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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竺心痛一缩,眼泪差点就没控制住。他拼力的忍着,勉强笑道,
“大哥真是的,我原不想这么早告诉你的,栖凤花盛开最美只有一日,我已将它种在后花园的五色神泥之中,待到明日就能完全盛开了。”
“好。”蚀念轻声应道,“待到明日,我们一起去看。”
一句过后,倾竺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他趴在软枕上,半响才别别扭扭的咕哝了声,
“大哥再给揉揉,还疼呢。”
蚀念无声的笑了笑,伸手沿着小弟的腰部开始轻轻的往下揉。
时间仿佛又安静了下来。
倾竺双手交叠压在颌下,神色闷闷的。
过了一会儿,倾竺忽然有些失神的开了口,
“栖凤花虽美,却只开一日,一日过后,繁华凋谢,再美,结局也不过是落于污泥,逝于流水。。。”
话没说完,倾竺自己也是有些惊讶自己无心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大哥,我只是。。”他着急解释,蚀念却并不在意,只是问道,
“倾竺,你认为,繁花只有在盛开之时才是好的么。”
倾竺没有答话。
蚀念一笑,“在我看来,不论花期长短,璀璨的一生都是以花开而起,花落而止,至于盛开后衰败入泥,不过是尘归尘,土归土罢了。世间万物,不论生死,都各有各的去处。何以为喜,又何以为悲呢。”
“大哥说的是。。”倾竺语调哀哀的,“只是看着残花零落,难免不会叫人想起它生前的美好。。”
“倾竺。”蚀念的声音很暖,他道,“真正的美好,是永远不会凋零的。栖凤花虽然只开一日,但你每每想起的,永远都是它艳红如火的样子,不是么。”
倾竺低低的笑了一声,“还是大哥看得透彻。”
蚀念也随他一笑,“大哥也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很多道理其实我们都懂,只是情到深处,难免不会乱了方寸。”
倾竺回头,认真道,“那大哥心里,有没有那么一个能让你情深至此的人呢。”
倾竺刚一问完就有些后悔,却没想到蚀念却是不在意的轻松应道,“我么,也许有吧。”
口气略带调侃,却不像是在玩笑。
☆、裂痕2
倾竺不过是顺口一问,却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答案。
他有些惊讶的回过头去看着蚀念,半响后才苦笑了声,“我竟。。不知道呢。”
说罢,他转过头,侧脸贴着枕头对着床里,眼神呆呆的对着某一处喃喃道,“被大哥爱着的,定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了。。”
“竺儿,你错了。”蚀念为他揉着伤,轻轻道,“每个人都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是生是死,都有定数,而在这中,只有两样东西,不受任何外界因素的摆控,是没有束缚的,那就是爱与被爱。”
顿了下,蚀念继续道,“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可以放肆的爱,却不能放纵自己去为这份感情寻个结果,太多枷锁,太多顾忌,制住了身体,封住了言语,说不清,道不明的。。”
蚀念说的有些杂乱,倾竺听着有些不安,他唤道,“大哥,大哥怎么了。”
“竺儿,每个被爱的人都是最幸福的。因为真正的爱,是孤独的。所以,不要伤害任何一个爱你的人,好么。”
倾竺听的难过,“大哥怎么突然说出如此伤感的言语。。”
“凡人总是羡慕我们拥有千年万年的寿命,可是细细想来,我们与那朝生暮死的蜉蝣又有什么区别。死后入了幽冥界,不论是转世投胎,还是永堕阿鼻,生前的种种,都已成了空虚梦境,难触难及了。”
“竺儿,有些事实既无力更改,就不要再多留遗憾,永远不要伤害爱你的人,答应我,嗯?”
倾竺不知发生了什么,大哥说的话他愈发的听不懂,可即便如此,心里却是空旷的难受,一种名为孤寂的酸楚悄悄的爬了上来。
“大哥何出此言,我从没有。。。”
“倾竺。”蚀念突然俯身下来,脸颊轻靠在倾竺的头侧,“日后不论你经历什么,都要记得,大哥是爱你的。所以,原谅我,好么。”
一句话而已,倾竺竟是想哭了。他忍泪强笑道,“大哥说什么呢,我,我可没有吃醋啊。”
“是啊,小东西。。”蚀念弹了弹他的额头,“记住大哥的话,还有,以后多听你二哥的话,莫要再惹他生气了,知道吗?”
倾竺调皮道,“我才不怕,大哥又不会不管我。”
“那大哥下次可真的不管你了。”
“大哥才不舍得。”
蚀念笑道,“好了,你就淘气吧,下次,可真的没人管你了。”
倾竺把脸埋在枕头里,佯装开心道,“大哥竟说笑话,哪次你真的不管我了。”
“嗯嗯,大哥才不舍得不管你。。好了,睡一觉吧,你累了。”
倾竺心里酸酸的,正想着逃避,马上接到,“好,等我睡醒了起来,栖凤花就开了,到时候,大哥与我一起去看!”
“好。”蚀念只应了一字,随后他为倾竺拢起被子,轻轻的拍抚,无声的哄他入睡。
倾竺心里不安稳,强迫自己入睡,过了一会儿,朦朦胧胧的他在临入深梦之前,还不忘呢喃一句,
“大哥等我,我还有些话。。想跟你说。。。”
语罢,便入了沉沉梦境。
他似乎睡了很久,梦中悲切的哭声,疯狂的呐喊,迷乱了他的脑海。
忽而是战火烽烟,忽而是宁静祥和,半梦半醒之间,恍惚的似是到了明月涯边。
温润而沉静的身影沉着而立,回首间依稀只听得一句话。
竺儿,真正的爱,是孤独的,莫要辜负了他。
熟悉的声音,却记不清是谁。
跌跌撞撞的走着,却怎么也寻不着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迷蒙的醒来。
一样的房间,一样的床铺,却不见故人。
意识随之同时清醒,原本约定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化作空空两字。
别走。
☆、裂痕3
倾竺仰躺在床上,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
那样冗长的一个梦境,却在梦醒的瞬间残忍的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
他抬起手臂搭在额上,掩盖住了眼角溢出的冰凉。
大哥离开他远赴边疆的时候,他还是个年幼稚儿。可蚀念抱着他站在崖边,叹着栖凤花绝美的样子,却深刻在他心里。
他想采一束花朵,他想让大哥真正的开心喜乐。
百丈崖内,危险非常,到处都布满了带刺的荆棘。小小的身体咬着牙穿越其中,只为了能让一束艳红在某人心底绽开。
可当他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带着栖凤花的花苞回来的时候,却得到大哥离开的消息。
稚嫩的笑容还带着脏兮兮的血痕,就这样僵在了嘴边。
二哥成曦见他一身伤的回来,问清了原由后,竟是没有加以斥责,只是将哭的满脸马糊的他抱了起来,大手拍着他的后背,一遍一遍的哄他入睡。
那朵他怎么也不肯扔掉的栖凤花苞,就被成曦栽在了小花园的五色神泥之中,待到它盛开的那日,成曦用了法力,将其冰封。
他告诉倾竺说,等大哥回来的时候,就能看见了。
被寒冰封住的花朵,依旧艳红如火。盛开在凝结的时间中,只为等着悦己者归来。
何人归来,无人归来。
倾竺撑起身子坐在了床边,眼神哀哀的望着房间的某个角落许久。
冰封的栖凤花,即使过了千年,仍旧红的刺目。
他就这样呆呆的看着,直到过了许久,倾竺忽然自嘲般的咧了咧嘴角。
记得幼时偷偷去采栖凤花的时候,还一直在担心会不会被二哥发现。
现实中没有发生的事,却在梦里尽数的成了真。疼痛是那样的真实,他甚至依稀感觉梦醒后那里仍是带着刺痛。
自从大哥去世以后,他与成曦直接就像是隔了一道鸿沟,见面便是疏远的君臣之礼,言谈中也是处处的小心避忌。
双手无意识的揉了揉身后,倾竺笑的有些苦涩,二哥已经很久没有那样打过他了。
梦中的那顿责罚,竟是莫名的有些。。怀念。
不易察觉的笑容刚刚爬上嘴角,便因门口有脚步声传来而瞬间湮灭。
倾竺拢起衣袍,下床正要去查看,脚步声由远及近,却不曾在门外停止,那人竟是不吭一声的直接推开了房门。
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倾竺心中不悦正要斥责来人的放肆,却在看清那人面孔后慌乱的吞下了所有的不敬之语。
“陛,陛下。”倾竺看着突然到访的成曦,先是脑子空空的愣了半响,待反应过来时连忙屈身单膝跪地,垂首朗声道,“倾竺参加陛下!”
成曦面色平淡的从他身旁走过,随口应了句,“起来吧。”
“是。”倾竺依言起身,面对着成曦的方向,恭谨的低着头。
成曦看他还穿着里衣,只是随便的披了件外袍,于是问道,“刚睡醒?”
倾竺有些尴尬,刚刚梦醒的他只觉的自己快要分辨不出到底何为现实。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睛也只敢盯着地面,他小声道,“臣失仪了,还望陛下恕罪。”
倾竺站在成曦面前他极力的想冷静沉着,闪动的双眼还是流露出了不少的紧张之色。
成曦默默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细细的打量着他站的僵直的身体,倾竺自成年后身子拔高了不少,容貌却还是带着些许青涩。
其实倾竺生的很漂亮,他们的母亲曾被称为妖界第一美女,虽是被强行掳来为妃,但先狼王对她也算是极尽宠爱。
成曦生的英挺俊朗,倾竺却是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年幼时一双大眼睛像是永远都聚集着水汽,我见犹怜的样子活像个小姑娘,直到长大以后眉眼展开,才显露出男儿气概。
倾竺还在咿呀学语的时候,粉粉嫩嫩的一团总是喜欢黏在成曦身边,翘着因为法力不够还未能完全收起的小尾巴,伸起小胳膊软软糯糯的喊着要抱抱。
那时蚀念与成曦历久了宫中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