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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她一定不爱骆琦,她爱的是费迪南。
她恨骆琦的父亲,所以,连带的,她也恨骆琦。
因此,骆琦恨费迪南。
骆琦就这样,盯视着那个让骆琦失去两位亲人的男人。
费迪南正坐在书桌前的油灯下沉思,手里把玩着一条金色项链。骆琦猜那项链的吊缀里,一定是母亲的画像。
今天是蒂达·密斯特拉的诞生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密斯特拉的一族,然后联想到曾因密斯特拉而死的他们。
“谁?”警觉到有人进入,他迅速丢下手里的东西,一面握起靠在一边的剑,一面抬头看向来人:“……你……是你!?”
骆琦也止住思绪,慢慢踏进房内。
“你竟还敢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要杀死你!”
“你杀不死我的。”骆琦嗤笑。
今晚的市政厅是真的只剩他一人。骆琦猜测他是主持完节日庆典后独自溜回来的。
“是吗,你也别太小看我了,小丫头!”他握紧了剑,神色一凛。
“你杀不死我,而且……”骆琦深深的看向他:“你也不会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他哼笑一声:“若我没猜错,你就是那位‘刚刚回国的密斯特拉的继承人’——骆琦·密斯特拉·爱丽丝吧?不过,当日我在梅泽迩城外看到的,可不是一个神官的后裔,倒更像是个与邪恶打交道的女巫!”
“不是‘像’,我本来就是女巫。”骆琦很坦然的走向前:“女巫就是我现在的职业,就向‘神官’是蒂达·密斯特拉的职业一样。而且,我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骆琦·密斯特拉·迪法斯!”
骆琦的声音不大,却有些颤抖。
费迪南的表情先是略有不屑,听到那最后几个字时,又转而瞪大了眼睛。
他久久没答话,骆琦又说道:“怎么?不信吗?”
骆琦转了一个身,在旁边找个地方坐下:“记得费茨罗伊——你说的那个贤者大人,他曾嘱咐过你,杀了我,你会后悔——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爱人——蔓迪·迪法斯的女儿!”
他的眼神恍惚的摇摆了一下,手中的剑也慢慢垂放到地上。他又看了骆琦半晌,气力不足却又恶狠狠的道:“骆琦·法斯,她是蔓迪的女儿,但同时也是迪法斯那个贼人的女儿!!”
骆琦沉下脸:“所以,你想杀死我的父亲,然后再杀死我吗?”骆琦看看他,又接着说:“本来皇族的人是不知道你谋反的事的,是我,我用了这个身份,极力主张,才终于促成了这次的讨伐!”骆琦得意的笑着。
费迪南也笑起来:“所有的人都被当做了傻子吗?你是在为了自己的什么目的吧,把皇族的人当傻子,还有那个陪你发傻的三皇子,都成了你利用的工具!你假冒密斯特拉也就算了,还想假冒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吗?”
“住口!”骆琦愤怒的吼道。想要说以撒早就知道骆琦女巫的身份,但想到他并不知晓骆琦的另一重身份,只得收住口,干瞪着眼:“你……无论如何,我都会替我父亲报仇的!让皇族派兵铲平你,让你身败名裂!”
对,骆琦不要让他就在此刻,简单的死在骆琦的手里,骆琦要让以撒把他抓回国都去,让全国的人都知道,是他陷害了迪法斯公爵!!
“你说迪法斯?”费迪南毫不在意骆琦的话,嘲笑着:“就是我设计害死了他,那又怎样?他也杀了人,为什么不让他死?没有人来制裁他,我来制裁!”
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吼的,有些疯狂的手舞足蹈的大吼着。
“杀人?杀什么人?”骆琦呐声问。
“他杀了谁?哼!”费迪南狂肆的叫着:“他杀的人多呢!别的我可不管,而他最丧心病狂的是,他杀死了他自己的妻子、我的爱人——蔓迪!!”
骆琦愣住了:“你胡说什么?……根本不是那样的!”
“不是?你也想骗我吗?”费迪南颤抖的用手捧起桌上的金链,痴狂的看着吊坠中的人像,念道:“我与蔓迪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是迪法斯拆散了我们。蔓迪婚后依旧思念着我,是你父亲杀死了她!之后他虽对外宣称,蔓迪是难产而死,但我知道……那一切都是谎言!他的悲伤也是假象!蔓迪,是被他杀死的!”
骆琦僵在原处,看了他半晌。脑中乱哄哄的,也想了半晌。
“不。”骆琦突然静下心绪来,直视着费迪南那张瞬间苍老的好多的脸,慢慢的说道:“母亲她不是难产而死,却也不是被父亲杀死的——她是自杀——为你而死的!”
费迪南也愣住了:“为我?……你……骗我……”他仍有不信,但语气已不再强硬,显得虚弱而动摇。
“我没有骗你。”骆琦继续说道:“生下我之后,她得到了一个消息——你在南方的一场战役中死了。她得到了你的死讯,便从高塔上跳了下去。”
骆琦的声音越来越小。骆琦自己也仍无法直视那样的过往,但那却是真实的。
是费茨罗伊告诉的骆琦,他告诉了骆琦关于母亲的死。他是可以知道真相,也是没有任何理由要欺骗骆琦的,所以骆琦相信他所说的是真实的。
看着骆琦略险落寞的脸,费迪南也开始有些相信,他踉跄一步坐到椅子上,跌掉了手里的剑。
“哐啷”一声,金属敲击地面,发出巨大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回荡。
“她是因为我的那一次事故……而死的吗?她是为了我而死的……”费迪南喃喃的轻吟:“而我……却因为那一次事故彻底扭转的运势……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命运。”骆琦轻轻的答:“因为我们密斯特拉一族的被诅咒了的命运。”
费迪南直直的盯着骆琦。
骆琦继续说,语音轻缓,如同笼罩在窗外的雾气一般轻柔:
“我们……还有我,继承了‘密斯特拉’之名的女子们,总不会幸福。”骆琦想起曾经梦见到的祖母所说的话,映照着自己的遭遇,似乎开始有些相信。
“诅咒……诅咒……”费迪南沉下眼,失神的反复着那两个字。
“是的,诅咒。”骆琦看着他那痛苦的表情,突然感觉到——他也是个被密斯特拉的诅咒而折磨着的人:“你知道那是什么诅咒吗?”
“是什么?”他猛然抬起头,急切的看着骆琦。
“你也不知道吗?”骆琦一愣。
“……”他无言的看着骆琦。
“费茨罗伊……那位贤者他……没对你说过什么吗?”骆琦问,见他摇头,随即想到,费茨罗伊确实不知道这事,但他说有线索……
骆琦又盯着费迪南看了半晌:“我母亲……她曾对你说过什么吗?”
费迪南对骆琦的问话毫无反应,依旧呆愣着坐在那里。
“你和我母亲……你们如此相爱,你怎么没有阻止她嫁给我父亲?”骆琦继续问:“你们本可以私下逃走……”
“她不愿意。”费迪南突然开口了,思绪似乎沉浸到了回忆里:“我乞求她与我一道走,可是她不愿意,她哭着对我说……‘我并不是嫌弃你什么,相反的,我爱你的全部。但就是如此,我们相爱,所以我们不能得到幸福。’”
“什么意思?”骆琦忍不住问。
“是啊,什么意思?我也不懂,我也这么问她,她说:‘因为诅咒。’可是我不相信什么诅咒,我只相信用我自己的双手能给她幸福!然而……她相信,她说她的母亲一生中结过两次婚,唯有第一次是她的真爱,但却只得到一个惨痛的回忆,那个男人在婚后不久便患病死去……可我仍是不明白,那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不明白……”
费迪南痛苦的把脸埋进双手里,继续喃喃的念着不明白,骆琦却略微开始了朦胧的记忆。
“‘密斯特拉’是先祖给我们的名字,就像这密宝一样传承……你要收着它,再交给你的后辈中继承‘密斯特拉’之名的女子……告诉她,这是我们背负的惩罚……”眼前的画面又回到那晃动的空间、1471年秋季的茉兰,临终的老人用枯瘦的手紧紧的箍住骆琦的手臂,指甲刺如骆琦的肉里。她疯狂如魔的双眼,射出让骆琦惶恐不已的光,一字一句的念道:“告诉她们,我们的诅咒……让我们永远……得不到幸福!”
她突然放开骆琦的手,从床上翻跳起来,一手支着墙壁,一手指着骆琦大叫:“相爱的两个人,永远无法结合,否则将给对方招至灾祸!”她放声大笑:“不可不相信啊……我害了他,是我害死他的……”
祖母又开始疯言疯语,又哭又唱的闹了半晌,才倒回到床上。父亲在一旁将她扶好,躺进被窝里,此时的骆琦已经被吓呆了,瑟缩的坐在角落里不感动弹。
许久,祖母才又从疯狂的记忆中醒过来,泪湿的双眸已看不到东西,只是一直盯着半空,口里唱着:“相爱的人啊,永远不要结合,否则将给你的爱人,招至灭顶灾祸……”
次日晨,祖母死在她的卧房里,身体已经僵硬了,泪仍未干。
“相爱的人啊,永远不要结合,否则将给你的爱人,招至灭顶灾祸……”骆琦也轻轻的唱着。
“那是什么?”长时间的静谧,费迪南已抬起头审视着骆琦,听到骆琦的声音,不解的问。
骆琦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看向他,许久才道:“那是我们的诅咒。”
说完,骆琦起身离去。费迪南仍独自一人呆坐在黑暗中。
“骆琦?”骆琦一出市政厅的大楼,伊恩便担心的跑出来。
天已尽黑,骆琦默不作声的在路上走着。
没得到骆琦的回答,伊恩自顾自的说起来:“蒂达爱上了人间的人类,并为此而撕毁了与德鲁克里斯家的婚约,带着肖·兰道前来请求解除约定,长老气愤又拉不下面子,便许下诅咒,让她即使能脱离魔族与那人类双宿双飞,却不能得到幸福。”
难怪费茨罗伊说过他们“密斯特拉”的一族是蒂达·密斯特拉的后裔,却不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