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洛瑕道:“姐姐的容华之位,也晋了快半年了罢?既然郑婕妤可母凭子贵,姐姐又未尝不可借着家族荫蔽,进位婕妤?”
慕心绮神色一凝,却并不恼:“修成的事,你知道了?”
洛瑕微微一笑,向外看去,那同玲珑坐在廊檐下说话的芽黄衣裙的娇小身影极为清晰。“姐姐忘了,琼玖究竟是为何才随我入宫来?”
琼玖跟洛瑕入宫之前,在慕晟房里的地位有些不一般。慕晟未曾娶妻,也无妾室通房,日常琐事一应由几个大丫鬟操持。琼玖年纪小,只是个三等的小丫头,却得了慕晟格外的看重,正是因为琼玖娘亲是慕晟的乳母。琼玖赤子心肠,后来洛瑕入宫,慕晟其实是存了半分私心,便将琼玖指给了她。事实上,不似琼琚,琼玖并非是让洛瑕借以和慕府或是慕心绮通气的枢纽,而仅仅是慕晟与她之间的传话人。慕晟之事,即便洛瑕不问,他自己不说,琼玖也都会定时汇报给她。
“却是还未向公子道贺,自翰林学士一跃而至右相之位,当真是青云直上。做表妹的,这厢恭喜了。”洛瑕福了一福,慕心绮见了,却兀自叹道:“你这样的话,修成听了,也不晓得会不会开怀。”
洛瑕便笑:“公子前程似锦,我自然是为他高兴。”
慕心绮细细凝视她半晌,似是想要在她面上寻出些许不同来,良久才道:“自古便常有翰林学士直升丞相,修成志在经纬,能这般,也是遂了他的心愿。他能如愿,比起我自己晋封,倒是更能教我这做姐姐的开心些。”
“姐姐关心公子,公子想必也看在眼中,必不会辜负了姐姐期望。”
慕心绮神情也柔和了几分:“希望如此罢。”
果不其然,洛瑕刚用过晚膳,便听闻皇帝因着慕晟的缘故,晋封慕心绮为从三品婕妤,赐朱轮华盖车代步,这已是贵嫔之上方可享有的殊荣了,足见皇帝对慕家看重。慕家式微已久,如今先有慕心绮宠冠六宫,此番慕晟更是自翰林学士一跃而至右相,朝夕之间平步青云,朝堂内外不少人都在猜测,慕家,许是要东山再起了。
而三日之后,仿佛是为这一波未平再添一笔余韵,洛瑕亦被晋封为正五品嫔。说来也有趣,洛瑕初入宫时,慕心绮也曾借着她册封之喜进位盈嫔,而此番又轮到洛瑕因慕氏一族的荫蔽进位妩嫔。这样的巧事,倒也有趣。
因不是晋封主位,便无须正经仪式,只在自己宫中接皇帝手谕便是。前来宣旨的金公公也算是相处得很熟稔了,洛瑕接旨之后,便笑吟吟同她道:“奴才想起头回给小主宣旨,还是小主刚进宫时册封常在,如今一晃不过数月,小主便已是正五品嫔了。果然奴才当初并未看走了眼,小主才貌双全,也是必定会如右相大人一般平步青云的。”
金公公身为皇帝身边的红人,自是后宫妃嫔争相拉拢的对象,今次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已足足可见其中的示好之意。洛瑕自然不会不明白,只是她也晓得,对待这样的人,更要恩威并施,若单只是一味拉拢示好,反倒会适得其反。于是她只笑了,岔开话题:“谢公公提点。我听闻郑婕妤晋封贵嫔的册封礼是在五日后?”
金公公一番好话未得回应,却也并不着恼。他侍奉皇帝多年,周旋于六宫妃嫔之间,早已活得如人精一般,仍是笑道:“正是。郑婕妤——如今是肃贵嫔了——抚育十七皇子多年,劳苦功高,这贵嫔之位也是应当的。”
洛瑕亦颔首:“公公说得极是。十七皇子小小年纪,多亏了肃贵嫔照料。”
金公公打了个千儿,陪笑道:“妩嫔小主与慕婕妤正当年轻,也可适时为皇上添一位小皇子小帝姬才好。”
这话倒是可笑。说得大逆不道些,皇帝这把年纪,孩子么,多半是生不出来了,即便她与慕心绮再年轻,又有什么法子呢?皇帝自己的身子不中用,后宫生不出孩子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时值深冬,初春已近,紫石宫宫苑里的树木尚还枯竭,距离抽出新芽尚还有一段时日,正是最了无生机之时。洛瑕的目光正落在一树枯枝之上,唇角微微扬起,却说了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这花树,冬日里要发芽,倒也是有些难呢。”
荣德殿中日光西斜,谦谦如玉眉目温润的年轻男子拂衣为礼:“参见父皇。儿臣有一事,欲与父皇相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持续熬夜{{{(》_《 )}}}
☆、(二十九)
婕妤郑氏为京兆尹独女,同赵姬一年入宫,如今入宫十六年终于晋封贵嫔。郑氏虽年长赵姬三岁,可宠爱向来不及她,为求荫蔽,郑氏投靠赵姬权势之下,数年来殷勤侍奉,也算天命佑她,不但为自己家族谋得平安荣华,更甚成为丧母的十七皇子养母。有一子傍身,即便不是亲生,可来日的太妃之位,也必定是跑不了了。
郑婕妤晋封贵嫔之后,在后宫一时风头无两,一月之内侍寝五次,大有扶摇直上之势。
洛瑕看在眼中,道是这后宫格局,怕是又要变了。
这一日赵姬身子颇见起色,又恰逢难得一见的晴好天气,便邀了几位妃嫔至含福宫赏梅。赵姬素来喜爱侍弄花草,含福宫中的芳菲园因无人居住,便被赵姬用作了花房,建了暖阁。以都城气候,并非是极适合种植梅花,阁中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竟是温暖如春。
阁中梅花以宫粉梅、绿萼梅等名种居多,宫粉梅花分数瓣,色泽极艳,宜观之,绿萼梅香远益清,亭亭独立,宜闻之,间或夹杂洁白如雪的玉蝶梅、绛紫带晕的朱砂梅数株,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除却梅花娇艳,梅枝更如龙蟠虬结,瘦如傲骨,风骨清华可见一斑。
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赵姬此番借赏梅为名邀来的,俱是宫中有些头脸的妃子。位份尊贵的如贤妃祝氏、文妃何氏、成妃吕氏、康妃韩氏,素日里动作活跃的如何淑仪、僖贵嫔、恭贵嫔,同赵姬交好的如杨修仪、献贵嫔之外,近日来宠眷颇隆的肃贵嫔、慕心绮与洛瑕亦在受邀之列。
洛瑕不过是正五品嫔,慕心绮也只是从三品婕妤,并不算高位,却被赵姬请来,难说不是代表着后宫风向。赵姬掌六宫之权,肃贵嫔作为她心腹,又是宫中有资历的老人了,想来不会有人敢于太过嚼舌。而洛瑕慕心绮二人,年纪太轻,得宠风头太过便极易成为众矢之的。
赵姬为人张扬,在宫中树敌不少,倒是有大半妃嫔不服她武断跋扈,其中便以僖贵嫔为最甚。僖贵嫔身后则是文妃与何淑仪;更有成妃恭贵嫔二人各有一子,是以自成一派,同赵姬有些素日过节,兼之朝堂之上,成妃所出的八皇子与同赵姬交好的祝贤妃之子,六皇子元颢渐成相对之势。元周后宫三足鼎立,而慕心绮却鲜见的并未投身任何一派。
今日赏梅,三派人物到齐了大半。梅香幽幽之间,且见一场衣香鬓影唇枪舌战的好戏已徐徐拉开帷幕……
“……可不是么,前日十五皇子下学回来,还同嫔妾说施太傅又夸奖十六皇子悟性极好。”
献贵嫔是心直口快之人,当着众人的面赞十六皇子,赵姬自然是面上有光,祝贤妃有子如元颢自然是不觉什么,肃贵嫔膝下的十七皇子年纪尚幼,康妃、杨修仪与赵姬交好倒也罢了,此外成妃恭贵嫔面色却是有几分难看。她二人本就同赵姬有些不对付,自己又各有一子,献贵嫔此言,自然是不大中听。偏生献贵嫔自己却不知是当真不觉还是佯作不知,又火上浇油道:“十五皇子便是太能折腾,若是也能有十六皇子半分聪颖早慧,嫔妾也便不怕他来日一事无成了。”
赵姬笑得愈发开怀,吩咐身边侍女道:“贵嫔的茶凉了罢?去将本宫收着的武夷红袍呈上来。”
杨修仪为人懦弱,眼见着成妃面色不善,文妃何淑仪也是淡淡的没有兴致,只好出来打圆场道:“娘娘的东西自然是好,可别只便宜了献妹妹才是。”语罢一个劲地给祝贤妃使眼色。
祝贤妃晓得杨修仪是不愿生事,笑了一笑也道:“御贡的武夷红袍每年只得少许,今年除却皇上宫里,后宫里也只皇后娘娘同妹妹宫里有,足见皇上对妹妹看重。妹妹便慷慨些罢,也教姐妹们尝个鲜。”
赵姬最爱听人奉承,更何况祝贤妃位份在诸人中是最高,她既然开口,赵姬也不好推却,便笑吩咐道:“那便全用上罢,左右再到了新茶上贡的时候,本宫再请你们喝便是了。”
眼见着僖贵嫔气得快要发作,还不及她甩出脸子来,慕心绮已率先福身道:“那嫔妾等便多谢娘娘盛情了。”
文妃与何淑仪交换了一回眼色,文妃淡淡低下头去,何淑仪则是微抬了手,示意僖贵嫔冷静,自己温温和和道:“赵姬姐姐盛情款待,妹妹却之不恭。”
不多时宫女便将新烹的茶呈上,只见茶汤澄黄明亮,小壶小杯香气馥郁,深嗅之间只觉清幽爽利。洛瑕低头抿了一口,抬头笑赞道:“入口清爽滑顺,回味甘甜,齿颊留香,确是上品。”
阖宫众人皆晓得慕心绮洛瑕姐妹与赵姬素有嫌隙,若她只一味奉承,反倒不符合她自己立场。而赵姬树敌不少,若是教旁人以为她二人与赵姬有所牵扯,她今后在宫中的路,怕是不会好走。
不为青云直上,只求自保足矣。
“赵姬娘娘宠冠六宫,哪里是咱们这些人老珠黄的人可以相比的?皇上独独赐给赵姬娘娘的茶,自然是最好的,咱们姐妹,有那福气沾一沾唇,便是赵姬娘娘恩典了!”话里带刺,不是僖贵嫔又是谁?她一席话才落地,赵姬脸色便沉下来:“僖贵嫔若是对本宫有何不满,直说便是。何必话里有话地给本宫没脸?果然不是顶好的世家出来的,论起教养来,真真是差强人意了!”
洛瑕与慕心绮对视一眼,暗道赵姬这话也实在不客气,在众人面前竟如此给僖贵嫔没脸,僖贵嫔性子急,今日定是不会简单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