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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这……美人可还没找着呢!”
“左右已经耽搁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日,何况,若真能找出这么个人来,何愁这次赌约会输?”说罢,殷晟便让崔柏打听着去了文昌书院。
殷晟过去时,顾先生正在讲课。
崔柏本欲请顾先生出来,被殷晟拦了下来。
站在门外,听着顾先生的讲解,不觉入胜,待回过神来,才发现不知何时竟已下学,只余下几个学生在和顾先生讨论问题。
殷晟在门外有等了片刻,待那几个学生离开后,才进了学堂。
顾先生手中正捧着一篇文章在看,闻声朝殷晟看去:“你?”
殷晟拱了下手:“学生初到扬州,恰闻先生说书,只觉引人入胜,不可自拔,忍不住想要去一探究竟,故来与先生相询,这故事先生是打哪里听来的?”
顾先生把手中的文章放下,捻须朝殷晟笑笑:“不才少时好游历山川,走过不少地方,如今已过数十载,当真是记不得打哪里听来的,只怕让公子失望了。”
殷晟打定主意,又岂是那么好打发?
“那先生所言阴阳人,世间可有?”殷晟紧紧盯着顾先生,生怕漏掉他一丝一毫的情绪。
顾先生含笑摇头:“不曾见过。”
殷晟不死心:“那……若真有,这样的人当真美过女子?”
顾先生道:“世间女子千万,样貌各有美丑,在下不敢妄断。”
殷晟看着顾先生波澜不惊的表情,微微蹙眉,忍下心中的不虞,继续追问:“那……那阴阳人,当真能如女子一般生育?”
顾先生微微垂眸,轻笑一声:“世间万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在下也不过是当做个故事来讲,至于公子作何想,那便不是在下所能控制的了。”
“你!”殷晟气结。
崔柏见状,向前一步,对着顾先生斥道:“大胆!你可知……”
“崔柏!”殷晟呵了一声,深深看了顾先生一眼,刚要开口,便被一个声音打断。
“先生。”
那声音轻柔,短短的两个字软软糯糯,听的人骨头发酥。殷晟不及回头去看来人,便见那顾先生脸色微变,虽是稍纵即逝,可哪里逃得过殷晟的眼?殷晟微微眯了下眼,嘴角勾起,对崔柏道:“崔柏,我们走。”
出门的时候,殷晟并未着意去看来人,只余光匆匆瞥了一眼,便离开了。
顾先生见殷晟并未注意到来人,舒了口气,朝来人招了招手。
来人名唤叶檀,是叶员外家良妾卫氏的孩子。
说来这卫氏也是个可怜的。
卫氏母亲早逝,父亲娶了继室,再加上那继室又生了个儿子,卫氏在家的日子可谓是为奴为婢。
好不容易熬出头,只盼嫁个好人家,哪知父亲的继室竟撺掇着父亲将自己卖给足足大了她四十岁的叶员外做妾。
卫氏自是不肯,几回寻死不成,最终还是被抬进了员外府。
这叶员外好色,见卫氏长得漂亮,着实宠了卫氏一段时日,在卫氏怀孕那段时日,简直是盛宠。
叶员外道卫氏颜色好,诞下的孩儿也是颜色极佳的,思虑许久取了个檀字,只道晋时潘岳,小字檀奴是出了名的美男子,檀这个字无论是男儿还是女儿,用来俱佳,只是这份期盼,在诞下叶檀那一刻,瞬间崩塌。
叶檀出生便与常人不同,他便是顾先生口中的阴阳人。这世上阴阳人,确实有,但并不多,再加上民众愚昧,叶檀便被当做怪物看待,叶员外险些将他摔死,是卫氏拼死将他护了下来。
叶员外虽不算什么好人,却是异常注重名声的。卫氏生了个怪物,又这般忤逆他,于是在外置了个小院,又给了卫氏不少银钱,声称是给卫氏养病,实际上却是将卫氏母子赶出叶家,就怕沾了晦气。
一晃十多年过去,叶员外虽已作古,但叶家长子的性子和叶员外像了个十成十,也是极重名声的,是故叶员外虽已作古,他倒也没短了卫氏母子的吃喝,不过再多却也是没有了的。
只是可怜那卫氏,产子不足三日便被赶出叶家,身子没养好便要照顾自己,照顾孩子,这十多年几乎日日都被病痛折磨,再加上叶檀身子特殊,卫氏处处操心,不过三十岁,人便苍老如六十岁老妪。
这段秘辛,顾先生知道这么清楚,却是源自他的妻子叶氏,叶氏生母一心向佛,在叶家的老太君过世那年,自请入佛堂为老太君、为叶家祈福,自此不问尘事。
叶氏时不时的便回叶府去看母亲,无意中听到了此秘辛。因好奇偷偷去见过几回卫氏母子,见小叶檀生的玉雪可爱,性子虽怯弱,却乖巧懂事,不禁心生爱怜。
总时不时的送些银钱吃食,但卫氏也是个烈性的,不愿白白受此恩惠,便让叶檀来帮顾先生做事来相抵,却不想无心插柳,在顾先生悉心栽培之下,叶檀已非昔日阿蒙。
第二章(修)
叶檀走到顾先生跟前,抿嘴笑了笑,将抄好的书递上去:“先生,这本抄完了。”
顾先生接过叶檀的抄本,细细看了半晌,捻须道:“檀奴的字又精进了。”
叶檀腼腆的笑笑:“是先生教的好。”
顾先生笑着摇摇头,对叶檀的评价更高了几分,不仅天资聪颖,又勤学苦干,更难得的是,即便有所成就,亦是不骄不躁,若非身子异于常人,只怕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可惜啊……顾先生心中暗暗叹息,从一旁抽出另一本书递过去:“这本需要誊写三次,有劳檀奴了。”
叶檀微微脸红:“应该的。”说着接过书,朝顾先生作了个揖便告辞了。
出了书院,叶檀先去药房抓了药,这才回去。
殷晟看着叶檀的背影,微微眯起眼睛:“看到没?”
崔柏点点头,有些不明所以:“看到了。”
殷晟一听便知崔柏压根没明白怎么回事,他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崔柏的脑袋:“你跟在你师傅身边十多年,脑子一点都没长。”
崔柏揉着脑袋,委屈道:“奴才光学会怎么伺候主子了,何况师傅说了,跟在主子身边,脑子最好少转弯。”
殷晟扶额:“你师傅让你少转,没让你不转!哎!罢了罢了!你难道看不出,刚刚那人的面容做过修饰吗?”
崔柏想着叶檀的样子,微微蹙起眉头,那人肤色暗黄,眉毛杂乱,鼻子虽小巧挺翘,可颜色着实黑的可以,嘴唇的样子崔柏记不清了,但那眼睛倒是挺亮的,可即便如此,却也弥补不了姿色不足,再一想殷晟说叶檀还是修饰过的,那不修饰,岂非更加难以见人?
殷晟看着崔柏表情变幻,拿着扇子狠狠敲了崔柏脑袋一下:“走吧,回去了!”
“啊?”崔柏大张着嘴,看了眼天色,“主子,天色还早,不找了吗?”
“找什么?”
崔柏不解:“美人啊。”
“不是已经找着了吗?”殷晟道。
“啊?”崔柏瞠目结舌,他一直跟在殷晟身边,哪里有美人?
殷晟不多解释,他现在第一件该做的是是先看看叶檀的真面目,然后再查他的身份,接着就是怎么接近他了。
叶檀回了家,先把书放好,又去厨房煎上药,这才去了卫氏的房间。
卫氏久病卧床,房间里充斥着浓重的药味。叶檀把窗子开了条细缝,走到床前。
卫氏昏昏沉沉的睡着,脸色异常苍白,身子瘦削,盖在薄被下,几乎看不出身形。
叶檀眼眶微红,上前小心翼翼的帮卫氏拉了拉被子,这才回房。
研好墨,拿出一个空白本子,又翻开从顾先生那里拿来的书誊写起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叶檀搁下笔,起身又去了厨房,煮了粥,又把菜切好,又回去誊写起来。
又半个时辰,叶檀伸了个懒腰,去厨房倒好药,端去了卫氏的房间。
卫氏还没有醒。叶檀把药放在一旁的矮凳上,轻声唤道:“娘,醒醒,该喝药了。”
卫氏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朝叶檀笑笑:“我儿回来了。”
叶檀点点头,故意朝卫氏炫耀道:“今日把书送去给先生,先生夸我的字又精进了。”
卫氏点点头:“我儿聪颖,为娘很欣慰。”
“来,娘,把药喝了。”叶檀把卫氏扶起来,拿过两个枕头垫在卫氏背后,又从一旁拿过药来喂给卫氏,待药喝罢,叶檀拿手帕擦拭干净沾在嘴角的药渍,对卫氏道,“娘先歇会儿,饭菜马上好。”
卫氏点点头,刚刚喝了药,身子稍稍有了些力气,看着叶檀出去的背影,眼眶泛红。
卫氏久病不愈,以往还能做些事情,近来却已经连床都下不了了。卫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可心中实在对叶檀挂念得紧,叶檀如今不过十四岁,未来还有太长的路要走。
叶檀的身子没有办法娶亲,漫漫长路,只他一人,想来卫氏便觉心酸。
叶檀没一会就把饭菜做好了,他把专门找木匠做的桌子端到床上,又把饭菜摆好,慢慢的喂给卫氏,待卫氏吃好,又把饭菜收拾了,去厨房烧了水,这才开始吃饭。
叶檀嘴巴小,食道也细,吃东西稍快一点就会噎着,是以吃饭速度极慢,待吃完饭,把碗洗了,水也开了。
叶檀接上水,去给卫氏稍稍擦洗了一下,待服侍着卫氏睡下,才又回到书房誊写起书来。
叶家说了,叶檀如今十四岁,待他十六岁了,就不会再管他们了。
如今的县老爷是顾先生的学生,对顾先生很是敬重,顾先生也说了,待到叶檀再大一些,便推荐叶檀去县衙给他做文书。
未来的事情叶檀并不担心,他只担心卫氏的病,大夫说,卫氏只怕熬不过今年的冬天了。
夜深叶檀才搁下笔去洗漱,待净完面,叶檀已恢复真容。
殷晟爬在墙上,看着叶檀的肤色由暗黄变得白皙,眉毛从杂乱变得整齐,连眼睛似乎都变了形状,像是春日的桃花瓣,末梢微微带红,抬眼间夺人心魄,殷晟看得只觉呼吸紊乱,体内一团火倏然点燃。
待叶檀回了屋,殷晟从墙头下来,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