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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索间,青翎已经上来推她的胳膊,秦惜睁开眼睛,目光清明,“夫人,到宫门口了!”
秦惜直起身子,把发髻又给整理了一番,可到了宫门口,马车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秦惜和青翎对视一眼,青翎掀了帘子问外面撑着伞的公公,“桂公公,这马车不停吗?”
“不停不停,这里离后宫距离还远着呢,贵妃娘娘吩咐了,雨太大了,让侯夫人坐着马车进第三道宫门之后再下马车。”桂公公掏出令牌,守宫门的侍卫们把马车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之后就放行了,桂公公笑道,“就让侯夫人在马车里坐着吧,这雨可不小,淋了雨容易染上风寒。”
“好的,多谢公公了。”青翎笑着道谢。
秦惜听到公公的话,有些意外,一般官员的马车都是进不了皇宫的,当然,也不完全是这样,一些特别有身份的人物,比如简亲王府的人,比如特别受皇上信任的大臣都是可以坐轿子或者马车进第一道宫门的。
秦惜笑的意味不明。郑贵妃让人把她放到第三道宫门再下马车,是在跟她展示皇帝对她有多宽厚呢,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马车很快就到了第三道宫门,到了第三道宫门离后宫的距离就已经很近了,青翎先下了马车,然后撑开伞,扶着秦惜下了马车。车夫很快就架着马车离开了宫门口,那桂公公也撑着伞带众人去后宫。
透过烟雾迷蒙的雨幕,秦惜看向前方金碧辉煌的宫殿,她转眸瞧着桂公公,笑道,“公公,今儿个的早朝还没有下吗?”
“还没呢。”桂公公有问必答,笑道,“今天下朝比往日要晚一些呢,不过侯夫人不必担忧,贵妃娘娘已经让人等在了朝堂外,只要下朝了之后就有人通知定安候侯夫人在贵妃娘娘那里,到时候侯夫人可以和侯爷一起回府。”
“哦,贵妃娘娘有心了!”
秦惜笑的十分纯澈,她眼神没有先前的潋滟模样,而是和装傻的容恒差不多,眼神清澈又无辜,看上去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桂公公见此,笑的越发的高兴,领着秦惜和青翎就去了贵妃娘娘的宫殿。
秦惜和青翎落在后面,两人对视一眼,瞧着前方桂公公佝偻的身形,两人的目光均是一闪。
看来今儿个贵妃让她进宫是想拉拢她和容恒了,郑贵妃让人在朝堂门口等着容恒。
啧啧,恐怕贵妃娘娘的人是假,三皇子容誉的人是真。下朝的时候人多眼杂,贵妃分明就是故意让别人误会他们三皇子和容恒十分熟悉,造成容恒已经投靠了三皇子的假象啊。
秦惜只当做完全不知道郑贵妃的打算,跟着桂公公去了郑贵妃的住处,郑贵妃的寝宫离正宫娘娘的宫殿也不远,这一点足以看出郑贵妃在皇宫中的地位了。
秦惜到郑贵妃的芳华殿的时候郑贵妃已经等候多时了,她刚刚到大殿的走廊下,立马就有宫女替她收了手里的伞,一个年长的嬷嬷迎了上来,瞧见秦惜立马就笑成了一朵花,“呦,侯夫人可算是来了呢,贵妃娘娘老早就念叨了,说今儿个天气不好,还下了雨不该让侯夫人跑这么一趟的,不过我们娘娘是个热心人儿,这些日子就时常听太后娘娘念叨您,心里对您啊,可别说有多好奇了,所以就趁着后宫里好不容易清闲了,就让您进宫来了,侯夫人快快请进!”
秦惜面上有些羞涩,“贵妃娘娘相约,妾身跑这么一趟也是应当的,而且雨也没有前两天大了,这样的天儿刚好适合出去漫步一下,倒是挺有意境的。”
嬷嬷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秦惜的面上扫了一圈,笑吟吟的把秦惜给迎进了大殿。
郑贵妃已经等了多时,已经有些不耐烦,她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大炕上放了一个小巧的桌子,她断了一杯茶正在那里小口的品着。立马有小宫女来禀报,“贵妃娘娘,侯夫人来了!”
郑贵妃面色一喜,立马就放下杯子起了身,扶着小宫女的手就出了内室,瞧见秦惜,她眸子微微一闪,收敛了目光中所有的情绪,忙含笑迎了上来,“侯夫人可算是来了,本宫等的啊,花儿都谢了呢!”玩笑的语气,颇为亲昵的模样。
秦惜面上一红,慌忙解释道,“贵妃娘娘,妾身来的时候梳妆打扮了一下,所以才耽误了时间……”
“哎呦呦,这孩子,本宫就是开个玩笑,瞧瞧把这孩子给吓的。”郑贵妃打趣了一声,身边的嬷嬷很给面子的笑了,那嬷嬷和郑贵妃交换了一个眼神,乐呵呵的道,“贵妃娘娘,侯夫人年纪小,单纯又善良,所以才以为您是责怪她呢。”
郑贵妃哈哈一笑,把秦惜拉到内室的大炕上坐了下来。
嬷嬷立马给秦惜倒了杯茶,塞到秦惜的手里,“虽然快入夏了,可下了雨天儿还是凉的紧,侯夫人抱着茶杯暖暖手,别冻着了。”
秦惜怯怯的笑笑,握住了茶杯。
郑贵妃瞧着秦惜的模样,心下有些疑惑。
传闻容恒娶的这个小妻子泼辣又善妒,刁蛮又任性,今儿个瞧着怎么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
这么一瞧,心下对传言便有了些疑问。
心中如是想,面上却不露分毫,郑贵妃瞧着秦惜羞怯的模样,再看看她一身的素衣,不禁做惋惜状,叹道,“侯夫人这家中刚刚新逝了婆家兄嫂,想来府上这两日该很忙才对,本宫让你进宫来倒是没想这么多,会不会有些为难?”
“不会不会。”秦惜慌忙道,“没事的,妾身和相公已经从简亲王府里分出来了,王府里的事情父王和母妃也不让我们操心,所以妾身这两日还十分悠闲呢。”她扯扯身上的衣服,瘪瘪嘴道,“这衣裳太素净了点,进宫原本是不妥当的,但是青翎说世子爷和世子妃毕竟刚刚新逝,若是穿的太隆重了不太好,所以……所以就穿的这么简单就来了,贵妃娘娘,您……不会怪罪妾身失礼吧?”
说着,秦惜一脸惴惴不安的瞧着郑贵妃。
郑贵妃眸子又是一闪,她握住秦惜不安的放在小桌子上的手,拍着她的手背安抚她,“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本宫怎么会怪罪你!你大哥和大嫂刚刚没了,你穿的素些也是应当的。”
秦惜很明显的松了口气。
郑贵妃瞧着秦惜的模样,心下的大石头也放了下来,颇有些不屑的想到,这个秦惜单纯的跟一张白纸似的,所有的表情都写在脸上,哪里是传闻中那么难对付的泼辣小姑娘?!
肯定是传闻有误!
对于秦惜的表现郑贵妃是十分满意的,简亲王在朝堂上是典型的中立派,但是简亲王世子容念初在朝堂中却和太子殿下走的很近,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现在容念初死了,她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听着秦惜话里对容念初和温婉十分生疏的样子,她都已经暗示那是她大哥大嫂了,她却只肯叫世子爷和世子妃,显然是和他们的关系不好的样子。
还有就是容念初和温婉都死了,虽然外界的传言千奇百怪,但是有一点她还是比较不明白的。按理说,简亲王的世子爷死了,现如今王府就只有容恒这么一个儿子了,王爷于情于理都应该把这个已经恢复正常的儿子留在王府才是,可是容念初和温婉才刚刚去世,容恒和秦惜就立马搬出了简亲王府,这未免也太诡异了!
除非……
除非简亲王怀疑容念初的死跟容恒有关,所以才把他和秦惜一起赶出了王府的!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这个消息刚刚传出来之后,郑贵妃立马叫来了容誉,跟儿子商量了一番,觉得这个时候是拉拢容恒的最好机会。当然了……容恒现在虽然恢复正常了,但是在朝堂之中也不过是一个闲职,没有什么好拉拢的,但是谁人不止谁人不晓,容恒和镇国大将军兼永禄候是过命的交情。韩子玉在王府里住了几个月,在容恒和秦惜搬到了定安侯府之后立马也跟着一起搬了出去,这个感情可见一斑了。
他们拉拢韩子玉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一直也没有什么进展,韩子玉那厮身份贵重,只能用软的,但是那人分明就对拉帮结派完全没有想法。现在总算找到了机会,怎么能不试一试?容恒对这个娇妻的宠爱人尽皆知,为了这个女子,放出了话,甘愿这辈子只娶这么一个妻子,只要能说服了秦惜,让秦惜去和容恒交谈,然后再去影响韩子玉,这可就事半功倍了!
唯一出乎意料的就是秦惜意料之外的单纯,不过这样再好不过了,这么单纯的孩子才比较好欺骗啊!
郑贵妃这样一想,脸上的笑容越发的亲厚起来,她握住秦惜的手,目光怜惜,叹道,“你这孩子也不容易,容恒先前痴傻,也亏的你能嫁给他,在半年来在王府没少受委屈吧……”瞧着秦惜眼眶发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郑贵妃目光越发的柔和,拍拍秦惜的手安慰道,“不过现在日子好过了,容恒他也恢复正常了,对你又照顾,本宫听说容恒放出传言,说这辈子只娶你一人呢,这是多少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提起容恒,秦惜面上立马浮出一抹明显的红晕,她咬着唇一副十分不好意思的模样,柔声道,“相公对妾身的确好的很,妾身……妾身觉得能嫁给相公是妾身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郑贵妃把她的表情尽收眼底,瞧着秦惜目光中几乎将人溺毙的温柔,还有她眼底淡淡的羞怯模样就知道秦惜说的是真心话。她心里有些羡慕,这世上她唯一见过身份高贵的男子只娶了一个的,就只有一个孙清正,京城中谁不羡慕孙夫人幸福?现在又多了一个,作为女人,她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却强行压住,继续套秦惜的话,“你和容恒刚刚从王府分出去,王府里的人……哎,不提也罢。今后你和容恒记得多进宫走走,母后成天嘴边挂的都是你们两个,对你们两个啊,比对所有的孙子都要好呢。”
“嗯嗯,以后妾身一定和相公多进宫看皇祖母!”
郑贵妃又问了秦惜一些问题,秦惜全都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