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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团东西拿到面前唐沉才发现,原来是黑衣人的外套。
唐沉拿着外套看了看,忽然发觉这居然跟自己身上的外袍非常相似,像是一套一样。
于是唐沉心里顿时有点尴尬,想了想他觉得自己还是做不来拿别人的衣服擦头发这种事,犹豫了一下,便转过身。
这时黑衣人已经坐在方才放着古琴的几案前,脱掉了外套,里面剩下的是雪白的中衣,黑发披散在肩上,一黑一白,对比异常明显。
虽然裹得挺严实,但唐沉莫名就觉得有些避讳,看了看手里的外套,唐沉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把外套递了过去。
结果黑衣人,或许现在该叫白衣人了,一眼都没有看唐沉,只是低头拨了两下琴弦,然后淡淡道,“把衣服换上。”
唐沉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有点尴尬,收回来不是,再递过去也不是。
可那黑衣人一点都没有再理唐沉的意思,唐沉自己尴尬了一会,长出一口气,把湿淋淋的外套脱了,准备换上黑衣人给他的外袍。
然而一脱自己的外袍,唐沉才发觉,自己里面居然只穿了一条底裤。
虽然剑三建模身材都是很不错的,但当着一个陌生人这么袒胸露肉唐沉还是觉得非常尴尬,忙不迭地就把黑衣人的外袍披上了。
然而越是着急就越不容易办好事,那外套质地很滑,袖子又宽大,唐沉纠结了好多次,手都没伸对地方……
就在唐沉纠结地满头大汗,恨不得把外袍一丢大吼一声‘老子不穿了’的时候,一声淡淡的叹息就在他身前响了起来。
唐沉听到这声叹息没来由地手一抖,外袍差点就掉到了地上。
黑衣人静静凑上来,神色平淡地将外袍一揽一点点给唐沉穿上,一边穿一边道,“脑子都撞坏了么?衣服都不会穿了。”
唐沉听到这话甚是尴尬,想要辩解什么,但又觉得找不到什么恰当的理由。
确实是不会穿啊……
黑衣人的态度很平和,很舒服,对待唐沉就像是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唐沉其实心里猜测这人会不会是之前认识鹤归的人,所以把自己当成鹤归了?
然而猜测也只是猜测,黑衣人什么都没说,唐沉也没法下什么论断。
在黑衣人的帮助下穿好衣服,唐沉静了一会,略带试探地道,“我们……是不是之前认识?”
黑衣人听到唐沉这句话,神情顿了顿,随后他伸手把唐沉搭在肩膀上散乱湿漉漉的头发一点点抚平,末了方才缓缓道,“是。”
居然真的认识?
看样子应该是友非敌,唐沉抿了抿嘴唇,又道,“我们之前是……朋友吗?”
黑衣人听到这里,默默收回手,没有回答唐沉的问题,而是背转身,把琴从几案上抱了起来,末了略略侧过眼,道,“我要走了,你自己回去休息吧。”
咦?
这里面总感觉有什么猫腻?但唐沉一时间也抓不住要点,正在纠结着要怎么挽留黑衣人的时候,黑衣人却已经抱着琴浮萍渡水而去。
看着黑衣人的身影在湖面上掠过,唐沉一个心急,冲上去就道,“等等!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那黑衣人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唐沉的喊声在湖面上回荡了一会便归于平静,就在唐沉略带沮丧地摸了摸头的时候,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子卿。
子卿?
唐沉目光动了动,这应该就是黑衣人的名字吧,温文尔雅,还蛮不错的。
只是,唐沉在书里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下,唐沉也想不出书里还有哪位人物的形容跟这个人有什么相似之处,难道是系统原创?
想了想唐沉觉得也很有可能,毕竟原著里已经死掉的唐靖都能变成武林盟主,再加个新人物又有什么不妥呢?
就在唐沉认真的给自己的思路找理由找逻辑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耳中响了起来。
“道长,你现在在哪里?”
大师?
唐沉一个激灵,猛地回头,可放眼望去皆是一望无际的湖面,哪里有人。
醒悟过来是传音入密,唐沉有点沮丧地摸了摸鼻子,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在什么鬼地方,这一个人都没有,大师你呢?你在哪?”
“我在水牢里。”
哈?
唐沉愣了愣,这才想起来原来大师他们是被抓了,额了一声,又问,“那你们得想办法逃出来啊。”
“嗯。”大师似乎很平静的样子,“我们不要紧,倒是你,你遇到什么人没有?”
☆、谋皮
唔?
唐沉想了想,就把今天遇到黑衣人的事给大师说了一遍,不过中间省去了一些偏暧昧的细节。
大师听完唐沉的话,沉默了很久,然后道,“书里似乎没有这个人。”
“我也记得好像没有。”
大师那边又沉默了一下,道,“你要当心。”
唐沉想了想,点点头,又问:“我这边倒还好,大师你们真的没关系吗?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我们没事。”大师再次重申了自己没事的事实,又道,“那个人如果再来找你,你也许可以尝试着从他那里套些话出来。”
没想到大师会这么提议,唐沉微微愣了愣,还是默默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师之后又反复叮嘱了几句唐沉要小心的话,唐沉总觉得大师有点欲言又止的感觉,但他又不好详细追问下去。
两人断了联系,唐沉站在原地理了理湿淋淋的头发,微微舒了一口气,操着小轻功原路返回。
夜晚的宫殿尤其的安静,有风穿过空旷的大殿,把纱幔都纷纷扬扬吹起来又吹落,唐沉独子一个人躺在那张大床上,盖着被子,心里发毛。
他的头发还没完全干,但这个时候他又不敢贸然出行,因为这毕竟是魔教总堂。
看刚才那个黑衣人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他把唐沉保下来的,但唐沉不清楚前因后果,总觉得不太安心,因此躺着也睡不着。
大殿里只幽幽点着几盏烛火,忽明忽灭,宛如鬼火一般。唐沉闭上眼睡了一会,却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他被那闪烁的烛光扰得心烦,没办法,只有微微出了一口气,坐起身来想去把烛火吹灭。
下床穿鞋,唐沉刚走出两步,大殿里忽然灌进一股冷风。这冷风来的蹊跷,唐沉被吹了个一哆嗦,刚想退后一步,眼前就漆黑一片了。
烛火在这一瞬间全部熄灭。
饶是粗神经如同唐沉也知道事情不妙,扭头就想往门外跑,然而他还没跑出一步,便被人攥住了后领口。
“你跑什么?”一个冰凉鬼魅的声音呵着气在唐沉耳边响起。
这声音好生熟悉,唐沉下意识地一抖就想起来这就是那天抓自己的那个白衣男子。
然而还没等唐沉稍微想明白一点什么,他就被人提着领子拉转回身。
一盏灯光就这么在唐沉眼前亮了起来,他皱眉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便看到了白衣男子那张苍白冷漠的面孔。
灯光昏黄,却仍是缓释不去男子脸上的苍白之色,简直就像个僵尸一般。
唐沉抖了一抖,动动脖子想挣开那人的控制,那人动作却极快,眉头一挑,反手就给了唐沉一个耳光,并斥道:“老实点。”
唐沉被人不分青红皂白地就给了一个耳刮子,脸上火辣辣地疼,他也怒了,直接按了技能,唰地一下将赤霄红莲抽了出来就指向眼前的男子。
“别逼我动手!”
唐沉到现在还是心慈手软,他原本是想直接一剑刺过去,可真拔出剑来他这念头又无名地缩了回去。
一是他觉得赤霄红莲杀不了人,二是唐沉真的还没习惯在这种世界杀人的感觉。
白衣男子大概也是没想到唐沉会突然抽出一把剑,他纵身退开一尺,发现唐沉是虚张声势之后,不屑的轻笑一声,长袖一拂正准备欺身而上,目光却忽然凝在了唐沉手上的那把赤霄红莲上。
白衣男子似乎是很忌惮这把剑,目光瞬间就变得严肃起来,他微微退后两步,冷冷看着眼前的唐沉,道,“你究竟是谁,怎么会有这把剑?”
唐沉见白衣男子这样,自己先愣了愣,随即便认定手里的赤霄红莲是救星。
这么一想,唐沉目光转了转,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是来给鹤归报仇的。”白衣男子此刻语气又恢复了平静,似乎也是看穿了唐沉就是个软柿子。
唐沉紧紧捏着手中的赤霄红莲,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心想看来鹤归在魔教的名声还很大,但白衣人的身份和目的唐沉都不清楚,所以这时唐沉选择了沉默。
白衣男子冷笑一声,“你易容成他又拿着这把剑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休想狡辩。”
唐沉简直莫名其妙,我一句话都没说,我狡辩什么了?
不过白衣男子的态度倒是很值得唐沉思考,明明知道自己是来报仇的,居然还这么放过自己,这人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
想到这,唐沉居然有点走神。
白衣男子看着唐沉的模样,似乎是觉得唐沉没什么威胁性,忽然笑了笑,上前一步捏住了唐沉的剑尖,道,“这剑只对那人有用,对我可没什么作用,你还是收起来吧。”说完,他两指一弹,唐沉只感觉剑身震颤不止,猛地一抽剑,差点就把剑扔了出去。
白衣男子见到唐沉狼狈的样子,不屑一笑,道,“你也就这点本事,还想杀他,做梦吧。”
唐沉定了定神,好不容易站好,对于白衣男子的嘲笑不置一词,反而自己心里有了考量,只淡淡摇了摇头,道,“既然你知道我的目的,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我想他死。”
白衣男子的坦白让唐沉微微愣了愣。
不顾唐沉的晃神,白衣男子微微侧过头,看向远处泼墨般的天空,淡淡道,“杀了他,我就放了你那些同伙,否则,你跟他们一起陪葬。”
白衣男子的语气很淡,却带了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