼得发白,却还是克制不住的,脑海中凤凰扣的细节一遍遍放大在眼前。
每一丝……每一缕……
他看着眼前掌心的鲜血,渐渐睁大了双眼。
原、来、如、此!
他记起来了,那个东西可是被他寸寸浸透了自己的血,然后编进了自己全部的爱和欲,拴在了某人的发上,只为了拴紧他的心神,束缚他的灵魂……这才是凤凰扣真正的含义,太古时候的秘术,牵心系魂的法器!
——扣着魂,牵着心,连着命!
这也是凤凰扣的诅咒。
头已经不疼了的欧阳少恭噬尽了掌心的血液,感受着口腔里漫开的腥甜气息,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眸光却暗的可怖。
这一刻,心底的那道锁终于解开,脑海中一直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
任性的、倔强的、冷淡的、沉默的、欢笑的……
全是你呀……辰凰!
作者有话要说: 擦……差点又被格盘,还好还是发上来了。
以及,下一章手稿已经写好了,爆字数四千+,我在纠结,要不要斩成两章……
☆、虞山起行
虞山起行
第二天一早,天仍是灰蒙蒙一片时我便醒了,大概是前一天睡的太多,我睁着眼躺在床上,已没有丝毫睡意。
窗台上那只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肥鸟睡得直点头,身边的屠苏也熟睡着。
又回到客栈了。
我侧着身子撑起头,看着屠苏的睡脸,他皱着眉头;一副老沉的模样,睡着了也没怎么松懈,明明只是个少年而已。我伸手按住他的眉心,轻轻抚平了那里的褶皱,如此看着才顺眼了些。
可惜,,没多久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我再次伸出手指,点在他眉心的朱砂上,触到的温度有些偏热,甚至越来越热,有些烧灼感,边上皮肤的温度却是正常的。
心里大概知道些缘由,我往手指尖送了些力量,点住他眉心轻轻一带,一股暗红的气息随之带出,缠绕着我的手指浮动,却是冰冷的。
煞气呀……凝视着指尖那团红,我的心不由沉了沉,焚寂剑中的煞气,想必如今大多在他体内蛰伏,不定时的炸弹呀……
任由那团煞气游到掌心,钻进我的身体,我重又把指尖放到屠苏的眉心,慢悠悠的勾出一小团煞气把玩,由它往身体里钻。
这种玩意儿,魔界以前倒是多的很,可惜被重楼嫌弃,觉得一片红污染视线,大把大把的组织魔将们往神魔之井塞打算送到神界去,可惜后来全被混沌给吃了。
思绪发散的乱想着,我居然没发现屠苏已经醒了,甚至直到他抓紧我的手,我才回过神来。
“你在干什么!?”他一下子坐起身,十分紧张的抓着我的手,看着红色的煞气钻进我的掌心后表情变得更凝重了。
我挣开他的手撑起头无所谓道:“没事,我闹着玩儿的,煞气对我没威胁,你不用这么紧张。”听完我的解释他才放松了些,想了想又皱眉道:“以后不可如此胡闹!”
胡闹你妹……我干脆坐起身来,伸手去抚他的眉头,“你当我是小孩子嘛?还胡闹,跟谁学的这么一套……”
百里屠苏心里无奈叹道:你这不就是小孩子一样吗……眉头却还是舒展开了,伸手拿开了辰凰的手,答道:“我师尊。”
“什么?”
“和师尊学的,他一向是如此训斥门下的弟子。”
我坐起身爬到他身后,给他梳理头发,一面问:“那他揍你吗?下回我帮你揍回去好不好?”细细用手指梳拢他的头发聚在一起,想着他昨日的发型,又将手里的发分成三股开始编辫子。
屠苏看不见辰凰的动作,却感觉的到,心里有几分高兴,却又为他的话无奈,轻摇了摇头柔声道:“师尊待我很好,辰凰不许胡闹。”
喂喂喂,你真当我是小孩子呀……
手上的动作不停,我心里琢磨着以后见了他师尊可得好好瞧瞧,什么人能把他教的这么木。“发绳。”编到发尾,我伸手向屠苏要发绳,他递来一根红绳,上面还绑着三根白色羽毛,我接过了一边绑一边说:“这是你养的那只鸟的羽毛吧?”
百里少侠诚实的回答了,“是阿翔去年脱落的。”我系了个结看了看,感叹道:“怪不得这么难看,下回我给你做个新的。”
自己做的发绳感觉也不算太丑的百里少侠沉默。
一早醒来就听见自己被嫌弃的翔三爷不小心躺枪。
“好……”优质好男人百里少侠还是欣然接受了。
“咕——!!!”翔三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