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天呀!」相形之下,区特威克先生就较有人性地叫出声来。
布雷迪继续加深这份痛楚。
「还有一件事我无法忽视。家姊在接受秘书训练以前,曾经想过要成为—名护士。她年轻的时候去上过短暂的护理课程,而且上得相当起劲。她不仅看护理方面的书,医学方面的书籍也看。有好几回,」布雷迪先生严肃地说,「我看到她在翻阅我那本泰勒的书,神情显然十分专注。」他又停了下来,但这次没人加以评论。大家都觉得这事刚好得太过头了。
「於是我回家,把这事仔细思量。当然了,把自己的姊姊列名在嫌疑犯之中,这似乎是太荒谬了,而且叫人情何以堪。没有人希望自己生活圈裏面的人,会和谋杀案扯在—块,这两件事是不能混为—谈的。但我不得不这么想,如果我解决了这件案子,凶手只要不是家姊,那么我一定会相当开心的。然而,万一凶手却是家姊,那我该怎么办呢?」「最後,」布雷迪先生沾沾自喜地说道,「我决定服从我的职责,并且面对事实。隔天我又来到我姊姊家,开门见山地问她是否和尤斯特爵士有过什么关联,如果有的话,那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她茫然地看著我,说她在命案发生之前从未听过这个人。我相信她。我又问她,可否记得案件发生前一晚在做什么,她更加不解地看著我,说她当时和丈夫在曼彻斯特,他们住在孔雀饭店,该晚他们去看了场电影,记忆中片名是叫做《命运之火》。我再—次地相信她。」「为了以防万一,我後来去查证她所说的事情,结果发现正确无误。在包裹被投递的时间裏,她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我真是无法形容地松了一口气。」在压抓的情绪感动中,布雷迪先生低声说道,但罗杰和他眼神接触的那一瞬间,却看见一股嘲弄的意味,这令主席隐约感到不安。布雷迪先生的问题,是没有人真正了解他。
「洗刷我头号嫌疑犯的清白後,我把至今所得的推论列成一张表,然後再检验其他要点。」「接著我想到那—晚,苏格兰警场的总探长对我们解说案情时,似乎是有所保留。所以我打了电话给他,问他几个我碰到的问题。从他那儿我得知,打字机是汉弥顿四号,也就是汉弥顿最早的机种,包装纸上的地址是用钢笔写上去的,钢笔几乎可以确定是欧尼斯牌,有著中细的笔尖,使用的墨水是哈费尔德牌钢笔墨水,此外,那张包装纸一般的棕褐色和细绳,就透露不出什么了。那条绳子正如他们所说的,上头找不到任何指纹。」「好吧!也许我不该承认——虽然我以写侦探小说维生,但对於一个专业警察是如何执行公务,我可是一点概念也没有。」布雷迪先生坦白说道。「当然啦,在书裏头可就简单多了,因为作者先设定了一些要侦探找出来的东西,然後再安排他的侦探去发现,除此之外就别无他物了。至於现实生活嘛,无庸置疑地,并不是那样简单明了的。」「不管怎么样,我模仿我自己所创造之侦探的侦查方法,尽量把这个案件条理化。也就是说,我将所有证据逐一仔细列表,其中包括事件与人物(当你列表之後,你会惊讶居然隐含这么多讯息),然後尽可能就每个要点删去不相容的部分,同时也尽可能保持客观公正,以便从我完整的结论中,将凶手找出来。」「换句话说,」布雷迪先生严正地说道,「我先不认定A小姐或某个B先生,是基於一个强烈动机才毫无迟疑地犯下此案,然後我再将所有证据拼贴上去,以符合自己那方便适宜的推论。」「是啊,是啊!」罗杰不由自主地表示赞同。
「好耶,赞成!」丹蒙小姐和区特威克先生也同声附和。
查尔斯爵士和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彼此对望一眼,接著又很快转移目光,仿佛是两个小学生做错事被抓到似地。
「哎呀,」布雷迪先生轻声说。「真是让人精疲力尽。我可不可以休息五分钟,抽个半支烟,主席先生?」主席先生亲切地给了他中场休息时间,好让他重新打起精神。
十一「我常常在想,」恢复精神的布雷迪先生重新开始说道,「谋杀案可以分为两大类:封闭型或是开放型。所谓的封闭型谋杀案,是指命案发生在特定的一群人当中,例如在一个家庭派对裏,凶手就是那个团体中的某个成员。小说裏面的情节,通常都是这种模式。而所谓的开放型谋杀案,罪犯并不限定於任何特定团体,而世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当然了,在现实生活中,这种情况几乎是屡见不鲜的。」「我们手上这个案子有一特色,就是很难被完全归类於以上任何一种。警方说这是一起开放型的谋杀案,但我们的前两位报告人,似乎都把它视为封闭型谋杀案。」「问题点是在动机。你若接受警方的看法,同意此案是个疯子所为,那么它当然是一起开放型谋杀案,任何一个当晚在伦敦的人,只要提不出不在场证明,就有可能去寄那个包裹。如果你认为犯案动机是个人因素,而且此因素与尤斯特爵士有关的话,那么凶手则可锁定相尤斯特爵土有某些关系或过节的人。
「说到寄出那个包裹,我要告诉你们一件很有趣的事。因为出乎意料之外的,我有可能亲眼看到凶手的长相,并且目睹包裹被寄出去的整个过程!当晚八点四十五左右,我正好经过南汉普敦街。按照艾德格,华莱士的说法,这悲剧的第—幕,就在我那毫无警觉的鼻尖前全然展开。我大步直行,没有感到—点灾难来袭的预兆好让我停下脚步。上天真是捉弄人啊。当时我迟钝的直觉若能警告我的话,那可省了我们今天多少麻烦啊!哎呀,』布雷迪先生感伤地说道,「人生就是这么回事。然而,此案两者皆非,我们面对的是封闭兼开放型的谋杀案。
「我决定不将本案定位为哪一类,但为了安全起见,我把它视为一宗开放型谋杀。我的立场就是,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有嫌疑。为了将范围缩小一些,我决定利用凶手留给我们的微薄讯息,奸将这么—个人给拼凑出来。
「从使用硝化苯的这件事情上,我已经归纳出一些结论,而且也跟各位解释过了。接下来必然可推论出凶手是受过良奸教育,但不会是出身於公立学校。你同意吗,查尔斯爵士?一定不是的。』
「出身公立学校的人,也有犯过杀人罪的呀!』查尔斯爵士困惑地声明。
「喔,那是当然的,但用的不会是这种枱面下的卑鄙手法。公立学校出身的人都有所坚持,即便是杀人的时候也一样。每一个公立学校出身的人都会告诉我,这绝不是一宗绅士所为的谋杀案。公立学校出身的人,万不得已非杀人不可的话,一定会带把斧头或左轮手枪到被害者面前与之对决的。也就是说,他绝不会从来阴的背後砍人。这一点我是绝对肯定的。
「另一个明显的结论是,他是一个手指灵巧的人。他将巧克力剥开,抽光裏头的酒,再重新填回,用溶化的巧克力抹平针孔,最後再把银色糖果纸包回去,让它看来就像未曾被动过手脚—样。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件事做起来可不容易,而且别忘了,从头到尾还得戴著手套呢。
「一开始我在想,如此精致的手法,一定只有女人才做得到。但我做了一个实验,我找了十几个朋友来试试手艺,其中男女都有,最後能执行出完美结果的只有我(这没什么好骄傲的)。所以说啊,不一定只有女人才办得到,但一双好手艺是绝对少不了的。
「然後再来就是这件事:每颗巧克力裏头刚好都有六米尼姆的毒液。这件事真叫人茅塞顿开。它透露出此人对整齐规律有著某种程度上的癖好。世上的确有这种人,他们无法忍受挂在墙上的画没有四边对齐。我理解这种心态,因为我自己也是这种人。对我而言,对称就是规律次序的同义词。我非常了解凶手为何会用这种方式来填补巧克力。换做是我,也—定会这么做的,想都不用想。」「再来,我们可以认定他或她是很有创造力的人。一时的冲动,是无法干下这样的谋杀案。它是被谨慎规画的,一点一滴、一步一步地,就像是建构一出戏剧—样。你同意吗,费尔德—傅立敏夫人?」「我是没如此想过,但可能是这样的。」「喔,是的,—连串的念头势必被彻底想过。我认为毋需担心有抄袭旧案的可能性。一个具有高度创意的人,是不会把别人的点子运用在自己的作品上。我是如此。薛灵汉,你也是一样吧?丹蒙小姐一定也是这样。我可以想像的到,有时你也是如此吧,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坦白说,你们大家都会如此。』
—阵诚实的含蓄低语响起,招认了此刻突然沉默无语的现况。
「没错。瞧瞧苏利文(SirArthurSullivan,—八四二~—九零零,英国作曲家,创造大量具有英国特色的轻歌剧)是如何改编老式教堂音乐,并且把格里高利圣歌(GregorianChant,在天主教教堂唱的歌曲)改写成『一双明眸』这类已听不出原调的歌曲。这是可以允许的。好了,以上就是所有的线索,这些线索将协助我们描绘出这一位不知名、冷血、无人性的下毒者。我想,就这样了。但这些也已经够看了,不是吗?如果可以找到—个人,符合以上所有的人格特质,那么我们应该就能找到凶手了。」「喔,还有一个不可漏掉的重点——某宗相似的旧案。我很惊讶没人提到它。在我看来,这件案子比前面提过的更为相似。这不是一件有名的案子,但你们可能都听说过,就是大概二十年前发生在费城的威尔森医师命案。」「我简单说明一下。这个叫做威尔森的人,某天早晨收到一瓶注明是来自一家知名酿酒厂的麦酒试饮品,其中还附了一封信,读起来显然是用正式信笺写的,上头也贴有一张印有公司名称的标签。威尔森吃中饭时暍了它,当场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