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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修没问周泽楷的意愿,他决定了,他就要对方跟着。要是跟不上,他就会拉他。要是再跟不上,嗯,会存在那种情况吗?迟迟跟不上叶修的周泽楷,那就不是他喜欢的周泽楷了。
情调什么的,他们不太知道。但他们却在无意中,将浪漫这个名词重新定义了一遍。
他们走过了大概三个还是四个公交站牌。
叶修有一双不惯走路的脚,这双脚往床上一搁,便看得到在那自然弯曲的弧线上轻微的破皮,如白瓷上倏然现出的细细裂纹。
周泽楷握住他的脚踝,不是抓,也不是捏,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握住。他的脚踝那么细,周泽楷的手指又足够长,正可把他微湿的脚踝裹进手掌里。
周泽楷用的力气不很大,但也不怎么轻,若要挣,那是断然不能的。
不过叶修当然不会挣。
他望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的脸。带一些孩子似的执拗,也带着些雄性的跋扈。
这两股力量汇在一起,在他身体里硬顶开了个凹荡来。
他会往对方枪口上撞的。
周泽楷把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将目光注入,说:“破皮了。”
叶修由着自己脚支在那。他脚踝边上有根细细的骨头,那么鲜明显明地戳在那,撑得他白皙的皮肤显得特别薄。
他的脚趾尖也是微微弯起的,有一种近似绽放的姿态。
缀在上面的一丝殷红,就像是挤破了什么浆果之后,渗出来的甜水。
周泽楷所有的感官全集中在了这只脚上。
那并不是因为那优美的弧线,也不是因为那炫目的白皙,而是因为一种生命感。
那种生命感几乎像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会温润地贴上来,勾得人只想跟他乱七八糟胡天胡地。
他的武器太多,人人都有的东西生在他身上,便像是锐器般,会倏然在人心上狠狠刺上那么一下。又麻又烫,又痒又疼。
光这一样武器,就有一种丰润的欲念在里面充盈,再缓缓向外散布出一种兽性的甜香。让人知道,他整个人只会更甜。
叶修唇角轻轻一弯,问:“要治吗?”
周泽楷低下头,轻轻舔上他破皮的伤处。
甜。且不是一股脑儿冲过来的甜,而是一点一滴淌过来的甜。
但这只会让身体更饿不是?
他们本来已经很作孽,现在更是要翻了倍地作孽,哪个也不能饿着,打断骨头连着筋也要黏糊到一起。
床单濡得不能躺也没人在意。
周泽楷还是走了,他仍旧是要回国的。
这会没人黏着了。叶修照样去工作,周泽楷去机场。
叶修说:“走吧。”
周泽楷拿目光在他身上照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
叶修望着他的背影,笑一笑,往另一个方向走。
看似背道而驰的走向。
周泽楷走在路上的时候,没有回头。
尘埃落定,但还没到终曲的时候。
他们仍需要调整,需要准备。
叶修的梦想,他的事业。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对他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
两年。他在心里给自己定下一个期限。
周泽楷的家庭里有一种国内少见的自由平等的氛围。他的父亲从小就训练他以自己的眼睛去判断情况,以自己的手去解决问题。
包括他决定走上荣耀这条路,这种人生前途的重要决定都是他自己做出来的。然后告知父母,就此中断学业,从家里走了出来。
所以,当他又做出一个足以影响他余生的决定后,他会如实地让他们知道。
他在父亲的书房和他谈话。
父亲听完他的话之后沉默了很久。
作为一个法官,他对同性恋这种事情并不陌生,不少案件就涉及到这一群体。但他的儿子实在怎么也不像其中的一员。
他并不阴郁,也不想站在暗影里,更不打算接受同妻。而这才是这一群体的常态。
过了好一会儿,父亲才开口问道:“你确定吗?我记得你读书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女孩子吧?”
“那是不一样的。”周泽楷说。
父亲的目光跟他相接,确认着他眼睛里的讯息。
“你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吧?不管国内还是国外。”
“我知道。”
“你确定你要承担的是什么吗?你会比别人过得辛苦。”
“我确定,但,值得。”
“我明白了。”父亲顿了顿,说:“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的话,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你知道从小到大,我关注的是什么。”
“我的幸福。”
“是啊。”父亲低叹了口气,“如果你真的确定,那是唯一能让你幸福的路的话,就去走吧。”
周泽楷有一阵没有说话。他几乎忍不住要掉眼泪,为自己有这样的父亲。无论任何时候,无论有多么不想理解,都会对他报以信任,并祈望他的幸福。他当然知道,要父亲接受这样的事情,对父亲来说是一种多大的为难。
“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叶修。”
“叶修?老叶的长子?”
“是。”
“是吗?”父亲吁了口气,像是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那孩子,倒从小就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孩子。那时候,要不是他及时救起你给你做人工呼吸,你现在也不可能在这里了。”
作者的话:下一章大结局
【周叶】Addicted72(结局)
那时候,周泽楷3岁。
周家在近郊的别业搞了个朋友间的小型聚会,就几家人一起。
近郊的好处是地方大,不小的一块草皮上,支烤架、摆麻桌都颇有余裕。地方足够,不仅大人能有乐子,几个小孩也能玩成一堆。
周泽楷小时候也不怎么淘气,端了个保姆整好的小碗,乖乖坐着,自己一片一片地从碗里拿苹果吃。
不过,保姆稍微走开一下去拿饮料的时候,周泽楷还是出了个篓子。
他爬到了水池边上,然后,不知怎的,就掉下去了。
叶修的眼睛极尖,第一时间发现池水中多出了一团鲜亮颜色。
不过,待到他把小孩捞起来,已是没有反应。
在一片喧嚷声中,有人突然叫了一声:“赶紧做人工呼吸!”
叶修便对这刚救上来的小孩实施了紧急救助。他年纪虽小,但事情临头,竟能不慌不乱。直到小孩终于咳出一大口水,哇的一声哭起来,才移开嘴唇。
等到家庭医生接了电话赶过来,遇溺者已经脱离了险境。
周泽楷的初吻,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一个大他四岁的小男生夺走了。
但比起后面的事情来,这甚至还算不得什么羞耻。
他指着叶修,跟父亲说:“那个,买给我。”
他在床上摆好了枕头,要叶修陪他一起睡觉。
他跟叶修说:“以后,结婚,我们。”把保姆笑得半死。
叶修走的时候,他说:“骗人的。”然后,伤心透顶地哭了。
周泽楷走出书房的时候还有些没完全回过神来。
原来,他们的纠葛,并不是在六年前,而是从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
原来,他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长着心劲,近乎本能地知道趋近。
出道时就对叶修有莫名的熟悉感,不似陌生,原来,其来有因。
他竟然把叶修忘了。忘了这么多年。
幸好,他还记得把他捡回来。
周泽楷在11月的时候收到来自叶修的明信片。
图片上绘着长者和少女们围坐在篝火边,一个少女被挑选了出来,永不停息地跳着献祭舞。
古老的祭典,春之祭。叶修在俄罗斯。
叶修在背面的文字里告诉他要回来一趟。
叶修要回来,应该是家里有什么事。叶修没那么黏,会专门为他而来。
23号打完主场的比赛,从选手专用通道出来后,他在体育馆外面边缘的拐角处看到一个叼着烟的身影。
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已经足够让人确定。
怎么会错辨呢?那是在漫长的时间和蒙昧的成长里,一点点地磨出来的眼力。
他对江波涛说:“你们先走。”
江波涛的好处在于做人精乖,会马上配合,不加追问。
有几个月没有见面了,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冬衣,但叶修的身影并没怎么变,仍是一贯的轻薄。
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轻和薄。侧面看上去,会错觉可以扯断。
这里远离正门,与其他地方的喧闹不同,这个角落里是很安静的,只有一点微光在他头顶流淌。
恍惚中会觉得,他像是一个站在废墟上的人。
但是,他轻轻吐出一口淡蓝色的烟圈,又像是向空茫的天地划出一条可见的通道。
周泽楷不由想起了很多,有关于这个人的经历。
叶修烟瘾这么重,大概是活不长的。
但是烟雾中的他又太像是他本身人生的一种意象,让人竟不舍得出口劝他。
叶修转过身来,周泽楷看到他脸上有一道伤痕。
“怎么伤了?”
“让家里老头子给打出来了。也没什么,早晚的事,也就是跟以前一样过日子。”
“很生气?”
“生气极了。要没我妈拦着,他都能追出来。”
生气倒是应该的,但生气到这份上,不太可能单纯因为同性恋这件事。估计还被别的什么刺激到了。
“你说了什么?”
“我说家里不差我传宗接代,还有我弟在。要实在不成,我也能整个小孩出来给他们玩。他就爆了。”
“认真的吗?”
“你很期待?”
“以后吧。去我那?”
“不,我有别的打算。我说路,你开车。”
越来越偏离城市,越来越清澄的空气,还有越来越多的沉静和寒冷。
车子已经开到一座山上,枯枝偶或落下来,发出啪嗒的声响。
周泽楷知道这里的度假屋。因为景色好空气好的缘故,订房一向紧张。
外面很冷,小木屋里面却颇暖和。贴墙的地方有个壁炉,里面烧着木柴。沙发、橱柜、餐桌一应俱全,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