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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呀?”他仿佛一只找到了主人的流浪猫,百里安微笑着点头,他的脸上出现了一片红晕。
他将她当成了男人,还会如此害羞。如果知道她是个女人,岂不是得羞死了?
夜里,起了风,百里安盘腿坐在椅子上,小叶躺在床上,可显然他睡不着。
“我有很多兄弟姐妹,但父亲都不关心。他只在乎我的长姐,从小到大都细心呵护着,就是继承他一切的大哥,都无法与长姐的地位相比。长姐,感觉就是父亲的全部一样,令我们这些其他的孩子都很羡慕。”
214 不能原谅,叶心心!
夜晚,四周的吵杂终于结束,一切回顾了原始的安静。百里安在露国皇都附近的小镇中住了一晚,在这里,她遇到个少年,叫叶问。
当然,这应该是他自己起的名字,因为说出来的时候他有过停顿。可即使如此,听着也是蛮震撼的。
这个孩子,是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才离家出走了,可换来的,只是再一次的印证,他的父亲并不爱他。
而在这个儿子为重的时代,他的父亲竟只在乎他的姐姐,甚至自己的长子,都一直漠视着。
将百里安当成哥哥的小叶,躺在床上,喃喃地说着自己的家事。或许这个孩子,压抑了太久,今天,终于能倾诉出来。
“我的父亲对姐姐太好了,即使她远嫁,依旧挂念着。挂念着她跟姐夫过得好不好,挂念着他们快些生孩子。得知姐姐怀孕,父亲乐得一夜未眠,第二天就派去一大堆的稳婆奶娘,送去了最好的补品。得知他们生了女儿,高兴程度就更别提了。”
百里安的眉头微蹙,这个经历,好熟悉……
“可不到一年的时间,那个孩子就死去了,父亲整整一月茶饭不思。可我们这些孩子,却有着隐隐的幸灾乐祸。我知道这样子做不对,可我就是忍不住……”
百里安看向床上那个呆呆回忆着过往的孩子,他,姓叶,他,应该是露国的一位皇子。他的姐姐,就是叶心心,他说得自己姐姐的一切,与叶心心一模一样。
不会有错的,她竟然遇到了逃家的露国皇子。
“即使你们的父亲宠爱你的长姐,但也不该转嫁到她夭亡的女儿的身上呀。她得到父亲的宠爱,是她的幸运,你们可以嫉妒她,却不该恨她。而她的女儿,更是无辜的小生命,你们不伤痛,又怎么能幸灾乐祸?”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我嫉妒长姐,同时我也恨她。不是因为父亲对她好……”
“还有别的原因?”
小叶坐起来,他抱着双膝,下巴枕着自己的膝盖。那长长的睫毛半垂着,百里安能看到他在发抖。
“我的长姐,是个很讨厌的人。在人前总是摆出灿烂的笑容,可她的心肠却十分恶毒。有一次五妹不小心撞到了她,她命奴才裹了五妹十多个耳光。五妹只有三岁,被她打得吐了血,而后就变得疯疯癫癫了。五妹的生母,连吭一声都不敢。”
听到小叶这样说,百里安着实吃了一惊。叶心心,会做出这种事吗?总是笑,总是抱着她要她陪她玩,总是王妃姐姐长王妃姐姐短的,露国太子也十分宠溺她。这样的叶心心,会对自己的幺妹下此毒手?
小叶说到愤怒处,小手不有的紧紧握着,身子更是抖得厉害:“因为父亲过分的宠爱,她变得无法无天,什么都敢做。我听二姐姐说,有一个怀孕的……后母,也是被她毒死的。”
小叶应该不知道怎么称呼后宫的妃子,所以叫了后母。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百里安一直认为善良纯洁的叶心心,竟然如此歹毒吗?
“我真是不敢相信,你会有如此的姐姐。”
小叶冷哼一声:“没被她害过,有谁会知道她的恶毒?我那个姐夫也很宠爱她,可他又哪里会知道,我的那个长姐亲手害死了他的第一个儿子!”
百里安仿佛被暴雷集中,呆呆地愣在了原地。他说什么?这个孩子在说什么!
小叶只顾自己的愤怒,当然没发觉百里安的异样,他继续说道:“她害死了姐夫的儿子,父亲也明明知道,两人合演了一出戏,还为那可怜的孩子办了场轰轰烈烈的葬礼。那孩子在天有灵,如何瞑目!”
小手,握着扶手。因为太用力,指甲扣进木头里,别断了她都完全没有感觉。小叶说的,不就是她的玄煜吗?什么意思,玄煜,是被叶心心害死的吗!
百里安用了多少力气,才令自己不至于发疯,只能靠握紧了把手,来压制自己的情绪。
“你说……你姐姐害死了你姐夫的亲生儿子,你怎么知道的?她告诉你的?”
小叶又是不屑的冷哼:“她怎么会告诉别人?那天我养的小猫不见了,我四处寻找都不能找到,最后只剩下她的院子。万不得已,我偷偷翻墙进入,找到她的睡房中,她突然回来,吓得我赶紧躲进她的床底下。她回来后,叫贴身侍女关门,她们两个就在讨论。说什么父亲从西野二那里弄来的毒药真好用,不定时发作,还不留痕迹。上一次让那个西野二的师兄给救回来,这一次终于是死绝了。还说我姐夫的一个……一个小妾突然出现抱走了孩子,差点坏了他们的好事。不过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成功嫁祸给孩子的奶娘了。她们还说要赶紧处理孩子的尸首,说父亲会安排。说什么姐夫再没有其他女人的孩子了,而且永远不知道这件事……”
由梦庭说孩子不是她杀的,她就曾想过很多种可能。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凶手竟然是叶心心。
还有露国的皇帝!
叶心心是不愿端木苍兰身边留着不属于她的孩子,那个露国皇帝呢?是因为宠溺女人,连她杀人都要纵容甚至帮忙吗?
还是,另有原因!
眼泪,一颗一颗滴落。百里安的身子不住地发抖。她好恨,好痛,她巴不得长出一对翅膀,马上飞回雪国皇城,将那个叶心心千刀万剐。
“哥哥,你怎么了?”小叶终于发现了百里安的不对劲,百里安强撑了笑容说道:“听了你的话,心里有点不舒服。你先睡,我出去一下。”
说完,也不管小叶的反应,百里安快步离开了房间。离开了客栈,离开了街道,她就那么走着,不停地快步走着。
春季的夜,凉飕飕的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子,可她身子里的怒火却越来越凶猛。她不能原谅有人如此害死了她的儿子,她更不能原谅自己瞎了眼睛,竟会疼爱那个害死她儿子的歹毒女人。
她在吃她醋的时候,甚至会有愧疚感,甚至觉得对不起这个小妹妹。
叶心心,你好狠毒!
215 证据
小叶一夜没睡,因为百里安到了清晨在软软地走回来。
小叶赶忙跑过去,担忧地看着她。她看着这孩子,仿佛看到了自己那个备受苦难的儿子。
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小叶的发丝,哽咽着声音说道:“快回去吧,既然你的父亲不在意你,你又何苦去在意他?自己保护好自己,好好地过下去。”
小叶点了头,红着眼睛说道:“安哥哥,我们或许不能再见面了,小叶会记住你的话,好好的保护自己,好好地过下去。”
与小叶在镇子口分别,百里安给了他一些盘缠。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她才转过身,骑上了马。
她要回雪国,她要去找叶心心算账,她要揭穿她的真面目,她要为儿子讨回公道……
狂奔在原野中,百里安突然勒住了马。
端木苍兰,会相信她吗?如果不是无意间遇到这个露国的皇子,她也不会相信叶心心竟是这样的人。何况端木苍兰那么喜欢她,她也刚刚失去了女儿。
要冷静,冲动不能为死去的儿子报仇。
可怎么办,她要怎么对付这个叶心心?她跟由梦庭不同,她不但是雪国的皇后,更是露国皇帝宠溺的掌上明珠。对付她,谈何容易?
她唯一的赌注,就是端木苍兰。先不说端木苍兰究竟会不会为了玄煜不惜杀死叶心心与露国对抗,就是如何让他相信叶心心这荒唐父女的所作所为,本身就是个难题。
百里安揉着额头,那种愤怒却无计可施的抑郁,要比愤怒本身更折磨人。
突然,她想起了小叶提过的西野二。露国皇帝是从这个人手上拿的毒药,那么这个西野二不就是证据?
百里安深吸一口气,她要找到西野二,弄到证据。
打定主意,百里安有了目标。西野二这个名字十分独特,可她一路打听过来却没有人知道。
百里安也越发的焦躁起来。没人知道的寻找,不就如同大海捞针吗?
不知不觉,眼见就压走出露国的地界了。走在山林间,百里安听到了溪流的声音,便顺着声音找过去。
蹲在岸边,捧了水喝,而后将水袋灌满。她再次站起来,看了一眼四周。
因为溪流两边都是密林,遮挡了全部的视线,将溪流与外界隔绝了一般。
百里安正打算要走,就看到一个老婆婆突然出现在了岸边。
不能算是突然,以为密林的阻隔,几乎看不到外面的情形,所以老婆婆穿过密林进来,就好像一下子来到了岸边一样。
百里安皱眉看着她步履蹒跚地来到溪边,哆哆嗦嗦地蹲下来,似乎是要喝水。可她太笨拙了,差点栽进水中。
百里安赶忙跑过去,扶着她说道:“老人家,您是要喝水吗?”
老婆婆点了头,百里安便将自己的水袋拧开递给她:“您喝这里的水吧,是我刚刚打上来的。”
“谢谢你了,你真是个好人。”
老婆婆千恩万谢,而后喝了几口水,又道了谢,这才要走。
“老人家,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我老太太还能走。”
说完,那个老婆婆便又是晃晃悠悠地走进了林中,没有了身影。百里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