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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躲躲闪闪跟到林边时,野兔子已经转身觅食进了密林。shirley杨艺高人胆大,也不叫醒我俩,就直接追进了密林。
没想到,三转两转,那野兔子失去了踪影,shirley杨发现自己反倒身陷密林子里退不出来了。
更可怕得是,她明明能听到我和胖子醒来后四处找她的呼喊声,她却怎么应声,也得不到我们的回答,显然我和胖子根本听不到她的叫声。
shirley杨倾耳听着我和胖子一边说着话,从别处进了树林子,一步步地走远了,最后周围归于一片寂静。她不禁心中剧烈恐慌,悲从中来,浑身突然没了力气,缓缓地靠着树木跌坐在树下。
等到平静下来,shirley杨仔细地观看四周。只见身处的密林,树种奇特,枝干崎岖,长了不少的瘿瘤,加以树藤缠绕,象一张张巨大的绿蜘蛛网倒罩在棵棵大树之间的空中,藤条枝叶纷披,密不透风。地上也是杂草丛生,一眼望去,树挨树树挤树,很难辨清楚方向。树林蔽日,林子里阴暗潮湿,气氛压抑,让人心头顿生恐惧感。
此刻,shirley杨倒不由后悔起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冒冒然地闯进密林里来了。
阴森森的林子里静寂得可怕,连一点声息也没有。
shirley杨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她想,根据来时的方向,应该向南面后退出密林子。她抬头仔细地辨认了太阳的位置,确定南方。
树林深处突然响起了一声悚然的尖叫。叫声未落,一只黑糊糊的东西猛地飞过来,一眨眼,消失在头顶一棵老树的瘿瘤孔中。
shirley杨惊骇欲绝,转身躲在一棵树后,悄悄探出头向瘿瘤处张望。当她张望的同时,树上瘿瘤孔中传来一阵吱吱的打斗,随后一块血淋淋的肉团从孔洞里掉下来,血迹斑斑。
肉团还在地上草丛里瑟瑟抖动着,孔洞里探出一双血红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四下里探望。
shirley杨大气也不敢出,屏住呼吸靠在树后。
这时,她感到脚后跟处肉肉的,有一个活的东西在围着她的脚蹭痒。她浑身抽搐着,偷偷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只觅食的野兔子。
看来,这只野兔子倒是长这么大也没有见过人类美女,面对高等动物人类不知害怕两个字怎么写。也难怪,老祖宗还说了,不知者不罪嘛。
shirley杨轻轻地松了口气,她俯身把赖着脚后跟不走的野兔子抓起来,抱进怀里。这野兔倒是温驯,一动不动。
她还没直起身,就听到头顶哗啦啦一声响,那双红眼睛从树上俯冲而下,扑进了草丛里。
她转头一看,一只血红眼睛的小狗大小的夜猫子(猫头鹰)嘴里刁着血淋淋的肉块,展翅飞上了一根断树枝。看来,那块血肉,应该是夜猫子从树林里捉到的老鼠之类的小动物。
shirley杨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放心地走出树后。
那夜猫子居然怕也不怕,一仰脖子,就把那块血淋淋的肉块吞进嘴里,咽了下去。
shirley杨没心思瞧它,转身找路就要走。
谁知身后突地传来呼啦啦的拍翅声,一股冷风唰地扑来,shirley杨吓得一缩脖子,那夜猫子从头顶飞过,在空中一盘旋,竟又照着她怀中扑过来。两个回合过去,shirley杨明白了,这夜猫子竟然要从她手中猎食野兔子。
shirley杨的倔强劲倒来了,心想,你这只扁毛畜生,欺辱我是个弱女子,这不是典型的虎口拔牙嘛。她边躲边退到树后,顺手捡起一段树枝,朝着扑来的夜猫子打去。
夜猫子没提防,被树枝狠狠地敲击了翅膀,一个趔趄,歪歪斜斜地飞到临近的树干上。
这夜猫子咕咕地怪叫着,毛发悚立,血红的眼睛瞪着shirley杨,竟好似有不达到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歇了一分钟,那夜猫子猛地一蹬树干,展翅欲朝shirley杨扑过来。shirley杨举起树枝,刚要迎敌,忽然看到树干附近的一段树枝,有农家锄草用的锄把粗细,无声无息地猛弯过来,一下子卷住了夜猫子。
夜猫子挣扎了许久,愣没挣脱,还渐渐毛发散落,气力不济似的。那段枯枝忽然抬头,绿眼炯炯,猛地张开大口,把夜猫子的头部连两翅给含了进去。到这时,shirley杨才看出,这竟然是一条一米多长的枯褐色蝮蛇。
眼见这蝮蛇渐渐就要把小狗般大小的夜猫子给囫囵吞下咽喉去,shirley杨看得嘴里发涩,几欲干呕,慌忙隐入树后,悄悄地抽身退走。
经过一阵疾走,shirley杨回身看去,还好,想来那蝮蛇吞了夜猫子酒足饭饱,急切需要一阵子消化,没有跟来。
shirley杨擦了一把冷汗,发现当下最大的问题,就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密林子去。
她怜爱地拍拍怀里的野兔,这小家伙倒是乖巧,竟然眯着眼睛假装睡起觉来。
shirley杨看了看天色,发起愁来,心想,这可怎么办,这一圈圈转下去,就是走不出密林子。幸好,怀中野兔那温暖的体温,在这阴森恐怖的树林里,给了她极大的安慰。
她咬咬牙,认准南方,撕下一片衣布,系在身旁的树枝上,绕开树藤,一阵疾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shirley杨猛一抬头,竟然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系衣布的树枝旁。
shirley杨差点要哭出来,想到我和胖子为了找她,不一定这会儿被困在海岛上哪个别的迷魂林里,更是四肢发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仔细地看着四周,结合刚才自己走过的情况,终于明白,这密林子是生长在坑坑洼洼的乱崖堆里。这乱崖堆里,一个洼坑接着一个洼坑,地势极不平坦,而且大多数的坑洼极大,活像一口口大锅按在林子里,有的坑内有丈余深,锅里锅沿都长满了密密的根藤和参天大树,连成铺天盖地的大网屏障。你就算是刚开始认准了方向,可是绕过几个大锅沿,你就辨不清东南西北了。再说,绕过这么多的大坑,你早就晕头转向了,绕着绕着,就可能绕回原地。
shirley杨想到,说不定,这密林子本身就是生长在一个天大的锅样的乱崖上。锅内更是锅坑连片,锅套锅,锅挨锅,这样一直锅下去,那有个尽头呀。
咬咬牙,还是得走。shirley杨重新认定了南方,揉揉酸痛的脚脖子,穿上靴子继续走下去。
想着走着,shirley杨愁眉不展地一扭头,瞥见不远处的密林后有个白色的晃动身影。
她揪紧心神,慢慢走过去。拨开树丛,骇然发现,在树后的丈余深的大锅坑里,败叶深深,趴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巨大的人面蜘蛛。它黑色的脊背上,那扭曲的白线条纹组成一张奇形怪状的类似人脸图案。肢爪粗壮,长着褐红色的腿毛,张牙舞爪地抖动着,神经质似的进入回光返照状态。
而致死它的,不是别的强大对手,却是满身的乳白色的白蚁。这些小孩子尾指大小的满地白蚁还在源源不断地从大坑的另一边锅沿上攀树越枝地爬过来,形成一条蜿蜒的白河。shirley杨刚才看到的晃动的白色人影,正是蚁河越过一段半人高的腐朽树根所形成的人字景象。
坑内坑外,满地新鲜的手臂粗的残枝败叶。人面巨蛛已经被越来越多的白蚁给掩盖起来,眼见不活了。这白蚁大军附在巨蛛身上,专拣软弱的地方咬下去,一经吸血,就见白色的肚囊丝丝漏进血红,腹部逐渐胀大起来。
shirley杨越来越心寒,赶快推出来,向前走去,心想,我要是走不出去,是不是也会很快沦为这些小东西的快餐呢。
正想得越来越急躁,怀中的野兔子挣扎起来。shirley杨说道,小东西,不要动,你这个弱者,想沦为白蚁的口中食吗。
野兔子却越挣扎越厉害,急切要从shirley杨抚摸着它的手里窜下地。
shirley杨无奈,轻轻地放野兔子下地,叹息到,也罢,你自有取生之倒,去吧。
这野兔子跳到树根,翘腿撒了泡尿,又麻利地跳上shirley杨的怀抱。shirley杨笑起来,轻轻地抚摸着它,说道,你这个小家伙,倒是懂得讲卫生,比胡八一那笨蛋干净多了。
说着,shirley杨轻轻地出起神来,不由想到,也不知胡八一和王胖子那两个烧毛蛋(是俺的中原话,意为火烧屁股跑得慌,急躁的家伙的意思。)跑哪里去了。
没想到,这时候,不知风趣的野兔子又要跳下地。shirley杨放它下地,它跳了两步,回头又跳进shirley杨的怀里。
如此三番,shirley杨忽然想到,这个可爱的小家伙不是要带我出林子吧。
想到这里,她居然装模作样地蹲下身问道,小兔小兔,你是要带姐姐出林子吗。
没想到,这野兔根本不领情,反倒暴躁起来,猛地扬起后腿,抛出一堆土灰,洒了shirley杨一身,转身三跳两跳跑了。
shirley杨慌忙站起来,跟着野兔子穿林爬坡,累得气喘吁吁,一个时辰之后,真的就出现在树林边缘,被野兔子给带出了乱崖密林。
shirley杨顾不得衣服,一屁股坐在林边沙地上,甩掉靴子,揉起脚脖子来。
转眼看时,那只灵性的野兔子三跳两跳,窜到乱崖边,拧身作了个揖,就闪身跑进了密林子。
shirley杨忽然茫然若失起来,回想起刚才林子中的一切,竟然就象做了一场大梦。
她站起身,梦游一样回到沙滩营地,怔怔地坐了半晌,忽然看到沙地里我和胖子临行留下的字迹,猛醒过来。
经过这么大半天,也不知我和胖子跑到哪里去了。
她洗了把脸,就一路顺着我和胖子开辟的森林小道,有惊无险地经过海盗椰林和菩提树下,趁着黑夜追到了这里。
听完shirley杨神话般的叙述,我和胖子半天合不拢咀。胖子哑然道,比我们的探险有趣多了,实实在在的动画版的兔八哥的故事啊。
我们一路走一路说,沿途拣了一些椰子和野果,这次没有遇到什么阻挡,很快沿原路返回到了沙滩上的宿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