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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呀,薛灵汉先生。在为你要做的报告搜集资料吧,没错吧?』
罗杰骄傲地对他笑了笑。
「刚好相反,亲爱的莫司比,我差不多要结案了。』
「结案?你说什么?』莫司比惊讶地语无伦次。「薛灵汉先生,你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以为你都知道啊!我们不是被监控吗?』
「喔!』莫司比的脸上蒙上一层阴霾。「告诉你实话好了,薛灵汉先生,你们的人似乎都走偏了路,所以我把人全撤掉了;好像不值得再监视下去了。』
「哎呀,哎呀,』罗杰心平气和地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世界很小的,不是吗?』
「所以你查得怎样了,薛灵汉先生?我想,你不会不告诉我吧?』
「当然可以告诉你,莫司比,这是你的工作啊!你有没有兴趣听听?我已经知道是谁寄巧克力给尤斯特爵士了。』
莫司比看了他一会儿。
「当然有兴趣了,薛灵汉先生,如果你真的知道的话。』
「喔,是的,我已经知道了。』罗杰无动於衷地说道。即使是布雷迪先生,也无法说得比他更冷漠。「一旦我把所有证据整理好,我会马上给你一份报告。
这真是个有趣的案子,』他补充说道,并忍住打出哈欠来。
「现在可又有趣了啊,薛灵汉先生?』莫司比以哽咽的声音说道。
「喔,是的,就它本身的角度。一旦你真的掌握了基本要点时,一切都简单得荒谬可笑:真的是很可笑。过段时间,我会给你这份报告的。那么,再见了。』
随後他就漫步而去。
然而,无法隐瞒的是,罗杰的苦恼时刻尚未结束。
罗杰传呼他自己上台。
「各位先生、女士,身为本实验的负责人,我想我可以私下自己庆幸了。到目前为止,已经报告的三位成员,充分显现了观察与辩论的聪明才智,我相信这些才干都不是—般干员能比得上的。在推论出凶手的过程,以及用来支持推论的举证方面,每一位都教人信服,我想可以说他们已经解开这个谜题,而且也提出支持解答的确实证据。所以我想,每个人仍有资格来表示他们自己对这宗悬案的解释,并无什么不妥。』
「虽说丹蒙小姐帮班尼斐勒夫人提供了确切的不在场证明,但查尔斯爵士对班尼斐勒夫人的指控仍有可再辩论的空间:查尔斯爵士可以说班尼斐勒夫人有共犯,并且引证说明她出现在巴黎的可疑状况。
「至於这件事的关联性,我想趁机收回昨晚对布雷迪所说的话。我说我非常确信他心裏认定的女士,绝不会犯下此宗命案。那是个错误的陈述。我其实一点也不确定。只不过基於我和她的私人交情,我才觉得这个念头真是不可思议。
「更有甚者,』罗杰不避讳地说,「我自有理由来怀疑她对犯罪学产生兴趣的源头,而且我确信那和布雷迪所持的假设是大不相同的。我想要说的是,从心理层面来看,她根本不可能犯下这宗案件。但是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人能从心理层面来证实这种可能性。布雷迪仍然可以确信她就是凶手。不管怎么说,她仍然名列嫌疑犯名单之上。』
「我同意你的说法,薛灵汉,你知道的,关於心理层面上的不可能性,』布雷迪说道,「我也是如此认为的。麻烦的是,我的一切举证都指向了她。』
「但你也把凶手指向你自己啊,』费尔德—傅立敏夫人愉快地说道。
「喔,是的:但这个矛盾对我并不造成困扰。那事和心理层面上的不可能性无关。』
「不,』费尔德:傅立敏夫人说。「也许不是这样的。』
「心理层面上的不可能性?』查尔斯爵士粗鲁地喊道。「喔,你们这些小说家!你们这些人都中了弗洛伊德的毒,所以完全看不到人性的本质。我年轻的时候,根本没有人在谈什么『心理层面上的不可能』。这是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知道那种鬼东西根本不存在。』
「换句话说,在某些情况下,最不可能的人反而会做出最不可能的事。』费尔德;傅立敏夫人细说详述。「恩,我也许是个老古板,但我倾向於赞同他的说法。』
「例如康士坦丝,坎特一案,』查尔斯爵士率先发难。
「丽兹?波顿,』费尔德—博立敏夫人举例附和。
「还有整个『阿迪莱德,巴特雷』案件,』查尔斯爵士吹起胜利的号角。
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像是把扑克牌收好,放进工整的盒子裏似地。
「依我看啊,谈论心理层面上不可能性的人,是把他们看待小说人物的那套东西,用到自己的推论裏头——也就是说,他们在推论过程中,把自己个人想法注入那些嫌犯中,结果反而看不清,那些他们认为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其实是有可能发生在别人身上。』
「毕竟,侦探小说的卖点,就是那『最不可能的人』,』布雷迪先生低语。
「说得好!』
「我们是不是可以来听听薛灵汉的推论呢?』丹蒙小姐建议。
罗杰接受她的提议。
「我要先声明,这个实验的发展还真是有趣,三个已发表过推论的成员,都指向不同的凶嫌。而我呢,也要指出另一位嫌犯,就算丹蒙小姐和区特威克先生同意我们其中一人的想法,我们还是会有四种不同的可能性。虽然一个完美的结局眼看是难以达成了,但我不否认我私心盼望情况会是如此发展。
「正如布雷迪在他的推论中提到封闭型及开放型谋杀,此案的可能性几近是无限大,但也因为如此,才使得这个案子更有意思。例如说,我的调查是从尤斯特爵士的私生活开始著手,我深信破案的线索就在其中:这个想法和布雷迪如出一辙。而且也和他一样,我认为线索可能和一位被抛弃的情妇有关;我相信,嫉妒或复仇是酿成这场命案的主因。最後我还是和他意见一样,打从我第一眼看到这个案子,我就相信这是女人的杰作。
「於是,我从“尤斯特爵士的女人”这个角度开始著手调查。我花了许多天不辞辛劳地搜集讯息,直到我相信我已掌握一份他近五年来的猎艳名单。这工作不算难。正如我昨晚所说,尤斯特爵士并不是会藏话的人。但显然我所搜集的名单还不完整,因为昨晚那位名字未被公开的女士,就不在我的成果之内。既然我漏了这一个,那也意味著可能有更多的遗漏。无论如何,为了对尤斯特爵士公平起见,我们得说他似乎也有谨慎守口风的时候。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一开始我就确定这个凶手不仅是个女人,而且她不久前一定是尤斯特爵士的情妇。但我现在已全盘改变我所有的看法。』
「哦,真的啊!』布雷迪先生感叹道。「可别跟我说,我的调查根本是弄错了方向。』
「恐怕我得这么说罗,』罗杰尽量不让声音透露出胜利意味。
当一个人终於解开一桩让众多金头脑都困惑不已的谜题时,还要教他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这真的是不容易的事。
「我很抱歉必须说,』他希望自己的表现,能比他所感觉到的更为谦虚,「关於这个观点的转变,我可不能将功劳完全归於我个人的洞察力。坦白说,这全然是出於幸运。我无意间在庞德街遇见一个傻女人,她告诉我一件相当琐碎的讯息(所有我得到的讯息裏,没有一个是当下就能瞧见其重要性的),但那个讯息立即让我对整个案件有不同的看法。在灵光—闪之中,我了解到自己—直在错误的前提下努力,事实上,我犯了一个最基本的错误,而这个错误,正是凶手要引诱警方和所有人犯下的。
「这是—个奇怪的行业,要解开悬案的真相,的确少不了幸运这项元素,』
罗杰深思说道。「当时我正和莫司比讨论这个案子,突然一下子事情就连接起来了。我跟他说,苏格兰警场最後能破获许多不可能的悬案,纯粹靠的是幸运——也就是说,一件关键的证物本身就可以说明一切,或是说一个女人的愤怒实质上透露了一项讯息,因为案发前她的丈夫曾让她醋意大发。这一类事情无时无刻都在发生。如果莫司比要把这个故事拍成电影的话,我建议用《机会复仇者》这个片名吧。
「於是,复仇的机会又到来了。藉著在庞德街遇上的好运,那—瞬间像是给五雷轰顶似地,我当场知道了是谁寄巧克力给尤斯特爵士。』
「哇,好极了,好极了!』布雷迪先生亲切地表达全体心声。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丹蒙小姐问道。
她很不幸地缺乏戏剧性的敏锐感:事实上,她不会把自己装得什么都懂,她的书裏面也不会有这种情节。惯用「评价』、「反映』以及「伊底柏斯情结』等字眼的小说家,几乎都不太重视情节。
「在这个有趣的启示中,你是遇上了谁,薛灵汉先生?』
「噢,让我先把故事大概交代一下,』罗杰提出请求。
丹蒙小姐叹了口气。身为同行的罗杰应该明白,当今卖故事这一套已经行不通了。但罗杰是畅销作家,像他这种人—出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对这些反应浑然不知的罗杰,以轻松的态度往椅背靠了靠,并且逐渐沉思起来。当他再次开口时,口气比先前更像是在闲话家常。
「你们知道,这是个相当不简单的案件。费尔德—傅立敏夫人,当你和布雷迪先生把它形容成一个融合旧案例的大杂烩时,其实对这各凶手有欠公允。在前面的案例中,也许是有一些很棒的创意被借用了:但正如费尔丁在《汤姆琼斯》一书中所说,从经典中借用点子,即使是在下意识的情况下完成,仍有资格被当作原创作品。而此案正是一个原创作品。它的设计不仅可以让凶手逃过一切指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