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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住了口,好像在意有所指,却又根本什么都没有表达。
唐凌一听这话,顿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手足都在微微战栗。她竭力压下纷繁扰乱的心绪,努力将呼吸放的平稳,静待夏公公接下来的话。
夏公公似乎察觉出了唐凌心情不稳,他故意一字一顿的说着话,仿佛在唐凌的心上敲下了一记重锤:“既然大少奶奶不愿将孩子交予楚家抚养,那么咱家就擅自做主了。林如画林小姐素来国色天香,拥有倾城之貌,更何况其心地良善,为人中肯,所以这小少爷由林小姐抚养最为妥当。”
唐凌几乎已经听不见林如画在一旁颔首低眉的应下了,她跪在地上,任由冰凉的地面刺痛了自己的双膝。此刻,她的满脑子都充斥着那一句话,那句夏公公所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少爷由林小姐抚养最为妥当……”此言恍若回音一般,不时地在耳边回荡,怎么也驱散不去。
林如画行此番动作,她这又是打得什么如意算盘?
按理说,林如画还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如果由她来抚养小少爷的话,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托儿带口的,难免会引发其他人的闲言碎语。但是,林如画敢于顶着流言蜚语的压力,宁愿牺牲自己的名节,拼了命的也要抚养小少爷,这究竟是个什么缘故?
唐凌的心思急转,狠狠地抿住了双唇,绷成一道苍白的直线。难道,难道……林如画是想借抚养小少爷之机,从而赢得恪嫔娘娘的好感,趁机攀上恪嫔娘娘的高枝么?这么一想,唐凌的眉心一沉,原来她这般心思缜密,竟然是存了这个念想!
稍微回过神来,唐凌略一掀起眼睑,直视那位夏公公,不卑不亢的道:“大少奶奶临死之前,说的明明是由民女来管小少爷的安顿问题。民女不才,虽然尚未婚配,然而毕竟伺候了大少奶奶这一场,所以民女决定亲自来抚养小少爷。”
“哟?大少奶奶临死前果真这么说么?”夏公公皮笑肉不笑的道,阴阳怪调的声音令人不由得闻之作呕,“咱家怎么没听到呢?”说完,他望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林如画和楚安竺,随即又将目光调转至唐凌身上,得意洋洋的反问回去。
“夏公公明明听到了,却佯说没听到,实在是令民女费解,”唐凌揪住了他言语之间的一处纰漏,不急不缓的道,“方才公公说了一句话,不知道您是否还有没有印象,‘既然大少奶奶不愿将孩子交予楚家抚养’,说明刚刚大少奶奶临终时对民女的托付之语,公公您是尽数入耳,这么这会子又忽然说没听到呢?”
“你——”夏公公脸上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言语之间明显带了些恼意,可不到两秒钟的功夫,他就把自己给顺利调整过来了。他毕竟是在宫闱之内混过多年的老油条了,见眼前这个少女伶牙俐齿,记性又好。一席话不仅扭转了她自己的颓势,反而把自己给堵得哑口无言,完全是用自己的话堵了自己的嘴。不过,他并不甘心这么轻易地就认输,于是便梗着脖子硬声开口,声音里透出一股沉沉的压迫之意,似乎要逼人窒息:“咱家有说过这番话么?怎么自己都不记得了?”
唐凌见其倚老卖老,以权势压人,不由得柳眉一挑,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对准了门外。
夏公公心生疑窦,不知道唐凌为何忽然转移了视线,便也将自己的目光滑向那边。林如画从鼻子眼儿里冷哼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唐凌,满脸轻蔑不屑之意。倒是楚安竺面色镇定,看不出心中作何想。
“夏公公虽然将这话忘了,但是在下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忽然有一个人影逐渐在门口明晰起来,唐凌一见来人是杨杰,顿时放下一般的心。真不枉自己从晚风阁走的时候,告知了他自己的去向,所以杨杰便上了心,这才一路悄悄跟来,出来解围。
夏公公面色一沉,上下打量来人:“你是谁?”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仵作罢了,”林如画睨了杨杰一眼,复又将视线收回,“公公何须同其一般见识?”
夏公公一听,脸上便现出了轻视之意:“一个仵作,还敢来置喙……”
此言尚未说完,忽然从门口又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雅温和,但是在这温和之中,还似乎隐藏着别的东西在内:“夏公公,你方才的言论,谢某也听到了。”
夏公公一见来人居然是谢云琛,赶紧改了方才嚣张跋扈的作风和态度,瞬间肃了肃脸,施礼道:“原来是谢大人,咱家久仰大名,今日得以相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口中如此说,心头在飞快的分清楚这其中利害关系。这谢云琛年纪轻轻的就做了青城知府,前途不可限量。而且谢家三代翰林院编修,势力非同小可,如果没有什么大的矛盾,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心念及此,他眼珠转了转,换做一脸谄媚的笑意,开口道:“谢大人说的是,想必是咱家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使了。”
林如画见场上风云突变,谢云琛明里出来帮唐凌,而夏公公反戈去附和谢云琛的话,那么自己的一番辛苦努力,难道就要这样付诸东流了么?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原本想通过抚养董青莲之子来靠上恪嫔娘娘这课大树,不料却是被人破坏。她为了拉拢夏公公,特意拿出了好些银票以及几件稀缺古玩给了他,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这等翻脸比翻书还快之人!
谢云琛微微避开林如画毫不遮掩的忿怨目光,只是垂眸盯着别处,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夏公公显然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主儿,见此情景,连忙笑着开口,边说边指着唐凌:“那么便依谢大人所言,小少爷就交予这个丫头抚养罢。”此番出宫,于他夏公公而言,果然是不虚此行,不仅顺手捞了一笔,而且还卖了谢云琛的一个大人情儿。心念及此,他礼貌的笑了笑,便推辞说要回宫复命,便告辞离开了。
唐凌这才松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像虚脱了似的,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林如画依旧是用那种绝望悲凉的眼神望着谢云琛,像是要一直望进他的心底去。她唇角勾起了一抹令人心悸的笑意,方欲开口,不料却被站在一旁纹丝不动的杨杰给打断:“既然诸位都在,我杨某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赶在零点之前完成了双更,睡觉去~~~亲们晚安
☆、归宿·交集
唐凌直起了微微有些泛酸的膝盖,缓缓站起身来,面上微露诧然之色,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杨杰,心头飞速的转过了千百个念头,却是不知道他到底要讲些什么。林如画被杨杰这么一打断,不由得面色微恼,柳眉倒竖,她把自己要说的话已经忘了个精光,只顾紧紧地看着杨杰的嘴,看他要发表什么高谈阔论。
随即赶来的乔宇和楚家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未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眼光一直在他们几人中扫来扫去。只有楚安筹听到了方才发生的一切,他知道夏公公来过,亦知道,他奉恪嫔娘娘之命前来。自己的孩子,居然要交给一个外人唐凌来抚养,这令他实在是经受不起这个打击。然而毕竟有恪嫔娘娘旨意,还有谢大人在场,更何况他妻子董青莲亲口说了不想让孩子留在楚府,她背后有恪嫔的后台,这一切,终是令他无法反抗,只得认命。
谢云琛睫毛眨了眨,垂了眸,静待杨杰开口。他似乎已经预料到杨杰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但是自己却依旧不动声色,置身事外。
杨杰谁的脸色也不看,坚毅的面部轮廓被身侧的暗影勾勒出强烈的线条感,眸色若看不清的幽潭一般深邃,让人难以窥出他幽微难辨的心思。他稍微顿了顿,似乎在酝酿着些措辞,目光流转,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声音对谢云琛轻声而又坚定开口,沉沉的迫人之气在周围酝酿:“谢大人,我要带走唐凌。”
他说的语句是肯定句,并未有一丝一毫的犹疑。仿佛只是在宣告着什么,而并不是要征求他人的意见。
唐凌听闻此言,不由得怔忡,死死地望向杨杰的那个方向。然而他所站之地有些背光,模糊恍惚中,只是隐隐约约见到他那坚棱的下颌隐在一片幽蒙的光辉里,令人看不到他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他方才说了什么?他要带走自己?这,未免来得太过突然,事先竟未有任何征兆。林如画面色遽然一变,明显没有猜到杨杰居然会提起这件事。她一边瞅着杨杰,一边在心头飞快的考虑,不知道这个素来从没放在自己眼里的一个小小的仵作,到底是要打什么算盘。
余下众人听了这话,不觉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究竟是闹得哪一出。
谢云琛却是听懂了,杨杰所言,明显是对他的一个宣告。唐凌是自己的未婚妻,虽说是自己悔婚在先,但是到底此事还未公诸于众。杨杰冷眼旁观,估摸着是对他悔婚一事颇为不满,于是便想来强出头而已。谢云琛心念及此,虽然面色波澜不惊,但是心底还是悄悄泛起了涟漪。自己活不过二十五岁,不管怎么说都是要负了她的。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就此一刀两断,以免现在越靠近,将来越伤害。心思百转千回之间,他倏地抬眸,温和的眼睛里并表现有任何情绪,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出里面似乎闪动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既是如此,杨仵作只需花钱买下唐凌的奴籍,那便可以带他走了。”
唐凌听到谢云琛说出此言,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心脏处,还是忍不住颤栗了一下。她早就预料到谢云琛会这么说,不是么?那么自己的心,还在傻傻的期待着什么呢?
杨杰下颌微抬,现出一股不输于谢云琛的气势,他点了点头,随即道:“既然谢大人这么说,那么杨某就带走她了。”说完这句之后,他走向楚安筹,步履不急不缓。经过今日的案子,他已经知道在这楚家,楚安筹算是当家之人,所以此事,还必须要征得楚安筹的同意才行。
楚