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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儿这一打扮,为娘的都快认不出来了,好看……真好看。”
秦惜心下酸涩难言,其实她最不放心的就是孙氏,有她在,有些事儿她还能帮衬着孙氏,可如果她嫁人了,真不知道以后她该怎么办。
幸好云氏母女三人都不在府上,老太太也瘫痪了,要不然她恐怕更加担心。
秦惜转身,握住孙氏的手,她挥挥手屏退左右,和孙氏说起了悄悄话,“娘,上次我和您说的事情,您好好考虑考虑,等考虑好了通知我或者是舅舅。”
孙氏眸子微微一闪。
“娘,您一定要下定决心。”
没错,秦惜已经把舅舅的提议告知了孙氏,如果她愿意离开秦家,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她离开的。秦漠北是个极度自私的男人,秦惜别的不担心,就担心秦漠北会紧紧的抓住孙氏,然后威胁舅舅和她为他谋利!
这种事情不是完全不可能,秦漠北为了自己的利益,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只是现在舅舅刚刚上任,正处于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秦漠北这才不敢动作,等舅舅稳定了下来,秦漠北消除对舅舅的恐惧之后,肯定会转变的。孙清正最疼的人可以说就是孙氏,有这么好的棋子在手上,如果不利用才不是秦漠北的作风。
“你放心,我会认真考虑的。”孙氏拍拍秦惜的手,“娘的事情你就别操心了,以后到了王府,要敬着王妃和王爷,王府不比秦家小门小院,是真真正正的皇室贵胄,稍稍行差踏错可能就有性命之危……你一定要小心。”孙氏说着,眼角又湿润了,她慌忙别过头去,不让秦惜看到她的失态。
其实她有认真的考虑秦惜跟她说的话,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秦漠北这个人,他的的确确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折手段。之所以一直犹豫不是因为她对秦漠北还有感情,只是因为不想耽搁了秦惜的婚事。
如果她在秦惜成亲之前和秦漠北和离了,那王府的人该怎么看待这个没有过门的儿媳妇?
等惜儿成亲之后,她会离开秦家的,她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成为秦漠北对付惜儿或者哥哥的利刃。
母女两人从夜半一直聊到天蒙蒙亮,到天快亮的时候秦惜的舅母叶氏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叶氏儿女双全,又深得舅舅的敬重,是十全婆婆的典型,因此给秦惜梳头的任务就交给她了。
叶氏今儿个也穿的很是喜庆,瞧见母女两个就露出了笑容。
“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也来听听。”
孙氏赶紧让开身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嫂嫂,一大早就劳烦您跑这么一趟。”
“说什么呢,我的外甥女要出嫁,我怎么能在自己家里安安生生的待着。”叶氏嗔怪的瞪了孙氏一眼,笑道,“行了,再过会儿天就要大亮了,我赶紧给惜儿梳好头发,可别耽搁了时辰。”
“好,嫂嫂你给惜儿梳发吧。”
叶氏点点头,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含笑把秦惜的头发放下来,每一次梳都梳到尾,边梳还边说着吉祥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尾,富富贵贵。吉祥话。”
梳头发也是个技术活,秦惜头一次尝试着把所有的头发都挽成发髻束在发顶,束好头发之后用两根金簪子固定好,然后就给她戴上了凤冠。
凤冠是孙氏重金打造的。
全都是黄金制成,用黄金雕刻成各种各样的花,每朵花的花蕊都是用圆润的珍珠点缀,凤冠的正前面是一直展翅欲飞的孔雀,孔雀开着大大的屏,每一根羽毛都精心的雕刻着,孔雀的嘴巴里含着一颗最大颗的珍珠。雍容也是够雍容,华贵也够华贵,唯一不足的就是太重。
凤冠刚戴在秦惜头上,她脖子就被压的歪了歪。
忍不住伸手扶着凤冠,秦惜瞧着叶氏疑惑的目光,苦笑,“舅母,好重啊。要压死我了。”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呢。”叶氏拍拍秦惜的头,含笑瞪她一眼,嗔怪的道,“你还嫌重呢,换了别家的姑娘谁舍得用这么一大堆的黄金给你打造凤冠,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旁人想要还没有呢。”
秦惜不由得想到秦珊成亲的时候,头上的确只有几根金步摇和金钗子,不由得嘿嘿一笑。
“就一日的功夫,辛苦是辛苦了些,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叶氏趁人不注意,偷偷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塞到秦惜的怀里,压低声音道,“今儿个一整天都不能吃饭,这里面是一些点心,你带着,饿的时候就吃一点儿,别让人发现了。”
秦惜眨巴眨巴眼睛,用力点点头。
天渐渐的亮起来,屋子里的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孙氏还有事情要忙,已经出了院子。房门大开,一股子寒气涌了进来,秦惜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不多时,她就听到了鞭炮声和锣鼓声。
赵嬷嬷高兴的跑进屋,“夫人,小姐,迎亲的人来了。”
叶氏赶紧把红盖头给秦惜盖上,孙远扬也进了屋,背起秦惜往厅堂里走。
秦惜伏在他的背上,竟然有种难得的安心感觉,那感觉就如同哥哥给的的感觉一样,温暖而安心。
只是孙远扬的背脊微微单薄,秦惜都不敢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上面,生怕会压弯他的背脊。
“没事的……伏下来。”仿佛知道她的担心,孙远扬背着她,声音低柔的道。
“表哥,你小心些,咱们慢慢走。”
“嗯。”孙远扬感受到背脊上的温暖,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知道秦惜不是担心自己摔倒,而是担心他会摔倒。
孙远扬一步步走的很慢,也很稳。
每一秒钟对他来说都异常的珍贵,因为他知道,这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最接近她的机会。
大厅中已经围满了客人,大厅的最中央,一个身着大红色喜服的男子已经静静的负手站在那里,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新娘子来了”,男子缓缓转头,露出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
孙远扬瞧见竟然不是容恒,脚步顿时一顿。
秦惜盖着厚厚的盖头,完全不知道周遭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能听到大厅中低低的议论声。
“表哥,怎么了?”
“来迎亲的人不是容恒。”
孙远扬言简意赅的把秦惜放在大厅中,远远瞧着厅中的男子,这男子他从未见过,但是容颜和容恒有几分相似,看上去比容恒也要年长,孙远扬大致已经猜出了男子的身份。
秦惜听到孙远扬的话微微一愣,她扶着孙远扬的胳膊踩在红色的长毯上,静静的立在原地久久的没有上前。
大厅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惜儿?”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秦惜直接扯掉了头上的红盖头,眼神淡淡的把大厅扫了一圈,瞧见场中和容恒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她眉头微微一皱,面色冷然。
“你是谁?!”
场中的男子正是容恒同父异母的兄长——容念初!容念初比容恒魁梧些,身板看上去也比容恒要结实,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脸上棱角分明,五官非常立体,看上去就多了些英勇的气魄。
他虽然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可面上却一点喜色都看不到,面容十分刚硬,也显得有些生人勿近。
瞧见秦惜的举动,听着她的问话,他负手而立,淡淡道,“容念初!”
秦惜皱紧了眉头,容念初,这个名字她听说过,就是简亲王府庶出的长子,同样的,也是容恒被皇上剥夺了世子的位置之后,凭借着自己庶出长子的身份,一举成为简亲王世子身份的男人!
秦惜对他并无好感,淡淡的看着他,“容恒呢?”
“容恒身子不适,无法迎亲,父王让本世子代替他迎亲!”
身子不适?骗鬼呢!容恒若是身子不适,早就让章默默给她消息了,而且容恒的身子骨不弱,最起码秦惜认识他半年之久,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染上风寒!以容恒要娶她的决心,除非是真的病的下不了床,要不然绝不会让一个陌生人来迎亲。
而大婚之日一个从来不生病的人突然病的下不了床?骗鬼呢!
秦惜冷笑,“迎亲要代替?那拜堂呢?”
容念初皱眉,有些不耐的道,“也是我代替!”
“那洞房也要你代替不成?!”
“胡言乱语什么!”容念初面色一冷,带着满身的压迫感,秦惜可不会被他的脸色给吓到,她长这么大,还有什么没经历过,她冷笑一声,挺直背脊倔强的站在大厅中,“既然不是你和我成亲,迎亲用不着你,拜堂自然也不用阁下操劳!你回去告诉容恒,如果他不来迎亲,那这亲事就此作罢,就当从来也没有这回事儿!”
容念初眉心死死的拧成一团。
她以为他愿意来替容恒迎亲不成?!如果不是父王交代,他可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两人之间顿时剑拔弩张,主座上的亲漠北和孙氏都十分紧张,亲漠北紧张的是生怕这婚事出了什么岔子,而孙氏则是担忧秦惜,生怕她受什么伤害。
亲漠北皱眉,呵斥秦惜,“世子不是说了吗,容恒身子不适,兄长代弟弟迎亲的事情也不是头一次,你计较这些作甚?赶紧的敬完茶就随世子去王府,别耽搁了吉时。”
秦惜微微扬起下巴,冷然道,“今天除非是容恒亲自来迎亲,否则,我绝不踏出秦家一步!”
……
简亲王府。
此时简亲王府的后院中也异常热闹,容恒的新房里简亲王一身蟒袍面色冷厉的站在原地。
他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面容刚毅,和荣念初十分相像,国字脸看上去十分威严。
沈氏静静的站在一边,而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的容恒则哭着在地上打滚。
“为什么不让我去接我媳妇,我要去接我媳妇!”
沈氏心疼不已,这腊月的天,地上又没有来得及铺毯子,多凉啊,她生怕容恒会着凉,对着简亲王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