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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勋爵按响了最上层的门铃,上面标着克林普森的字样,然后随意地靠在了门廊上。
“在第六层楼,”他解释道,“因为没有电梯,她得过一会儿才能来开门。虽然如此,她也不愿意住比这个贵的公寓。她觉得那不合适。”帕克先生感觉更多的不是惊讶而是安慰,为这位女士需求的朴实而感到安慰。他以一种很从容的态度把脚放在门垫上,准备耐心等待。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面容发黄,有些削瘦,带着快乐的神情,身穿一套整洁的深色外衣和裙子,高领衬衫,带一条很长的金项链,各种各样的小装饰在上面摇摆着。她铁灰色头发上带着网套,这在爱德华国王晚期时是很时髦的发式。
“哦,彼得勋爵!见到您真是太高兴了。来得真早,客厅里乱七八糟,但我相信您不会介意的。快进来,我已经为您准备好清单了,昨晚弄完的。事实上我刚好要带上帽子给您送去,我真的希望您不会认为我耽搁的太久,但确实有许多东西要往里写。您能打电话真是太好了。”
“别客气,克林普森小姐,这位是我的朋友,警官帕克,我跟你提起过他。”
“您好,帕克先生——哦,我应该称警官吧?如果我错了,请原谅——这还真是我第一次和警察有联系。我希望这样说不算无礼。请上来。恐怕要上许多阶楼梯,希望您不会介意。我喜欢住高一些的地方,这里空气新鲜。帕克先生,您知道,多亏了彼得勋爵的好意,我才会看到如此漂亮、空气流通的景色。我想正像哈姆雷特所说有自由的空间,工作起来才会更好些。上帝啊!温伯特尔太太就愿意把桶放在楼梯上,而且老是放在那个黑暗的角落里,我一直告诉她不要往那放。如果你靠着栏杆走,就碰不到它。还有一层,到了。这里有些乱,请不要在意。我总是认为吃完早餐就会认为早餐是一种很糟糕的东西——如果用难听的词形容难看的事物的话,那可以说是令人恶心。
真遗憾,聪明的人们不能发明一种可以自净的盘子,不是吗?请坐下,我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而且我知道,彼得勋爵您一定想吸烟,我真的很喜欢您的烟味——很香——您抽剩的烟头真是太好闻了。”
实际上,小屋很整洁,只是一排排的小装饰和照片放满了每一寸空间,惟一能证明不整洁的是一只空蛋壳,一只用过的杯子和放在早餐盘子上的一个小碟子,里面还有一些面包屑。克林普森小姐突然动手把这些乱放的东西放到了平台上。
帕克先生有点迷惑,小心地坐在了一把小扶手椅上,椅子上放着一个较硬的垫子使人无法往后靠。彼得勋爵扭身坐到靠窗子的凳子上,点燃一支香烟,双手抱住放在膝上。克林普森小姐挺直身子坐在桌旁,感激地望着他,情景很是感人。
“所有这一切事情我都仔细想过了,”她开始说,拿起一叠厚厚的打好字的纸,“恐怕我真的记得太多了,但我相信打字员打出来的东西不会让您感到太重。我写得非常清楚,所以我认为不会有什么错误。上帝!这些可怜的女人一定要把这样悲惨的故事告诉我!但是我作了非常充分的调查,好心的牧师帮了我很大的忙——他是一位非常好,非常乐于助人的人——我确信在大多数案例中,您的助手都会做很多工作,如果您愿意看一下——”
“不是现在,克林普森小姐。”彼得勋爵匆忙插嘴道,“没关系,查尔斯——无论你做了什么都和我们沉默的朋友无关,和把法兰绒提供给未婚妈妈无关。我以后再告诉你。克林普森小姐,我们在另一件事情上需要你的帮助。”
克林普森小姐拿出一个效率手册,很专注地坐在那儿。
“调查分为两部分。”彼得勋爵说,“第一部分恐怕很枯燥,我要你(如果你愿意)去萨默塞特·豪斯调查,或是让他们调查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份汉普郡所有的死亡证明。我不了解那个城镇,也不知道死者的姓名。你要找的是一位七十二岁的老太太的死亡证明,死亡原因是癌症,直接原因是心脏病。证明需要两位医生的签字,其中一位应是医疗卫生官员,法医。作证医生应以工厂法案为指导,医学仲裁人应以工人补偿法案为指导,他们应是有影响医院的医生。另一位应是火化机构派来的人。如果你要为作调查找理由的话,你应说是在为癌症收集相关的证据,但实际上你要找的是有关人物和地方的名字。”
“我们可以假设这些要求不仅仅有一个答案吗?”
“啊,这正是要说的第二部分,你的机智和聪明在这里对我们非常有帮助。你收集到所有的可能性时,我将让你去所有相关的城镇作非常有技巧的询问,找到我们所要的相关案例。当然你不能显示出你是在询问。你必须在这个邻里中找到特别爱扯闲话的女人,让她以非常自然的方式讲出来。你必须自己也装作在说闲话——你不是这个性格,这我知道,但我知道你可以假装一下——找到所有你能找到的东西。我想你一旦找到你要找的城市,你一定会发现做这事非常容易,因为我确切地知道关于这个特殊的死亡案例,一定会有一些恶意的议论,而且在很大程度上是不会被人忘记的。”
“我怎么知道哪一个是对的呢?”
“如果你肯耽搁一点时间,我想让你听个小故事。我提醒你,克林普森小姐,不管你到了哪里,你都不应表现出以前听到过这个故事。但我不必告诉你这点。查尔斯,你应以官方的方式把这些事情搞明白,你能否把我们的朋友昨晚讲给我们的长篇废话的主要部分讲给克林普森小姐?”
把思路理顺一下后,帕克先生被迫讲了医生故事的主要内容。克林普森小姐听的十分认真,并记录着日期和详细情节。帕克注意到她在抓重点上显示出极大的天赋,她问了一些狡猾的问题,她灰色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他讲完后,她重复了一遍所讲的故事,帕克对她有十分清晰的头脑和非凡的记忆力表示祝贺。
克林普森小姐自以为是地说:“我的一位亲密的老朋友曾经说我应该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但是当然,帕克先生,我那时很年轻,而那时女孩不像现在这样可以受良好的教育或是会有很好的机会。我本来很想受良好的教育,但我亲爱的父亲就是不相信女人受教育会有何用途,你们年轻人会认为他太过时了。”
“没关系,克林普森小姐,”温姆西说,“你正是我们需要的合适人选,这是很难得的,所以说我们很幸运,我们希望事件进展快一些。”
“我立刻就去萨默塞特·豪斯,”女人精力充沛地说,“我一准备好去汉普郡就告诉你们。”
“好吧,”他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那我们现在就欢呼一下,然后出发。哦,我在想我应该给你们些钱作为路上的开销等等。我希望你最好是位在轻松环境中退休的女士,在寻找一个小地方以便住下来。我并不希望你很富有——有钱并不能使人产生信心。或许你能帮忙让我以一年八百英镑的水平生活——你高尚的品位和经验会给人留下一种印象,让人感觉你能找到真凶。如果你允许,我现在就给你五十镑的支票,你开始调查时,需要什么,请告诉我。”
“上帝啊,”克林普森小姐说,“我不——”
“这当然纯属公务。”温姆西急促地说道, “让我来记一下你正常时所需要的开支。”
“当然,”克林普森小姐一副严肃的样子说,“我立刻就给你收据。”
“上帝!上帝,”她又说道,在小包里上下翻着,“好像一张邮票都没有了,我真是太疏忽了,没带小邮票本,这对我来说太不寻常了——我总是认为手边放些邮票是很方便的事——但就在昨晚威廉斯夫人把我最后一张邮票借走了,她给她在日本的儿子发了一封急信。如果你能稍等一下——”
“我想我有邮票。”帕克插话道。
“哦,太感谢您了,帕克先生。这是两便士。我身边总带有零钱——您知道,洗蒸气浴时要用。这是个非常明智的发明,非常方便,避免和其他房客因为热水发生争端。非常感谢。我来在邮票上签个字,这样,行吗?我亲爱的父亲发现他的女儿如此像个商务人员会感到非常吃惊。他总是说女人没有必要知道那么多有关钱的事情,可是时代变了许多,难道不是吗?”
克林普森小姐领他们下了六层楼梯,口若悬河地申明着自己的想法,门在他们身后砰地关上了。
“我可以问一下——?”帕克开口道。
“不像你想的那样。”彼得恳切地说。
“当然不是。”帕克表示赞同。
“啊,我原来就知道你有着非常难对付的头脑,即使是最亲密的朋友也会是秘密的思想家。他们用隐秘的思想思维,而在公开场合他们又不承认是这样想的。”
“别傻了,到底克林普森小姐是谁?”
彼得勋爵说:“克林普森小姐是一种浪费方式的证明,而这个国家就是以这种方式运作的。请看电力,请看水力,请看潮水,请看太阳,每分钟它都向太空散发无尽的能量单位。成千上万的充满精力的老处女,由于我们愚蠢的社会制度,使他们作为陪伴来到旅馆、社区和驿站,在这些地方她们说闲话和打听是事的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甚至给社区带来了危害,而另一些人却愿意花钱在这些有好运气的女人身上,让她们做她们非常胜任的工作,而像你们这些警察却装备不良,执法无力。我的上帝!这足可以让人写信给约翰牛,然后聪明的年轻人们就写出了迎合人口味的污秽的小说,如‘老女人’,‘在爆发的边缘’——醉翁们还给它们写了曲子,真是可怜。”
“的确是,”帕克说,“你的意思是说克林普森小姐是你的调查员。”
彼得勋爵戏剧般地说:“她是我的耳朵和嘴巴,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