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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迁夜这么多天憋着的妒火和怒气此刻终于被一触而发。
眼看着左迁夜越来越靠近,杨枫如恍惚而绝望,全身却使不出半点力。她双唇紧咬,以剑抵脖,双眸合拢,睫毛轻颤,“绝心崖绝情,幽茗谷无心,情也无涯,恨也无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一语落进万般事,竟是准备作为临终前的心语,含寞而去。
只是字字珠玑,句句怨情,无一句有关他——左迁夜!
望着杨枫如的举动,左迁夜大吃一惊,“不要!”再也顾不得其他,迅捷的将剑身握住,那把匕首剑锋利非常,血像打碎了的红色染缸,滴滴落下,外面雷轰阵天,闪电霹雳,左迁夜紧缩的瞳孔泛着灰色的痛楚和呆滞。
由于他急于阻止杨枫如自杀,杨枫如那一刺本就包含了必死的决心,他又急切的想把那把剑夺下,因此使出了往回拉的最大内劲。杨枫如看着左迁夜靠近,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一刺。“滋~!”便听到剑尖没入左迁夜身体的声音,所幸杨枫如意图收住,因此刺的不深。
“撕拉~”白衣裂开,拉扯间,杨枫如刚换上的白色衣服,竟生生的往下落,她的衣服是被丫环换上的,因此丝带什么的也没有系上,这么顺势一滑,竟露出了半个香肩。
左迁夜一愣,一手握剑,那把剑却是杨枫如刺向自己的前胸。“啊?”杨枫如花容失色,红色的血染红了左迁夜的衣服,他手上的鲜血滴滴落在地上。
左迁夜胸前剧痛,他无法相信,杨枫如会杀他!那一年,他十一岁,师父从外面带了个昏迷的小女孩回来,并且嘱咐他好好保护她,不可让别的师兄弟欺负了去。他小小的身杆抱着只比他矮一头的剑,在她昏迷的日子里,日日站在她的屋前。地狱般的杀手训练因为小女孩的到来而有了一丝喘息的空间,那个小女孩是谁,她以后也会要和自己一样,要反复训练吗?她醒来了,他第一个知道,也松了一口气。那一年,古治子还不是他真正的师父,他的师父是古治子手下的第一杀手。
她和自己一样,不会笑。他对她愈发愈的好奇。对一个人感兴趣正是对一个人喜欢的开始。长大后他才明白,他生活中所有的好奇,所有的兴趣,所有的情绪全部都起自于这个叫杨枫如的女孩。
他不由自主的想保护她,尽管她不需要,看见他只是冷冷的点头算做打招呼。女大十八变,她出落的愈发动人,漂亮的让每个男人呼吸紧滞。
而他,不许别的男人对她抱有觊觎的目光,即使是一个念头,都不可以!他开始苦练武功,一夜又一夜,任凭手磨出了茧,任凭剑换了一把又一把,终于,他练断了十八把剑。在第十八剑断了的时候,他的师父是他的手下败将。他坐上了第一杀手的宝座,成为古治子的首席大弟子,这一切只因为古治子的一个承诺。
“只有成为王牌杀手,站在这个江湖杀手界的顶峰!你才有资格拥有她!我也会成全你,将我的干女儿许配给你。”古治子的话萦绕在耳侧,让他在练功身心俱累的每个日夜,每次感觉已经到了身体极限,这一句话,又像是一盆清凉的冷水,让他重新振奋!再次突破新的极限!
当所有人众望所归,认为他必能抱得美人归的时候。莫飀出现了,莫飀的出现像一把利剑,狠狠的刺穿了他的梦。
他的世界,被打乱了。他的女人,心里想着别的人,这个人,是乐兴谷的杀之而后快的心腹大敌!他与莫飀注定不死不休!
他不是有意要侵犯她,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刺里全部耗之殆尽,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剑里全部失去!
“杨枫如,记住!你是我的!”他狠狠的拔下插在身上的匕首,任凭血流不止。
“我给你半年时间,半年后,不管你有没有忘掉那个臭小子,你都要嫁给我,如果忘不掉,记住一个死人也没关系,我不介意!”左迁夜冷然道。语气中不含一分感情。
左迁夜转身而走的时候,杨枫如的面色更加苍白,如一朵在风雨中飘摇的白色百合花,右手握紧被褥,眼中一片绝望!
大师兄,你何苦如此!想起莫飀可能随时有生命危险,左迁夜王牌杀手的名号不含半点虚假。心中担忧不已。再加上刚刚受惊过度,恍惚中鲜血淋漓的场面在脑海缠绕。再加上雨后的风寒,竟昏厥了过去。
雨夜中,银光飞舞,剑势如虹,那雨渐渐的小了起来,左迁夜简单了包扎了自己后,心中忿郁,不顾自己的伤势,只身来到了刺夜堂的庭院,练功,已经成了他的一种习惯。对那个女人的爱,也成了一种习惯,镂刻入心!
淅淅沥沥的小雨在气势腾腾的剑势下,竟无一处落在了以左迁夜为中心的圆圈。
“倏!”一声剑啸,如入海之龙收入剑鞘,左迁夜以剑撑地,一滴雨终于落了下来,顺着他的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脸颊流下,流向了他胸前的伤口。右手的纱布被雨湿透,一片血染的晕红。
左迁夜面容冷峻,双眼睁开,目中竟有隐隐赤红!他无法忘记,杨枫如衣服撕裂滑下的那一刻,嫩白的肩膀上,有着轻微的红色印迹。
那红色的印痕在脑海里晃的眼痛,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人有肌肤之亲,左迁夜目眦欲裂,终于郁气攻心,外伤加内伤,“噗!”的一口鲜血喷出,嘴角鲜红。
“啊!!!”乐兴谷的夜晚静谧而冷峭,一声如狼嚎般声音震慑而出,使众人心中大惊。
古治子的房间灯火明亮,他的面前放着一局棋盘,黑子白子都是自己执,似乎是碰到了一个死局无法解开,古治子一身灰色衣袍,宽大疏松,在冷寂的夜晚竟无一丝寒冷。
听到了这声喊叫,古治子面不改色,头也不抬,静止的手只是轻轻的动了动,“砰!”的一声,白子落下,棋局得解。
白子被嵌在了那处方格,方格下是一个白子直径大小的深洞,贯穿棋盘!
作者有话要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