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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承平的后期修片工作进行了整整一天。傍晚下班时间到了,他也没有走人的打算,而是打发章可贞先下了班。直到晚上十点多钟,他才结束工作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家后,时承只觉得浑身疲惫到了极点,准备冲个澡就上床睡觉。在浴室里洗澡时,他才发现左胳膊上的两个伤口更红更肿了,而且还化了脓,被热水一泡痛得厉害。他叹口气心想:明天看来一定要去找医生处理一下伤口才行。
第二天,来到新视觉机构上班的章可贞,发现她的临时上司时承平迟迟没有出现。
一开始,章可贞还以为时承平或许是因为路上赌车所以迟到了。可是,半个钟头都过去了,他还是不见踪影,而且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她不觉就有些奇怪了:没道理呀,人没来上班,交代的电话也没来一个,而且打过去还无人接听。这是什么节奏哇?
搞不清楚状况的章可贞,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停拨打时承平的手机号码,被动地等待电话接通。打了好几遍后,话筒那端终于有人应答了。
“喂……”
那个明显透着虚弱无力的声音听得章可贞一怔,下意识地就询问:“时先生,你怎么了?”
时承平凌晨两点多发起了高烧,半夜三更不方便去医院,他就爬起床从医药箱里找出一些退烧药服下,打算睡到天亮后再去看医生。浑身烧得难受,手臂上的伤口痛得也难受,这让他迷迷糊糊地一直睡不好觉。天蒙蒙亮时才因为过度疲倦虚弱而睡沉了,直到章可贞持续不断打来的电话铃声把他吵醒。
朦胧醒转后,时承平发现退烧药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他的体温依然高热不减,而且似乎烧得更厉害了。浑身疲软得就像沸水里的面条,一点力气都没有,左胳膊更是使不上劲,两个伤口红肿化脓得已经有点吓人。
时承平知道这是自己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引发的恶果,必须要尽快去看医生了。于是他对着话筒有气无力地交代:“章可贞,我发烧了,今天恐怕不能来上班,你帮我请一天病假吧。”
“啊,时先生你昨天都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发烧了?”
章可贞惊愕地发问时,带着三四位助理正准备出发去拍一组时装大片的孟哲正好经过她的办公桌。一听到这话,他马上回头转身,伸手从她手里夺过话筒,连珠炮似的关切询问。
“承平你发烧了?怎么回事?烧得厉害吗?”
话筒那端,时承平虚弱的回答让孟哲脸上的表情生气又无奈:“……什么?伤口感染引起的……不是吧?你前天就被竹签戳伤了昨天一整天居然都没去清洗一下伤口,你是不是想得败血症啊你……你不舒服就别去医院了,好好给我在床上躺着,我会请一位医生上门为你看病……你今天当然不能来上班,你明天后天都别来上班,在家好好养上几天再说吧。”
挂断电话后,孟哲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其中一枚是时承平放在他这里的备用大门钥匙。他一边卸下那枚钥匙交给章可贞,一边叮嘱说:“这是时先生家的钥匙,你现在马上打车过去,地址是银沙湾夕阳路128号,赶在医生之前先到那里开门,不然医生进不了屋。知道吗?”
“知道了,孟先生,我马上就去。”
别有用意地看了章可贞一眼,孟哲又交代说:“医生给时先生看完病后,你也不用急着回来上班。他生病了肯定需要照顾,你就留下来照顾一下。虽然这不是工作范围内的事,但是同事之间帮个忙应该没问题吧?”
章可贞当然不能说有问题了。而且听出来时承平的发烧生病就源起于那晚的竹签戳伤后,她觉得这事与自己大有干系,于情于理也该帮这个忙。于是马上点头表态:“没问题,孟先生。”
“很好,那今天这一天,你就算是在时先生家上班了。快去吧。”
章可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银沙湾夕阳路128号。
当她用钥匙打开大门进屋时,孟哲请来的医生还没有到。她独自沿着楼梯上了二楼,一连敲门推开的两间屋子都是空的。在最后一间才看到躺在床上烧得满脸通红的时承平。
时承平当时被高烧折磨得口干舌燥,正挣扎着想爬起来去倒杯水喝。看见章可贞出现在门口时,他惊讶地瞪大眼睛,沙哑着声音问:“你……怎么进来的?”
章可贞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说:“孟先生给我钥匙让我过来给医生开门,不过医生还没有到。时先生,你怎么样?”
舔了舔干枯的唇,时承平还没来得及说话,章可贞已经细心地看出来了,关切地问:“你是不是口渴啊?等着,我这就下楼去给你倒水。”
跑下楼梯的章可贞,很快端着一大杯水去而复返。那杯水被时承平一口气喝得一干二净,因为他实在太渴了。就在他喝水的时候,医生按响了门铃。
医生细致地为时承平做过检查后,断定他是因为伤口细菌感染引起的高烧发热。然后医生对他的伤口进行清创、引流、敷药、静脉点滴输液治疗,再开了一些口服抗生素药物。而接下来的几天,伤口还需要定期换药,直到炎症消退,体温恢复正常为止。
时承平郁闷地叹口气:“只是两个小伤口而已,没想到这么折腾人。”
章可贞提醒他:“时先生,你的伤口虽然小,却是烤羊肉串的竹签戳伤的。那种东西肯定不够卫生,很容易感染发炎。”
这个提醒让时承平更想不通了:“奇怪,我当时是怎么摔的,握在手里的竹签怎么会反过来戳到手臂呢?按说应该是戳伤手掌才对呀!”
章可贞心虚地不吭声了,掉过头去和医生说话:“医生,时先生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了,只要伤口的炎症一消,他就会很快好起来。不过这几天要注意休息,饮食方面要清淡一点,多喝水,多吃新鲜水果蔬菜。”
“好的,谢谢医生。”
章可贞道着谢把医生送出了门后,又端了一杯水回到楼上。她先照料着时承平把药吃了,然后再告诉他只管闭上眼睛睡觉休息,她会留下守到输液结束了再离开。
虽然时承平并不太喜欢留一个女助理在家照料自己,但是他实在太疲倦太虚弱了,昨晚持续到今天的高烧不退与伤口炎症导致的疼痛,折腾得他一直没有休息好。现在医生初步进行的治疗开始减轻这些不良症状了,睡意就如山土滑坡似的轰然砸下。他已经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实在没办法自己守着两只输液瓶进行换针拔针等步骤。于是他默认地闭上眼睛,并且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时承平睡熟了之后,章可贞独坐一旁无事可做,看着输液瓶中的药水反正才刚刚开始点滴,她决定先下楼去厨房,找点白米熬成粥,那样等到他苏醒后就有东西吃了。
沿着楼梯往下走时,章可贞注意到楼梯内侧的一整面墙被设计成了照片墙,错落有致地挂满大大小小的精致相框。虽然已经上上下下跑了好几趟,但是之前她顾不上细看这些照片。此时此刻有了空,她就慢慢走慢慢看。
墙壁上挂的照片绝大部分都是时承平的照片,以婴幼儿时期到少年时期为主,按年龄顺序从下往上排。章可贞从楼梯上往下走,正好与照片墙的顺序相反,所以她首先看到的是少年时代的时承平。一步步楼梯走下去,照片随之一张张低龄化。
最初,章可贞只是漫不经心地浏览着。不过,当她看到其中一张标明时承平七岁生日的留影照时,一双眼睛蓦然间吃惊地瞪得又大又圆。
在那张照片中,时承平穿着一套蓝白条纹的童装,怀抱着一只变形金刚玩具,冲着镜头笑得阳光灿烂。视觉捕捉到的一切,犹如一把神奇的钥匙瞬间开启了记忆的闸门,章可贞又惊又喜地呀了一声:“平仔——时承平原来就是当年送我变形金刚的那个平仔。”
☆、第8章
五岁那一年,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章可贞由福利院出面安排,被送往大都市S市儿童医院接受手术治疗。
因为年龄太小,手术前的各项检查与打针吃药都让章可贞很害怕,所以她住进医院后经常是哭泣模式。动不动就掉泪珠子,哭得整层楼都能听见。
有一天,章可贞的哭声把隔壁病房的一个小男孩招来了。他看起来比她大不了几岁,长得唇红齿白招人喜爱。他抱着一只变形金刚的玩具,好奇地站在门口张望。那只玩具差不多有一尺多高,抱在一个孩子怀里未免有些太大太显眼。她也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哭声为之一顿,泪眼汪汪地盯着他好奇看着。
发现章可贞忽然不哭了的原因,是因为小男孩抱在怀里的玩具变形金刚时,医生就冲着他招了招手说:“平仔,你过来一下。”
小男孩平仔听话地走过来,医生俯下腰微笑着对他说:“平仔,这是贞贞妹妹。她是外地来的,在这里没有朋友,你可以和她做朋友吗?”
“可以。”
“平仔,你和贞贞是朋友了,那你的变形金刚可以借她玩一会儿吗?”
听出了平仔怀里抱着的原来是一个玩具后,章可贞十分惊奇。在福利院,供孩子们玩的大部分都是毛绒玩具、洋娃娃或积木等十分普通的玩具,而且也都已经玩得十分破旧了。相比之下这个变形金刚的玩具太过崭新高档,对小女孩来说实在前所未见。
有些犹豫不舍地抱紧怀中的玩具,平仔眨巴着一双大眼睛说:“医生伯伯,不借可不可以?这是我爸爸刚从日本买回来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一旁的护士也说:“医生还是算了吧,听说这种日本生产的变形金刚很贵,一个就要好几百块钱。贞贞要是万一不小心给弄坏了,可是赔不起的。”
十几年前,几百块一个的玩具可以算是天价了。医生咋了咋舌不再说什么,只能想其他办法来哄章可贞不哭,平仔趁机抱着玩具转身跑开了。
当天傍晚的时候,章可贞又十分伤心地大哭了一场。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